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沐玉春风》井汐

32、试探

　　白玉堂的心情还是不太好。

　　虽说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是非常无礼的事情，但此刻，他还是情不自禁的，非要把面前的女子看个清楚不可。

　　白肌雪肤，细眉杏眼，鼻梁直挺，唇瓣嫣红宛如四月的桃花——就是这么一张和当年所见的画中女子几乎是全然相同的脸孔，却少去了画中人那眉目含笑的娇美气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表面严肃镇定，但语气又一下子泄露了她的恐惧的……令他有些难以形容的表情。

　　“地球人？”

　　手中的剑继续不偏不倚的对着她的脸。不得不说，这张脸生的真是好看，即便她的衣着灰暗又古怪，头发也乱糟糟的好似几天没有打理，也难以掩饰她五官的精致。

　　“好说好说……”

　　只是好看归好看，为何她的表现会是这么……这么的……让人火大呢。

　　“大侠，能否把您的剑拿开下……”

　　不仅眼神游移不定，话里还流露着并不讨他喜欢的谄媚之感，他看得出她是在害怕，看得出她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恐惧不外散，却又期待着她能有惊人之举。

　　“这是何物？”

　　手终于还是动了动，剑尖偏向她手里拿着的古怪之物——一个红色的小匣子。白玉堂突然开始想一个问题，想她其实并不是他所思念的那个人，只是样貌相同仅此而已，毕竟在那之后已过去将近七年，而面前的这位姑娘，看年纪可不像老了七岁的样子。

　　“那个……大侠，不是我不想回答您的问题，只是这三言两语实在很难说清楚，时间紧迫，您还是先去救助那位姑娘吧。”

　　不，这不是谄媚也不是害怕，白玉堂想。

　　原来他猜错了，她也许是因为本在这里好好的却被他们两个突如其来的打扰，正处于郁闷之中。

　　和他一样，心情不太好。

　　“看你的打扮怪异，倒像是江湖人士，只是这样貌……”

　　白玉堂还是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看她，就像曾经无数次的看着那副画中的女子，即使后来那幅画莫名消失了，他也会时常想起她的面容。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若被四哥蒋平知道的话，一定会被他嘲笑的。

　　所以除了大嫂以外，白玉堂对谁都没有提起过。

　　“……为何躲在这里偷听我们讲话。”

　　“这里本是我的屯所，我并非故意偷听，请别误会。”

　　“……你的屯所？”

　　“恩。是暂时的家。”

　　白玉堂想让自己的心情变好点。所以才会继续的和她说话。想多听她的声音，清亮又有些稚嫩，和他想象中细致柔软的嗓音略有差距，似乎要更加的利落。又多看了她几眼，发现她的眉毛虽然细，却是笔直的，和越来越显得不耐烦的眼神倒很搭。

　　后来，若不是另个姑娘怀里抱着的婴孩又突然大哭起来，他大概还会再多问她一些问题——虽然，她看上去并不太想搭理他。

　　“哇……哇……”

　　“……你孩子，是不是饿了？”

　　“哇……哇……”

　　“那个……我包里有伊利纯牛奶，要不要来点？”

　　她转身，从藏在竹篓下面的古怪大包里摸出比刚才手里拿的古怪小匣子还要更加古怪的大匣子。“放心吧……这里面，绝对不含三居清安。”说的话也是一句比一句难懂。

　　总的来说，她除了长相“眼熟”以外，全身上下无不透露着古怪与陌生。

　　“你可真是古怪。”

　　当她把那个大匣子递给身后的姑娘以后，他忍不住的发表了自己的观点，然后注意到她的嘴角蓦地重重抽搐了两下。因为长的美，所以这样的小动作出现在她的脸上无疑是极具喜感的。

　　白玉堂不自觉的笑了笑，随即又迅速的敛起了笑容。因为他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那副不耐烦的表情又浮现在了脸上。

