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Episode 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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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进行东京都大赛半决赛和决赛，再次回到了学校的冲田玖岚，除了精神疲软了些，倒是没什么大变化。
输了球的龙马同学跟打了鸡血似得，中午休息就无一例外地在学校树林后的仓库那里练球，下午社团活动更是卖力无比，任何和他对战的家伙没有一个不是到最后被打趴下的结果。
对此龙崎教练以及部长大人甚是满意，觉得此小子终于有对战决赛的觉悟和责任了。
殊不知某人其实只是在输了球之后憋了那么一口气，要日后一雪前耻而已。
这样的结果，也就顺利导致了玖岚同学在日后的一周，每日午饭都是伴随着击球声度过的。
就像这日的中午。
抱着饭盒，筷子百无聊赖地搅着碗里的米饭，玖岚看着不远处对着墙壁来回击球的龙马，不由自主地打了哈欠。
“喂，快过来吃饭。”这句话已经喊了不下十遍了，可是对方充耳不闻，抱着食物不可浪费的想法，虽然嫌麻烦，出于姐姐照顾弟弟的准则，她还得继续喊下去。
“应了你特训需要，给你做了最喜欢的煎饼，不吃的话我倒了哦。”故意抖落着饭盒里金灿灿的食物，玖岚懒洋洋地靠在树干旁。
啪地一下奋力击打，弹上墙壁的网球在反作用力之下飞速地反弹回来，目标直指草丛边坐着的玖岚。
后者一偏头，堪堪躲过，回过头看着金色小球滚进草丛中，她颇为无语地转回头看着龙马，“不想我拿去喂猫就赶快过来吃饭。”
瞪着大眼睛瞧了她半晌，闷骚王子才拽得要死得走了过来，夺过少女手中的饭盒，一屁股坐在旁边，闷声不吭地吃起饭来。
“剧烈运动后立刻吃饭对身体不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树干，玖岚眯着眼继续唠叨。
筷子一放，少年瞥了她一眼，“是你叫我过来的。”
“可我没叫你之前就发狠紧练习击球半小时诶。”扬眉，玖岚嘟着嘴做了个鬼脸，“到时候胃痉挛什么的我可不管哦。”
“本来就没叫你管。”切了一声后，龙马转了个身，直接把后背晾给她。
“喂！”玖岚拿脚踢了踢对方。
“哼？”
“都大赛，给我把奖杯拿回来哦。”
“废话。”
“拿回来，姐姐我请你吃好吃的。”
“不稀罕。”
“真的真的？可是正宗的赤坂烤肉哦！”
“……”
“你那个抠门老爸不是放了你几次鸽子嘛，本来姐姐我想干脆直接带你去，不过看你样子不是很喜欢，那还是算了吧。”说罢还故意叹气一声。
下一刻某猫眼王子就立刻回头，一伸手就把饭盒撂她身上。
没理解这个动作的意图，就看到少年站起身，拿着网球拍，走到草丛里把网球捡了起来。
瞥了一眼吃得干净的饭盒，玖岚抬头看着对方，不解得眨眨眼睛，“怎么了？”
“下次少放点糖，太甜了。”扛着球拍，姿态高傲地下达命令后，龙马转身，“不就是个冠军奖杯么，没什么了不起的。”
望着对方傲然而去的背影，玖岚挑了挑眉，随即好笑地摇头，“这个死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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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大赛最终决赛，青学对战山吹，3比1胜，以冠军姿态进入关东大赛。
捧回都大赛冠军奖杯的青学网球部，照例是欢呼着到河村隆家去庆祝。
已经顺利融入集体的龙马同学这个时候却左顾右盼，压低在帽子下的脸上，淡淡地浮现着寻人的疑惑神色。
“小不点，在找谁呢？”菊丸同学照旧是搭在他背上，凑过脸表示疑问。
不动声色地扭开肩膀，龙马拉了拉帽檐，“没什么。”
“那就出发吧，目的地寿司店！”欢快地一伸手，青学网球部踏上了庆祝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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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某猫眼王子鸽子，必当被怨恨的罪魁祸首，此刻却难得端正得坐在靠背皮椅上，对着办公桌后的某人露出绝对算不上好看的微笑。
