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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生死一线水晶宫 ...

  •   原来玉虚宫的腹中,乃是别有洞天。不知何年何月,开凿了一座神仙般的华丽地府。

      宝宝“哇”了一声,回头对谭香道:“香妈,这里真好玩!”

      谭香嗯着,重重点头。她满眼琳琅,也不知道把眼光放在哪里好。

      皇帝对他俩故作严肃道:“这里岂是让你们游玩的?”

      谭香心想:既然不是给人玩的,也不用使那么些钱布置吧?皇帝的意思,大概是此处为他专用。这地方不见天日,皇帝孤零零一个老男人,能弄出什么名堂来呢?

      空气里兰香馥郁,四周墙壁俱镶嵌着水晶。陈设与地上玉虚宫,并无太大分别。

      谭香只觉得明晃晃中,烛影错落,仿佛金屑。水晶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一行。她拉了拉领子,缩缩肩膀。宝宝是个孩子,出于好奇,不停摇晃着脑袋。

      不知不觉,大厅已到了尽头。宝宝问:“出去了?”

      皇帝摇手,对谭香说:“里面有点热。”他道袍一挥,紧闭的铜门开了道缝。

      谭香深深吸口气,钻过了门缝。扑面而来的,是湿热之气。水雾缭绕,不似人间。

      门内是百步见方的温泉池子。环池有五彩水晶铺就的道路。池水沸腾,不断冒着水泡,还透着一股草药芬芳。整个殿堂,像个蒸笼。不一会儿,谭香就热得满脑门汗。宝宝的脸越变越红,活脱脱成了个痱头儿。他抱住皇帝的脖子,抱怨说:“啊呀,父皇,好热!”

      谭香猜测,这儿是皇帝的澡堂子。清幽倒是清幽,可太大火气了。下去泡一回,大概烫掉层皮。皇帝虽不是凡夫俗子,难不成是一条开水泡大的龙?她吐吐舌头。

      她偷眼望去,皇帝倒是没怎么出汗。他蜡人般清瘦脸上,眼睛黑白澄清,静如止水。

      皇帝迈着悠悠步子,领着他们到了又一道金门前。他问谭香:“你还没有热昏?”

      谭香擦把汗:“哪能?我精神着呢!万岁,我们快出去了吧?”

      皇帝慢吞吞说:“……也快了!”

      他用道袍裹住宝宝,提醒:“下间屋子,有点冷。”

      谭香心里嘀咕:刚才那么热,他说有点热。那道门后,不晓得是个怎么冷法!自己倒是个好养活的人,可宝宝怎么受得住?

      她连忙止住皇帝:“等等!”皇帝扫了她一眼,非喜非愠。谭香动作麻利,脱下丝棉背心,跑上去替宝宝包住膝盖之下的部分。宝宝眼珠子转说:“我穿鞋了!”

      谭香杏眼笑眯眯,哄劝:“乖!寒从脚起。你要是冻坏了,大家伺候你吃药,还不得烦死?”

      皇帝笑笑,打开机关。果然,寒气袭来。金门里面,是个斗大的朴素石室。地上铺设的,都是碎冰渣。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谭香庆幸自己脚大,不然怎么都要摔跤了不可。

      一滴冰水“吧哒”渗入谭香的领子。她短促“呀”了一声。朝上方瞧,只见石室中间,悬挂着一朵巨大的紫水晶莲花。四周满是天书样的石刻草书。

      她不禁问:“万岁,这地方是谁弄出来的?”

      皇帝道:“朕登基的时候,就存在了。应是前朝所开。你怎么看?”

      宝宝打了一个喷嚏,用手捏自个儿发红的耳朵。

      谭香自己抱紧自己:“啧啧,怪不得前朝亡国了。一会儿那么冷,一会儿那么热,还是个人呆的地方么?阴森森的地,却堆着那么多水晶,宝物。实在是浪费!”

      皇帝一笑,低声回答:“水晶能避邪。这紫禁城里,不晓得死过多少人,邪气可重了。你到底是年轻……”他于幽暗中回眸,眼亮如电:“要不是这里,你我不是被大火吞了么?”

