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奇迹少年》随越

117、第117章

　　深夜，圣保罗纽约分部的某个室内球场灯火通明，击球声不断。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奋力地击打着从发球机飞来的网球。

　　夜越来越深，击球人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他累极了，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胸膛剧烈起伏。
　　许久传来一声呢喃：“真的用不出来了……”

　　清晨，凛城是被打扫场馆卫生的工作人员叫醒的。他撑着沉重的脑袋，拖着疲惫的躯体，走回了自己住的房间，躺在床上睡着前给教练们发了一条请假的休息，全然没想到教练们看到这条消息时多么惊讶。

　　凛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头痛不已，裹着被子浑身发冷，还感觉自己额头上有一块冰冰凉凉的异物，抬手一摸发现是退热贴。

　　凛城发烧了。
　　一直刻苦训练没请过一天假的人突然请假，让教练们看到请假消息时就怀疑凛城是不是病了。等到接近中午也没见到凛城，打电话也没人接，教练们只好到房间来找凛城，就看到一个烧得脸色通红的人，连忙找来退热贴给他贴上。

　　凛城昏昏沉沉地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后继续睡，再次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看到床头放着一份用保温瓶分开装着的鸡汤和面条，面条上还撒着一些洋葱、胡萝卜和西芹。凛城此时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将鸡汤和面条搅和在一起后，很快便吃光了。

　　他靠坐在床上睡不着，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茫然间想起之前已经定好机票，明天要返回西班牙。他拿起手机，看到教练们询问是否延迟返程的消息。回了条消息后，他开始一件一件地收拾行李，但很快就收拾好了，他只有一个网球包、一个行李箱罢了。于是他又呆呆地坐在床上，失神了半个晚上才再次睡着。

　　第二天早上，凛城已经完全退烧了，但又得了一个新毛病——他感冒了。
　　在返程的飞机上，凛城用光了两包抽纸。

　　相隔大半个月，凛城和教练们回到了巴塞罗那。雷欧开着他停在机场内的车载着众人返回俱乐部。
　　到达俱乐部附近时，发现许多记者和球迷堵在俱乐部门口，将一辆黑色商务车围得水泄不通。不少球迷还举着写有文字的牌子、横幅等，还一脸兴奋地朝车内的人递签名本，呼喊着什么。

　　“这是怎么呢？”凛城来俱乐部半年，第一次见门口围着这么多人，连车都进不去了，他们的车只能在附近停下来。
　　娜塔莎看了前方的那辆车一眼，说：“是保罗和布莱恩特回来了。”

　　凛城很快想起了他们是谁，保罗·索尔瓦纳和布莱恩特·施皮格，是一对世界冠军级别的男子双打运动员，去年因伤休赛，今年陆续复出，在前不久结束的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中，两人正式回归双打，并一举拿下温网男子双打冠军，斩获职业生涯的第六座双打大满贯冠军。

　　凛城他们等了好一阵子，前面的车才在门卫的帮助下驶进了俱乐部，他们一行人也跟着驶进了俱乐部。凛城看着前方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黑色商务车，有一瞬间失了神。

　　教练们都各回各家了，离开前叮嘱凛城再休息一两天，等病好后再训练。凛城没说什么，放下行李后，直奔医疗中心，并要求进行最全面的身体检查。

　　体检报告是第二天早上出来的，大卫和娜塔莎各自休假在家，正一边享受早餐时光一边查看是否有新邮件。
　　当看到医疗中心发来的显示凛城个别项目极其异常的体检报告时，大卫差点把咖啡一口喷出来，大叫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大卫和娜塔莎互通了电话，还打电话叫醒了还在睡懒觉的雷欧，三人急匆匆回到了俱乐部。他们是在一间室内瑜伽练功房里找到凛城的，此时凛城正盘腿坐在瑜伽垫上打坐冥想。