“要是肌肉持续抽筋，我可以帮你挂面部神经科的号。”头也不抬地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西园寺医生一针见血的评价某人的虚伪笑容。
“切。”转过头，用大家都恰好可以听到的声音啐了一口，玖岚面露鄙夷地翻了翻白眼。
“几日不见，倒是更加粗鲁了？”拿过化验单一一对照，西园寺从眼镜框后面打量了她一番，随即面无表情地指出，“打扮了一番，看来电话通知你之前，已经有私人活动了。”
“废话。”隔着桌子示威性的瞪了对方一眼，玖岚捏紧了手上小巧的钱包。
龙马要是知道被放鸽子，她一定会遭受持续一个月的冷眼待遇。
“不好意思，打扰你和男朋友约会。”西园寺如此说，虽然是完全没有歉意的模样。
“男朋友个毛！”
“要不干脆加一付调节机能的药物，你最近气火攻心，太过浮躁对身体恢复不好。”
“别假了，内科医生说这些你就不怕被鄙视，想要推销药物吃回扣就直说，本小姐对这些了解的很！”
原本得意得讽刺这么一句，却在对方威慑性的视线下狗腿地闭上嘴，不可否认，西园寺医生除了毒舌，身为鬼畜气质的恐怖气场也是非常强大的。
“还是照例开一个月的药，你的身体状况基本稳定，服用药物除了微调以外不会有太大变化，我现在给你写处方，你把那些收起来。”用笔尖指了指她的病历，西园寺医生扶了扶眼镜后就开始在电脑上操作。
嘟囔着收起病历，她轻车熟路地将东西放在了房间角落的巨大收录柜里，那里是所有西园寺医生负责的病人的文本资料库。
转身回来的时候发现遗落在桌上的几张化验单，玖岚伸手去取的时候却被另一只手按住，“这些我来收拾，暂时不用放进去。”
“哦。”听话得耸肩，玖岚翘起一只腿放在椅子上，半跪半站着从上面看西园寺医生在电脑里将所有药物处方开完。
随着打印机开启的声音，西园寺医生回过头，“下次别忘记每个月定期检查，要是再让我打电话提醒，我不介意再给你多加点注射项的药物进去。”
“知道知道啦！”
“去取药吧。”把单子递给他，西园寺作出了一副“赶快从我房间消失”的表情。
“先告辞了。”拖长音调回答，玖岚甩着手里的处方单作别。
拉开门栓的时候，身后传来西园寺的喊声。
“对了，你上次留意过的那位病人，你可以抽时间去看一看。”
疑惑得回头，凝视对方目光片刻后恍然想起西园寺口中所说何人。
“他怎么了？”
“国外引进了一种新的血浆置换术，可以通过免疫吸附治疗，但是风险较大，照现在的样子，那小子是准备接受这种治疗方案了。”
“哦……”如有所思的点了下头，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得抬头，“什么？”
听到这种学术性名词，竟然习惯性地以8年后的思维在思考，却忘记了这里还只是新千年后的第二年而已。
“那个技术完善么，有没有并发症什么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治疗效果的奇好伴随着的就是高达15.5%的并发症可能性，而且他的病情比较严重，如果采取这种治疗，只是一两次基本达不到效果的，治疗次数越多，风险就越大。”
“……”听到这个消息，她皱了皱眉，“他还在住院部？”
西园寺医生点头。
“我去看看。”说罢，玖岚就关上门，忧心忡忡地想着电梯走去。
看着房间门再次关上，西园寺医生靠回到椅背，视线在桌子上的化验单上略作停留，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直起身，滑动鼠标点开了电脑里的某个程序。
调出历年临床治疗分析的记录，在浩瀚的资料海里查找，最终拿到了想要的文件。
屏幕里是一张张缓慢下拉的化验记录，西园寺堪比锋利的眼神在电脑和桌子来回几趟后，仿佛验证了之前的推理般抿了抿唇，没有停顿地拿起电话，他拨通了一个熟稔无比的号码，
“我是西园寺。”
“我刚进行了两人的检验对照，之前所说的那种可能，的确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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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敲门后进入病房，却发现除了熟悉得坐在窗边的幸村同学，立海大其他成员竟然也在。