      又一滴冰水,渗入谭香的衣领。她被皇帝的目光所震慑,不由绷紧身子。

      她想起宫里的大火,要是找不到皇帝……大小宦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可是皇帝呢,不慌不忙,足见他有担当。

      他们走出斗室,进去一条狭窄阴暗的斜坡小道。宝宝说:“父皇,你怕黑么?我不怕呢!”

      皇帝喂给宝宝吃了一颗糖

      宝宝咀嚼,大约是觉得有滋味,问:“给香妈妈也吃一颗吧?”

      皇帝摇头:“没有。她不是小孩子。”

      谭香爬坡,颇为吃力。她觉得有些焦躁,有些害怕。握住拳头,才未松气。

      等到灯光渐明朗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已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船型大厅中。说是船型,非但屋梁如龙舟,墙壁画海景。还有水晶鱼,螺钿燕点缀。大厅四周,有曲折回环的不同去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方向,都亮着一盏青铜宫灯。所不同的,只是灯光成青,红,黑,白四色。

      谭香不由叹了一声。毕竟这种景致,是从前如何也想不到的。

      她看了看皇帝,皇帝微微喘息歇息,黑胡子飘逸洒在前襟。

      说来也怪,方才还兴高采烈的宝宝,现在却呼噜睡着了。

      皇帝若有所思,忽然道:“人说龟长寿,怎知海中游的滋味?这地宫幽僻,乃朕平日独处养身之地。”

      谭香心头热呼,脱口而出:“万岁,这儿忽冷忽热,容易中风。不管什么养身秘籍,都不兴作践人。您可别信了江湖郎中的胡言。药补不如食补。养身不如养心呢,对吧?”

      皇帝低头,不晓得是不是听进去,他说:“你能来一遭,是缘分使然……你多大了?”

      “万岁,我都整二十了。”

      “二十岁?二十,正当青春年华……如花美眷啊……”皇帝语气平和,倒像个慈和长辈。

      谭香以为皇帝夸她貌美如花,实在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说:“不美不美,也就那样。我俩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所以也实在不算怎么青春了!”

      皇帝讶然:“你们还有孩子?朕怎么不知道……”

      “您是万岁,日理万机。乡下生个孩子,连县太爷都不晓得,哪能告诉您?我家儿女和宝宝差不多大 。我陪宝宝进宫,他们在蔡家,也不知现在吃了夜饭没有?也不知道会不会哭……”

      皇帝仿佛明白过来,大笑道:“你呀你……你可知道方才犯下了砍头的罪?”

      谭香腿脚一哆嗦,皱眉说:“哪能啊?万岁我冤枉!”

      “冤枉什么?你居然自称蔡述的姬人。那就是小妾的文雅说法……你懂了吗?”

      谭香捉摸了片刻,一拍脑袋,脸颊火辣辣的,对皇帝跪下说:“万岁,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和蔡述,拉手都没拉过,更何况那个……?我早就嫁人了,丈夫是在内阁当中书……我根本不识字,打死也不敢欺君……”她虽然没才学,口齿倒是伶俐,三五下,就把和蔡府的来龙去脉,对皇帝和盘托出。

      说完了,她仰面偷瞧皇帝的脸面,不像是要怪罪,就继续恳求说:“万岁,大人大量,天底下您老人家最大!宝宝也不是省油的灯。您可别责骂杨大娘那些人。宝宝还靠他们呢!”

      皇帝似乎休息够了,转了转手腕道:“朕不追究你和他们就是。只是,你要答应朕,今日出去之后,对任何人都不能提此地宫的见闻。记住,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不然……”他语气更加缓和:“难得见到一个爱木工的女子。朕不想为难。谭香,不要多想……”

      谭香连连点头。她说:“万岁,我发誓不跟别人说。可是,我还是看见了,听见了,以后也会想想。就那么着,行不?”
      皇帝摇头,口里却说:“可以。”

      他站起来,朝朱雀的方向走去,谭香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她想到自己的无心之错,心还扑通扑通。皇帝告诫她说:“这条路机关重重,并不好走,绝不能回头。两侧的舱房里边,说不定也有让你开眼的玩意儿……但你可别停步……”

      谭香说:“多谢万岁嘱咐。”她虽然那么答应,倒被皇帝的那话勾得心痒痒。还有什么开眼的玩意儿呢?

