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佑》眸子

2、初识

　　十月份的楼川已经变的很冷了。这个坐落在北方的小城四季交替的很快。林子佑前几天还穿着半袖单裤和朋友在楼川郊区一个私人的摩托车场地骑着摩托车飞驰。今天却冷风逼迫着不得不套上了外套。
　　今天是他继上次打架被学校开除以后来新学校的第一天，从早上开始林子佑就被母亲一阵电话催促着起床到中午他才磨磨蹭蹭穿戴整齐。
　　楼川一中。
　　中午第一堂课前，高二五班的讲台上站立着一个少年便是林子佑了。他以最舒服的姿势站在讲台上，一只脚微微向前重心却在另一只脚上，肩膀斜着上面挎着一个阿迪的背包。一身的牛仔外套配着限量版最贵的耐克球鞋，整个人很瘦所以一切看起来流里流气。林子佑表情淡漠的俯视着坐在下面的一群乖乖仔，一脸的不屑。
　　在林子佑旁边站着的还有五班的班主任王老师，王老师四十出头的样子穿的一丝不苟的西服，配合脸上黑边眼睛整个人不苟言笑，明明是个女老师却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的慈祥和温柔。这是五班同学票选最害怕最不敢招惹的老师。但这一切在林子佑面前是无效的。就好比刚刚这位王老师已经快把白眼漂出来了示意他站好，但是林子佑无动于衷。
　　王老师并没有还要继续提醒他的意思，尽管这是林子佑第一次站在教室的讲台上，但是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碰过很多次面了，林子佑的大名她早就如雷贯耳了，这才刚刚上高中就因为打架转校三次了。这一次，林子佑的父母不知道托了什么关系走了什么后门，竟然转到了楼川最好的中学楼川一中！要知道。这可是多少楼川学生考都考不进来的，分数高的要命。所以在楼川一中上学的都是全市甚至周边市区里学习最好的学生。按照他父母的话说，好的环境说不准才能让林子佑变的好管理。
　　王老师第一听到自己的班级要插进来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学生王老师气的跳起来去找教导主任理论。没想到教导主任一脸无奈的说，没办法，他也做不了主。
　　这件事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王老师自己也觉得倒霉，高二总共二十个班，偏偏选中了三班，既然这个瘟神转学至此是既定的事实在去哪个班上王老师也不好当着别的老师的面说些什么，毕竟大家都不希望班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硬钉子。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同学们！"
　　王老师调高音量，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抬头看她这里。
　　"这是转进我们班的新同学，林子佑，大家好好相处"
　　王老师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林子佑的肩膀，示意他说点什么，然而林子佑依旧没有理会这种示意，径直的走下讲台，走到教室最后面有一张空桌子没有东西，明显没人，自顾的坐了下来。抬头看向王老师说道"我坐这里，没人是吧"

　　"妈呀，这人好嚣张啊"
　　"哇，有点帅哎"
　　"恐怖，这人不会是混混吧"
　　经过这一系列的动作，台下开始窸窸窣窣的开始讨论了，大家被这一切都震惊之外竟然有点好奇和兴奋，要知道，这样没礼貌的对待王老师要是搁在平常，王老师一定会劈头盖脸痛吗一顿然后罚站一个月，尽管还没有人尝试过这么做。
　　而对丝毫不对眼前的一切影响的只有沈言。他低头默默地翻着书，仿佛眼前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那你就坐那吧"王老师有点生气但又觉得朽木不可雕任它去吧。回答完林子佑又迅速换了一副严师的表情对台下正窃窃私语的同学们说，"上课了！拿出书本！"
　　王老师走到坐在同样坐在最后一排正低头看书的同学跟前。换了一副稍微缓和一点的表情说"沈言你是班长，林子佑有什么不懂得让他问你"
　　沈言，名字带言却极其省话，成绩优越。
　　就算是林子佑这种小混混竟然也隐隐约约听过他的名字，无非是什么比赛得了什么奖，林子佑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只不过听的多了，林子佑还是有点印象的。
　　沈言回了个"好"字又低下头看书了。
　　王老师拍了拍沈言的肩膀，这才转身，走出了教室。
　　书呆子！
　　林子佑不屑的看了一眼沈言心里暗嘲了一句。
　　班干部他见得多了，最后还不是都耐他不了如何。眼前这个班长除了长得好看一点，有点名气又能有什么不同，反正大家各玩各的，最好别招惹我。

