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雨滴入梦尘》易容清弦

5、道歉

　　阿四的法力仅仅恢复了一点点，不能自己凭借法力阻止降落的趋势。阿四从宝袋里面拿出一个小人并且念咒语，小人瞬间变幻成一只大鸟，大鸟托住阿四，但也只是减慢了阿四降落的速度。大鸟的灵力正在消失。“完了完了，这是要摔死的节奏啊，我还不想死啊。”阿四心想。
　　这次掉落的地方与上次的不一样，这次没有高大的树木，阿四脑袋急匆匆的转动，还是没想好如何完美落地。
　　砰砰砰。。。。
　　阿四脑中一片空白，浑身疼痛，等到有点意识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怎么样？还活着吗？”
　　“我之前是死了，可是阎王不留我又让我回来了。”阿四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伙。不禁发问：“人类？不，不是，好像也不是仙。”阿四看了看他旁边的一些人，他们都是人类，唯独他不是。看来是掉在人界了。
　　围在阿四旁边的人群终于散去，阿四在小伙的帮助下站起来，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看了看周围。周围一片狼藉，各种糕点随地可见，自然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己的身体杂碎的。“唉，真是祸不单行。”阿四心想。
　　“说吧，怎么赔偿。我今天可是损失了几十两。”小伙非常生气。
　　“要不是他把我从高空扔下来，我也不会砸坏人家的小摊，这钱啊，就应该他赔，可是我该去哪找他呢？”阿四颇为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小伙冷笑几声：“不赔那就留在我这做苦工，直到把钱赔完为之。”
　　“赔赔赔，当然赔。”阿四口上回答，心里却嘀咕：“我这宝袋里面各种东西都有，就是没有银子。我是第一次来到这，之前虽然听说过这个世间需要银子买东西，可是之前也没料到会在这里待这么久啊。这可怎么办呢？四殿下又不知道在哪，根本不可能找他要啊，在说他还不一定给呢。”
　　阿四看到地面上有几块为数不多的干净的糕点，便拿起来放在嘴里尝了尝。
　　“你居然还吃上了。”小伙伸手抢糕点。
　　阿四借势把糕点给了小伙：“就这糕点，难吃的要死，我看你根本卖不了几十两银子吧。”
　　“怎么可能，我做的糕点可是附近一绝。你不要找借口试图逃避。”
　　“还附近一绝呢，我怎么没看见有人来买。”
　　“还不是被你砸坏了？”小伙越说越生气。
　　“算了算了，这件事终究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不过我有办法可以赔你银两。”
　　“真假？”
　　“我阿四言出必行。带我去你做糕点的地方吧。”
　　小伙一脸茫然。
　　“不重做糕点怎么赚钱？”
　　“哦。”阿四跟着小伙来到了后厨之后，便拿起家伙做起糕点来。小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脑中逐渐浮现出自己的娘亲。当年他的娘亲也是这样非常熟练的做糕点。
　　一段时间之后，各种各样的糕点呈现在了小伙的面前。“尝尝？”阿四非常自豪地递给小伙一个糕点。
　　小伙吃了一口之后颇为不可思议，把剩余的全部放入口中，一把抓住阿四，非常激动：“就是这种味道，你这么会做这种糕点？”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记忆不太好，很多事情过去几年都会忘记，可能之前从某个人那里学过？”
　　“这个糕点的味道和娘亲做的一模一样，难道是娘亲曾经教过她？”阿四看小伙失神，“哎哎哎，要不要试试这一种糕点。”她不知道小伙的名字，只能用哎代替。
　　“我不叫哎，我叫穆冲。”穆冲接过阿四手中的糕点，尝了一口，发现这个味道是娘亲之前做的糕点没有的，但也同样好吃。吃完之后，穆冲把每种糕点都尝了一遍，发现这些糕点之中不仅包括了娘亲所做过的所有糕点的味道，还有很多其他的味道，不过都很好吃。
