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429、兄弟情重

　　伍青山听了李永标这一番分析也觉得深为有理，那颗带点慌乱的心便渐渐镇定了下来。他想起□□上经常出现的黑吃黑做法，都不知有多少的的江湖汉子丧身于此道上的。只不过因为受害方干的全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算是被仇家或者是见财起心的人给黑了，甚至是弄出了人命也都不敢报官，只有私下里去找机会报复，又或者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只要没有人去报警，所出的命案也就没有没人去管的了。
　　众人就吴斌带回来的消息分析讨论了一番，另一边那些找房子的兄弟也发来了消息说找到了房子，叫李永标过去看一看是否合适。因为马成功那边昨晚吃了大亏，以他的为人极有可能会联合派出所的人到处去搜查找机会报复，所以今晚镇上所有的旅店是不能去投宿的，免得引起对方的猜疑。李永标一直都有考虑着自己这几十号人今晚的住宿问题，听到这消息之后就立刻动身去看房子，伍青山等人也跟着去看，到时也好搜集各位兄弟打探到的消息。
　　只有吴斌待会还要回马戏团上晚上的半天班，他今天下午顾着打探消息，还没来得及找合适的机会把伍青山的纸条交给何洁莲，今晚就无论如何都要把纸条交给对方，随便也想了解一下住宿区那边的情况，自从莫六出事之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打听过里面的消息了。
　　一阵风联系上随时等候的司机来载着大家直奔镇外的那栋房子，徐大业那边的兄弟这回非常热情地配合着，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找到了这栋宽敞的，并且四周栽满了树木可以起到很好保密作用的房子。李永标见了十分满意便大加赞赏了一番那找房子的兄弟，一边叫已经回来的那些人各自拿上放在车里的简易行李，一边叫另一个司机到市区去买二十几好人所需的被席等生活必需品回来，他已经开始计划把这里当作临时的据点与马成功好好作一番较量。
　　众人带回来的消息不尽相同，不过有一点相同的是感觉到这个大镇各个路口几乎全都布置有治安人员，街上巡逻的警察也有不少，看来这里派出所的人已经是倾巢而出。马戏团那个幕后老板不仅抽调人马在马戏团内部作了严密戒备，甚至是整个镇上都似乎要实行戒严，因此往后的所有行动都得小心谨慎一些，不要被那些治安人员盯上难于纠缠。
　　伍青山逗留了一会便带着阿星四儿两个步行回自己的出租房，李永标本来想伍青山他们下来一起住的，不过伍青山考虑到自己那里与吴斌近方便随时都可以了解马戏团的动静，所以要赶回去打听消息。阿星和四儿不过是这一两天才与丐帮的人认识，他们自然更愿意与伍青山挤住在一起而不想留在这里。
　　伍青山买好席被等物回房收拾好上铺，那边阿星也打包了一些酒肉回来，三人于是便围着那张简陋的桌子喝起小酒。对方既然在整个镇上都增强了戒备，而伍青山又是马成功所认识并重点防范的人，现在到外面的饭店去喝酒已经很不方便，还是打包回来在房内既安全又无所拘束为好。哥们三个已经有近半年不见，倘若在平时的话肯定会好好干上几杯的，只不过伍青山因为莫六的事一直愧疚于心而放不开，阿星等当然体谅大哥的心情，所以大家都只是一边聊天一边小酌着。
　　过不多久吴斌收工回来，伍青山马上叫他过来一起喝酒，四儿又出去买了些酒炒了些菜，几个人关上房门又吃喝起来。吴斌开始时是满怀心事默默地喝酒不怎么作声的，待几杯酒下肚触动了心事之后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不过依然是默不作声。也不知喝了多少头脑便渐渐昏沉了起来，当他听到伍青山与阿星提起莫六的事情时，就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苦楚哇的一声痛哭了出来。
　　伍青山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于是便连忙问吴斌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可以帮到忙的。吴斌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哭得更加大声了，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那般眼泪鼻涕都一起出来了，令到伍青山他们有点不知所措，只好不断地安慰着他问是不是被谁欺负的了，只要说出来他们就一定会替他出这口气的。
　　吴斌痛哭了一轮，把一直憋在心中整整一天，令到其快要窒息的那份痛楚发泄了一些出来后，这才一边抽泣着一边说自己在想莫六好兄弟了，刚说出莫六两个字他又忍不住泪如雨下痛哭了起来。伍青山这才明白原来是吴斌与莫六要好，他们一向兄弟情深，中午刚听到莫六遇害时吴斌就已经忍不住眼红微微抽泣着，只不过当时既要去上班又要打探消息便一直强忍着心中的苦楚。而此刻酒入愁肠触动到他心中那根最脆弱的弦，就终于再也忍不住把满腔的悲伤化作泪水发泄了出来。
