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顾辞许久都没有逛街了，街上卖的东西对她而言都是新奇的物件，虽然心里有些激动，但是在谢临渊面前还是装作一副无所谓地样子。
倒是谢临渊瞧着过分兴奋了。
谢临渊一会说：“阿辞，我瞧着这个挺好的，买着吧。”
“哦，好。”她木讷地点头。
他又凑了上来，递上一支梨花玉簪，殷勤地说：“阿辞，这个还挺适合你。”
顾辞淡淡一瞥，觉得谢临渊的眼光确实挺好，含蓄地点了点头，“那就拿着吧。”
谢临渊付了钱，从袖口中掏出手帕擦了擦簪子，插进顾辞的无法之中，之后又仔细瞧了瞧，忍不住说道：“真好看。”
顾辞看不到，伸手摸了摸那个簪子，嘴角微微上扬，笑说：“多谢你了。”
“本就是应该的。”谢临渊主动拉住她的手，朝前走去。
两人逛了有一会，顾辞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却还是没有停住脚步，故作亲昵地靠近谢临渊，压低声音说道：“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谢临渊自然而然走近一些，低声说：“要不先回府吧，街上不安全。”
顾辞点头，“也好，小心为上。”
回谢府的路上两人依旧如同来时一样，悠游自在地走着，没有露出一点匆忙之色。
“难得带你出来一次，还被人跟踪。”谢临渊低声叹道。
顾辞问道：“你觉得人是谁派来的？”
“十有八九是陈烈。”
“他这个人我不是很熟悉，只知道功夫很好，他很难对付吗？”
谢临渊摇了摇头：“你说得对，他功夫的确很好，人就是野心大了些，但是为人莽撞，不足为惧。”
顾辞看着他，总觉得莫名心安。
不知道为什么，顾辞每次看到谢临渊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虽然她和他并不相熟，但是她一直都觉得谢临渊这个人是值得相信的。
谢临渊和顾辞刚进谢府便看到了陈烈坐在谢府的院子里，沈毅笔挺地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倒是一众家仆显得有些胆怯。
毕竟陈烈威名在外，人人惧之，也是人之常情。
谢临渊拉着顾辞缓缓走进院中，与陈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淡淡开口：“不知陈统领到访所为何事？”
陈烈站起身来，冷冷地瞧着被谢临渊护在身后的顾辞：“我记得今日早朝大人明明说过顾将军不在此处。”
“陈统领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顾将军么？”
“那夜她亲自来刺杀的我，我怎么不认得？再说，大卫有几个女将军？她顾辞，朝堂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谢临渊句句不让：“现在在我谢府，我谢府的人我认得，我说不是，她就不是。再说，陈统领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顾辞刺杀的统领？”
顾辞一时间有些出神，谢临渊紧紧攥着她的手，她觉得他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却还是面不改色。
顾辞心里不免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心中赞道：“谢临渊，好样的！千万不能怂！”
陈烈觉得自己此刻已经处于下风，又不愿退让：“我认得她，现在带她去大理寺，一审便知！”
谢临渊提高声音，朗声说道：“屈打成招出来的，还能称作证据么？”说完还不忘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顾辞，“你好生待在我身后，别乱说话。”
“哦。”她小声地点头，难得这么乖巧。谢临渊这才放心地回头。
他还不忘打趣：“你这样倒是难得。”
她小声嘀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知道就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在陈烈面前好似打情骂俏，陈烈看得更加气愤，怒道：“大人这是不打算交人了？”
谢临渊朗声道：“私闯朝中重臣府邸，敢问该当何罪？若是下官将此事告诉陛下，陈统领又当如何？”
