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409、两人会面

　　他在住宿区外边找了个适当的地方蹲守了差不多一个上午，都没有见到过李威出来，直到下午接近演出时间才见到对方从里面出来。不过其后面跟着的是何家两姐妹还有不少马戏团的人，他自是不方便上前去接近对方。只见李威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默默的并不作声，一味独自慢慢走着路，也不回头望一眼后面的何家姐妹，从他那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来。
　　而与李威沉默寡言恰好相反的是，后面的何洁梅和何洁莲都全程有说有笑的显得特别开心。何洁梅笑起来依然是娇滴滴的带着几分妩媚，何洁莲的笑声则比她姐姐清脆爽朗多了，有点像一只欢乐的雀鸟般的，似乎又回到了四五年前的那个模样。
　　伍青山已经很长时间不曾见到过小姑娘像现在这样开心的了，虽然隔了老远的一段距离依然还是被她的笑声感染着，心情也跟着变得轻松开朗了起来，一时间忘却了蹲守大半天都无法接近目标的那种焦虑。想起昨天两人缠绵时对方在自己怀里的种种情景，他不禁又有点走起神来，虽然对方数次制止了自己的行动没有让自己得逞，不过能够发展成这样他也应该要感到心满意足的了。当然人还是有所贪心的，尝到了一些甜头之后还想得到更多的好处，在这方面他同样也毫无例外。
　　他望着何洁莲远去的倩影发了一会呆后，回想起刚才见到李威的那个样子总是觉得其中有点不妥，但一时半刻间又想不出究竟是哪点不对劲，于是便静下心去好好细想了一遍这才幡然醒悟起来。
　　想当初李威在新宁县城马成功当年的东兴马戏团时，虽然一向都有点恃才傲物什么的，不过在何洁梅面前却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平日里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围着何洁梅转，这在当时来说已经不是秘密。还有去年的那次相遇，虽然隔了四五年之久，而且当时他们两个也已经正式同居了，不过李威照样还是没有改变这一习惯，在何洁梅面前依然是显得听听话话从不敢有所造次。
　　但刚才那情景李威只顾一个人走在前面，更是一反常态的对跟在后面的何洁梅一路上都是不理不睬，这一现象可就有点不怎么寻常的了。既然是不寻常，那么这里面肯定是出了一些什么状况，这样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并非是一片断想，李威或许真的知道了某些真相才会这般不开心的，以至难得一见不怎么理睬那个何洁梅。
　　伍青山想通了这点心中大为振奋，他早已经观察到演出区大门那边虽然增加了不少保安，对进出的人群虎视眈眈般的，不过马成功就没有在那里指挥，因而他便放心地尾随着李威他们进入演出区，在寻找机会接近李威的同时也可以再好好观察里面的情况变化。演出区里除了增加一些保安外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那些保安个个看起来都精神饱满，一举一动都可以很明显看得出训练有素，比之前的那些人规范精干多了。
　　而李威他们一行人一旦进了演出厅之后，就直奔后台里边去作演出前的准备工作，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再去接近他了，伍青山见状只有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在里面装作如无其事般的逛了一圈，在演出快要开始时便跟随其他只凑热闹而不看戏的人群退出了演出厅。既然已经确定对方的那黑牛就是自家的黄牛，他自然没有必要再进入戏场里面探查，自己此行的目的主要还是探探李威的口风，只有在外面才有机会接近目标。
　　他步出演出区又重新找了个适合的地点蹲守起来，静等李威表演结束之后出来看有没有机会接近。工夫果然是不负有心人，他耐心地守候了一个多小时后，真的被他等到李威卸完妆独自一人从演出区大门出来，身后并没有见到何洁梅与何洁莲，想必是他们各人的出场时间不同所致。
　　伍青山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他迅速朝着李威迎面走了过去。李威自然是认不出已经乔装改扮过了的伍青山，只是略为瞅了一眼对方走过来的路人，便又毫不在意的继续走路。伍青山见李威与自己面对面居然一点都不认得，就不由得暗自为丐帮的那个易容高手喝彩，只简简单单几下就可以将自己变作另一个人般的。在两个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伍青山见对方还是认不得自己，这才低声打个招呼：“李威兄弟，近来好吗？”
　　李威听了全身不由得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不过了，不就是伍青山的吗，可人在哪里呢？他好像被中了定身法那般的立刻停止了脚步，跟着迅速转过身来满脸疑惑地紧紧盯住伍青山，现在他的身边除了这个人就没有其他的人了，刚才那熟悉不过的声音不用说就是此人所说的。