      皇帝报紧宝宝,小心看路。宝宝在梦中呓语道:“舅舅……王子乔……”他身子一扭,有个东西从怀里落出来。亏得谭香眼明手快接住了。正是木偶仙人王子乔。

      谭香溜在皇帝后头,手里抚摸王子乔秀美的面容,心潮阵阵。她恨不得早日出紫禁城,把今天的一幕幕告诉苏韧……啊,答应了皇帝不说……可是苏韧乃天底下最能守口如瓶的,告诉他,就跟她自个儿知道是一回事吧?

      尽管如此,谭香瞅着皇帝的背影,顿时起了几分心虚。她终于鼓起勇气,朝两侧类似大船船舱的房间里张望。那些房间里,全部是木头雕刻的偶人。匆匆瞥去,那些木偶人或坐或立,或躺或趴。有些衣冠楚楚,有的身无寸缕。大多数舱房的房门半掩,里面烛光豆大。谭香看得也不真切。正因为依稀,所以谭香佩服如此之栩栩如生。工匠技艺,堪称盖世。

      皇帝拐了一个弯。谭香虽可以听见她的脚步,却看不见他。她急忙加快步子,脚下一绊。她肉多,那么大动作,自然生出一股风。身旁紫檀雕花门,猛然洞开。

      那间舱房,清雅无比,足足有别间三倍大。而且摆放着一圈长明灯。因此谭香看得清楚。

      菊花文竹之间,乃一象牙佛龛。其中有位真人大小的木雕美人,正托腮凝视来客。

      谭香仔细看了那美人眼,心中咯噔一下。她额头上渗出层冷汗,早把皇帝忠告抛到爪哇去了。

      她满脑子都是个念头:这位美人,在哪里见过呢?她一定与自己对面过的。

      木雕美人,全身以喷香的乌木雕刻。身子袅娜,只是个不足双十的女郎。她的神态,似微微含怨,又似脉脉含情,让人爱怜交加。谭香中魔般进入室内,与木美人越来越近。

      谭香跟老爹走南闯北多年,所见民间佳丽不少。可是……待她仔细想来,竟没有一张面孔,能与这个木雕少女重合。然而那份熟悉,绝对是本能中生出来的……她是……

      她疑惑中,忽听得咣当一声。舱门竟然反锁上了。长明灯陡然暗淡,她脚下的木板激烈脆响,旋即开裂。谭香失脚腾空,跌入了一个陷阱之中。

      过了好久,她才从眩晕中爬了起来。她望望头上的空洞,还是那间亮着长明灯的房间。陷阱离空洞,只不过三丈的距离。但哪怕是个能飞檐走壁的男人,也难以爬上去。因为这陷阱之中,全部是裹着滑溜绸缎的桑蚕丝被。虽然轻软无比,却毫无借力之处。谭香挣扎着站起来都难,莫说设法上去了。她只听到自己粗重呼吸,闻到股甜腻腐朽的酥香。

      “来人啊!救救我!万岁……万岁!我不小心跌下去啦!”她一边声嘶力竭喊,一边意识到自己这回活该,作孽。

      她胡乱伸手,居然摸到个物件。她一把揪来瞧,差点没有吐出来,那是只老鼠骨架。她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反而清醒起来。

      莫非是死到临头了?皇帝一言九鼎,既然事先告诫,现在应该不会折返来救她。若他肯来,早就该来了。她既然不是蔡述的女人,生命就更如草芥一般。

      她一直等下去,就会和这只从前陷入的老鼠一样:困饿而死,化为白骨。

      可是,她还不想死。特别是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她回忆起这日的一幕幕,犹如做戏。原本好端端了结一场生意,竟然成就了紫禁城奇遇。乐生悲,此刻,她就得坐以待毙了。

