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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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不凡咀嚼完口里的最后一口饭菜，风弥拿出一张手帕递给她，梁不凡愣了愣，低声说了句谢谢便接了过来，然后擦擦嘴唇。
她弄好后把手帕叠好，折叠着放在木桌上。
太尴尬了，实在太尴尬了，梁不凡感觉大殿安静得让两人的呼吸声清楚入耳，相互交叠在一起，让尴尬的程度更上了一层。
她什么都记了起来。
当初她为了让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便从自己会失忆和梁书的记忆入手，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穿越到女配身上的角色。
不仅如此，她还利用自己的心魔，让她对无底之渊产生恐惧。
梁不凡了解自己，若她害怕什么，便会想着去解决它。
果然，事情如她所想的那样发展，灰雾被风弥砍成三份，重伤之下，她成功启动秘术让时间回溯，灰雾便只会以为他暗藏之下被风弥知晓，行事便会更加谨慎，如此，即使灰雾知晓她不是梁书，而是梁苏后，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按照它原本的计划进行。
不过它也很聪明，在她并不与顾筱交恶，它立刻掉转了整个计划，把着力点从顾筱转移到她身上。
它掉转计划的动作让梁不凡很满意，它让苏阙使计挑拨无怨门和她的关系，为了让她落单，这样它便有机会抓住她，但是它算错了一步，它没有算到风弥，会在这之前不惜代价，毁掉它的第一道神魂。
她当初嘱咐风弥，她会去到无底之渊启动法阵，毁掉它的第二道神魂，她让风弥在此之前，先毁掉它的第一道神魂，这样便能打它一个措手不及，让它来不及反应。
之后她几乎和无怨门破裂，独自一人在她刻意种下的心魔的驱动下，前往无底之渊。
她把一切都算了进去，包括无怨门，也包括她自己，甚至包括梁书。
梁不凡知道自己的天赋，她算好了所有的结果，她最坏的设想，是和灰雾在法阵中同归于尽，但那也是在风弥没来得及毁掉它第一道神魂的前提下。、
所以，她那时，在法阵中，即使没有风弥代替她承受，她的神魂也不会消失，只不过会被灼烧到最后一丝，她仍然可以活。
那样，不管最后是灰雾的最后一道神魂按奈不住，被风弥消灭，还是她蕴养好自己最后一丝神魂，最后和灰雾大战，她都能为梁书报仇。
只不过，梁不凡千算万算，她唯独没有算到风弥，她没有算到，风弥会代替她承受毁身灭魄法阵的痛苦。
她也没有想到，风弥会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梁不凡什么都记起来了，所以才如此尴尬，她想到自己之前甚至还心心念念地想让风弥到无怨门里当当长老，教教书，育育人，她尴尬得想要以头抢地。
天哪，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风弥看着她纠结的神情，看她的脸忽红忽白，不禁轻声笑了笑，他看向她，原本冷冰的眼神此时柔和非常，他道：“真难得。”
梁不凡听见他的话，不禁怔了怔，她知道风弥在说什么。
她想到多年前他们决裂，她愤愤地离开的场景，又想到多年前她回到这个世界，再一次看见他，却因为情况危急，只能匆匆计划好最后分开时，风弥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梁苏，我们才刚刚见面。
所以她知道风弥在说什么，现在，此时此刻，是他们时隔多年，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安安静静地相对坐着。
梁不凡看见他的笑，也跟着笑了笑，她看着风弥，认真地道：“谢谢你。”
她的确要说谢谢，风弥帮了她和梁书许多。
以前梁不凡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风弥明明知道梁书的气息，却不告诉自己梁书在哪里，现在她想通了。
风弥的确没有那个义务告诉她，他看待凡间众生都是平等的，之所以教导她，也是因为天道指引，梁书即使是她的姐姐，但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众生中受苦的一人。
梁书是她的责任，不是他的，梁不凡心中所有的委屈，都是因为她喜欢他，不自觉地把风弥当成自己的了，所以她才会有期望，才会委屈，才会如此生气。
所以风弥帮了她这么多，她的确要对他说句谢谢。
梁不凡隐隐知道风弥为什么帮自己，只不过，她现在不想思虑这些，她有更重要更迫切的事情要解决。
何况，有时候，当小时候一直很想吃却吃不到的糖果，在长大后出现在面前，她即使依然喜欢，但也已经没有那时候迫切想要得到的心情了。
风弥听见梁不凡的一句谢谢，在心底暗暗叹了叹气，道：“不用。”
收起自己心中低落的心情，他问梁不凡，道：“你打算怎么做？”
梁书被掠走了，他现在探知不到梁书的气息，所以灰雾应该是已经策反了梁书，成功把她炼制成傀儡，而魔域现在也以苏阙的名头，将要攻上无怨门，这恐怕也是灰雾的手笔。
梁不凡从风弥的神情和语气，也大概猜测出现在的情况。
她凝神，皱着眉想了许久。
“他现在让魔域进攻无怨门，不可能是为了苏阙。”梁不凡道，“苏阙只是他牵制的一枚棋子，作用不过是来吸引我的注意。”
风弥听到，手指动了动。
梁不凡没有察觉到他微小的动作，继续分析道：“所以，他现在让魔域出兵进攻无怨门，是想分散我的注意。”
她说完，站起身，来回踱步，突然想到什么，梁不凡停下，看向风弥，问道：“你有观察到那个叫江望渊的吗？”
风弥听到这个名字，觉得陌生，仔细想了想，便想到梁不凡剖苏阙魔丹的那天，他抵挡了的偷袭，道：“我的确在那人身上感受到他微弱的气息。”
梁不凡笑了笑，“正巧，我之前也感受到了。”在顾筱找到她，江望渊上前自我介绍的那一刻，她在一瞬间便感受到江望渊对她暗藏的恶意。
但是这太明显了。
灰雾做事如此低调谨慎，甚至为了不让风弥察觉，他可以抑制自己的修为，不让自己突出，怎么会做出这么明显的有漏洞的事情？
风弥低头沉思道：“所以，江望渊是一个幌子？”
梁不凡道：“也不算是幌子，江望渊的确要注意，但是，他在刻意引导我们，他想让我们知道，江望渊就是他。”
她皱眉，“他如此想掩藏自己的另一层身份，说明，我认识他。”
梁不凡转头看向风弥，继续说道：“或者说，是梁不凡认识他。”所以他才担心，担心到要分出元神，把自己不多的力气制造出江望渊来。
风弥问：“你有什么想法？”
梁不凡认真地看着他，道：“剩下的事情，得让苏阙告诉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