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谈恋爱吗？要命的那种》一只小绿野

4、补血大法

　　换脸，就是将原本的皮割下，再覆上别人的脸。但因为任小姐并没有找到，只能是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皮。
　　就是那个死去的小六的脸。

　　杨莲亭没有说谎。
　　江玉嬿确实没感觉到痛楚，掉下的肉，鲜红的血他都没让她见到，几乎只是睡了一觉，再睁眼屋子里已经大亮了，空气里还是那阵清香。

　　惨白的亮光从窗户照进来，她本能地皱眼，这动作牵动了脸上的皮肤，意料之外的剧痛让人呼出声来。
　　手摸上脸，就是粗糙的纱布。

　　换好了？
　　她轻轻摩挲了几下，很是平整，不像有红肿。但很快手就被人被拿开。

　　“不要摸。脸还有点脆弱，要再等三日。”很温和的声音。

　　她侧头，果然看见那一身黑，以及他手上的食盒。

　　如今已经是辰时了，从杨莲亭换完脸，差不多过了四个时辰。

　　让一个小孩子在差不多经历生死后，又孤零零一个人太过不人道。因此他就一直坐在外面的堂子里。

　　裹满纱布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女孩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
　　是一种很颓然的感觉，像是大雨后被压弯的小草。

　　杨莲亭放开她的手，将食盒里的粥放在木桌上。

　　手臂的幅度和昨晚格外相似。

　　江玉嬿眼角看着，又抿了抿唇。

　　杨莲亭背对着她，摆着碗筷。
　　“这些天，我和紫炎都会在香木楼陪着你，等脸完全好了，就可以随意走动了。”

　　也就是这些天要看着我吧，她心里讽刺。

　　江玉嬿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扭曲，什么话都能以最大的恶意揣测。
　　不过一个总是不幸的人，只有深刻的绝望，才不会空欢喜一场。
　　东方不是好人，紫炎不是好人，杨莲亭也不是。

　　“小姐要是有什么想做的想要的，开口就好。”
　　杨莲亭又说几句，后面却是安安静静的。

　　他回头，女孩还是抱着膝盖在发呆。

　　看得久了，江玉嬿终于感知到，抬头望他。
　　怎么了，她似乎是困惑。

　　杨莲亭大概明白她呆愣的原因，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思索半响，也只是轻叹一声，道：“过来吃饭吧。”

　　不是她，也会有另一个孩子。魔教里面，人命不值钱，想活得好就要让自己有价值。这张脸很有用，明面上就是副教主也不会对她怎么样。比起一味地让她心存幻想，不如快点成长。

　　是一碗红豆粥。江玉嬿蹭上凳子，点头接过木勺就慢吞吞搅着粥水。每翻一下，水气就腾一会。
　　她没翻到东西，这就是一碗很正常的粥，但有东西可能也是那种无色无味的。

　　吃东西还是昨天傍晚那两个糕点，她确实肚子饿了。
　　纱布还在，嘴巴只能张个小缝一点点倒进去。这粥很稀，也不烫，她一勺一勺倒着，也喝了大半碗。

　　此后三日，三餐就基本全是稀粥。
　　为了不显得太过凄惨，粥都做得很精致，味道很好，她每次都差不多能喝完。
　　不过颜色基本都是红的，红豆、红枣、红糖。
　　她私以为，那天她应该流了不少血。

　　脸慢慢好了起来，她对着镜子挤眉弄眼也没有牵扯感了。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没有放她出去。每日能见到人的时候就是饭时。
　　窗边枝头的黄鹂鸟吱哑叫着，从早到晚。

　　屋内点起烛灯时，杨莲亭又拿着晚饭进来。
　　她已经不那么一惊一乍的了，听见脚步声，还是抱着被子静静瞧着那鸟。等到他喊话，才下榻。

　　木盒里还是红色的，却不是粥了，是一盘红烧肉，热气携着油香扑过来，下面一层打开是粒粒圆润莹白的米饭。
　　印象中会做饭的人都是女子，她之前一直以为是紫炎做的，昨日和紫炎闲聊，才知道都是杨莲亭做的。
　　紫炎当时说得很八卦：“莲亭啊，那要是不会做饭，副教主能喜欢？我比不了。”
　　确实，很好吃，她认为很说得通。

　　“我吃的？”江玉嬿怯怯问着身前的人，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那肉。
　　她是第一次吃油荤的，之前因为嘴的缘故，粥都是得很水一般。

　　杨莲亭点头，将手中的木筷递给她。已经快好了，吃什么就不那么严格了，他觉得她应该挺喜欢肉。

　　女孩确实很喜欢，短手拿着筷子就没停。嘴角已经不痛了，所以她囫囵吞枣般大口吃着，半点没有形象。

　　做出来的东西能被人喜欢是一件幸福的事。
　　杨莲亭还是温温和和的，自顾自喝着茶。

　　江玉嬿是勉强识字的，以她匮乏的词汇很难去描述肉的味道。奇怪？惊讶？都不合适。
　　但绝对是好吃的，常年清淡的舌头很是满足。她吃了大半，才想起来自己这次忘了去翻一翻菜。

　　又想到那天的毒药，她胃口淡了，再吃了几块就放下筷子。

　　“不吃了？”杨莲亭见她情绪淡了，也放下茶杯。
　　“嗯。”她含糊道，习惯性垂着头。
　　她很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眼睛，那很没有安全感。因而她一般就是呆呆的，静静的，不是很关注她的人乍看过去就觉得是一个懵懂的小孩子。

　　目光里都是红底牡丹花花纹的桌布，以及男子玄色的衣角。

　　静止的画面里，一块手帕递过来。
　　“擦擦？”头顶还是熟悉的声音。

　　江玉嬿没有伸手去接。
　　这种停顿不是让她选择，只是在询问一下她的意见，显得不那么唐突罢了。男子像是很心疼这张脸，一直觉得她下手会没轻没重，因而和脸相关的事，基本都是他代劳，早上的脸也是他洗的。

　　其实倒真不是那么险恶，杨莲亭不过单纯认为揭下来再换一次很痛。

　　女孩抬头，算是答应了，只是眼皮还是半合着不看跟前的人。

　　识时务是安身立命最重要的一点。不吵闹、不反抗，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种孩子就更让人心软，至少对于杨莲亭和紫炎这类还有着善心的人很受用。

　　“那天的书都看完了吗？”他轻柔地擦了几下，想起这就问道。

　　前天紫炎带给江玉嬿一本书，里面全是任小姐的性格、行事作风、喜好之类的。她告诉她要认真背。
　　回想了一下内容，江玉嬿讷讷道：“看完了。”
　　和自己性命相关的，她自然会很上心。

　　嘴角的油渍几下就擦干净了，杨莲亭点点头收回帕子，叮嘱道：“明日就可以解纱布了，之后你出门一定要小心些，最好带着紫炎一起。”
　　“任教主大概还有一两日回来，东方书信里说你是受到惊吓，精神有些恍惚，所以到时候你装得呆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