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危机与新案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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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某间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半透明的白色浴帘上映出一个体态修长坚实的男性身影，他还只是个年轻的男孩儿，但已经成长的颇为成熟高大了。
浴室里雾气蒸腾，镜子上蒙上了一片水雾而显得模糊不清，男孩儿蹲在浴缸边搓洗他白衬衣上的污迹，他双手骨节凸起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呼吸渐渐粗重，他又往衣服上加了一大捧洗衣液，瓶子随手摔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但他的努力依然没有什么用，干涸的污迹没有丝毫消退，年轻的面庞扭曲起来，他将衣服狠狠掷在地上，崩溃的捂脸大哭。
……
“扣扣扣”JJ抱着一叠资料敲响了霍奇的办公室门。
“请进。”他看了一眼门然后一边放下自己的公文包一边说道。
“早上好，霍奇。”JJ没有进去，她站在门口打开自己的便利贴快速说道：“艾琳让你来上班之后抽空去她办公室一下。”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嗯我认为你最好快点去，她好像有什么急事找你。”
JJ说话的同时还在往下翻看她便利贴记录的事项，“哦对了，去之前麻烦你先签署一下这个文件”她走到办公桌前将棕色文件夹递给他
“艾琳？”霍奇拿钢笔的手顿了顿，随即翻开文件，“OK，我记住了，谢谢你，JJ。”
“嗯哼，应该做的。”JJ耸了耸肩。
“我们小组还需要新人么？”快速又仔细地浏览了一遍文件后霍奇并没有签字而是抬头看着JJ疑问道：“如果我没有糊涂的话我想我从没有让你对外发过‘招聘启事’？”
“Yes，sir.这也正是我想和你说的，”JJ点了点头，作为经常和媒体、警方及政府部门打交道的对外窗口她，她具有相当不错的政治素养，她暗示性的指了指上面，说道：“他们觉得我们需要增加一位有力的组员来提高整个小组的能量，对于这个提议艾琳好像没有拒绝。”
明白JJ未说出口的暗示后霍奇微拧着眉头没有说话。吉迪恩毋庸置疑是位非常出色的行为分析师，但他在其他方面就显得天真了些，而和其他专注办案的组员相比，霍奇身为BAU的行政主管承担了绝大部分与FBI各部门联络的事务，以此争取来他们小组更多的自由，而在这其中浸淫多年，他更明白官场上你来我往的刀光剑影，所以JJ虽然很不错，但因为职位和阅历的原因有时候面对这种问题她看的还是不够全面，当然这绝对不是她的错，但是现在暂时还没必要和她讨论这些事情。
“OK，把这个先放下，我现在就去找艾琳。”他起身拿着手机然后将文件夹在腋下，“你暂时将这件事压下不要对外提起。”
“你要做什么？”JJ跟在他侧后方半步的距离一起往外走。
霍奇扬了扬手中的袋子，“去做该做的事情。”他回头对她说道：“我知道这份文件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但是拜托再帮我压一段时间。”
他有些无奈地自嘲，“还好他们没有直接给我们‘推荐’一个人过来。”不然可真就棘手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增加新成员霍奇也不会反对，毕竟艾米丽也是在他事先不知情的时候被推荐过来的，当时她可是连审批文书都带了，或者“新人”只是安安分分将这里当做一个跳板也不无不可，但这次显然不是这么简单，身为行政主管他有责任保证整个小组的团队团结和正常运行，维护每个组员的权益是他的义务。对于艾琳和另一个leader之间的博弈霍奇有所耳闻，但他以为艾琳不会这么做，毕竟BAU不是“新人”非去不可的地方，可这次她好像有些糊涂。
他摩挲着文件夹的脊背，一边思考怎样才能让艾琳打消这个念头。艾琳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明确的同意，暧昧不清的态度看起来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他要做的就是赶在艾琳真正做决定之前处理掉这个对他们不利的消息！
有些难度，但也不是全无办法。
霍奇不紧不慢的走着，步调从容，即使面临小组被打散重组的厄运他也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在走廊的拐角处，一直均匀的速度停滞了一瞬，正对着走廊的那面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穿衣镜，他往后退了一小步、眼神凝视在那镜子上，一个年长男性的侧站在办公室门前，他在和门里面的人说话，他们聊得不错，他脸上的笑看起来很愉悦，随后他和那人握手告别，那人露出了半截穿着白色西装的手臂。