　　伍青山也停下脚步转过身冲着李威一笑，自我介绍说：“我是伍青山，事出有因这才扮成这个样子的。我一直都相信你的为人不错，所以这次到这里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些消息的，只不过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是我的寻呼机号码，方便的话就随时给我电话，打扰了！”他说完便伸手塞了一张纸条到李威手上，不待对方作出什么反应就立刻转身警惕地快步离开，现在李威到底是敌是友都还未确定，他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身后只剩下李威一个人在原地发愣，片刻之后也跟着迅速离开。
　　伍青山离开李威的视线之后这才回过头来，见到李威既没有追上来也没有折返演出区大门的保安处，而是继续向住宿区那边走去。看对方的步伐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并没有跑的意思，显然是不像要去通知其他人前来为难自己，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自己的判断又添了几分的把握。他观察了一会见没有被人跟踪，这才放心的回房间静候对方的音讯。
　　到了吃过晚饭的时候终于等到了腰间的寻呼机响起来，他一见到来电正是这个区域的号码便急忙走出门去复机，电话那头果然就是李威。大家先是相互简略地说了一下各自的情况后，李威马上转入正题说自己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很久了，也正想要找伍青山好好谈谈，只不过在电话里终是有所不便，看可不可以另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见面再谈。
　　伍青山听了心中大喜连忙说好啊，既然他现在出来了那么干脆就找个地方哥们俩好好聊聊，不必再等到下一次大家有空的。两人经过商讨片刻便很快确定了见面的地点，时间自然是现在各自赶过去，那个先到就等另一方。
　　伍青山放下电话后赶紧一路小跑回到房间，将那些飞镖悉数缠在身上，顺便又把两节棍也揣入怀中藏好，然后这才加快脚步去与李威会面。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而防人之心却不可无，毕竟这里是马成功的地头，万一李威是与马成功一伙的，到时肯定会设法陷害自己。他现在早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阿蒙，此时此刻的江湖经验可以说得是相当丰富。
　　两人刚才在电话里约定会面的是河边的一棵榕树下，那里地处偏僻一些平常很少人到。伍青山虽然回房间稍作收拾，不过脚程快依然是比李威先到了那里，他在将近靠近那里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仔细观察过了，见到那个地方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更不像有埋伏的样子这才现身上前。到了那棵榕树下他又仔细观察了一遍那里附近的地形，确定对方万一真的是携众前来找自己麻烦的话，自己应该从何处迅速撤退之后，这才依着树旁静等李威的到来。
　　只消一会李威一个人也匆匆赶来了，伍青山在对方进入到自己的视线时便紧紧盯着其身后，见到对方果然守信并没有暗中带其他的人前来与自己为敌，方才放下心中的那块大石上前与对方相见。对于打架他早已经司空见惯当然不会害怕，只不过他此行的目的是想设法查找证据以求可以找到突破口，自然是能少一事就算一事。还有关键的一个原因李威当年是自己的好朋友，他真的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朋友会与马成功串通一气和自己为敌的，毕竟两人之间曾经还有那么好的友谊，虽然说朋友之间一旦分别过久的话，友谊有时就难免会容易有所变质的。
　　李威见到已经恢复了原貌的伍青山也格外开心，时隔好几个月两人的手终于又再次握在了一起，这一握基本已经表明两位故人应该是朋友而不是敌人。两人再一次见面，伍青山也就不再客套而是直接说明了自己此行的来意，除了有关何洁莲以及莫六那两位兄弟的事不能说外，其他能说的的事情他都简略地说了一遍，末了希望能够得到李威的帮忙。
　　李威一直静静地听伍青山一路述说很少插话，只会偶尔问上一句半句的，他等到伍青山说完之后才点头说隆兴马戏团现在那头会说话的黑牛，的确就是伍青山之前的那头黄牛。伍青山虽然早已经在心中认定了这回事，不过从李威口中得到肯定之后还是感到欣喜和宽慰，这不仅完全证实那头牛就是自己的，从中还可以看出李威果真的是掌握了不少的内情，否则的话语气就不会这么肯定的。
　　他强压着心头的兴奋，深吸了一口气跟着便问李威三件事，第一件是自己的黄牛怎么被马成功偷走的，他当时在果场里里外外都几乎查过了好几遍，但都猜不到黄牛是怎么被弄走的。第二件是黄牛怎么会变成了黑牛，是不是如自己猜测的那样被人用了染发剂去染黑牛毛。第三件则是黄牛是如何被马成功训练得重新开口的，因为以前在新宁那个小马戏团里时，黄牛除了自己与何洁莲的问话会搭理外，对其他任何人的问话从来都是不理不睬的。
　　这三件事除了第二件他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只待证实外，其余的另两件就一直是摸不着头脑，在他心中闷得够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