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川》鱼头弟弟

4、第三章 西湖一杯倒

　　第三章西湖一杯倒
　　“不教。”柳百川别过头去，极其别扭的吐出两个字，脸色泛着红，似乎是带着刚才的思绪，又好像是暗自生气。

　　“哼，不教算了，待我学会了琴中剑，成了黑衣剑圣，一曲平沙落雁让你好看！”杨仙之瞪着眼睛，气鼓鼓地往嘴里塞蚕豆。

　　柳百川听了这席大言不惭的话，嘴角抽了抽，想到某人演武场上被打哭了的壮举，内心竟然隐隐有点期待，不禁在脑海中描绘出那黑衣剑圣的模样。

　　杨仙之待了片刻便又走了，临走还不忘顺走柳百川桌上刚做完的作业，美其名曰回去借鉴一下。柳百川也是无语，这都多少次了，还用得着这种哄小孩一样的说辞吗，但还是任她掩耳盗铃式的拿走了。

　　这天晚上，许久没做过梦的柳百川却梦到自己站在一座宏伟的宝塔前，清冷的月光映在地上，像结了一层霜，宝塔檐上立着一位黑衣侠客。那人戴着副斗笠，黑纱随着凛冽的晚风肆意飘扬。他欲问对方姓甚名谁，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伸出手，那人却仿佛在急速后退，越来越远，周遭的风也愈吹愈猛……

　　好冷啊，他忽然地醒过来，原来自己没盖被子，小的时候都是大师关心照料着他们这些幼小地弟子，自打自己离开山庄，已经七年没见过大师姐了，不知道大家是否一切安好……想着想着，他又睡着了，这次睡得很沉，也没有梦到大师姐的茶。

　　次日，早课上杨仙之盯着惺忪睡眼和两个大黑眼圈昏昏欲睡，俞夏瑶锲而不舍地往谷楠那里扔纸团，谷楠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本，倒是柳百川少有的出了神。他想起昨晚的梦，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起大师姐，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就快发生了。

　　果不其然，徐先生在结束早课前，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他们这批弟子，是时候出门历练了，如今战事就要起了，再不磨砺一下，恐怕年轻人都难担重任了。俞夏瑶和谷楠因为年纪太小，只能继续留在门中，而杨仙之和柳百川赫然被选进了名单。

　　分给柳百川的任务是去长歌门隔壁的千岛湖，那里的贺城近日似有猛虎出没，上山的猎户已有不少有去无回了。本来猛虎也许只是小事，用不着派柳百川这样的优等生前去，但是蹊跷的地方就在于，人人皆传猛虎，但却无一人见过猛虎，因此派去了几位弟子一同前去查探此事。与柳百川一同前往的是纯阳宫的沐昭越师兄，万花谷的宋怀沙，藏剑山庄的陆英师姐，和……一个死乞白赖非要跟着的杨仙之。

　　领了任务以后，大家各自回去收拾东西，晚上共同参加一场践行宴，明日便要出发。

　　柳百川循规蹈矩地装好了吃穿用度用的东西，还在奇怪为什么同组的都是隔壁班的同学和师兄，仔细想想自己也被分在这个组，大概是先生认为最合适这趟任务的吧，但是杨仙之……也罢，先生能答应她去自然有不足道也的理由，等去了就明白了。

　　杨仙之倒是激动的很，郑重其事的收好了银刀，跟翠花告别了一番，犹豫了一会儿又带上了小木人，最后把包裹装得鼓鼓囊囊的像个大雪球。

　　践行宴上，柳百川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沐昭越师兄，相传这位师兄无论是剑法还是文章都是先生公认的榜样，是历届纯阳弟子中最优秀的一个。他也一心钻研剑术，隐隐有出世之意，但之前参加过一次历练后，便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一心济世了。大家都猜想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才改变了志向，他却只道，民生多艰，心有愧矣。

　　他抬眼往沐师兄那里望去，只见沐师兄端坐在席，白衣昭昭，周围一众师兄弟围着他，竟然意外的和谐，本以为会生人勿近的他此时正与一个同门交谈，不时面带微笑，看样子是相谈甚欢啊。与沐师兄相对的是，万花弟子那边，那位传说中的宋怀沙，身边围绕的全是……各门的女弟子，俨然很受欢迎啊。远处竟然也有许多束目光热切的投向宋怀沙，而这位受欢迎的同窗本人，颇为优雅的打开扇面，颔首一笑，周围立刻小幅的涨起了尖叫声。

　　柳百川看得一阵汗颜，原来各位同门女弟子，也喜欢这样的男子么，怎么说呢，看上去弱不禁风，哪有他们霸刀的爷们儿好看啊，可能，大家平时看习惯了反而更喜欢没见过的美男吧。

　　他刚想继续寻找同组的陆英师姐，忽然被一声鸟叫吸引了注意，那不是杨仙之的声音吗？循着声音找过去，只见杨仙之手里提溜着个酒杯，怀里揽着个壮硕的人影。

　　等等！她揽的谁？柳百川脸色一沉，把来斟酒的师弟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小心翼翼地倒满了酒杯快步逃走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不在焉地听着长老讲话，只盼着赶快结束，他倒要瞧瞧这杨大山在跟哪个弟子这么亲近。

　　这边杨仙之随手拿起空了的酒杯，一把揽过喝的醉醺醺的人，悠哉地学了声鸟叫，“陆英师姐啊，你这酒量可不行啊，好歹也是藏剑山庄出来的，就算没喝过也不能一杯就倒啊，你莫非就是那久仰大名的西湖一杯倒？”怀里的陆英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翻了个身就要枕着杨仙之的手臂睡去了。

　　晚宴马上就要结束了，柳百川借口喝多了要吹吹风，独自走在后院园子里生闷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什么，这次同行的还有宋怀沙，该不会杨仙之也喜欢他这种吧，文人墨客的都喜欢聚在一起，虽说自己也会作文章，可拿刀的气质，跟那拿笔的门派可怎么比呢。

　　他这么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前面有点乱，好像有人在打架。这长歌门严禁同门相斗，怎么还有人打架呢？遂加快了脚步准备去看看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