　　此时的林子佑还意识不到，此时在他眼里不屑一顾的沈言即将在他以后的生命里，留下多么浓重的一笔。

　　一节英语课上的林子佑昏昏欲睡，除了英语老师发现一个新面孔让他站起来自我介绍之外，别的他都没有听懂，坚持了大概十分钟就睡着了，等林子佑醒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
　　尽管大家对这个新同学很是好奇，但是看了上课前那个架势任谁也不敢招惹，倒是林子佑的同桌戳了戳林子佑的胳膊给他递过来一包纸巾，林子佑这才看到，自己做的位置因为没人做所以有一层细细灰尘。但是一节课都过去了，这些灰尘十之八九已经在林子佑身上安家了。
　　林子佑摆摆手，扭过头对这个同学说，没事。
　　他这才看到他这个同桌的半边脸上有一颗巨大的黑色胎记，这个胎记几乎占据他的四分之一张脸这么大，从嘴角开始到耳朵为止，尽管他的主人为了遮住他，这半边脸的头发留的出奇的长。像女生的沙宣发型一样。只不过，他的发型更杂乱一点。
　　林子佑被他的脸震了一下。
　　对方似乎看出来他的神情，赶快收起了手低下了头。
　　林子佑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刚刚的神情似乎让眼前的这个少年受了伤，但林子佑这种直来直往的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缓和现在的气氛。尽管林子佑看起来流里流气但是这种细微的情绪还是察觉到到的。
　　他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到门口有人在喊。
　　"林子佑，有人找！"
　　林子佑有点奇怪，虽然自己朋友多，但是大都是在别的学校，这种地方好学生聚集的学校里，自己还真的不认识几个人，竟然会有人找。
　　林子佑正好有点不知所措索性就站起来先去门口看个究竟。
　　全是不认识的面孔。
　　"有人刚来就敢耍我？"
　　林子佑不可置信的又看了看门口，还是没有熟悉的面孔出现，心里这么想。
　　这时，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女从角落里跳出来一下出现在林子佑的眼前，"嗨！"
　　林子佑回过头，看着眼前少女，暗棕色的头发下面是一双明亮的双眸，鼻子精致而且小巧。嘴巴亮晶晶的像是刚刚吃过果冻，脸型小的让人嫉妒，皮肤不施粉黛但是很白嫩脸颊竟然有一点点的红晕这让皮肤看起来更像是能捏出水来，少女整个人让人看起来是那种很乖巧的好看。林子佑看着她，除了校服上衣和自己不同之外，裤子和球鞋和自己的牌子都一模一样。贵的可怕。
　　林子佑想了想，脑海中出现了她的名字，李子嫣。
　　他两是在一个大人的饭桌上见过一面，很大的饭桌，大概能做二十几个人，但其实就做了八九个人，林子佑是搞不懂这些人明明小桌子可以放的下，为什么搞这么大的桌子吃饭。林子佑遥远的饭桌对面就是同样年纪的李子嫣。满脸笑容，一脸的乖巧样子。惹得大人们一阵一阵的夸奖。
　　林子佑其实很少参加这种所谓的聚会，他听着大人们说一些虚假官方的客套话觉得如坐针毡。这次要不是被父亲硬压着来，他死也不会参加。但这次，就算林子佑再难受他也不会表现出自己的不耐烦，因为这桌饭，决定着他能不能去楼川一中。
　　就算是小混混林子佑也清醒的懂得，在学校他才过得最舒服。
　　整个饭局一切都还算正常，除了林子佑借故上厕所其实是想去酒店门口透透气却无意间撞到在角落里抽烟的李子嫣之外。
　　"说出去你就死了"
　　这是李子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