“叩叩叩”
“In.”艾琳收敛起脸上还未散去的笑意，打开了暗着的电脑。
霍奇推开门进来。
“什么时候来的？”她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圈，漫不经心的问了一个似乎莫名其妙的问题。
霍奇看了她一眼，随后半转过身体调了一个位子坐下，回答道：“刚到。”
艾琳又笑了，“那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情要吩咐你。”
他微微靠坐在椅子上偏了偏头，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艾琳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我这里有个案子需要你们去做，时间非常紧迫，我命令你们暂停手上所有的工作来做这件事。”
“什么案件？”霍奇正了正脸色，如果只是普通的案件根本不需要通过艾琳，这是JJ的工作。
“鲍勃·格林先生正在竞选国会议员。”即使房间里并无第三人存在但艾琳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他的儿子小格林先生卷入了一起杀人案，警方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他的脚印和一件带血的衬衣，虽然他坚称自己没有做过，但是这几乎证据确凿。”
“这看起来对格林先生很不利。”
“是的，十分不利。”
霍奇打开手机接收艾琳发给他的邮件，照片一点一点的显示出来，是警方拍摄的犯罪现场。照片上的场景十分血腥，床上到处都是四溅的鲜血，房间里零散摆放着受害者的肢体，她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儿但凶手却十分残忍的将她肢解了！
即使他办案经验吩咐、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犯罪场景，但如此血腥暴力猛然一下子冲击眼球，霍奇还是忍不住感到不适的闭了闭眼，这可是发生在真实生活中的事，可不是什么电影或电视剧的场景布置。
对此艾琳难得贴心的保持沉默没有打扰，第一次看见照片时她被吓了好大一跳，那种强烈的不适感让她隐隐作呕，她几乎有些理解BAU经常要面临的心理压力了。
过了一会儿，艾琳继续开口说道：“格林先生为此争取到了三天的时间，你们一定要尽快证明小格林先生到底有没有说谎并且找到真正的凶手，不能联系媒体公开寻找人证，否则这次议员竞选就完了！”
她话里暗藏的意思让霍奇有些不快地皱了皱眉，索性这不是个什么愉快的对话，艾琳也没有多想，“当然除去这层关系，这是个性质十分恶劣的案件，BAU 有责任处理这件事。”
“当然我明白。”霍奇暗叹口气，艾琳这话没有说错，无论这其中有没有特权的影子，这都是一件十分严重的社会犯罪事件，“我们会尽力去做。”
得到了他的保证后，艾琳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把邮件保存好后霍奇将手机放回衣兜里，抽出一直放在扶手一侧的文件夹。
“嗯哼？”解决了一桩事情，艾琳惬意的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咖啡，“这是什么？”
“人员调动的审批表。”他没有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
艾琳的目光凝住了，她缓缓放下咖啡，微微挺直了背脊，“小组多增加一位能力出众的新成员不是很不错么？”
霍奇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转而飞快报了一串数字，“整个FBI部门全年共接收1351件犯罪案件，其中BAU小组接受的案件为127件，成功率是97.6%，在你所管辖的所有小组中连续五年位列首位，超过第二名将近一倍之多。”
他语气低沉，吐词清晰，压低音调说道：“BAU是你最重要的支撑力量之一，艾琳，你确定要打乱这个力量让它变得狂暴不堪难以掌控么？”
艾琳的目光彻底变了，藏在桌底下的一只手紧紧捏着扶手。她想不清楚这个精明的行政主管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知道了什么？
她的眼中不在有笑意，嘴角耷拉下来，沉沉的看着霍奇，不悦地说：“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No，当然不是。”霍奇看不出一点激烈的情绪波动，甚至更放松些的靠在椅子上，他嘴角挽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我们已经共事了三年，艾琳，你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或许是因为他的态度没有那般咄咄逼人，艾琳也稍稍放松了下来，隐隐还有些怀念，她刚上任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受到了很多的排挤，是吉迪恩——这个资深的元老级人物帮助了她很多，其实正如霍奇所说的那样，BAU小组为她创造了不少优秀业绩，这也是她能坐稳这个位子的原因之一，她也不想放弃、破坏这个强大的力量。