　　好像在说：“你们别杵在这里了。”

　　在说：“你们两个真是烦死了，快走吧。”

　　虽然有点被害妄想的嫌疑……但白玉堂凭借着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还是确定了她是在这么想。

　　所以，在终是道出“再见”之时，毫无意外的，他看到她长抒了口气。

　　似乎期待这一刻已久，那口气真是抒的很长，很长。

　　“再见。”

　　“再见。”

　　后会有期。

　　*****

　　好不容易将女子送出了城，再回城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白日繁华的街道在日落过后逐渐变得冷清，只剩下各大酒家还在维持那份热闹。

　　若是之前，白玉堂一定会趁着这光景去酒楼临街的位子上要上一壶好酒，一边品尝美酒好菜一边欣赏撩人的夜色。不过今天嘛……这个习惯要暂且搁置一下了。

　　想起今日发生的种种，要是被四哥知道，定会被他说成是犯了桃花。毕竟这一前一后两名女子，看上去都不该是泛泛之辈。前者虽只是弱质女流，身后却紧跟朝廷的追兵，而后者，后者则……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三言两语根本无法说清，除了古怪之外想不到其他的形容，即便想到了“美若天仙”之类的又不愿承认，因为她的言谈举止实在与这词毫不般配。

　　没有粗鲁无礼，没有目中无人，没有自命不凡，亦没有冷僻乖张。

　　她身上没有任何他讨厌的特质，除了一开始流露的、后来发现只是他误会了的“谄媚”以外，她带给他的感觉，除了古怪便只有陌生。

　　古怪还好，因为会觉得新奇。

　　但那挥之不去的陌生之感，却令他觉得疏离。

　　疏离的好像在对着一个自己幻想出来的人物对话，若不是旁边还站着一个敏姑娘亲眼见证，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所以，所以……当他发现这么晚了，她还呆在那个巷子的最末端，没有离开的时候。

　　他第一时间揉了揉眼睛，睁开：她还在。

　　又揉了揉，睁开：真的还在。

　　索性掐了一下胳膊：疼。

　　看来，并不是幻觉。

　　*****

　　“你为何还在这里？”

　　“诶？”

　　他看到她抬起头。

　　月色笼罩下，她的脸白的有些发亮。

　　仍是那张令他熟悉不过的面孔，只是神情变得和白天初见时全然不同了。

　　“……大侠，原来是你。”

　　这么说着的她，语气里似乎透着些许的惊喜。

　　希望这并不是错觉，他想。然后问道：“这里真是你的住处？”

　　有够傻的问题，于是问完就后悔了——毕竟这听上去就像在问“你真是住在这里的乞丐吗？”一样。

　　“我只是不知该去往何处而已。”她说。

　　声音渐渐的，渐渐的，被无奈覆盖，“我是莫名其妙掉到这个地方来的，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所以只好躲在这里等死。”

　　但尽管如此，却又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失落。

　　而是相反的，倔强又有些调侃的语气，在月光的浸染下，含混出令他不禁微笑的质感。

　　“等死？”
　　他轻勾唇角，差点就忍不住朝她伸出手去，

　　“呵，我白玉堂生性爱管天下不平之事，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吧。”

　　*****

　　知道了她的处境，“应该”在被人追杀。（很明显是骗人的吧！）

　　知道了她的名字，沐然。（为什么在说的时候要称自己是“鄙人”？）

　　知道了她现在的需求，就是为她弄一套男装来。（明白了，女人走江湖就爱扮男人，以为前面讲一长串的“白大侠的那如滔滔江水般的好意，鄙人实在是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般的感激……”就可以让俗套的想法变得不俗套吗？）

　　知道了她很听话，一直乖乖的站在那里等他拎着男装回去。（不得不说她身上本来的衣服其实已经很“男装”了，几乎没什么换的必要）

　　“换上吧。……换好以后，就跟我走。”

　　“哦！”

