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祖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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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新的驻扎地后没几天，族里便又一次忙碌了起来。
一大早，安歌就被闹醒了。她带着宝音走出毡帐，看着外面的人举着一个个巨大的藤盘，在不停地往一个方向而去。藤盘上面，放着的是各种捆绑好的猪羊，都是刚杀好没多久的，皮肉上血红的一片，远远看去，只觉得血淋淋的。
看这样子，似乎是要祭祀。
宝音的话也验证了她的猜想，她看着远处的人解释道：“明日就是苍狼神的生日，他们现在是在将要用的东西，先搬到祖庙里去。”
“祖庙？”安歌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兴味，“苍狼神的生日，大巫需要主持么？”
宝音没觉出什么深意，闻言点了点头：“需要的。我们这各种大的仪式，都是由大巫主持进行的。”
安歌又看了眼正在运送东西的人群。宝音见状，以为是公主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便提议道：“公主可是觉得无聊，要去祖庙看看吗？”
“我也能去祖庙吗？”
宝音笑了：“公主之后是要嫁给可汗的，也就是我们这里的人了，自是可以看的。”
漠北的祖庙建在高山之上，青色石阶顺着山蜿蜒而下。安歌仰头看着上面，查干巴日正立于祖庙外，指挥着运送东西上来的奴才。
巴勒和将这些事情，都交给了他来做。也足见其对查干巴日的信任。
这山有些陡峭，故而石阶与石阶间的跨度也较大，要爬上去算不得什么容易的事情。不过安歌现在也并无什么事，由宝音扶着慢慢走上去，歇歇走走的，倒也没有特别累。
“安歌？”
查干巴日看到从下面走来的人，不由有些诧异。见她走上来走得吃力，还弯腰扶了一把。
“你怎得来了这里？”
“我在毡帐里待得有些无聊，见有人在往这运送东西，不免觉得有些好奇……”她抬眸看向查干巴日，“我，不能来么？”
查干巴日立即扶住了她的肩膀：“怎会，你想去哪都可以。”
石阶陡峭，但那些奴才们却脚步很稳，举着很重的藤盘拾级而上，藤盘却是一点没歪，一直都是平直的。
生肉还未经过处理，所以很腥，还有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而除了生肉之外，藤盘上还装着糕点美酒、黄纸红烛。
今日大家都很忙，查干巴日自也没什么时间，陪了安歌一会儿，就又过去了。
宝音跟在安歌身边。她是生在漠北的，虽然那些贵族才能知晓的事情她也不懂，但一些祭祀传统什么的，她还是很清楚的。
查干巴日方才没说什么，就是默认了安歌可以四处看看。而且有宝音在她身边，要真有什么不能动的东西，宝音也会开口提醒。
安歌缓步走进祖庙。如今外头已是有了春日的气息，天气也都暖和起来了，但祖庙中却还是很阴凉。一走进去，可能是祖庙中厚重的气氛，让人不禁都安静下来，宝音同她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许多。
祖庙有三层，方才端上的那些巨大藤盘都放在第一层。底楼建得很高，最深处放置着金色佛像，但因为里面没点蜡烛，半边佛像都隐没在黑暗中，让人看不分明。
安歌仔细辨认了会儿，却也认不出那些都是什么佛陀，似乎漠北这边信奉的，同大周那边的不太一样。
外面还不断的在将藤盘送进来，虽然祖庙建得很大，但藤盘堆积下，也觉得有些挤了，安歌就由宝音领着朝二楼而去。那木楼梯造了已有很久的时间，虽年年会派人维护，但踩上去仍旧是会咯吱作响。
祖庙的二楼要更为安静，但不知是否是底下的味道传了上来，安歌似乎隐隐闻到了些血腥味。她动了动眉头：“我们还是下去吧。”
宝音有些意外：“公主不再看看吗？”
安歌摇头：“不了。”
闻言，宝音也就不再多说，又领着安歌顺着原路往下走去。下楼的时候，安歌回头看了眼，接着底楼透进来的光，她看见二楼的墙面上，似是有几滴暗色血迹。
