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寒云》深浅入时无

5、逆鳞

　　一推开雕着精致花纹的双扇木门，傅云阶就看到了巨大的办公桌后，自己的顶头上司正双手托腮，定定的望着自己。
　　余兆年一直在等他。
　　“什么事？”余兆年的语气极度平淡。
　　“长官，您的车子昨天中午出现在......”
　　“不必查了。”
　　“什么...？”傅云阶一时没反应过来，眼里的惊讶难以掩饰。
　　“我说不必查了。”余兆年眼里生出几分警告，“那是我的车。傅云阶，你别忘了你的权力是谁给你的。”
　　傅云阶猛的抬头直视着余兆年。
　　“您这是，承认了吗？”傅云阶微蹙起眉，一扫往日的温润，眼神里不加遮掩的凌厉在空气里横冲直撞。
　　“傅云阶，为救国家，一个傅家算什么。”
　　“余长官，那是我的傅家。”
　　“国家都没了，哪来你的傅家！”
　　“贩毒救国？”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余兆年，我不管什么国家大义。”傅云阶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傅家就是我的命，谁想要我的命，我一定先送他去死！”
　　话音刚落，他便摔门离开。
　　沉重的木门发不出重响，就像一口气闷在余兆年胸口。望着傅云阶锋利的影子，他有几分落寞的勾了勾唇。
　　看来，今年见不到上海的桃花了。

　　傅云阶回来十分钟后，陈寒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张雪白的信纸和一张只剩一半的地图被放到傅云阶的办公桌上。
　　尽管地图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但在残余的部分上，仍然依稀可以看见太古码头处被做了标记。
　　“这些是我从保洁人员的垃圾桶里找到的。”陈寒顿了顿，再张口时声音已变得平静，“专门给余长官的办公室保洁的人员。”
　　傅云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快叫人再找几张这样的纸来。”
　　陈寒心头一沉，但还是点点头，转身离开。
　　傅云阶抬腕看了看手表，估计了一下李副官回来的时间。
　　然后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给我接佐藤长官。”

　　李副官回来的时候，傅云阶正趴在桌上在雪白的信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见是他回来，傅云阶放下笔，扬起手中的信纸，说：“看看，像不像？”
　　明晚10点极司菲尔路21号南京
　　“处长半面不忘。”
　　傅云阶笑笑，又问道：“东西拿到了吗？”
　　“一切顺利。”李副官凝视着傅云阶勾起的唇角。
　　“走吧，我们该向佐藤长官报告了。”

　　“所以，”佐藤看着桌上的两张信纸、一份文件，说，“余兆年是军统的人？”
　　“是。”傅云阶应了一声。
　　佐藤眼里闪着精光，语气里有几分得偿所愿的欣慰：“这次多亏了傅处长。”他伸手拍了拍傅云阶的肩。李副官神色一凛。
　　“傅处长这样的人才，得要更高的职位才配得上。”佐藤装作未察觉，看着傅云阶，缓缓露出贪婪的笑容，“千万得给我一个封赏阁下的机会。”
　　傅云阶唇角微弯，道：“这一日，不会太迟。”
　　李副官带来的录音带和陈寒的地图并未出现在桌上。
　　地图上是傅家的命门，日本人绝不能知晓。
　　至于录音带，则是傅云阶的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