　　许久后，凛城睁开眼就看到教练们正坐在自己面前的地板上，小声讨论什么。而眼角余光瞥到他结束冥想的教练们齐刷刷转过头来。

　　“你遇到了什么事……导致你的精神力发生这样的变化？”娜塔莎小心地问道。
　　体检报告显示，凛城其他方面和之前没有多大差别，甚至某些身体素质方面的数据比上一次检测的结果更好，唯一异常的就是精神力。凛城原本极高的精神力下降到了不打网球的普通人的水平。
　　娜塔莎他们之前以为凛城前两天只是正常的生病，但此时想想凛城到西班牙后除了这次从未生过病，觉得凛城恐怕遭到了什么重大打击。

　　凛城沉默了一会儿，他比教练更早看到报告。他知道，无论如何都得将情况告知教练，能力消失这件事瞒不住，也不能隐瞒，否则教练后面制定的训练计划就会与他的实际不符，训练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同时，凛城心里还有一些期待，或许教练们会有解决的办法。

　　于是，凛城问：“网球能力会被剥夺吗？”
　　“什么剥夺？”教练们有些疑惑和诧异。
　　大卫问：“你是指运动员身体被打到重伤，不能用出网球技能吗？”
　　“不是。”凛城摇摇头，说起了纽约那一晚的事。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种能力？！”大卫他们惊得瞪大眼睛，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剥夺别人的能力变成自己的。
　　“这就是你精神力水平下降的原因？”
　　“所以你现在不能使用那些特殊招数和境界了？”
　　“实力倒退到一般职业球员的水平？”

　　凛城点点头：“目前实力确实倒退到了像被真实网球领域压制那样，只能打打希望赛，争取拿冠军的水准。”

　　真实网球领域，不仅会压制特殊境界和招数，还会压制一部分精神力，如今凛城没有了特殊境界和招数，精神力也大幅度下滑，实力几乎与真实领域状态下的一般。

　　来西班牙训练时，凛城的实力就达到了能参加巡回赛atp500赛事的水平，经过小半年训练，凛城的能力变得更强，即使参加大师赛（ATP1000）、大满贯也不会被轻易淘汰出局。

　　近期参加希望赛、卫星赛不过是因为年龄限制，今年还不能参加高级赛事，而如果用这样的实力参加最低级别的赛事等于浪费时间。所以，凛城和教练们才想到用压制实力的方法打比赛，目的只是为了提高新步伐、新技术在比赛中的熟练度，同时增加比赛经验罢了。至于能不能拿冠军，甚至能不能拿到积分，大家都不在意，球场上的对手可以说都只是陪练。

　　“是不是因为精神力大幅度下滑，所以用不出特殊技能和境界？或许等精神力恢复，能力就会回来？”雷欧问。

　　“有道理。特殊技能、境界和精神力有很大关系，大多数境况下，精神力水平高的人更容易掌握这些东西。烈歌如果恢复了精神力，或许特殊技能和境界也能重新回来。”大卫说。

　　凛城之前也是这么猜测的，听到教练们也这么想，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又问：“精神力下降了这么多，还能恢复正常吗？”
　　凛城有些忐忑。以前精神力受伤也没有现在这么可怜，这几天他感觉自己精神萎靡不振，注意力无法集中，早上冥想时需要好久才能放空思维，进入冥想状态。

　　“有很大可能恢复。球员比赛时都会消耗一部分精神力，比赛后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过来。你现在应该只是需要更长时间恢复。”娜塔莎说。

　　教练们的说法让凛城稍微放下心来，但只要一天不恢复，他都活在对未来的惶恐与担忧之中。虽然凛城一直希望将自己的基础实力练得更强，但也知道在这个世界的网球竞技环境中，没有特殊技能和境界，或许能成为实力强劲的球员，就像U17世界杯的罗德里格斯那样，但想要成为世界第一，几乎不可能。

　　他想起离开那个球场前，问那个少年的话。
　　“我的能力还能回来吗？”
　　“谁知道呢？”

　　凛城苦涩地想，以前在真实网球状态下训练，刻意封印特殊技能和境界，不过是为了提升基础实力，以期即使在特殊境界下实力也能超人一等。如今特殊技能和境界没有了，倒是能一心一意提升基础实力。没有了退路，从此以后的比赛，输就是输……

