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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昨日,朕问了公主的想法,她已经将想居的宫殿标注了出来,众卿看看吧。”皇帝在朝会上说到。

      说罢,便将手中的卷轴往案下一扔,太傅身旁的礼部尚书眼疾手快赶紧接住。

      随后,他和众臣将图轴展开,大家围上来看了几眼后,都不解其意。

      “这,图上标注之处甚多,不知临安公主想居哪个宫殿?”礼部尚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诸臣也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都算。”皇帝说,“朕的小公主都很是喜欢,实在难以抉择,朕干脆替她做主,让这些宫殿都成为她的居所。”

      “万万不可啊陛下。”太傅反应过来,疾呼道,“临安公主怎么能有多个寝宫,这,不合礼制,自古未有啊。”

      “陛下。”礼部尚书则采用纡和的方式劝说:“臣想,公主来往于众多宫殿,怕是行动也多有不便,并不宜于居住。”

      “你说的很有道理。”皇帝用指节轻轻敲击龙案,回应礼部尚书的话,“所以朕有意让工部改建内廷。”

      “汇通南北六殿于一宫,筑新道,连宫室,引活水,修池屿。这对你不算问题吧,廖大人?”皇帝用最轻飘飘的语气说出了最惊人的话,又陡然将话头抛给了工部尚书廖永庆。

      廖永庆生性沉默内向,在朝堂之上存在感并不高,此时突然被帝王点中名字,脊背一抖,哆哆嗦嗦地站出来:“臣在。”

      “廖大人,此事便交给你了。”皇帝不愿再让任何人来过问,直接将此事下了定音。

      直到此刻,廖永庆才思索清楚皇帝方才的话语,眼里瞬间涌起无数惊涛骇浪。

      通六殿于一宫,改禁宫之格局。这可是建朝以来未有之事,非同小可。

      但皇帝一锤定音,直接将此事交给了他,廖永庆虽然冷汗如雨,但也不可不应:“臣领命。”

      随即在同僚们如山海般的眼神压力下退回了原位。

      以太傅为首的一众官员无论如何也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局面,本来他们是想逼皇帝退步,结果倒被反将了一军。

      “陛下三思,工程浩大,所涉殿宇众多,只是为了临安公主居住,是否有些逾制了?”太傅仍不肯放弃。

      皇帝转动眸光,沉沉地落在太傅身上:“那太傅以为,有哪座宫殿配得上公主?”

      太傅一时哑口,临安公主规制为大邺之冠,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越储君,除了帝、后,以及皇太子的寝宫外,确实没有与之相配的宫殿。

      “太傅有一点说对了,宫殿改建工程繁大,恐怕不是一两年的功夫,在此事了结前,公主照常随朕居住。”皇帝说道。

      于是太傅发现,原本提出的迁居宫殿一事毫无进展,自己反而还吃了个闷亏。

      太傅心里对临安公主的不满越发高涨,只觉得这是哪来的地精妖怪变的,变成一副无害的样子,迷惑了一向圣明的皇帝。

      “陛下宠爱临安公主,确实如珠似宝,老臣不再多言了。只是——”太傅话锋一转。

      “陛下登基七年以来,还未曾纳过妃嫔,也未有过子嗣。”

      “太傅。”皇帝说,“朕记得从前说过,朕后宫之事自有主张。”

      “老臣今日也不是来劝陛下纳妃的。”太傅回道,“老臣是看陛下甚喜临安公主,想问,陛下为何不早立储君呢?”

      “国不可一日无君,储君也同样不可空缺,还请陛下以社稷为重,择一宗室,入主东宫。”太傅字字沉顿。

      太傅坚信,自己是为大邺社稷着想,即使为天子所反感,也要直言不讳。

      “丞相,你觉得如何?”皇帝没有回答太傅,反而淡淡一笑,转而问起傅醇来。

      今日朝会上的争论傅醇一直没有参与,他静静地侍立在一旁,冷眼望着群臣纷争。

      此时被皇帝叫到,他一样不咸不淡地走出来,拱手道:“臣以为,陛下春秋鼎盛,如日中天,议立储君,实为过早。”