从真田弦一郎看过去，依次是立海大三年级的正选，到了末尾以二年级王牌作为结束。
“冲田？你怎么来了？”真田弦一郎首当其冲露出了疑问的表情，幸好那张脸并没有平时的严肃模样。
礼貌地打了招呼，冲田提着折叠椅坐到了病床的最后，“今天定检，顺便过来看下幸村部长。”
和刚坐下的玖岚不同，大概是已经探望完毕准备离开了，正选们都背着包站在了一旁，真田皱着眉看了看自己的队伍，心中衡量了那么一下后，将之前被玖岚推门而打断的话继续下去，
“下周开始准备关东大赛，抽签会在周一进行，名单出来后我会立刻通知你。”
“我对你们很放心。”幸村露出安心的笑容，对着自己的部员一一点头。
“那部长，我们就先走了。”
“好，再见。”
道别后的部员依次走出了房间，走在最后的柳生比吕士经过玖岚身边，若有所思地扶了扶眼镜，然后停下了脚步。
“休息日有空吗？”
“有啊……”不明所以地抬头，玖岚望着柳生。
“你不是还要打工？”
“哦，你说那个啊……最近都没有接任务，大概要半个月后才会忙起来。”想了想公司里准备夏季策划而给他们这些见习模特空出的休息日程，的确是要延续到暑假来临，所以玖岚确认地点头。
“我明白了，你等羽山的消息吧。”再次扶了扶眼镜，柳生比吕士撂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诶？”看着病房门轻轻合上，玖岚莫名其妙地回过头，对着幸村露出抱怨的神情，“这算什么？”
对此，幸村精市只是露出一贯的绝美微笑，并不开口。
“说起来，冲田桑怎么有空过来看我？”
“我听西园寺医生说，你要接受血浆置换术的治疗方案。”玖岚一改刚才马马虎虎的模样，把椅子挪进后，一脸严肃的开口。
幸村精市抿了抿嘴唇，然后点头。
“那个有风险的。”
“我当然知道。”露出微笑，幸村精市以驾定地口吻回答。
“那为什么不选择保守治疗？”严肃得皱眉，玖岚略带谴责地瞪着他。
笑容停顿在脸上，幸村精市抬了抬手，玖岚意会地将旁边的茶杯递给他，双手环抱着茶杯的幸村转过头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良久没有开口。
搞不懂对方在想什么的玖岚，无可奈何地捂脸垂头。
“还记得上一次你来看我时所说的话吗？”幸村君慢悠悠地开口。
“记不清楚了。”颓丧的晃着脑袋，玖岚敷衍地说。
“我们彼此都是直截了当的那一类人，所以有什么话，直说就可以了。”
“恩，啊。”抬头看着幸村，玖岚撇嘴，“我直说咯，不要接受那个治疗方案。”
“为什么？”
“格林巴列症候群又不是不能治愈的病，只要一直这样保守治疗下去，五年十年，总有痊愈的一天。你干什么要去选择风险大的那种方案，何况快速治愈的可能性又不高，并发症几率又大，而且复发的可能也不是没有。”瞪着眼睛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非常驾定地知道，西园寺在告知她这些的时候，口气里同样是有这样想法的。
更何况她完全了解，现在世界上的免疫吸附治疗法，还远远没有7，8年后的技术完备和全面。
幸村精市没有开口，只是眉眼弯弯，微笑得相当无害。
“我可是很认真的，你也不想想，把身体里的血液抽出来进行吸附过滤，再重新注入你的身体，这之间有多少个环节是存在着风险的，何况以现在的水平，最多就是单管疗法，根本达不到静脉双管的技术。”
“玖岚桑对这些非常在行呢？”
“别在这里岔开话题。”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站起身，叉着腰站在病床前的冲田玖岚，让人恍惚间以为是主治医生般的强势。
“所以我才问，玖岚桑还记得上次我们的对话么？”
“哈？什么意思？”
“无论弦一郎还是莲二，见面都会问我的病情怎样，我会回答，很好，没问题。可是玖岚桑是知道的，病情一直恶化不见好转，事实上已经很严重了。”
幸村精市的微笑，不知为何，在那一刻沾染上了苦涩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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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坐在窗边往外望去，东京市的街景映入眼帘，喧嚣的行人却因为玻璃的阻隔，全部成为寂静的流动画面，从眼前滚滚而过。
