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落柯

9、第 9 章

　　魏岂是初三去上海的，过年那几天他住在大院里，头一天晚上他妈给他安排，让他一定要去明天和林家的聚餐，他一阵烦躁，临时订了第二天的航班，飞去了上海。秦女士第二天下午才发现自家儿子不在家，打电话找人时，魏岂已经在飞机上，飞行模式，打不通了。
　　到浦东机场已经六点多，他直接用工作的手机号给陈昕遥打的电话。
　　接通后——
　　“您好，”她问道“是哪位？”陈昕遥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号码。
　　“我来上海了，见一下吧。”他道。
　　也许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她微微有些恍惚，但很快又回过神来，那就干脆当面说清楚吧，她向他提议去离她家很近的一家餐厅。
　　陈昕遥很爽快，约好时间，拿着手机和门卡，一身轻独自前往。
　　有些日子没见，曾经也是有过期待的人，最后一面的时候还是会有些悸动。陈昕遥看到他还是有些伤感了，但她很快掩饰过去。
　　她想她自己确实是个很现实的人，魏岂所带给她的所有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确实很令人沉迷。可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值得她为此继续付出青春吗？她的美好年华，为什么要为此蹉跎过去，白白浪费呢？陈昕遥不是不相信浪子回头、渣男从良，但这不是同一个性质。
　　他不会为此努力挣脱，他不会抗拒家族，他不会不娶。
　　这才是最本质的。
　　“你想说什么？”陈昕遥先开口的，“我都来了，有什么话都直说吧。”
　　这一次陈昕遥感觉很无所谓，她甚至觉得他有些搞笑，他竟然看似用情颇深的模样。
　　魏岂淡淡道：“过几天去滑雪，想不想？”他顿了顿，补充道：“直接从上海飞吉林吧？”
　　陈昕遥坐在对面，越发觉得搞笑，竟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你好搞笑哦，你要去滑雪就去好了，没必要跟我讲啊，我不想知道，”她不再遮掩，大方直白说出了心里所想，“我们现在不适合做这些事情了啊，我跟你也不是朋友，你这人真的很奇怪哦！”
　　魏岂一愣，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你是想说，我们能不能像以前那那样吗？就当我自作多情一次吧！但我只想告诉你，魏岂，我不想跟你像以前那样，我不想跟你在一块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你想要什么？”魏岂盯着她问道。
　　陈昕遥低下头微微笑了一下，“魏岂，”她抬头看向他，“我想要婚姻的，你能给吗？”
　　她想，她这辈子竟然还能做出问男人要结婚这类事，可真是奇葩，害，奇葩就奇葩吧，藏着掖着多没意思，就直说最简单。
　　“沉默是金哦，魏先生好爱金子。”她调侃道。
　　她竟然没有感到任何的心痛，反倒觉得很爽，把魏岂那一层虚情假意的皮扒掉，这件事真的很令她痛快。
　　“别害怕，魏岂，我不逼婚的。”陈昕遥看着他微笑，她一笑起来眼角弯弯的，像月牙一般。
　　“我只是忽然觉得，你让我好恶心，前天我朋友问我分手的原因，我回她：‘他让我好下头’可能就是一瞬间把，我对你忽然就没有期待了。”
　　“我本来是想要和平一些，好聚好散的，可是我现在不想忍了哎。”她叹了一口气。
　　“魏岂，我凭什么要以那种卑微的姿态在你身边呢？过去的你有那些物质包围着好像很耀眼，可那是你的，是你将来的另一半的，是你子孙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你给的那些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些皮毛，而对我来说，我爸爸妈妈给了我很优良的环境，我不缺你那逗猫逗狗似的那几个包，几个首饰，我在想我究竟图你什么呢？我如果继续跟你在一起，我才是脑子有那个大病吧？”
　　魏岂看着眼前气得冒烟的小姑娘，竟然生出一丝逗乐。
　　“那给你御景园套房好不好？”他问道。
　　“好，当分手费我同意！”陈昕遥一乐，觉得他还不算那么恶心了。
　　“那不分手的话，给你一号院的那栋别墅。”魏岂继续逗她。
　　陈昕遥摇了摇头，她在想过去的自己的到底想得到些什么。其实刚在一起的时候，她想的很简单，她喜欢他的纵容与宠爱，喜欢他所有的外在。
　　确实，他很合她的眼缘。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后来她想得到的是一个更为合法与光明的身份，她想为想与他建立一个家庭，想他以后抱着自己的宝宝送幼儿园。
　　这似乎是一场梦——不可能。
　　“你想用一栋别墅，让我留在你身边？”
　　“确实，如果你觉得不够，那...”
　　陈昕遥打断他，“留在你身边可以，但我要养在身边一个还不错的男人，是一个健身教练。”
　　魏岂变了脸色。
　　陈昕遥那天的记忆，永远不可能消弭。
　　“你到底在闹什么？还要闹多久？”
　　“魏岂，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