      苏韧在哪里?他从此再也见不到她了,必定是会伤心的。然后呢……?过个三五年,也该淡忘了……也许他会另外娶一个女人续弦……孩子们怎么办呢?苏韧是个老实人,会被欺负。苏甜脾气倔强……不会对后娘服帖。最最要命的是苏密,那娃根本不懂事……

      想到这里,她站起来,竭尽全力喊道:“我不死!我才不死!王子乔,你若有灵,就要保佑我!木头美人,你虽然是块木头,但凡有个人对你有过真心,你就要救救我!不然我化成鬼,也要去阴间找你的麻烦!到阎王面前告你真身的状呢!”

      她喊完了,一阵虚脱。手捧着王子乔,悲从中来:“你那么像他,所以老天爷今天就让宝宝带着你进宫来,也许是注定让你陪着我吧。阿墨,你从前跟我结婚 ,让我吃蜂蜜。我还没尝够甜,怎么能完结?王子乔!苏嘉墨!我不愿意放手!我不想死!”

      她的眼泪流到了木偶上。木偶的眼睛被洗亮了。

      这时,有个声音回答道:“你不会死。胡乱诅咒什么?”

      谭香抬头,皇帝的影子在洞口出现了。他淡淡说:“还好朕找到你。这下面是温柔乡,你不该在这里死。来,你上来吧。”他抛下根山岭才有的长枯藤,叫谭香绑住自己的腰。

      谭香喜不迭遵命。皇帝虽然消瘦,但提她上去,倒是并不很费力。

      屋里面长明灯都灭了。皇帝目光灼灼:“你是不是认得那木偶美人?”

      谭香老实说:“嗯,肯定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皇帝似乎没兴趣追问,让她抱住昏睡的宝宝,把她手里的王子乔纳入袖中。他们一起通过朱雀道。石坪中央,放着木舵。皇帝一扭木舵,谭香听到了清晰的抛锚声。

      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阶梯。

      皇帝这时才像体力不支,吩咐谭香:“你扶一扶朕。”

      谭香一手抱宝宝,一手扶皇帝。皇帝像是想起来什么,又问:“王子乔,是你照着谁做的?”

      谭香经历大起大落,脑子发胀。对人直呼丈夫的名字说:“苏嘉墨!”

      “苏嘉墨?”皇帝沉吟,伸手推开了最后的门。

      谭香回神,他们三个人已在一个亭子中。秋风萧瑟,火光妖艳。玉虚宫的烈焰,照亮了帝京夜空。皇帝眼皮不眨,坐视宫殿的崩塌。亭子就在宫外北海岸旁。谭香能看见来来往往奔走呼号的宦官们。她大喊:“万岁在此!万岁在此!”

      人们在愕然中纷纷回顾。人潮俱向亭中汇聚。阉人们哭喊之声,欢呼万岁之声,此起彼伏。

      范忠领头,跌跌撞撞扑到皇帝脚下:“万岁,您龙体无恙……老奴……”

      皇帝动也不动:“火,怎么还没扑灭?”

      “回万岁,火势太大,波及宫墙,一时无法扑灭。方才找不到万岁,人心大乱。内阁紧急调遣锦衣卫入宫救火,才有所控制。”

      皇帝道:“锦衣卫来了?那就好。宝翔也在吧?叫他来见朕。”

      “回万岁。唐王并未进入紫禁城,只在宫门口戒严。说没有圣旨,只能尽勤务。”范忠低声禀。

      皇帝略微颏首:“内阁的人呢?”