“你！”
谢临渊淡淡说道：“下官虽然在朝中人微言轻，可是统领应当清楚下官的为人，免得日后闹得不快。”
陈烈冷冷地瞧着谢临渊，恨不得马上就把谢临渊给千刀万剐了！
陈烈故作镇定，没好气地问道“谢大人这是存心和我过不去？”
谢临渊摇头：“不，只是，我的女人，为什么要让给你？”
……
顾辞一脸蒙，陈烈的表情更加丰富。
什么？！刚刚谢临渊说了什么？！
顾辞不知道，陈烈可是知道的，不过几个月前，皇帝有意将永宁郡主许配给谢临渊，谢临渊却直言拒绝。
陈烈皮笑肉不笑：“谢大人，就算撒谎，也要分清场合吧？你怎么可能看上这样的女人？”
顾辞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心中叫道：“我哪里不好了？！要你在这指手画脚的？！”
谢临渊笑眯眯地回答：“下官何曾说过假话，终身大事，理应慎重才是。陈统领，寒舍不便招待，若是陈统领有事，明日早朝再说吧，慢走不送！”
陈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可是偏偏他还说不过谢临渊，此时动手难免会落人话柄，偏偏他还是个有理说不清的人！
皇帝偏心谢临渊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
这么些年了，陈烈从大头兵奋斗到现在靠的是自己一刀一剑辛辛苦苦在战场上拼杀来的无限风光，而谢临渊呢？谢临渊从一个八品小官坐到了吏部尚书的职位不过才用了短短三年，何德何能！
况且他一向认为谢临渊没有真才实干，只是会说好听的话哄皇帝高兴而已，所以一直看谢临渊不顺眼。
也为自己鸣不平，总想着自己揭竿而起做皇帝。
这一次，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陈烈不知又被勾起了哪根花花肠子，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回家。
顾辞觉得谢临渊把她想得太弱了，作为一个杀人无数的将军，这样的场面，能奈她如何？
不过，偶尔这样被人护在身后也挺不错的。
她甚至，有些享受这个过程。至少她知道，自己身后还有退路，她不是一个人。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谢临渊，没看出来你那么仗义啊！”顾辞拍了拍他的肩，赞赏道。
谢临渊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心想：嗯，有点疼。
不过那怎么了，她夸他了啊！谢临渊心中还是有些得意，身为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他笑道：“那当然了，在所不辞。”
顾辞很是满意，这场小小的风波过后，连带着看谢临渊都顺眼了不少：“讲义气，不错啊！”
谢临渊没皮没脸地揽过她的肩，笑问：“要不去吃饭吧，说了那么久饿了。”
“好啊！”正巧她也饿了。
不过顾辞边走边阴森森地盯着谢临渊的手，终究开口说道：“够了没有啊？”语气中透着不耐烦，倒也没有多厌恶。
“还好。”
“你家里那么多人，你害不害臊啊！？”她好歹还算是个黄花大闺女，光天化日之下他这是干什么。
虽然这个闺女有点老了……
“阿辞，你多大了啊？”
她有些心虚：“十，十九了，怎么了？”
谢临渊故作深沉：“年纪不小了，该成亲了。”说完之后还更加不要脸地凑上去问：“你瞧瞧我怎么样，合不合适啊？”
顾辞瞪了他一眼，伸手狠狠地拧了他的腰，谢临渊依旧不送手，顾辞和颜悦色地说道：“谢大人，你是有多么缺女人啊？”
谢临渊意味深长地笑着：“也不是很缺，就是谢临渊缺一个阿辞，谢府缺一个阿辞这样的女主人。”
总之，就是我这里，缺了一个你。
顾辞瞪了他一眼。这怎么和她听说过的谢临渊不一样啊!？
顾辞深深叹了口气：“谢临渊，我觉得那些人一定是眼瞎了。”
“怎么说？”
“我以前听说你向来不近女色的啊！现在觉得，你跟没见过似得。”顾辞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她顾辞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这个样子，一般男人是不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见过？”见得多了去了，就是见过那么多人之后还是觉得，数你最好。
