《我用长生换一人归》喜欢更文的怒那

5、念向（三）

　　回到医院的密室，已经是又一个十五分钟以后了。

　　期会将许念放到床上，离开去拿处理伤口需要的药物，等回来的时候他依旧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手臂放在眼睛上，遮住一片光明。

　　“我们先处理伤口好不好？”

　　“反正死不了，疼着也好。”

　　“可是你疼的话......”期会摇摇头，拿下许念眼上的手臂继续说，“你快把顾宸最喜欢的竹席给弄脏了，血迹不好清理知道吗？”

　　听到顾宸，许念认命地起身，听话地让期会处理伤口。想起刚刚今天的遭遇，说道：“期会呐，我今天出现幻觉了，我听到苏玧的声音了。”

　　“苏玧？他不是千年前就死了吗？”

　　“是啊。你看他早就烟消云散了，怎么可能是他。换作以前的话我肯定不会听错声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有点记不清他的模样了。”许念歪头看向期会，“我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千年前就已经烟消云散的人，却将旁人误以为是他，守不住顾宸，还有从一期开始到如今的你一直在为我操心。你说为什么这么糟糕的我，却是长生族的领袖？”

　　期会很想安慰几句，可是他二十几年的记忆不足够让他对许念过去的千年感同身受，只能够继续清理着伤口。

　　“期会，我们一会儿就开始吧？”

　　夕阳透过窗帘坐落在许念的眼睑上，他才意识到这一天过的是有多么的漫长。

　　“我说过我们世传的匕首不见血。”

　　“那就换一把刀。”

　　“许念！”期会用力地将碘伏棉球在伤口上一按，许念因为疼痛而皱起了眉头，“一定还会有别的方法救顾宸的。”

　　“可是顾宸等不了了啊！他的尸体我们能用现代科技保存多久？就算找到方法，谁又能保证过了一段时间的尸体还能有效果？”

　　“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想过我吗？让我一刀刀地刺伤你，我不愿意。”

　　许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多么的过分，可是他没有办法了，他拉住期会的手臂，充满抱歉地说：“可是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了。”

　　期会动容地扯了扯嘴角，想说的话却没说出口。

　　许念有接着说：“我也知道，你只是担心我。放心，我没有那么容易倒下的。我只是失去长生族这个身份罢了。活了这么久，也够了。期会，如果不是因为阿宸，我撑不到现在的。你知道一次又一次经历生死离别的感受吗？你明白一遍又一遍乔迁偷换身份的痛苦吗？你能体会一个人孤独的滋味吗？你知道我每一次开心地迎接你们家族新生命的时候，就会在想，这一次我应该怎么去接受终有一天的生离死别。长生族，你们看来是福，而在我看来是酷刑呐。如今我用我的酷刑来交换阿宸的命。不亏。”

　　“哪怕失去所有的记忆？”

　　“重要的是我感受过那些回忆，至于记得不记得，不重要。小会，算我求你了。”

　　每次许念一喊小会，期会总是没有办法，终是妥协了。“好，我帮你。”

　　期会走到书架，取下匕首，背对着许念，突然发声问：“许念，你知道你对我很残忍吗？”

　　“可是我只信你，你是我的不二人选啊。”换上干净衣裳的许念走到期会身后，“小会，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没有办法顾全所有人的想法。当初就是因为顾及，我失去了顾宸，所以这一次......”

　　话语被插进心口的匕首而隔断，期会露出难得的笑容，在许念失去意识之前，期会说：“在我这里，你不必顾全。”
　　看着对方瞳孔一点点地涣散，三秒以后快速拔出，接住了晕过去的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