      “蔡阁老,倪阁老,陈阁老,此刻全部在内阁坐镇。”

      皇帝好像笑了笑,轻声说:“可见是非常大事,这几个人竟然能重聚了……”

      谭香听不太懂,但也知道诸位阁老坐在一起,是稀罕事。

      皇帝指了指谭香,对范忠他们说:“这妇人救驾有功。传朕旨意,送皇子回蔡府。让她抱皇子坐着黄轿子出宫。”

      范忠满口接旨,对谭香露出笑意。谭香投桃报李,对范忠也真心诚意一笑。

      皇帝这才闭起眼道:“朕脱险后疲乏,即刻传太医伺候吧……”

      谭香对皇帝忽生负疚。若不是她添乱,皇帝至于那么累吗?
      可是皇帝在她耳边,用纯正的京腔慢悠悠说:“去吧,不妨事。朕是要借机多休息罢了。”

      谭香如坠梦里。黎明之前,她抛下余烬未息的紫禁城,坐进了明黄色的大轿子。

      别人家终身引以为豪的荣耀,却引不起她的兴奋。她摸着宝宝的脑袋,从帘子里面窥视着紫禁城内外忙碌的禁卫军人。在一片尘世的烟火雾气中,她忽然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人在城楼之下,穿着银袍,牵着白马,指挥若定。谭香叫道:“大白?”

      宝翔见是他们,自然惊喜交加。宝宝从睡梦里醒来:“父皇呢?”

      “皇帝歇息了,他叫你先回舅舅那里。”

      宝宝揉揉眼看了看:“王子乔下凡了。”

      谭香扭头,发觉在轿子近旁,宝翔身侧,站着个文官模样的年轻人,正是苏韧。

      不用说,此时苏韧的惊喜,比宝翔更胜一筹。

      只是他脸上表情,向来静谧,唯有眸子晶莹如钻,藏不了心中火花。

      “你怎在这里?”苏韧跟着轿子问谭香。谭香想让轿子停下,但皇家倚仗哪那么听她的吩咐?

      她伸手去拉苏韧的手:“你呢,你怎么到了这里?”

      苏韧跟着轿子小跑,触碰谭香的指尖,眼神欢喜,似要落泪。

      宝宝好像知道谭香十分想和“王子乔”说话。

      他跺脚跳起来,大声吆喝:“停下!立刻停下!”

      小孩吆喝,倒是管用。皇家的轿子,停在城门口。

      宝宝坐在谭香的膝盖上,对苏韧笑嘻嘻讨好:“漂亮叔叔,我叫宝宝。我以后能来你家玩么?”

      苏韧慌忙后退,按规矩行礼。宝宝难免失望,瞅着谭香。宝翔也到了轿子跟前。

      谭香问:“大白,阿墨怎么和你一起?”

      宝翔骚脑壳:“一言难尽。”