　　穆冲百思不得其解：“这位姑娘的糕点手艺明显在娘亲之上，但年纪却比娘亲小的多，甚至比我自己都小，不可能是娘亲的师父，如果娘亲收徒的话，我不可能不知道。”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你如果还想赚回银两，就马上去卖。”阿四打断穆冲的思绪。
　　街市上，“好吃的糕点，尝一尝。”阿四大声吆喝，但是没人来买，“怎么会这样，居然没人愿意来买，甚至连尝一口都不愿意。”阿四正思考问题出在哪，突然瞥见墙角处有几个小姑娘正在玩耍。阿四计从心来。
　　“小姑娘，姐姐请你们吃点糕点如何？”阿四把糕点递给那几个小姑娘，小姑娘开心得接过去：“谢谢姐姐。”然后放入了口中。
　　阿四在旁边看着姑娘们吃完：“好吃吗？”“好吃，姐姐我还想要。”小姑娘们摇着阿四的手说道。“这个糕点肯定是还有的，但是你们得请自己的长辈们买。我就在那个地方哦。”阿四指着穆冲所在的位置：“就是那个大哥哥的位置。”
　　不一会，一位小姑娘领着自己的娘亲来到了穆冲的前面。
　　“娘亲，就是这里。”一位姑娘指着阿四说道：“这位姐姐的糕点可好吃了，我还想吃，能给我买吗？”
　　“小蕊，这家的糕点不好吃，娘亲去给你买别家的好吗？”
　　“你都没吃呢，怎么知道不好吃的。”阿四问道。
　　“我以前买过啊。”
　　“您都说了是以前，以前不好吃，不代表现在不好吃啊。”阿四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小蕊的娘亲，“您先尝尝嘛。”
　　“娘亲，您就尝一口吧，真的好吃。”小蕊的娘亲看在小蕊如此恳求的份上，便尝了一口。
　　阿四在一旁看着：“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给我来三包。”小蕊的娘亲说道。
　　“我们这边还有其他口味的，您也可以试试。”阿四指着旁边的糕点说道。
　　小蕊的娘亲又尝了其他的几种糕点，又买了两包。
　　“大家看一看啊，刚才的这位大婶和这位小姑娘都说糕点很好吃，大家可以先尝一口啊，不好吃不要钱啊。”阿四大声吆喝。
　　人们陆陆续续走来。
　　“真的好吃吗？”
　　“你没撒谎吧！”
　　“你不是托吧。”
　　…
　　小蕊的娘亲拍着胸说道：“我从不撒谎，也不是脱。大家可以先尝尝啊。”
　　一个人拿起糕点尝了一口：“好吃，给我来一包。”又一人尝过之后买了两包。。。。
　　糕点迅速被卖光。还没买到的人失望离开。
　　“怎么样，钱够了吗？”阿四问道。
　　“够了够了。”
　　阿四看穆冲似乎有话想说。便说道：“我这忙了这么久，虽然是应该的要赔偿你，但是吧…”阿四还没说完，肚子便争气的叫了几声。“嘿嘿，不愧是我的肚子，真够意思。”阿四小声嘀咕。
　　穆冲看着阿四的疯狂暗示：“行，跟我来吧。”
　　阿四跟着穆冲后面，来到了一个叫怡客家的地方。阿四看着里面的环境，颇为高雅。“不错的地方，就是不知道饭好不好吃。”
　　穆冲微微一笑，叫来店小二点餐。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快说。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说不定我会答应哦。”阿四说道。
　　“你能不能教我如何做糕点？卖糕点的钱你我可以三七分。”
　　阿四有些不解，一个大男人居然热衷做糕点？
　　阿四没有回答，穆冲以为是钱少，便说道：“四六分？”阿四继续沉默，“五五？”
　　“啊？倒不是钱的问题。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执着于做糕点嘛？”
　　“我娘亲生前就是卖糕点为生的，她做的糕点方圆几百里颇为有名。可惜我没学到。你刚才做的糕点的味道，很像我娘亲做的。”
　　“这穆冲如果是人类，不过是个十八九的少年，他的娘亲离世的时间应该最多十多年，他又说他娘亲做的糕点很好吃，这里的人们不可能不会提及他娘亲的糕点啊。可是如果是仙，妖或者魔，怎么会感受不到他的灵力。”
