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来好合》程长安

15、约定十年，两相道别（上）

　　次日一早，白合欣欣然睁开眼，伸了伸懒腰，环视一周却不见年好和策瑜的身影，唤了几声也没有人回应。疑惑地着了衣裳，穿了鞋袜，起身来院外寻，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瞧见两人的身影，回到屋内，转眼一想年好极少出院子。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打算寻一小厮来问问便撞见了来送早膳的吴管家。

　　“白小姐，起来了？”说着吴管家将早膳放到一旁的桌上。

　　“吴管家，年好可是出去了？”她方才绕着院子寻了一圈也不见年好和策瑜的身影。

　　“是的，去琼州了。”吴管家一面布置早膳，一面回答道。

　　“琼州？”白合重复了一遍，太突然了，白合再次向吴管家确认道：“吴管家，你说年好她去琼州了？”

　　“是呀!小少爷随元前辈去琼州调养去了”吴管家搁下碗，看到白合震惊地望着他，昨夜小少爷难道没有同白小姐说吗？小声的问道：“白小姐难道不知情？”

　　“吴管家，年好……年好他们几时走的？”白合着急得握着吴管家的手问道

　　“小姐……小姐他们一早就出发了。”看来是真不知道。

　　“什么？”一早就走了，白合忙向外跑去。

　　“白小姐，你等等……”吴管家看着一路跑出去的白合，小少爷他是不是多嘴了呀!

　　江都县街上刘里“刘家马铺”门口～

　　“诶，二胖，可要洗干净些哈!”坐着说不够，戚谦起身指着马儿的身上对杨跃说道：”这这……还有这马蹄子上，都还粘着泥巴呢!”

　　“……”杨跃撇了戚谦一眼，这欠揍的不正经。

　　“二胖，轻一些，这可是上好的千里驹。”戚谦得意得笑笑，阿姐遣了他来租马车，没想到遇到了二胖，刘伯去备马，他就主动提出了替他看着二胖干活的建议。

　　“闭嘴!”等马车就乖乖的等。

　　“怎么和客人说话的呢？”既然二胖为了攒钱来这马铺帮忙，他今日赶巧又是客人身份光顾，当然得好好地享受享受客人的待遇。

　　“又想吃栗子了是吗？”杨跃说着比了比拳头道。

　　“刘伯……”戚谦下意识用手护住头，退后几步。一瞥眼，正巧看到刘里出来，戚谦忙上前告状。“刘伯，你这店里的小伙计打人了。”躲到刘伯身后继续投诉道：“小爷我可是付了钱的，是你们尊敬的客人，你可要好好给我评理评理。”

　　“杨跃，你先过来。”刘里严肃地看了眼杨跃。

　　“刘伯，我没有要打他，我就是……就是说了他两句。”杨跃上前解释道。这躲人家背后告状的小人。

　　“戚少爷是客，我们做生意的怎么可以和客人顶嘴呢？”刘里训斥道。这正月里店里的伙计回家过节，他见杨跃这孩子小小年纪能吃苦，干起活来又麻利，才破例招她来顶两天活。今日戚少爷光顾他家，万一惹他不高兴，告到知县老爷那去就惨了。

　　“是，刘伯教训的是。”昨日刘伯还夸奖她是个吃苦耐劳的好孩子，为此还多给了她半日的工钱，怎么今日碰上这倒霉的，罢了，为了她的双钩枪，改日再来找这不正经算账。如此想来，杨跃又对着戚谦说道： “对不住，戚大少爷。”

　　“乖，这样才对嘛!”戚谦满意地点点头，又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戚少爷，你看杨跃这孩子也是无心，这次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担待些。”刘里见戚谦坐下，为其倒了一盏茶献上。

　　“好说，好说。”戚谦接过茶，喝了一口问道：“对了，小爷那马车备的怎么样了。”

　　“戚少爷，已经选好了，这马儿喂了草，要扰烦戚少爷再等个片刻。”刘伯见两人“和气”了，就对戚谦说道。

　　“不急，不急，马儿喂饱些的好。”他出门的早，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他也不急着回去，况且还有乐子在。又看了看低着头好似一脸做错事的杨跃。“本少爷正好可以帮你当当监工。”他闭眼都能想象到这家伙吃瘪的表情，果然他说完这话就看见杨跃的胖胖的小手握起了拳头。