  • 作者有话要说:
    双划线下,为我自编的前文故事梗概(供忘记了的读者,记忆快进下)。
    故事梗概,我一向写不来。今年情况比较特殊。勉强写了一份,大家请凑合着看。
    写完梗概想:原来只写到这里……却已用了那么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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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通天》前文故事梗概
    宝氏□□,皇帝醉心于修道木工,禁闭于内宫。权臣蔡扬之子蔡述独揽朝政,民怨沸腾。
    他与玩世不恭,专爱有夫之妇的皇侄唐王宝翔,并称为“京城两大害”。
    内阁接到匿名信,揭发应天府儒生的文字大案。蔡述下令彻查,朝廷钦差宝翔下江南。而宝翔却微服私访,与民妇通奸,又阴差阳错被抓入六合县大牢。在此处,他结识同狱的另三人。
    一人乃是向往京城大帮派“北海帮”的跛子小偷柳夏,另一人则是出生巨商沈家的儒生沈凝。还有原六合县小吏苏韧。
    苏韧性情和平,对人无微不至,在狱中极有人缘。柳夏向宝翔叙述苏的悲惨经历:苏娶一妻子,却为县衙内所垂涎。一场大火后,衙内发疯,苏妻子儿女俱被烧死。县令为泄愤,才将苏投入监狱。宝翔观察苏的神情举动,有所怀疑,但终究没有找出他的破绽。
    两个冒充锦衣卫的神秘人,忽然带走沈凝。六合县令终于被牵连进文字案。县内乱作一团。
    发生水灾,大河决堤。宝翔和苏韧配合,解救众人犯逃狱。苏韧将宝翔带入牢内秘室,发现了惊人秘密。六合县牢下,关押着被遗忘的前朝末代皇帝顺帝,以及一出生就被牺牲做了人权利,训练成“人犬”的某位宝氏皇子。顺帝临死,向苏宝二人透露了长生不老宝典《青华仙册》埋藏讯息。口诀是要找到“紫禁里看到海船起锚的地方,京城里望见白塔全影的地方。”
    宝翔逃生上岸后,苏韧借故溜走。宝翔顺水推舟,以受伤为名推卸钦差责任。他下令自己属下的锦衣卫去查访苏韧和沈凝的底细。原来沈凝的出狱,乃是东长大太监范忠的亲自安排。当他知苏韧之妻名叫谭香,顿时明白错过了故人石头和阿香。
    苏韧其实早就认出宝翔是童年的老相识大白,只是不知道他是皇族,且不愿与他多打交道。他急于去和隐匿在山寺里的谭香见面。谭香和苏韧重逢,大为欣喜,因发现宝翔所赠玉佩,而醋意大发。苏韧只好解释遇到“大白”。谭香惊喜交加。因为他们以为大白早就死掉了。苏韧和寺庙的主持圆然交谈,承认应天府儒生案乃是他自己引发的诬告,目的就是彻底去掉县太爷父子。圆然赞赏他的举动,说出自己乃是前朝宰相之子,为了寻求顺帝的下落才定居此地。苏韧告诉圆然自己决心上京闯荡,但隐瞒了见到顺帝的事实。
    宝翔在京,面见皇帝,看到皇帝处沈家所献的楼阁。他接受沈家的贿赂,答应大太监范忠将沈凝的案底一笔勾销。唐王府前,前巡抚张光祖的女儿跪求唐王夫妇援手。唐王妃漠然处之,宝翔明处拒绝,私下到蔡述府上劝他到此为止。外表清绝的蔡述,正欣赏那些家破人亡的应天府官员藏书。他要求宝翔帮助他寻找出那个写匿名信揭发应天府大案的人,并邀请宝翔同赏开胃菜——死刑犯们的喉头。宝翔笑纳。
    苏韧带着谭香,一双儿女苏甜苏密来到帝京。他们几经周折,找到了鸳鸯胡同牛大兴夫妇名下的一所闹鬼的院子安顿。苏韧买了坊间流行的报纸暗香和顺风耳,推测出大白就是宝翔。