“在看什么？”顺着她的目光扫视而过，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而回过头的少年，支着头干巴巴地问了一句。
“天下熙熙, 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 皆为利往。”漫无目的地敲着桌沿，少女出神间随意地回复了一句。
“听不懂。”从资本主义帝国回归的家伙对于这种绕口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少年抱怨了一句。
“听不懂算了，根本就没指望你这小子在古汉文上有什么造诣。”转过头，伸手就敲向对方脑袋，玖岚皱皱鼻子。
“不就是熙熙攘攘都是人——”翻这白眼闪开对方敲过来的手，龙马气势不足地一顿，“我只听懂这么点。”
“朽木不可雕也。”无奈得瞪了他一眼，玖岚收回手，“不过倒的确都是人而已。”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的视线又回到了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漫无目的地不知在看些什么。
“这么多人，为什么就偏偏遇上你们呐。”
“不想请我吃烤肉就直说。”抱着肩膀，龙马不解风情地回答。
“牛头不对马嘴，乖乖坐那等你的特级牛舌，姐姐我要思考一下人生哲理先。”
“在烤肉店思考人生哲理本来就很奇怪。”在这个时候反而开始多嘴的龙马，明显就是拆台的好手。
撑着头看着服务小姐过来帮忙，滋滋的烤肉声中，香气四溢，玖岚握着筷子据理力争，“我说你们这些家伙，理想啊，冠军啊就那么重要？”
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龙马专心找食，对此置之不理。
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食欲的样子，玖岚侧过头去，“到处都是人，每一个人每一种生活，熙熙攘攘的世界里，怎么偏偏有你们这样一群离了网球就会死的家伙，而且怎么偏就让我遇上了呢，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关系……”
“我怎么知道。”
“竟然连命都不顾了……真是搞不懂。”揉着眉心，玖岚叹气。
“谁？”歪着头疑惑起来，龙马开口询问。
“一个朋友。”
“哦。”明白对方不想多谈，秉着能不开口就死拽到底的脾气，龙马继续与烤肉奋战。
而兀自沉默下来的玖岚，则是对着滋滋作响的烤肉发呆。
幸村精市，姑且算是朋友。
而这个算是朋友的少年，在面对她的劝解时，却以一意孤行地回复，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保守治疗要多久？五年？十年？一直这样下去，就再没有打网球的可能了。”
“我的生命里只有网球了，没了网球，我什么也不是。”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带领立海大迈向全国冠军的最后一次机会，我不会放弃。”
回过神的时候，手里的筷子，已经不由自主得在餐盘上画出了一个圆。
[结果无论中间怎么改变，最后还是走回到没有改变过的最原始起点。十夜，这就是你所说的命运么？]
六十亿的人里面，让她遇见了他们，扮演的角色不管是像一个旁观者，一个过客，还是积极去参与的剧中人，到头来，似乎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到了这么一刻，名为冲田玖岚的少女，仿佛有了一种深陷在沼泽里的无力感，如同巨大的轮盘中的渺小发条，无论怎么扭转，都改变不了前进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Episode 6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