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香怨

12、占卜

　　为海日古所举行的接风宴很热闹。大家围着火炉，大口吃肉喝酒。

　　安歌本想多待一会儿，然而对面海日古的眼神太过炽烈。她就假装身子不适，同娜仁托娅告了个假，便带着宝音离开了。

　　才走出毡帐没多远，安歌就瞧见了缓缓往这边而来的大巫。他身着一袭白衣行走在黑夜之中，如同耀眼的神明。

　　自上次宝音请大巫来替她诊治，这是安歌第一次再见到大巫。

　　安歌看着他从自己身前走过，却没有看她一眼，似乎二人之间从未有过之前的对话。

　　她在心中挑了下眉，突然开口：“有一段时日未见，不知近来大巫可好？”

　　前面的身影闻言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向安歌。顿了有会儿，才冷淡出声：“还算不错。”

　　说完这两句话，气氛冷淡了下来。但还没等安歌想好要继续说什么，大巫却是开口打破了平静。

　　“昨日，我曾为公主卜过一卦。”

　　安歌闻言，不由抬眸看向大巫。

　　“算的是命数。”大巫接着说道。

　　安歌突然笑了，“那不知结果如何呢？”

　　大巫眉头动了动，但还未开口，安歌又笑着说了下去。
　　“大巫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占卜的结果若是坏，会让我日日忧心，结果若是好，也会让我失去戒心。占卜向来只是算的‘可能’不是么？”
　　“既然不是定死了的事，那我就不听了。我只信，事在人为。”

　　大巫点了点头，也不强求。
　　他言尽于此，既然安歌不听，那他也不会硬要插手。

　　“可汗那还等着我过去，先行告辞。”

　　安歌闻言浅笑行礼，目送着大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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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漠北难得停了雪。
　　冬日的阳光虽然没有太多的暖意，却也让人觉得十分惬意。安歌捧着本《北隆史记》，躺坐在毡帐门旁随意地翻看着。宝音就坐在不远处，绣着东西。

　　不常见的好天气，似乎让一切都慢了下来。

　　跟着海日古回来的那人，就是在这个日子里来拜访的。

　　毡帐门被人撩起，安歌抬眼看了眼，见到来人，她的眼中没有闪过什么惊诧。
　　对于他的拜访，安歌觉得意料之中。

　　她朝着宝音递了个眼色。宝音立即明白，放下手中的绣品，走到了毡帐外面去望风。

　　“先生今日突然到来，没什么准备，还望原谅我的照顾不周。”
　　安歌合了书放到一旁，笑着起身招待。

　　男人瞥了眼旁边的书名：“《北隆史记》，没想到燕姑娘会喜欢看史书。”

　　“赵珏在政史上作下无数功绩，留名千史。不过我看得并不深，也只是想着瞻仰下女帝风采。”

　　男人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看向安歌。
　　他打量了下她的神色：“想必燕姑娘已是晓得我的来意了。”

　　见安歌的神色里并无什么诧异，他便知道她是早就想明白了。

　　燕安歌很聪明，他在大周时就清楚。

　　安歌颔首：“猜到了些。不过我没想到，先生会找上我。”

　　“我只是个没什么地位的和亲公主不是么？想来，恐怕是帮不了殿下什么忙。”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刻意压低了，让这句话只有帐中的两人能够听见。

　　男人明白过来，外头站着望风的那个奴才并不十分可信。他不由笑了声：“你不仅聪明，还很大胆。”

　　不过对于燕安歌的话，他却并不赞同。

　　“你在漠北可并不如你所说那般，我瞧着那些王室们都对你很信任。娘娘派我过来，我最后选择了你，我相信，燕姑娘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安歌看了他一眼。她想到大周那位殿下的手段，知道若是自己不同意，怕是面前这人就要选择灭口了。
　　虽说大周如今的皇帝很是荒唐，但他后宫的那些女人，可不都是些只有绝色的温和美人。

　　“先生想让我做什么？如若我能做到的话，那自是义不容辞。”安歌面带笑意地说着谎话。

　　男人上前一步，手指沾了茶盏中的水，在桌上写下几个字。
　　——可汗之位，当择人而坐。

　　安歌挑了下眉头：“殿下野心还真是大。”

　　对于她这有些大逆不道的话，男人倒没有多说什么。
　　“这对你也有好处不是么？我相信燕姑娘，并不愿意嫁给老可汗为妾吧。”

　　安歌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殿下看上哪位王子了？”

　　“娘娘说，这位置应由有德之人去坐。”

　　安歌听明白了，这是想要一个好控制的傀儡。

　　“我明白了。先生需要我的时候，与我说一声便好。”

　　男人见已经与燕安歌达成了协议，便转身离开了。同来时那般，没惊动任何人。

　　安歌看着前面坠下的门帘轻晃，眸色渐深。
　　她并不想趟这个浑水，但却可以趁机浑水摸鱼。

　　而且她并不觉得，那位殿下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