    六部招考吏员,苏韧通过了考试,被吏部文选司录用。因为没有后台,他报道那天,却从热门的文选司被挤到了冷门的司勋司。司勋司主管文功大人冷面严厉,好在苏韧自认的同乡方川对他有所照顾。方川告诉他朝廷分成中立,清派,蔡党三个派系。吏部也一样。
    苏韧在司勋司逐渐适应,却招惹了新的麻烦。吏部实权在握的文选司郎中林康喜好男色,相中了苏韧。在文大人拒绝将苏韧调换到林手下后。林与人串通,把苏韧骗到僻静的书楼,强迫他就范。苏韧反抗之际,吏部尚书冯伦出现。他平息了苏林的风波,并对苏韧十分亲切。苏韧在事件解围后,送给文大人一块家乡带来的雨花石为礼物。
    宝翔奉旨去皇后陵墓祭奠,在陵墓听到老太监讲述当年蔡述之父蔡扬逝世前,冒雨哭陵的怪事。他送别去关外视察的锦衣卫指挥使蓝辛,又邂逅在蔡扬坟墓前拉胡琴的蔡述。蔡述表示要继承父亲遗志,推进改革,录用实干人才。
    宝翔回京后,在姑父冯伦家再遇到蔡述。蔡述示意手下人,不要把高中江南乡试的“反蔡分子”沈凝从中举名单里去掉,而要静观沈家动向。
    宝翔在回家的路上,好像看到了苏韧。他被一卷新上市的春宫图卷所迷惑,动了春心。
    苏韧为了谭香能自主出卖木偶,在市场上为她租用了铺位。谭香遇到了一家奇怪的主顾。她只身前去主顾家,并不知道那就是蔡述的家。在蔡家,谭香结识了皇帝寄养在蔡家的独生子宝宝。宝宝是被溺爱坏的孩子,却能被谭香制服,且对谭香颇有好感。蔡述出现,为谭香宝宝讲述红线女盗宝的故事。宝宝定做了一百个木偶。谭香心中,暗暗有不祥之感。
    苏韧放耗子药,无意中发现院子和牛大兴夫妇的院子暗道相连。原来夜间窥视他们的,就是牛大兴夫妇。因为暂时无法找到新住处,苏韧决定隐忍。内阁招收中书,名单由林康汇总。苏韧不想就此放弃。牛大娘谎称苏韧遇险,将谭香骗到暗娼之家。原来牛大兴夫妇专门以租户为模特,画春宫贩卖。谭香的春宫落到一个贵人手中。贵人以为谭香乃是青楼女子,愿出高价与她相会。牛大兴夫妇贪图钱财,就设下了计。他们没想到,寻芳的客人,正是宝翔。
    宝翔认出了谭香,大为羞惭。将她带回北海帮的据点(即锦衣卫总部)。原来宝翔是锦衣卫领袖,实际上却借这个门面,暗中发展北海帮的势力。苏韧前来,怒打宝翔,说明不欢迎他。谭香醒后与宝翔相见,以为他又是救命恩人,十分感动。
    宝翔为赔礼请苏韧去吃饭,无意中发现潜逃的牛大兴的足迹。他们为了追踪牛大兴,进入高等妓院虹楼。苏韧遇到冯伦为首的众位驸马云集一堂。为了帮助驸马们解围,他挺身而出,面对冯伦悍妻昌国公主。由此认识了沦为艺妓的张小姐楚竹。牛大兴交待春宫印刷地,宝翔和苏韧无心插柳,找到了蔡述查封的报纸暗香。苏韧经过分析,明白驸马们就是暗香的撰稿人。
    虹楼事件之后,苏韧被安插到了尚书身边负责总务。他吃准林康心理,利用他将自己的材料送入内阁。考试那天,他却被尚书安排去执勤。苏韧在僻静书楼,遇到一位布衣青年。青年与他相谈融洽,吃了他的盒饭,还叫他写字,苏韧猜出他是蔡述。更愕然发现,蔡阁老就是他们夫妇昔日对不起过的小伙伴“小蚌壳”。十年多前的回忆,重新浮现……
    当年,苏韧还叫石头。母亲为痴狂的村妓。他在一家乡村旅店为奴。谭香和其父谭老爹路过客栈时,将饱受虐待的他解救出来。但他回到母亲身边不久,母亲就莫名奇妙的陈尸太湖。
    石头在绝望之中,为谭老爹收留。他们一起到杭州,石头和谭香结成娃娃亲。
    石头遇到一位隐居西湖边的老爷。老爷愿意教他写字。钱塘江观潮的日子,谭香失踪。石头和老爹情急之下,只好去寻找老爹已经脱离多年的□□钱塘帮。钱塘帮山九和段大娘,都是谭老爹的老友。