　　“是是。”刘里连称道正要转身吩咐杨跃先下去，就感觉一阵飘过，一个小人影闪到了面前。

　　“刘伯，我要一脸马车。”白合说完喘了一口气补充道：“要……要快，我加钱。”

　　“好好，你在这候一会，刘伯去给你备一辆马车。”又有生意上门，刘里应了便近店去准备。

　　“白合，你这着急的是要去哪？”杨跃见白合一脸着急，疑惑地问道。

　　“对呀!还跑得怎么狼狈。”戚谦也疑惑道。

　　“跃儿……年好，年好她……”

　　“方小姐怎么了，白合你先喘口气，慢慢说。”

　　“年好，年好她不道而别了。”她应该早点察觉到才是。方才一路跑了，她回想起昨日的情形，才意识到年好的一举一动是有多么的奇怪。

　　“走了，几时走的？”杨跃问道。

　　“一清早。我还没有和“她”好好道别!”

　　“你也别急，一会骑了快马赶去我们还能赶在出境前。”戚谦也起身安抚道。现在时辰还早，方小姐他们一早出发应该还没有出扬州境内。

　　“刘伯。”说话间只见刘伯快步向他们几人走来。

　　“白合，不赶巧，刘伯这的马今天都租出去了。”他方才去后院看，已经没有空余的马了。

　　“那就先牵小爷的马来。”戚谦说道。

　　“好，”

　　“先牵来用，我们这急着用呢!”

　　“不是，我不去牵，而是这马昨日刚拉了陈镖局的货回来，休息本就不足，不喂饱些怕是……”刘里顿了顿说道：“怕是跑不了多远。”

　　“刘伯，这匹马可租我？”白合指了指那一旁的千里驹。

　　“对呀，小爷我的马儿也没有来，要不就先捆在小爷的马车上？”这千里驹看着这么精神抖擞，有了这坐骑，还怕赶不上那方小姐一行人。

　　“这……这。”不是马车的原因，这可是他刚得得千里驹。

　　“刘伯，我就住在县里，不会赖账的。”

　　“对呀!刘伯，价钱好商量，就当卖我戚谦一个面子。”关键时刻还得亮出他戚谦之子的身份。

　　“也不是这个原因……”一个县里的人，他还能怕她赖账不成，他就是宝贝这千里驹。可又怕失了人戚谦的面子。看着着急望着他的三个小娃娃，正左右为难，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哪里，刘伯是这小气的人吗？就是这正月里马夫都回去了，铺子了一时没人，这千里驹我就算租给你……”也缺个赶马的人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杨跃给打断。

　　“刘伯，我会赶马，我可以给白合赶马。”杨跃积极地毛遂自荐道。

　　“这不成，你还小……”刘里还要说些什么就又被一旁的戚谦给打断。

　　“这下都齐了，二胖，还不快去牵吗。”转而对白合说道：“你也还不快去。”

　　“多谢”白合拜了个身，就朝杨跃跑去。

　　“白合，快上车。”杨跃利索地将马车安上后，策着马催促道。

　　“驾……这千里驹拉车就是不一样，这劲。”杨跃对着一旁的白合说道：“白合捉紧了。”看到白合双手紧握住车壁的柱子，杨跃又是一鞭子下去“驾—”随着一声策马声，马儿驶着二人就向城门口方向跑去。

　　“诶，我的千里驹。”刘里看着远去的马车心疼道。他的千里驹怎么能用来套车辆使呢!

　　看两人已走远，戚谦松开刘里道：“刘伯。”得，两个人又让他来善后，随即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递给刘里。“这些银子够租一天了吧！”

　　“够够。”刘伯看到银子后情绪有稍稍的平缓了些：“谢谢戚少爷!”

　　“得了，奉承的话就先别说了，再给小爷我弄辆马车。”戚谦说道，可惜了他的小金库。

　　“是!”刘里应了声便回铺子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