　　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管是教练还是凛城都变得更加忙碌。

　　教练们重新调整了凛城的训练计划，将基础能力训练列为最重要的内容。基础能力训练项目包括身体协调能力训练、手眼协调能力训练、技术能力训练、反应能力训练、移动能力训练、战术意识训练等。这些也是凛城平时的训练项目，只是如今上升到了至关重要的程度。

　　此外，教练们还查阅各种资料，调动各方资源，寻找解决凛城特殊能力丢失的方法。

　　与此同时，精神力恢复和训练成为重中之重，凛城每天的精神力训练时间大大延长。

　　某间瑜伽练功房内。

　　娜塔莎面对着盘腿坐在瑜伽垫上的凛城说：“现在医学认为，人的大脑主要有四种波形，阿尔法波平和愉悦，能给人带来新鲜多样的思维和想象力，西塔波能给人带来深入忘我的精神力集中状态，伽马波给人带来创造思维，最后一种是代表理性思维的贝塔波。
　　“主流的精神力训练项目是训练球员如何快速集中注意力，提高专注力，从而在比赛时能快速进入忘我状态，也就是抑制代表理性思维的贝塔波，从而加强代表精神力集中状态的西塔波。还有一些项目是提高球员的抗压能力，也就是提高心理承受能力，这需要加强代表平和愉悦的阿尔法波。另外还有训练球员的意志力和忍耐力。其实所有的训练，都是抑制代表理性思维的贝塔波，而加强其他波形。
　　“现在学术上还没有人对精神力做出明确的定义，或者说没有哪一个关于精神力的定义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精神力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甚至不少人认为精神力还涉及神学领域。在日常生活中，比较常见的锻炼精神力的方法，比如冥想、跑步、打坐参禅、用筷子捡豆子，等等，或者做一些需要很大毅力才能完成的事情。”
　　“你现在冥想需要做的不是锻炼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也不是压制某种精神力，而是放空思维，保持心境平和，进入澄心空明的境界，什么都不要想……”

　　八月。
　　日本，大阪。

　　本届日本国中生网球联赛全国大赛在大阪举行。此时，能容纳两万多人的大阪体育馆内，正在举行全国大赛决赛。
　　决赛队伍分别是今年的关东大赛冠军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和今年的关西大赛冠军兵库县牧之腾学院。

　　观众席上，有人说：“连续三年都是同样的决赛队伍了。”
　　这人的同伴附和道：“是啊，不知道今年的冠军还是不是牧之腾……”

　　不远处坐着的是今年打入八强被立海大附中淘汰出局的青学一行人。
　　不二周助说：“今年感觉立海大更强，毛利寿三郎、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每个人都很强。”
　　菊丸英二连忙说：“如果牧之腾那位前辈还在，我觉得依旧是牧之腾更有可能拿冠军。”
　　大石秀一郎点点头，说：“开学时听到那位前辈已经离开牧之腾的消息，真是震惊所有人了。”
　　旁边的青学新任部长手冢国光看着球场上激烈的战况，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一声代表比赛结束的哨声传来。
　　“哔——”
　　“本次全国大赛总决赛，兵库县代表牧之藤学院VS神奈川县代表立海大附属中学，总比分2-3，立海大附属中学获胜！”

　　时隔多年，全国豪门球队，关东霸主立海大附属中学，经历了狮子乐两连冠、牧之腾三连冠的时代后，终于再次捧起了全国冠军奖杯。

　　“啊啊啊——”
　　“赢了！！我们终于赢了！”
　　“呜呜呜……”
　　立海大的选手们激动不已，特别是那些目睹了两届被牧之腾抢走冠军的老部员们，更是激动得涕泪横流，一边哭一边笑，一边叫一边跳。

　　观众们也为新科冠军送上热烈的掌声。

　　与之相反，另一边牧之腾的选手们悲痛欲绝，连一向表情傲慢的亚久津也阴沉着脸，坂本、门胁等人更是哭了出来，还有人一边哭一边说：“我们的连冠没有了……呜呜呜……对不起平等院部长……呜呜呜……对不起凛城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