    原来,杭州的另一□□杨梅寨,正搜集许多孩童,送给京城宦官们活吃。谭香被抓住后,遇到了当时流落民间,正是山九养子的大白。大白救出谭香,还想营救别的孩子。他们骑虎闯入杨梅寨,巧遇来探听消息的石头。杨梅寨绑架了一个富家子,就是童年蔡述“小蚌壳”。四个孩子经过冒险,分散开来。石头和小蚌壳被送上黑船,大白和阿香被杨梅寨管关起来。
    杨梅寨的人被黑手全部灭门,大白和阿香终于脱险。石头和小蚌壳逃到一个岛上后,被小蚌壳的父亲“珍珠叔叔”发现。小蚌壳对其父冷淡。珍珠叔叔密令处死黑船上所有的大人孩子,还要杀死石头灭口。幸好石头身穿小蚌壳赠别的背心一件,幸免于难。
    太湖惨案,杨梅寨灭门,惊动四方。不仅杭州知府大怒,京城宦官们也大为不满。谭老爹为躲避风声,带着孩子们住在钱塘帮。大白暗恋谭香,不成想,他安排的“ 定亲仪式”成了和阿香夫妇的结拜典礼。石头偷偷回家,被老爷找去,再次遇到了在老爷家养病的其学生小蚌壳。小蚌壳告诉其父,不要伤害石头。珍珠叔叔表面上答应,却靠卑鄙伎俩暗算谭老爹,骗到了阿香,石头的卖身契。
    小蚌壳,石头四人夜游西湖,到一个传说姐妹成仙的岛上探险。他们看到珍珠叔叔也在那里出没。谭香在小蚌壳爬树的时候,不小心把他推倒,造成了他的重伤昏迷。大白对珍珠叔叔说,乃是自己下手。他被暴怒的珍珠叔叔带走。石头和阿香一起逃离,对外隐瞒了真相。
    朝廷追查杭州惨案,东厂借机报复,钱塘帮在劫难逃。钱塘帮众人以为小蚌壳伤重不治,大白被杀。谭老爹带着儿女们逃命,前往妻子的家乡六合县。
    小蚌壳并没有死去,只是落下疾病。大白被送回钱塘帮与山九诀别。山九告诉大白,金大官人等早就带着力量北上。他要和段大娘一起,与钱塘帮同归于尽。大白被关入笼子,送入京城。蔡家欺骗大白说他的小伙伴都被杀死。大白悲愤交加。到京后,大白面见皇帝。皇帝待他亲切,不久重新恢复了他的王子身份,还让他统帅已经衰微的锦衣卫力量。同时,东厂大宦官被赐死。东厂势力反被削弱。锦衣卫崛起,重新和东厂分庭抗礼。
    石头在六合进入私塾,为自己取了一个苏韧的名字。童年的故事,就此为止。
    蔡述辨认出石头之后,邀请苏韧到内阁参加中书复试。苏韧认识了老年痴呆的皇帝老师倪阁老,并侥幸过关。出乎苏韧的预料,蔡述并未与他叙述旧日情谊。谭香在禁城下,遇到了来京的柳夏。柳夏因为被误以为是向朝廷示威的贱民而被抓捕。蔡述下令,将被抓贫民一律阉割。谭香想替柳夏求情,未果。蔡述反而不咸不淡点了她几句。
    苏韧在内阁处境艰难,并未有比他人出色的地方,他才不如徐隐,财不如万周,技不如蒋聪。
    还因为无心撞破蒋聪考试作弊,而被蒋聪陷害,遭到讨厌“美满夫妻”的黄主事责骂。危难之际,倪大同表示:人人都要受煎熬。蔡述召见苏韧,给他指明方向。苏韧决定为蔡述效力。
    苏韧偶遇内阁长期病假的另一阁臣,“清派领袖”陈琪。他略施小计,博取了陈琪门生徐隐的同情。处处示弱,得到了总督廖严在京亲信万周的好感。正当他一步步扫清前路的时候,谭香不见了。
    谭香不是失踪,而是被请到了蔡府。她交出定做的一百只木偶,还继续教育难缠的小皇子宝宝。宝宝很喜欢以苏韧为原型的王子乔偶人,因此带在身上,还死活要谭香陪同他进宫。谭香因为不识字,才入宫就出了洋相,错误的承认自己是蔡述的小妾。
    皇帝因为喜欢木工,对谭香另眼相看。在谭香他们出宫的时候,皇帝居住的玉虚宫发生了大火。混乱中,宝宝惦记着父皇,谭香领着宝宝找到皇帝。皇帝并不惊慌,而是带他们进入了鲜为人知的水晶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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