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一匹旋转木马

5、第五章

　　军训的第十天，他们终于迎来了短短的一天假期。正好学校的很多社团招新都安排在今天，早上吃完饭，江宇硬是要拉着程书去音乐社面试，程书一个劲地摇头拒绝。

　　“哎呀你就陪我去一下嘛，难道你对那些漂亮学姐都不感兴趣的吗？”江宇拉着程书的手臂晃来晃去。

　　“不感兴趣。”

　　“真是白白长那么好看一张脸了，一点都不知道利用，你到底为什么不去啊？”

　　程书想了想，半晌才道：“其实我五音不全。”

　　江宇愣了一下，看来老天爷还是很公平的，给了程书好的皮囊，却没给他一把好嗓子：“好吧。那我不逼你去面试了，你就在旁边等我可以不？就当给我壮胆。”

　　？我都不知道我还有给人壮胆这个功能呢。程书犹豫了一下：“好吧。”

　　江宇一把抱住他：“就知道你最好了。”程书不太习惯别人对自己这么亲密，但又挣脱不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两人走了半天才走到面试的那座楼，中途还差点迷路。

　　“是这里吧？”江宇轻轻推开一扇上面贴着“自由音乐社”字样的门。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程书走到门口一条长椅上坐着。

　　“行，你不要走远啊。”

　　程书点点头：“我不走。”江宇这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卫景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看见江宇走了进来手机都差点吓掉了，立马坐得端端正正。然后看看他身旁的空气，再看看门外，问：“来了？就你一个人，你室友呢？”

　　“我室友说他对音乐社不感兴趣。”江宇好奇地看了看屋子角落里的一些乐器，“哇，看起来挺不错的嘛，你也会乐器？”

　　“啊，会架子鼓。”卫景回答。

　　“你还会架子鼓呢，真是人不可貌相，改天我倒要见识见识。”

　　卫景站起来拍拍江宇的肩膀：“行啊，以后让你见识一下哥的厉害。”说着就往外走。

　　“哎你去哪啊，不是还要面试呢嘛？”

　　“面试其实也就是走个过程，”卫景指指不远处一个女生，“你去找她填张表就可以了，我出去走走，闷死了。”

　　江宇笑眯眯地朝那个学姐走了过去：“学姐，你好呀！”

　　卫景本想出来抽根烟，没想到打开门发现程书竟然在。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仿佛看什么看得入迷了，眼睛一眨不眨。阳光温柔地铺在他的身上，营造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氛围。

　　卫景也跟着他看向窗外，发现外面也就是一排树，时不时有几个行人路过，没什么特别的。

　　他走过去，伸手挡住程书眼前的阳光：“你在看什么？”

　　程书抬头看着他，眯了眯眼睛，仿佛想看清眼前这个人是谁。看见是卫景，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没看什么。”

　　卫景毫不在意程书语气中的冷淡，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程书往旁边轻轻挪了一点位置。

　　“你好，你叫程书是吧。你应该记得我吧？我是卫景。”卫景向程书伸出右手，程书本想不理他，但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没想到卫景抓住他的手就不放，程书用了劲想挣脱，没想到卫景抓得更紧了。程书无语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把手放开，放开前还轻轻捏了一下。

　　程书平时不怎么会发脾气，毕竟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什么情绪的，有什么都是闷在心里。但他此时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有病吧。”

　　卫景向他痞痞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有病？相思病。”

　　程书觉得这就是个神经病，并不想理他。卫景拍拍他的肩膀：“开个玩笑，别生气嘛，话说你怎么不参加我们社团呢？既然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呗。”

　　程书觉得这人没个正经，把脸扭朝一边：“不感兴趣。”

　　卫景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感兴趣？真是可惜了，像你这种长相的，要是跟我们出去演出，不仅有钱拿，还可以吸引一大群小姑娘。”

　　程书对吸引小姑娘倒是没什么兴趣，但是听到卫景说有钱拿的时候，眼神稍稍亮了一下。正好他最近在琢磨着找兼职的事，顺嘴一问：“你们会出去演出？”

　　“那当然。”卫景的语气中有点小小的得意，“我们乐队可是在这片大学城里都很有名气的，每次哪个学校举办什么大型活动啥的都会找我们去。”

　　“那其他学校不也有自己的乐队吗，为什么偏偏要找你们？”

　　卫景笑得灿烂：“这你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们乐队个个都帅啊。”

　　“哦。”

　　卫景侧头看看程书，看他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又加了一句：“真的，不骗你。”

　　“哦。”

　　卫景：“......”

