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雪缘》青衫陌

9、第九章

　　一月后
　　“爺，该起身了……再不起就迟了。”青衣很是无力的拉起还在游魂的申屠枫。都不知道这小祖宗是哪根筋不对，居然留在这里当起了夫子！
　　“衣儿，让我再睡会儿，天还没亮呢！”说着又要拉被子捂头。自从六岁中毒之后，申屠枫就再也不能早起了，就算是在上山时，也是睡到午时才起床习武。师傅说许是毒素改变了体质。
　　“不行不行，学生都到了夫子还在睡觉，哪里还有夫子的样子，快起！”一边叨叨，一边给靠在自己肩头继续睡觉的人穿衣。这都一个月了，日日如此起床，真是累！衣儿不明白为什么申屠枫要在这里待着当夫子，也不明白什么叫“追求”王妃……只知道主子爺要干什么自己就陪着，只是这叫申屠枫起床的苦差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夫~子~好~”终于在青衣不懈的努力下，申屠枫按时站在了讲堂上。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申屠枫摇头晃脑的读着，还真有点老夫子的样子。
　　“夫子，夫子，这么多淑女，淑女是什么？”一个脆脆的童声问道。
　　“就是……”申屠枫很郁闷，这问的什么问题，是什么，又不是东西。“你应该问‘淑女’二字何解！”
　　“是不是楚姐姐那样的？”男孩自问自答，根本不理会申屠枫的话。
　　“呃……”多聪明的小孩啊！似乎这个年龄的孩子学这些太早了点，要不换个有童真一点的……“嗯，淑女就是楚姐姐，咱们换一个啊。”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拨清波……”申屠枫继续一本正经的教书，全然没发现窗外黑着脸的楚暮雪。她是来教学生画画的，恰好看见申屠枫在授课，出于好奇就走过来听听。这半月的相处，楚暮雪已经能肯定，这柒公子果然不是什么夫子！哪有夫子教学如此不讲章法。
　　上完课的申屠枫从讲堂出来，一眼就看见正在廊前画画的楚暮雪。这身影，仿佛穿越了千年，魂牵梦绕了千年。一脸喜悦的走上前，只见画纸上‘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是瀑布！
　　“楚小姐画的可是白云山瀑布？”申屠枫第一反应是楚州城外的白云山瀑布。可是那瀑布有这么壮观么？
　　“白云山瀑布虽有百尺，只是我画的地方却不止百尺，这里我也还不曾有机会去亲眼见过。”楚暮雪脸上带着一丝遗憾一丝向往。
　　“不是百尺？那便是百丈了。据小生所知，我皓月朝内并无高百丈瀑布，而那西边的朝日国却有一处百丈瀑布，名百丈渊。”只是这异国他乡，一个女子怕是不容易去的。申屠枫看见楚暮雪浮现出淡淡的失落。
　　“柒公子竟然也知道？我只是在书中偶尔读到，身心向往，才凭想象画了出来，一解相思。”此生怕是去不了的。
　　“嗯，如此壮丽美景世间难得，难怪小姐心向往之。有机会定要邀小姐一同去看看的。”
　　“柒公子……难道不觉暮雪想法有违礼教？”一个女子不想着如何恪守妇道，却天天想着……去那异国他乡“野游”……。
　　“这样的景致，定能宽广人的胸怀，陶冶人的情操，有何不可为呢！”申屠枫想着只要是你想去的，哪里我都陪你去得。只是在这样礼教森严的社会制度下，女子想走出家门已是相当不易，更不要说去异国了。这样想来自己的男子身份似乎给了自己不少方便，至少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多谢公子。”楚暮雪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就连一起长大、包揽群书的周子敬都不曾认同，这人竟然如此淡然。第一次有人认同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说她有违礼教，不守妇道。他说的却是‘有何不可为’……
　　“小生可否邀楚小姐同登白云山？看不到百丈渊，先看看百尺瀑也无妨啊！小生来楚州有些时日了还未曾去过，小姐可愿陪在下同往？”申屠枫微笑着等楚暮雪回答。
　　“好！”与知己者同游有何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