　　知道她的心情好像变好了，不再像之前那样不耐烦又令他觉得疏离了。（但亲切并不意味着你能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脱掉外衣吧！要不是我眼疾手快的忽悠一下“飞”到巷口，你是不是准备直接在我面前换衣服啊！）

　　白玉堂突然发觉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一个小人在敲啊打的，震的他不得安宁，他只能竭力的维持表面平静的神色，却又不得不听到来自身后不远处脱衣又穿衣的窸窣响动。

　　天很冷，风很大，他的脸却有些发热。

　　“不好意思，让白大侠久等了。”

　　“……不碍事。”

　　他转过身。

　　视野中迎来她的面容。

　　突然出现在她脸颊上的红色十字疤以及烧伤的痕迹，令他重重的一怔。

　　“你的脸……”

　　“易容，易容而已。”

　　“……”

　　“毕竟在设定里，咱正被人追杀不是，易容是必须的。”

　　“…………”

　　早该反应过来这是易容的，刚才竟然表现的那么惊讶……真是丢脸。

　　“设定？”

　　为了挽回面子，白玉堂又轻笑起来，“呵，沐姑娘易容一下……也好。”

　　他说的是实话。

　　毕竟她的样貌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那身穿着打扮……要是引来一些好事之徒的注目就不好了。

　　可是怎么说呢……虽然脸上贴了伤疤又换了男装，可是俊俏的五官仍旧无法掩饰，只能庆幸现在是晚上，并且城里人的眼神一般不太好，不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一个……打扮的如此小厮的人身上。

　　“那个啊……白大侠今后就别称咱沐姑娘了，直接叫小沐得了，咱现在可是在扮男人呐。”

　　“呵，好的。”

　　哦，对了。

　　还有一种感觉无法忽视。

　　那便是，怀疑。

　　行走江湖多年，因为见识过太多的阴谋诡计，所以即便面前的女子，有着记忆里相同的脸，也无法令白玉堂心中的疑虑消散。

　　她身上有太多的矛盾。

　　来历，口音，举止，神情——这些都不能用“疏离”这种毫不具体且没有实际意义的词便能一笔带过。

　　他理应对她保持警戒。

　　对她为何会身在此地，为何会如此古怪，而追根究底。

　　不过在此之前，他应当做的事是，帮助她。

　　他白玉堂是一诺千金之人，既然对她说了“我会帮你”，那么就应该帮到底。

　　且，还能因此顺道摸清她的底细。

　　何乐而不为呢？

　　“沐姑……小沐，你为何不问我这是要带你去何处？”

　　“啧，反正白大侠您爱带我去哪就去哪，我可是跟着你了啊。”

　　“跟着我？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卖我？哈……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谁敢买啊。”

　　不得不说，她确实和他所见过的女子都不同。

　　撇开外貌不谈，这洒脱（？）的性格，以及时不时自嘲的话语……说是有趣吧？又像是故意装出来的。说是城府很深吧？但听语气好像又很真心。

　　“既然你让我叫你‘小沐’，你也别‘白大侠’过去‘白大侠’过来的了，不介意的话，直接称我一声‘白大哥’，如何？”

　　“哦哦！不介意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呢……白大哥，请接受小弟我一拜！”

　　“……”

　　总之……就是三个字，猜不透。

　　而且还是那种表面毕恭毕敬，看上去俗之又俗……但内里的想法却甚是变幻莫测的猜不透。

　　“五弟，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大哥大嫂他们已经先走了，还有这位是……”

　　回到客栈，没想到第一个见到便是四哥蒋平。

　　出于礼节，自然是马上将沐然介绍给他认识。

　　虽然很明显的，蒋平那双精明的眼睛立即便识破了她是女扮男装……不过混江湖久了的人都明白，即便看出了对方乔装改扮，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也是没必要当面指出的，女子往往脸皮比较薄，总要给人家留点面子是不是？

