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四五爻

3、第 3 章

　　听雨轩除了外面的亭子外，里面其实也很宽裕。里里外外分了三间，正好被凌画尘各尽其用。一间用来做画室和会客厅，一间起居，另一间是一个大大的开放式厨房带餐厅。
　　凌画尘一个人生活的时间太久了，厨艺也是愈发的精湛了。一个人在厨房里叮叮当当，不一会就弄了一桌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陌子玉看着满桌饭菜，立刻就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出来，还不忘赶紧卖好的夸几句大厨：“不得不说，画尘你还真是个好孩子啊，饭菜做的越来越好了，又能好好解解馋了哈哈哈”
　　听这样的话，凌画尘都听腻了，更何况这么多年以来，说这话的就眼前这一个人，同一句台词，同一个演员，连说五年，被夸奖的人露出不屑一顾的微笑：“子玉，你说你这样的富二代，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美味没有吃过，我做的饭菜什么成色我还有数，你不用这么恭维我，我又不是小姑娘，要你像这样哄我开心。”
　　不用谦让，陌子玉已经动筷子了：“哎呀，画尘你不用谦虚，你做的饭菜真的是我吃过最好的，反正对我的口味。我喜欢。”
　　凌画尘不长记性，又要挖个坑埋自己了：“哎，那你说我要不要拍个照发个微博，让那些天天幻想和你共进晚餐的女孩子羡慕羡慕啊？”
　　凌画尘想要在陌子玉面前逞口舌之快，这种事陌子玉怎会买账，嘴里的菜都没咽下去，含含糊糊的说：“快发，不发你是小狗。”
　　凌画尘立刻败下阵来：“嘿嘿，我就是说说而已，我那微博都五年没有更新了，这要是发出去，佳琪立刻就来了，我死无葬身之地。”
　　明知不是对手，但凌画尘还每每发起挑战，每次被陌子玉完胜。气到又要蹙眉。
　　陌子玉已经放亮眼睛等着看了。
　　凌画尘仿佛知道了陌子玉的想法，忽然开心的笑了。一脸的阳光灿烂，还不忘盯着陌子玉。
　　这一次终于轮到陌子玉惊讶了。
　　好你个凌画尘，学会使坏了。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边吃边聊。
　　凌画尘可还真做了好几个菜。而且，还真的开了瓶红酒，倒了两杯摆在各自面前。
　　陌子玉酒后话就更多：“哎，画尘，你当年是不是早就打算离开了？我就不信就凭陆晧那么几句话你就能走了？”
　　凌画尘叹口气：“唉，说实话，自从知道佳琪喜欢上我，我就想离开了。但是他们于我有养育之恩，总是不忍心拒绝。可是对佳琪，我一直拿她当我妹妹。就算让我为她拼命都不为过，可是要我和她共处一室，同床共枕做夫妻，我是真的做不到。当决定要和佳琪结婚的时候，我其实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所以陆晧真是恰如其分的出现，我也就顺水推舟溜了。只是，觉得对不起他们，白养了我那么多年。”
　　陌子玉又来卖乖：“画尘，你别太自责，我每年都替你去看他们的，叔叔阿姨他们身体都挺好的，只是佳琪她。。。。。。”
　　凌画尘疑惑地问道：“佳琪怎么了？”
　　“她呀，她反正是有点不太正常，我听说她特别喜欢买新娘礼服，说随时准备结婚。哎，这姑娘莫不是病了。。。。。。不过，除了这个，其他都正常，而且工作还相当有成色，都是部门骨干了。”
　　凌画尘又追问：“那，陆晧呢？陆晧不看着她吗？”
　　“陆晧？陆晧这小子不但陪着她买，还帮她挑款式呢。我真是不明白这个小子，怎么想的？当初说的那么好听，也不上门去提亲，其实佳琪父母对陆晧还是挺满意的。现在他们二老一门心思就盼着佳琪赶紧结婚。我看他们结婚也是迟早的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正日子。等他们结婚了，你再回去，就没那么尴尬了。”两人絮絮叨叨的边吃边说话。
　　不知不觉就夜深了，一瓶红酒早已是底朝天，陌子玉已经不胜酒力，早早的趴在了桌子上，凌画尘还能勉勉强强的把他扶到床上。
　　京城。夜色。
　　华灯初上，繁华的街道，人来车往。
　　这家餐厅的灯光柔和却不暗淡。悠扬的单簧管，令听者仿佛漫步山林间，穿过薄薄云雾，心灵深处，清凉又舒畅。
　　忙了一整天的人们，此刻坐在餐厅的每个角落，任由着音乐洗去一身的疲惫。
　　陆晧陪着高佳琪来吃饭。
　　高佳琪看起来情绪不是很好。
　　陆晧一边温柔的帮高佳琪夹菜一边劝说她：“佳琪，都这么久了，凌画尘大概不会回来了。再说，即便他回来了，如果身边有了另一个人，你怎么办？”
　　高佳琪勉强一笑：“画尘哥不会喜欢别人的，要是他会喜欢别人的话，上高中那会儿就会的，那时候那么多女孩子追她，他一个都没搭理过。”