　　过了一会儿，程书终于才又开了金口：“你们社团一共多少人？”

　　卫景想了想：“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每年招的人不多，大家平时活动挺丰富的，聚在一起唱唱歌玩玩游戏排排节目啥的。我们乐队的人都是社团里的，人都很好相处，正好最近主唱因为大四要忙实习的事退出了，空出一个位子，你想不想来？”

　　程书摇摇头：“我五音不全。”

　　卫景：“......”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茬，潜意识里一直觉得程书就应该唱歌很好听。

　　“那好吧，那你会不会其他的乐器？我可以申请为你加一个位置。”卫景仍然不放弃地问。

　　程书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执着要我加入你们？”

　　“我......”卫景结巴了一下，“因为......因为我一看你就觉得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程书额角一抽，无语凝噎，正好这时江宇打开门走了出来，程书站起来冲他招招手。

　　江宇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对程书说：“OK啦，咱们回去吧。”

　　俩人向卫景告了别，应该是程书站在一边看着江宇向卫景告了别之后就走了。

　　卫景看着他们走远，站在窗边抽了一根烟，然后转身走回了屋内。

　　他翻看着今年来面试的学弟学妹们的资料，翻到江宇那一张随意地瞟了两眼就往下继续看。然后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程书的名字。

　　他先是默默地保存了程书的各种联系方式，然后把这张报名表单独拎出来，走到旁边那个负责面试的女生面前问道：“学姐，这个人什么时候报的名啊，我怎么没看到？”

　　那个学姐抬头看了一眼，说道：“他啊，刚刚他室友帮他报的，就是刚才进来的那个小学弟，好像还是你朋友呢？他说他室友今天有事来不了可不可以帮忙报名，我说可以，但是改天要抽时间过来面试。”

　　卫景立马道：“不用面试了，我之前已经面试过了，他也是我朋友，直接留下吧。”

　　“是吗？那好吧。”那个学姐满头雾水地把程书的表格放到过了的那一边去了。

　　*
　　江宇在回去的路上小心翼翼地跟程书说了帮他悄悄报名的事，说完就立马像一只兔子一样窜出老远，生怕程书一脚把他踢飞。

　　没想到程书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你过来。”

　　程书平时一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江宇也还是能从一些细微的地方判断他的情绪，他判断程书此时应该没有生气。但他还是试探道：“你保证我过去你不打我？”

　　程书好笑道：“我为什么要打你？”

　　江宇慢慢悠悠地走过来，低着头：“对不起啊，我知道不应该擅自帮你做决定的，我只是觉得你不去的话有点可惜，所以就帮你报名了。”

　　“可惜？为什么？”

　　“你说呢？”江宇突然就来劲了，“刚刚我在里面填完表之后跟学姐闲聊，说到我平时玩的一个唱歌软件，我好久没玩了，刚刚打开之后竟然在好友列表里发现了你，随手点进你的主页才发现你唱歌竟然那么好听，你还说你唱歌五音不全？要是你这都叫五音不全的话，那我这样的是不是一开口就倒下一大片啊？不是因为陶醉，而是因为难听。”

　　程书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很久以前的确是玩过这个软件。不过也就是跟风凑个热闹，那个时候有个很喜欢的歌手，好像是在上面唱过一首他的歌，但是后来去C市以后就卸载了那个软件，他都忘记在上面发过歌，连唱的是哪首歌都忘记了。

　　“对自己有点自信，”程书拍拍江宇的肩膀，“你唱歌很好听。”

　　江宇一脸惊喜：“真的？不过你都没有听过我唱歌。”

　　程书：“我听过啊，你昨晚睡觉说梦话的时候还唱了。”

　　江宇目瞪口呆：“什么？我昨晚睡觉的时候说梦话了？”

　　“嗯。”

　　“我唱的什么歌？”

　　程书想了想，好像在努力回忆的样子：“好像是，我要飞得更高？我当时生怕你一激动掉下来摔得更惨。”

　　江宇半是尴尬半是难以置信：“我去，我竟然还有这个毛病？那多危险啊，到时候什么都在梦里说了，你们不就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了吗？还有没有隐私可言了？”

　　程书安慰他：“没事，我昨晚也是睡不着正好听到的，没有人会专门熬夜等着听你说梦话的，你放心吧。”

　　江宇想想也是，说不定自己说梦话还会吵到别人睡觉，此时还有一点小小的愧疚：“不过程书，虽然说你唱歌好听，但我帮你随便报名也是不对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程书一脸莫名其妙，这有什么补偿不补偿的，其实参不参加这个社团倒是无所谓，他当初就是觉得麻烦，而且他对卫景的印象一直不太好，所以之前才说不去，不过就算参加了也没什么坏处。不过他还是随口一说：“你想帮忙的话就帮我找份兼职吧。”

　　“找兼职？”江宇有点不懂了，看着程书虽然打扮的不像个富二代，穿得用的都很普通，但可能是天生气质比较好？看上去竟然有点贵气，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兼职。不过也许人家是想体验一下生活呢，这么一想就通了，江宇拍拍胸口，“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程书说：“谢谢啊。”

　　“谢什么！”江宇摆摆手，“不过程书，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程书还以为他要问兼职的事情：“什么？”

　　江宇好奇地问道：“你唱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啊？”说着他自己都憋不住笑了起来：“好听是好听，但是真的好非主流啊。”

　　程书嘴角微微抽搐，那都是初中时候的事情了，他怎么还记得那么多。看来回宿舍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个软件再给下回来，然后把那首歌删掉，趁现在还没有几个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