　　“五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过我很好奇，五弟怎么会带朋友来这里……”

　　的确，蒋平简直是给足了她的面子。

　　完全用打量男人的眼光在从上到下的扫视着她。

　　甚至连他都感到有些不舒服的开口：“四哥，先进去再说吧”……并顺道把她打发走，“小沐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恩。”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她的背影犹如陷空岛山崖上的那根苍松一样落寞

　　这种落寞感和她年轻的容颜实在不符……因此很顺理成章的，引起了蒋平更多的怀疑。

　　“五弟，这个往脸上贴假伤疤还扮男人的姑娘是谁啊？”一进屋，蒋平就开门见山问道。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说：“四哥，你这是在显示自己眼力好么？人家姑娘故意贴的假伤疤都被你瞧出来了。”

　　“你都说是故意了，当然是装的太明显了嘛。”蒋平懒洋洋的摇着手里的羽毛扇，似笑非笑，“不过这所谓的明显，自然也是我们这些混江湖的老手才能够一眼识破，你说这客栈的店小二看出来了吗？没看出来吧。”

　　“是，城里人眼神都不太好。”对于这点，白玉堂还是无比赞同的。

　　“所以说，那姑娘到底是谁？”话题又转回重点，蒋平微眯起眼睛，目光灼灼，“我总觉着，她看上去……有些眼熟。”

　　“……这个五弟就不太清楚了，四哥见过的人五弟未必见过。”

　　“喂，五弟你这是在绕我呢？”

　　“呵，四哥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了。”白玉堂轻笑，蓦地话锋一转，“我看，我们现在应当说的是正事才对。”

　　“正事？什么正事？”

　　“当然是大哥大嫂他们为何会提前回去的事。”

　　“唉，这还不是嫂子她肚子里的娃最近闹的厉害，嫂子想这娃大概是怀念我们小翠侄女做的糖水了，就吵着要快点回陷空岛嘛。”

　　“……这样。”

　　“还说，估计五弟又会搞出什么妖蛾子，我们也懒得等他了。”

　　“……”

　　“你别这表情，四哥我说的可是原话啊。”

　　“好的……”

　　在意的其实并不是他的话，而是大哥大嫂，还有小翠……他们见到沐然会有何反应。

　　会不会想起来呢。

　　虽然，事隔多年。

　　“结果果然有妖蛾子啊……那位姑娘。”

　　“四哥的多虑是对的。”白玉堂回过神，难得对蒋平的话表示同意，“我就是觉得有古怪，才把她带回来的。”

　　“哦是嘛？你到时候可别被她的古怪勾走了魂。”

　　“……我白玉堂岂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以为我想的是哪种人啊？”

　　“我……”

　　罢了罢了，和他吵肯定是吵不赢的。

　　白玉堂索性转过身，想着快点回房睡觉得了。

　　哪知刚打开门，便听到“嗖——”的一声利响，接着则是划破天空的一道明亮光线，提醒着……他家大哥出事了，正召唤他们过去帮忙。

　　“四哥。”

　　“五弟，事不宜迟。”

　　“等等……我要去叫小沐。”

　　“小沐？哼，我就说吧！那些妖蛾子你自己留着收，我先去找二哥三哥了！”

　　“……喂！”

　　蒋平是典型的行动派，且不像白玉堂那么爱讲派头，时常玩两手空空来去如风，只是一瞬便没了踪影。

　　白玉堂也没有时间再叹气，立即收拾了行李便去另一头的房间敲门。

　　她还没睡，不仅如此，讲话的时候还非常的精神。

　　只是眼圈有些红红的，好像哭过似的。

　　白玉堂不好过问，只是叫她快点收拾好东西，告诉她现在必须马上出发。

　　她也什么都没问，很听话的就回去拿她那个古怪的包裹。

　　“OK！我们走吧！”

　　“……殴？开？”