　　伍青山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他此时感同身受完全可以体会到吴斌现在的心情，于是便站起来走到吴斌的后面伸出双手轻拍着对方的肩头，动容地连说了几声好兄弟，我的好兄弟！他眼里情不自禁也流下了两行热泪，一时说不清究竟是因为自己也同样的思念着莫六，还是被吴斌这种对兄弟情重的感情所感动，又或者是两种情况都有之。
　　平日里看吴斌一向都沈默寡言的，除了办事勤快一丝不苟外，平常每次见到自己时都只是略带恭敬地点头微笑当作是打招呼，极少开口说话什么的。要说的也只是把莫六打听到的消息帮转述一遍，就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其他的话题。因为丐帮里的豪杰太多，所以伍青山对他并没有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只知道这个人做事还不错。想不到吴斌对兄弟的感情原来竟是那么的深，今晚如果不是因为喝酒又是喝大了的话，还真看不出来他对兄弟如此的情重。
　　伍青山平生除了敬重那些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之外，对那种平日里默默无闻但重情重义的小人物也同样的肃然起敬，总觉得人世间为什么友谊可贵，就是因为有无数像吴斌这种有情有义的人存在。直到此时，他才惭愧自己差点看漏了吴斌这个好兄弟。
　　吴斌听到伍青山对自己这么柔声赞许，平日里除了莫六对自己这么好过外，就没有其他人对自己这么好的了，他此刻酒涌上心头，想起莫六往日对自己种种的好，不由得悲从心头起又忍不住痛声大哭。伍青山百感交集，除了不断柔声地连说着好兄弟来安慰吴斌外，一时间就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阿星与四儿见到吴斌如此重情重义也不由得肃然起敬。
　　吴斌淋漓尽致地痛哭过后，就开始断断续续地讲了他与莫六之间的种种往事，说到有趣之时总会情不自禁的露出几许微笑来，显得非常开心而暂时忘了刚才的那种痛苦。伍青山则越听脸色就越凝重，一颗心也慢慢滴起血来，到后来浑身竟微微开始有些发抖。而就在此时吴斌的说话声越来越小，随后双手往桌上一趴，脑袋靠在手臂上居然一下子便睡着了，身子就还因为抽泣而继续颤抖着。
　　伍青山望着熟睡的吴斌不由得又爱又怜，担心他会酒后着凉便轻轻地将他抱回到他的房间去，然后小心地放下还帮他除下鞋袜，再拉过被子盖住全身。看着眼前这个早已烂睡如泥的汉子，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与痛，还有那份深深地自责。与吴斌相比，他感到自己对莫六兄弟所做的还远远不够，于是又暗暗立下誓言一定要竭尽所能还莫六一个公道，那样也好对吴斌这个好兄弟有个交代。他自怨自艾了一会就出去轻轻关上房门，经过吴斌这番真情流露之后大家都觉得有些惭愧，就再也没有心情继续喝酒了，于是便收拾干净桌面分别去洗抹一番躺下休息。
　　第二天起来，伍青山见到阿星与四儿挤在上铺还睡得正香便不想惊动他们，于是便坐在床边练起内功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门外有人轻轻敲门并轻声叫着他的名字，他听出是何洁莲的声音就霍地站起飞也似的冲过去开门，见到果然是她正一脸的微笑望着自己，便连忙叫她进屋里坐。
　　何洁莲已经与伍青山有过了那么亲密的关系，也就不客气地掩上门依偎着对方往床上坐下，心中已有所准备对方会像往常那样轻搂着自己亲上一口的。不过这回伍青山却规规矩矩的坐着不动，不单止没有抱她亲她还有意与她保持着两个拳头的距离，对她的热情已经没有上几次那么炽烈的了。
　　她以为是莫六的事情对他打击过大，因而一坐下来就柔声安慰着他叫他不要想的太多，对于这样的不幸她同样也很难过并且不知怎么办才好。昨晚得知消息之后就想赶紧过来找他的，只不过由于姐姐在身边难于抽身，直到刚才早练完毕之后才抽空匆忙过来的，就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往后该怎样去做。略为停顿了一下，她瞄了伍青山一眼就低下头来，默默地说自己同时更加是担心他的安全问题，人家也蛮挂念着他的。
　　何洁莲说到后来不由得有些羞涩便把头垂得更低了，无意中发现床的一边多出了两双自己从没有见过的波鞋，于是有点好奇地问这是谁的鞋子，怎么会摆放在这里来的。
　　何洁莲一进来就像只雀鸟般的说个不停，伍青山根本插不上话只有听的份，两人交往这么久他早就熟知小姑娘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当然也非常喜欢她的这种性格，所以也就乐于做个听众一直听她说下去。当听到小姑娘不仅关心自己的安全更是想着自己时，他不由得像吃了蜜糖那般的甜得心花怒放，便伸手过去想把她抱在怀里亲上一口的。不过接下来听到对方问起床边波鞋的事，他一下子就醒悟过来急忙缩手，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上铺，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声说是自己两个朋友的，莫六遇害就是自己与他们以及丐帮的人摸进去打探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