“Yeah，已经三年了，”艾琳语气软了下来，她知道吉迪恩很好，“但是我还需要其他的助力。”而另一个人也需要一个接班人，到时候她已经坐上更高的位置，卖一个小人情又怎样呢，“而且，作为和他朝夕相处的亲密伙伴，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来吉迪恩已经动摇了，当然这无可厚非，毕竟他也该享受一下私人生活了。”
“但他从没有说过不是么？相信我这只是暂时的，做我们这一行每天都要面对无数的意外、生命短暂脆弱，谁能不悲恸慨叹呢？”霍奇努力说服上司，“吉迪恩会调整过来的，他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坚强。”
“而且你怎么肯定那个人是可靠的呢？”他身体微微前倾神秘的问道，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疑问，你能看出来他是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暗示。
艾琳倒是有些不以为然，虽然她被他的转变弄得有些紧张，但还是说道：“大人物从不轻易许诺，霍奇。”如果一个身居高位的领导者随意推翻自己曾经的言论，那么他终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曾经的毁约吞噬殆尽，这几乎成了他们之间的潜规则。
“但败者没有翻盘的机会，”他垂下眼睛遮住里面的讽刺，太贪婪的人什么也得不到，“那位两年之后便退休了，根本不是升职调任，让他取代吉迪恩的位置？艾琳，你确定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为‘新人’做嫁衣么？”毕竟那人根本就不是想帮她获得他的位置，而是想利用她在新人成长获得相应资历之后取代她，这样即使在他离任之后，威利斯家族在FBI里依旧留存新的血液。霍奇的父亲是个律师，他一直不想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使用这种力量以此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来保持工作的正直性、纯洁性，但这不代表霍奇家族没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什么意思？”艾琳瞪大眼睛看他，震惊之余差点将手边的咖啡杯打翻，她想在她的下属面前保持镇定，不露声色、表现出一个专业人士、领导该有的素养，但这消息对她来说太震撼了，如果霍奇说的是真的那她就是做了那个老混蛋、威利斯家族的垫脚石！
霍奇半垂下头避开她的失态，等了一会后，他肃着脸说道：“想想吧，艾琳，去证实好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艾琳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她已经没心情应付他了，除了对于被老威利斯摆了一道的愤怒外，还有一丝恼羞成怒。她以为一切正在自己掌握之中，但却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不仅差点被撸掉职位，还被下属戳穿了自己的野心。她这位精明的、难以掌控的下属会怎么看她？在心里嘲笑她的愚蠢、不自量力，还是鄙夷她的忘恩负义？无论怎样，这都是一件十分让人不爽的事情！
“OK，谢谢你霍奇，任何事情，谢谢。”艾琳强扯出一抹笑，一向坚强的她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柔弱的疲惫。
霍奇不为所动，流露出一种平常的冷酷气质，艾琳嘴角微微抿了起来，那种羞恼的感觉越发强烈，她收起一切做作的姿态重新伪装的强悍，“那么格林先生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Well，”他点点头，站起来与她道别，“那么我就先走了。”
艾琳点点头，看着他走出办公室后，平静的脸瞬间微微扭曲，她将鼠标掷在桌子上，狠狠喘息着，平复了一会后，她掏出私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嗨，罗伯特，最近还好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危机与新案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