　　“就是今晚月亮真圆的意思。”

　　“……哦。”

　　仿佛有什么堆积在看不见触不到的地方，颜色质地暧昧轻盈，随着她身上的香气扑鼻而来。

　　甜甜的，像小时候吃过的，娘做的糕点。

　　软软的，轻轻一用力，轮廓便会陷下去。

　　陷下去，如同陷进她仰起头，有些无奈的说“我不会骑马”的神情里。

　　“……那你就和我同乘一匹马吧。”

　　“哦。”

　　不仅不会骑马，好像连被人载的经历也没有。

　　竟然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不仅如此，还在某个时刻，重重的捏了他一下。

　　“……”

　　比痛更难过的感觉……名为，痒。

　　幸好这时已经出了城，让他能够无所顾忌的，转头问道：“男女授受不亲，小沐你今日抱白某抱的如此紧，就不怕日后嫁不出去？”

　　白某……白某！？

　　这种文绉绉的自称……是，下意识的吗？

　　他在心里愣了愣，随即听到她答道：“没关系，我对嫁人完全没兴趣。”

　　声音含混在拂过耳侧的风中，像随时都能化为空气般透明。

　　“我喜欢的人不在这个世界上！”

　　如同踏进了他曾踩出的脚印里，他放慢马速，“不在世上……难不成，他已经……”声音变得和风声一样含混。

　　“不不……总之，他不在这个世上的意思，并不是天人永隔……而是呢，他是存在于画里的人物……”

　　的确是，踏了进去。

　　“画里？”

　　他听见她的声音，仿佛在复述着他自身的经历。

　　“……这样……原来你也……”

　　这经历其实是他一直以来不愿承认的。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会去喜欢一个画里的人物。

　　这种事无论对男子还是女子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时值今日，此刻，他听到她如此大声的对他说，她喜欢的人在画里。

　　她喜欢他，所以才对嫁人没有兴趣。

　　他觉得有些……不，应该是“很”震撼才对。

　　且这震撼又蓦地延伸到了疑惑之中，关于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巧合上。

　　“嗖——”

　　只是展昭的突然出现，一下子打断了他的思路。这人似乎注定总是会煞他的风景，无论是现实还是幻想。他心中立即涌起不满，提醒了一句身后的人“这次是真的要抓紧了”，便快马加鞭的追了上去。

　　“嘶——咚——啪啪啪啪——”

　　大哥的信号弹再一次在天空中闪烁起光亮，既然连展昭也出现在这里，看来确实是有大事发生。

　　索性在这一刻，做了一个决定。

　　“小沐，松手！”

　　他将她抛下，决定试探她的能力。

　　“……哦！”

　　她反应很快，立即直起身子松开他，并且还大声的回应着。

　　可是下一刻，下一刻……

　　“啊——白大哥你别丢下我啊啊啊啊啊啊——！”

　　“小沐……”

　　果然还是丢不下，他决定折身返回。

　　但正准备返回之际，却听到她接着大吼道，“……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了以后好让我回去！”

　　回去？

　　回哪去？

　　他心一凛，差点摔倒在地上。

　　站稳了，抬起头，看到自家那匹原本正在狂奔的白马，正逐渐减缓脚步。

　　“那位姑娘……”

　　身后，展昭的声音突然传来。

　　像原本流动的空气被什么从中切开了般，他接下来的话语，令远处的画面在他眼中重重的晃了晃，恍若虚无——

　　“……那位姑娘，便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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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展昭其实是很八卦的……别问他的八卦是从哪儿听来的（蒋平：我什么都不知道-_,-)
于是话说……这番外写的MS和正文差不多……只是比正文难写多了ORZ
MS节奏太缓慢？好的！下章加快进度！直接全垒打吧！（殴
PS：希望冒泡的人能多些这样我写起来也比较有动力恩……
（于是到墙角去忏悔更新速度去……我MS能保证的只有每章的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