　　穆冲看阿四沉思了一会迟迟没有答复，便说道：“糕点对我来说很重要，请姑娘一定要同意。”
　　“可以啊，举手之劳而已。”
　　“多谢。”穆冲开心地说道。
　　菜已经上齐，穆冲指着一道菜说道：“这个叫鸳鸯潞，是怡客家的招牌菜，非常好吃。”
　　阿四尝了一口，忍不住赞叹：“太好吃了吧。”又连续吃了几口，回味无穷。
　　“这么好吃的饭菜，缺少美酒怎么可行？”阿四说道。穆冲因为阿四答应教他做糕点非常开心：“我知道一家酒楼的酒异常美味，等我一会，我去买。”
　　阿四点头。
　　穆冲离开之后，阿四说道：“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娘娘，殿下让我请您回去。”漫栀说道。
　　“漫栀姐姐，这儿的菜可好吃了，你尝尝？”阿四招呼店小二：“在来一副碗筷。”
　　“不了，不了。娘娘还是尽快随我回去吧。”
　　“我这身体啊，摔坏了，施展不了法术，走不了。”
　　漫栀自然知道阿四还在生气，气枫尘从那么高的地方将她摔下来。
　　“殿下腿脚不便，无法亲自进来跟娘娘道歉，但殿下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那家伙居然也来了。”阿四顿时气消了不少，毕竟他确实腿脚不便，虽然跟他相识短短几日，但看出枫尘对于腿残废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行吧，看在他亲自来的份上，我就随你走吧。只是可惜了这么好吃的饭菜，我还没吃够呢。”阿四嘴上说着，心想：“穆冲那小子，回来时发现我已经离开，应该会很失望吧。糕点对他这么重要，只能以后找机会教他了。”
　　“以后机会多的是。娘娘，请。”
　　阿四随漫栀离开。
　　高空中，阿四静静地等待，等待枫尘的道歉。
　　四处静悄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枫尘转头，随着一朵云离开。
　　…
　　“什么情况，难道不应该道歉吗？我这么体谅他主动来到他面前了，竟然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阿四颇为生气。
　　“娘娘，殿下主动来接您就代表道歉了。”漫栀说道。
　　“呵。还能这样啊，行吧行吧，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阿四追了上去，心中嘀咕，“要不是还需要仙气疗伤，鬼才理你呢。哼！”
　　漫栀在后面无奈一笑。
　　有璟阁内，阿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伸了伸懒腰，她这一日忙着做糕点卖糕点，还真是累了。只是这枫尘四殿下迟迟不走，是想圆洞房花烛夜嘛？
　　阿四盯着枫尘，枫尘亦看着阿四。
　　阿四终究忍不住了：“莫非一日不见，我变漂亮了？致使殿下如此不倦的看着我。”
　　枫尘说道：“你今日用到的灵术是什么？”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去跟我道歉的啊！”阿四心想，嘴上说道：“那个是我自创的灵术，名为易容换脸术。”
　　“能否延长灵术发挥作用的时间？”
　　“枯木之咒吞噬一切灵术，我想殿下应该知道。”阿四看着枫尘说道：“易容换脸术也不意外。”
　　阿四从枫尘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失望，脑袋里面不停的回想，“枯木之咒，枯木之咒，我应该见过它的解法啊，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算了算了，我在他这养伤，我帮他气气水清，两清了，我又不是什么善良的之辈，他的容貌关我何事！”
　　阿四回过神来的时候，屋里哪还有枫尘的影子。
　　阿四坐在床上，开始疗伤，直到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