      他这么一说,所在派系的朝臣也一齐附和。

      太傅有些不悦,傅醇却只是微微一笑,又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实不相瞒,立储一事朕也有考虑,只是人选年纪尚小,还需多加培养。”皇帝说道。

      “那臣等便放心了,相信陛下圣明,自有决断。”礼部尚书恭声道。

      礼部尚书虽习惯于恪守古礼,却也并非是太傅那种一成不变之人,他行事温吞,并不会对君主之事随意横加干涉。

      很多朝臣也是如此,皇帝既然都这么说了,也不会再追问下去。

      只有太傅皱着眉,在心里想,皇帝说的那个人选,不会是临安公主吧?

      下朝以后,太傅派别的几个朝臣和德亲王等人在他的行政处会见。

      太傅鼻孔喷气道:“真是岂有此理,老夫怕是这么下去,陛下是想让那个小娃娃当储君!”

      “不会吧?”德亲王惊道,“那野丫头非我萧氏血脉,又是个女孩,陛下除非是昏了头,才会立她为储。”

      太傅冷哼一声:“不会吗?自那丫头入宫以来,陛下所做之事桩桩件件又有哪样是合了常理的?今日可是又要为了她拆掉六宫十八苑!”

      太傅说到气头上,将手中茶杯狠狠往案上一砸,茶水四溅,一点也不像一个古稀老人的气力。

      “那可不成。”德亲王说,“陛下无兄弟,若是也无子,理应从近支宗室挑选继承人,本王父皇乃陛下祖父,同承一脉,本王嫡子或许有几分机会。”

      “怎么,王爷赔了个女儿还嫌不够,还要再赔上儿子吗?”太傅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当年,先帝的众皇子是如何死的,王爷是记不清了?”

      “今上对胆敢觊觎皇位的人,可是毫不留情,若老夫方才所猜不错,他不定会为了捧他那个公主上位,而先下手为强,将你们这些近支宗室一一铲尽。”

      “王爷还是收收哪些美梦,先想想如何未雨绸缪吧!”

      德亲王脸色一片苍白,他捏了捏拳头,低声问太傅:“那太傅大人说说,眼下该如何行事,还是之前那句话,一切事宜,本王定会配合。”

      太傅转首问:“王爷此话当真?”

      德亲王确定道:“当真。”
      **
      镇南王府。

      符靖取下信鸽脚上的卷筒,用手指展开,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

      符钺在旁问道:“是太傅那边按捺不住了吗。”

      符靖赞许地看了符钺一眼:“我儿聪颖,这老家伙确实忍不住了。”

      “父王此次没有随陛下离京,显然是为了置身事外,撇去嫌疑,但,会不会仍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符钺沉思片刻后问道。

      符靖很有把握地说道:“昆明池为潏,渭两水交.合而成,江北水师,近日在渭水上操练演兵,水师营的都督当年是你祖父暗中培养的门生,不过一直隐藏身份,后来投到傅醇门下,成了丞相派在青州的势力之一。”

      “这些年为保重要时刻之用,为父从未与他联系。加之年代久远,明面上查不出任何我们之间的关联。”

      “何况,水师行事的关键可是系在德亲王那里,本王全程完全不介入,又有何需要担心。”

      “孩儿明白了,陛下找不到证据,便是对您有所怀疑,也无能为力。”符钺心思转动得极快,一下子就理清了其中的要点,“况且陛下这些年,已对镇南王府忌惮至极,多一桩少一桩怀疑,于大局亦无什么影响。”

      父子两人一番交谈之后,符靖拍了拍符钺的肩:“回去收拾收拾行囊,明日便出发去行宫罢。”

      “去行宫?”符钺问,“父王不是说要让镇南王府置身事外?”

      “为父后来想了想,你我都不在,反而容易让皇帝起疑。你去了那边,有些事正好也可以替为父盯着。”符靖看着儿子道。

      “更何况,万一没有你在一旁亲自看着,你那个小心肝出了事怎么办?”

      符钺浑身一震,眼眸越发黑沉:“父王。”

      “男人的心思为父都懂,”符靖笑望着儿子,“谁还没有几个宠嬖了。去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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