　　陆晧感叹一声：“哎，凌画尘也真是的，这一走就是五年，连个电话也不知道打一个，就连个口信都没有捎来过吗？就没人知道他在哪？”
　　高佳琪忽然压低声音，若有所思的对陆晧说：“我猜陌子玉肯定知道画尘在哪，但是人家不说，我们也没机会问。这几年来，陌子玉每年都来看我爸妈，说是受画尘之托。不光送东西，还送钱。虽然我爸妈不收，但他每次都说，他和画尘亲如兄弟，画尘的父母就是他的父母，理当孝敬的。你说，像陌子玉这样的富二代，为什么对画尘这么好？难道画尘是他的救命恩人？画尘做了什么让他这么降位屈尊，来向我们这样的普通人示好？再说了，他哪来那么多的画不停的给洗墨轩补充？难道凌画尘在就知道自己要离开，存一堆画放在陌子玉那里？那还不如直接存在洗墨轩不是更好？我猜想，这些年来，他们肯定偷偷见面，说不定，凌画尘就住在他家里。”
　　陆晧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很快就被掩饰过了。不得不说，高佳琪的猜想还真是逻辑清晰，可信度很高。高到凌陆晧心惊，这丫头别不是知道什么了吧？他随手搅了搅咖啡勺，故作轻松的笑着说：“这也没什么吧，他两不是多年的好朋友嘛，再说了有钱人的心思咱们猜不透的，既然他说是替凌画尘孝敬的，你们就收下吧，反正陌大公子随便在哪不花钱啊？”
　　高佳琪抬头道：“说什么呢？我们怎么能随便拿人家钱。再说了，我爸妈当年收留画尘哥，也不是图他回报什么的，只不过画尘哥的爸爸和我爸爸是战友，当年还救过我爸，所以他们出车祸以后我爸爸就义无反顾的收养了画尘哥。你说他就比我大一个月，老显得是我长辈一样，还动不动就是为我好为我好，要真是为我好，干嘛要跑？”
　　高佳琪说着说着就有点激动起来。
　　陆晧赶紧安慰她：“佳琪，不说了不说了。都这么久了，你就忘了他吧。据说人悲伤的极限只有三天，很多烦恼，其实都不算什么。哪有像你这样的，这么多年了还出不来。是你老是把自己置于那种情境之中，沉浸在那种心情里，难以自拔罢了。所以，无论发生什么，要先善待自己，时间一过，世界依然是美好的了。对不对？开心点吧，嗯？”
　　高佳琪自嘲的笑了笑：“陆晧，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神经病？收集了一屋子的结婚礼服，就想穿给他看一眼，我盛装在身，就等着他来接我了，可是他却走了，他说他不爱我，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是我不在乎啊，因为我爱他，我只想成为他的新娘，让他看到我最漂亮的模样。我准备了那么久，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让我和我的父母成了一个笑话。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答应和我结婚呢？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快要哭了。
　　陆晧赶紧又劝：“佳琪，别难过了。凌画尘可能是因为感激你们的恩情所以不好拒绝，但是到最后他也没办法强迫自己做到，所以关键时刻掉链子了。但是我，我陆晧，对天发誓，我愿意爱你一辈子。不，永远永远爱你。你相信我，让我来照顾你好吗？”陆晧倒是毫不掩饰他对高佳琪的爱慕之情。说得这么自然而然，想必是这么多年来说了很多遍了吧？
　　高佳琪无不感激的说：“陆晧，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还是要说，再给我一点时间，等到下个月1号，就整整五年了，如果还是没有画尘哥的消息，我就不等了。好吗？”
　　高佳琪其实就是想找个恰当的契机，给这段过往画个句号。
　　陆晧这些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高佳琪怎么不被感动？想想这世上，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像陆晧这样包容，宠溺她了吧？
　　陆晧瞬间如释重负的表情，满脸笑意：“好好好，我等你。你一定是我的新娘，全世界最美的新娘。”彩虹屁不花钱，但陆晧这样随口就来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高佳琪含着泪笑了：“好吧，我们吃饭吧，不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话题了。”
　　“嗯，好。来，尝尝这个。”陆晧随手给高佳琪又夹了一筷子菜。
　　看看吃的也差不多了，陆晧买过单：“不早了，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