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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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爬上了吊梯，躺在甲板上大喘着气——天呐…遇见了真正的人鱼……就在刚刚……虽然很可惜没能把人鱼拐回来，但光是见到传说中的物种，也足够让她感到惊叹了。
“我还活着吧！？”艾玛一个鲤鱼打挺从甲板上跳了起来，即使到现在，她都有种不真实感。
回想起来，甚至有种恍惚感，让人以为这一切都可能只是幻觉。
但是她的鼻尖很环绕着那淡淡的……海藻味？
“天呐…”
此时还沉浸在那该死的甜美的黑色人鱼的美丽当中的艾玛短暂地把伊莱忘掉了。
「啪嗒」
艾玛循声望去，就见伊莱一脸呆滞地走了过来然后倒在了地上。
“哇！伊莱你没事吧？”艾玛手忙脚乱地凑上前去把倒在地上的伊莱托起，摘下他的眼罩，撑开他的眼皮去看瞳孔是否还能聚焦。
“…没事，只是…感觉有些头疼。”伊莱睁开了双眼，入目就是艾玛焦急的脸庞——以及正站在艾玛后面，一脸冷峻地看着他们的艾米丽。
“……”
我现在装昏过去还来得及吗？
艾米丽露出非常核善的笑容，语气也是异常的温柔：“艾玛，你最好是给我好好地解释一下，关于你这个一个时辰去了哪里。”
“艾、艾米丽……”艾玛僵硬的回过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艾米丽的核善笑容打断了，只好看向伊莱寻求帮助。
——此时伊莱·羸弱·楚楚可怜·克拉克正“昏迷”在她的怀抱中。
“……”
居然临阵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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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劫后余生，遭遇人鱼，现在回到甲板上，高度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疲惫感。
伊莱发誓他只是想装昏，但一闭上眼睛，疲惫感就席卷而来，就这样，他毫无抵抗地昏睡过去。
在睡梦中，他打开了封存已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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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你喜欢大海吗？」
记忆里，一个男孩这样对自己说，稚嫩的脸庞带着小孩子不该有的严肃。
「喜欢吧？」
伊莱听见自己如是说道。
「喜欢大海的什么？风景？还是生灵？」
那个人这样追问道。
伊莱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要问自己这些问题，但还是很诚实的回答：「和动物建立联系是很奇妙的一件事…但事实上，对于某些栖息在深海之下的生物，我没法不害怕。」
「……比如？」
伊莱沉默了，他站起身，低头看着海浪击打在石壁上，似是想到什么，嘴角抽动了一下。
「比如…人鱼。」
「……」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安静了？」
「……你还好吗？」
对方沉默良久，最后咧嘴一笑：「嗯，我很好。我只是突然想到，虽然传说中的人鱼总是美丽的生物，但对人类来说，人鱼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存在吧。」
「人鱼啊…」
伊莱遥望着宽阔的海平面，太阳正处在天空和大海的交界线上，仿佛正在被大海一点点的吞噬，夕阳下的海鸥在逆光中留下黑影。
「对人鱼来说，人类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伊莱难受地闭上眼，他反感人鱼，也憎恶着整片大海。
老教皇一直都在派航海队去深海区捕捞人鱼，但那些轮船往往都是一去不复返。
他的亲属都在航海中失去了踪迹……这很难让他重新对大海产生好感。
对人鱼或者大海来说，人类就是盲目闯入它们领地的猎物吧，没有人能从它们带来的灾殃中幸存，它们带来的只有毁灭。
而他撒谎说自己喜欢大海，也仅仅是因为这个人很喜欢大海。
这个人的眼睛也是…大海的颜色。
「伊莱——」
那个人的呼唤声从旁边传来，伊莱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几拍，只愣愣地扭过头看去。
那人没有看他，只是注视着大海的远方。
「大海是万物生灵的母亲。」
伊莱听说过类似的话，他也跟着看向远方：「据说人类的祖先生活在海里，不光是人类，所有的生灵起先都来源于大海。」
那人默默地摇摇头。
「伊莱，即使起源一样，但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
「而…要回……里去啊…」
细小的声音被海风吹散，变得支离破碎起来。伊莱感觉自己听到了对方在说什么，但又不真切——回？回哪里？
那个人像往常那样笑了，但是伊莱感觉自己看不懂那个笑。
「回去吧，伊莱，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我们下次再见吧。」
那人向他挥手道别，伊莱不清不楚，只能就此分别。
然而那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伊莱都再也没见过那个人了，他就像是妖精，短暂地出现在身边，又不声不响地消失不见踪影。
听一名渔夫说，前几天有个孩子夜晚还在石滩上游荡，涨潮的水很快冲了上来，把岸上的螃蟹、石子、可怜的孩子一起卷走了。
讲到这里，渔夫开始哼起了不知名的歌，
回去啦，回去啦，
迷茫的孩子，回到大海里去啦…
………
………
“不要！！！”
伊莱从床上坐起，惊恐地喘着气
回过神来，木愣地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环顾四周——熟悉的船舱。
啊…是梦吗？
伊莱低头看着自己的微微颤抖的双手，握紧了拳头。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久到伊莱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放下了，没想到时至今日，那段往事会以梦的形式再返场。
“不要再回来了啊…”伊莱烦躁地抱住头，屈起膝盖，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
熟悉的女声从耳边传来。
“…那个，伊莱？”
艾玛一脸懵逼的看着伊莱突然坐起来然后开始莫名沮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道歉：“……对不起？”
“不…不用道歉，不过是梦到一些陈年旧事扰乱了心绪罢了。”伊莱头疼的轻轻扶额。
“那就好。”艾玛微笑着点点头，自知这件<陈年旧事>恐怕会是伊莱的敏感区，也很识趣地没有去追问。
沉默良久，艾玛轻咳了一声：“不过，道歉还是要有的。”
“？”
“伊莱，我们这一次可能要无功而返了。”艾玛站起身，跺了跺发麻的双脚，“艾米丽对我们昨晚私自下水的事很生气，哈哈…看来我们接下来几天要加速回去了。”
“不过严格来说也不算是一点收获也没有，根据这几天的路线画一个带人鱼出没海域的航海图，应该能赚不少钱。”
艾玛的语气虽然很轻松，但心里多少也有些忐忑不安。
伊莱向来讨厌海洋，这一次之所以会随她出海也不过是他那位年迈的岳父想要吃人鱼肉以求永生罢了。
看出艾玛的担忧，伊莱试图缓和气氛：“无妨，命运使然。”
事实上，他并不认同那位老先生的想法。
吃了人鱼肉就可以换得长生？真是可笑至极。
况且…这也未免太过于残忍，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些人鱼，但他也很清楚人鱼和人类本质上差不多的——吃人又如何？人类不也会吃鱼吗？自相残杀这件事不说远古时期，哪怕是现在，也存在着这一现象。
这一次会出行，也不过是作为朋友，担心艾玛的安全罢了。
并不是非要人鱼肉不可。
他也不是非要讨好那位老先生不可。
相比之下，他更在意格秋会不会因此而生气。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可就伤脑筋了。
不过…这一次就这么回去了吗？
伊莱透过窗外，看着蔚蓝的大海。
——他不喜欢海洋。
但他总感觉有什么羁绊…让他不愿意这么快离开。
“海上的风景其实也很美的啊……”伊莱感叹了一句，自我的认为那份<不舍>是因为于他而言少见的风景。
“嗯…的确很美。”艾玛也望向窗外，但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是昨天晚上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红眸。
仅仅只是联想，就让艾玛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