“你这幅样子，真的挺没出息的。”顾辞真挚地看着他。
谢临渊笑说：“没出息吗？确实挺没出息的，我就是觉得，阿辞你这样的姑娘最好，我最喜欢而已。”
哦，顾辞明了，原来是没见过她这样的。
耐打的，必要时还能当个护卫。顾辞这样认为，觉得谢临渊这样想也不错，她这样的比较好养活。
谢临渊不知道她乐呵呵的想着什么，觉得有些不安，还是问道：“阿辞在想什么”
“没事没事。”顾辞摇头，催促道“：你快点走，饿死了。”
————
饭后顾辞回了房，谢临渊也照例处理公务，沈毅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他说话。
“安插在陈烈那里的的人可有消息？”
沈毅一笑：“不出所料，陈烈那个匹夫，刚出了谢府就去了陛下那里。”
谢临渊停笔，淡淡说道：“嗯，他这个人一向不长脑子。”
沈毅偷瞥了他一眼，只见他掩不住的笑意。
于是也笑了：“若是你这好姻缘成了，你还得感谢他呢！”
谢临渊似笑非笑：“日后机会多的是。”
沈毅不禁打了个寒战，一般谢临渊这样说话，是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沈毅缓缓道：“他虽然存了谋逆的心思，可是有勇无谋，除了握着禁军之外和他那份不要命的孤勇，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不足为虑。”
“我知道。那你可知，为什么陛下要在他这里一再妥协？”
沈毅思虑了一会，方才问道：“是为了让林家出头？”
谢临渊点了点头：“林家出了名的忠君爱国，又把握着大卫一半的兵权，陛下忌惮陈烈，但是更忌惮林家。与其自己腹背受敌，还不如让两虎相争，自己在中间做个和事老。”
“可是林家不同于陈烈。”
林家世代英勇，断然不会做出谋逆之事。
“可是他们在陛下这里都一样。”
大卫向来更偏重文臣，先帝在时武将的地位要更高些，可是当今的陛下，不喜欢。
“那你打算如何？”
比起审时度势，沈毅更看重谢临渊想要做什么。
毕竟他现在有着李珣做靠山。
“陛下不是糊涂人，陈烈和林家孰轻孰重他能分得清，我好好做我的事，他自然不会亏待我。”
沈毅点头，君主更喜欢实干的臣子，尤其是谢临渊这样看着不争不抢，又做实事的臣子。
一没兵权，二没门第，还会揣摩圣心，讨人开心，当然怎么看怎么喜欢。
“你这还真是……居心叵测啊！”
谢临渊不以为然：“我这叫做用心良苦。”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李珣依旧像往日一眼和大臣们讨论国事，谢临渊瞧着李珣，不过虚长自己几岁，二十四五的年纪，却显得格外老成稳重。
谢临渊记得第一次见到李珣的时候他才刚刚登基，眉宇间还有几分少年意气，而如今那份心性估计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正当谢临渊出神时龙座上的李珣悠悠说道:“今日下朝后，谢临渊留下。”
“是。” 谢临渊气定神闲地答道，抬头和李珣对视片刻，淡淡一笑。
下朝之后陈烈很是高兴地回了府，昨日他和李珣说了谢临渊和顾辞的事情李珣并没说什么，不过他觉得，李珣应该是不怎么高兴。
人群散尽，李珣走到谢临渊面前，还打量了他片刻，方才开口：“你应该知道吧，陈烈昨日进宫了。”
“微臣知道。”
“你和顾辞，应该不是他说的那样吧？”李珣淡淡地说道，他觉得谢临渊留顾辞在身边应该是有别的想法。
“正如陈统领所说。”
李珣愣了愣，还是点了头，很是平静。
“为什么是她？”
谢临渊微微一笑：“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李珣道：“朕一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永宁那样的姑娘。”
永宁郡主何等风姿，帝京里的世家子弟哪一个不为之神魂颠倒，偏偏就只有谢临渊云淡风轻。
“那只是陛下的想法，臣早先拒婚的时候说的也很清楚，心中早有他人。”
“那人便是顾辞？”
“正是。”他笃定地答道。
“朕瞧着你这么高的心性，只是没找到能入你的眼的人。”
昨日李珣听到陈烈这样说的时候只是觉得陈烈一定又是胡说八道，也没往心里去，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谢临渊缓缓道：“她很好，微臣心甚悦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