她方才闻到的味道，似乎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出了祖庙，外头还是十分热闹。
不过今日只是在为明日的盛宴做准备，故而大巫并不会过来。
安歌又立在山边看了会儿，就带着宝音下去了。
回到毡帐，安歌问宝音：“那个祖庙里，除了举行祭祀之类的事宜，还会做什么吗？”
宝音思索了会儿：“应该没什么了吧？祖庙神圣，没什么大事，是不会开庙门的。”
安歌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些血迹，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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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初刻，可汗派了人过来，让安歌明日与众人一同前往祖庙，庆祝苍狼神的诞辰。
安歌颔首应下，心中却是觉得奇怪。
之前阿茹娜宴席那次，她以为因诺敏为自己求情一事，巴勒和对自己起了疑心，故而有一段时间一直警惕着。然而之后，巴勒和对自己仍旧是一如平常，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似的。
安歌当然也没因此而掉以轻心，只是担心着这背后会酝酿着更深的阴谋。
第二日，天还未亮，安歌便已起身开始梳妆了，而后随着众贵女一同坐着辇车前往祖庙。
刚到山脚下，诺敏就从不远处奔了过来，满脸欣喜地抱住安歌的手臂。
安歌疑惑地抬眸望向她身后的苏布道，正撞进他带着些歉意的眼神里。
“王兄不陪着我上山啦！安歌我同你一起上去。”
苏布道等会儿也有许多的事，不能同诺敏一道上山，只得将其托付给安歌照看。
“诺敏性子顽劣，还望等会儿公主能多包涵着点。”苏布道无奈地看着诺敏。
显然对于她对自己不能管教她一事，感到十分开心。
安歌闻言，笑着颔首：“殿下放心去吧。”
山路上的石阶难攀爬，又有许多的人等着上山，故而等到庆典正式开始的时候，已是要临近午时了。
巴勒和站在人群的最前端，身旁两侧站着娜仁托娅与查干巴日二人，再往后则是苏布道、海日古和其他几个王子。诺敏站在她众位王兄王弟的后面，拉着安歌一道。她们之后则是其余的几位公主，以及众大人家中的贵女贵子们。
至于乌云，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里，她只能缀在众贵女之后。安歌是明面上还有个公主身份，所以能同诺敏站在一起，但她没有。
众人的身份地位，从站的位置上也可见一斑。
巫师在前面唱诵祭词，对于诺敏来说，这同安眠曲没什么两样。她听着听着就不由闭上了眼，脑袋磕磕冲冲的，最后轻靠在安歌的身上。
安歌斜眼看了诺敏一眼，轻笑了声，又转回视线看向前面众人。
也幸好她们站得不是太前面，而且前方人都身材高大，能遮住诺敏的身子。
几轮祭词唱完，巴勒和从巫师手中接过书满上古文字的卷轴，而后跪在地上，将卷轴散开放在面前。身后人也依次跪下，安歌拽了下诺敏的袖子，她立即醒转过来，跟着众人一同跪下。
“攂蛮鼍……满奠椒浆齐献揖……妖巫瞑目传神言……[1]”
巫师吟唱着迎接神明的祭词，随即羽袖一扬：“叩拜苍狼神！”
众人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齐齐磕下头去。
“气凄凄，人寂寂……神心降和福远客……[2]”
“二拜苍狼神！”
随着巫师的第二段祭词唱完，众人又一次叩下头去。
“礼和乐备，神其降斯……[3]”
“三拜苍狼神！”
“礼成！”
巫师转身进入祖庙，巴勒和捧着卷轴起身，跟在他们的身后，其余人等则继续在外面跪着。
这个时候，就算是诺敏也不敢多话，静静等着仪式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祖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