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驯兽（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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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柄木，你出去了？”
“啊……”
“那么酱油呢？”
“…忘了。”
死柄木弔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回答黑雾的问题。
“…没事吧，弔？”
“回来的路上被个红眼病盯上了，”他半趴在吧台：“……个性大概是让人神经痛吧。”
“切——”什么鬼英雄。
还有那只粉头发的羊崽子……
他烦躁地抓了抓脖子，看着对方乖乖爬上警车时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焰从心脏蜿蜒而起，冲上他的脑子，直接让他暴走，毁掉了旁边那座破烂柱子。
……个性是诱惑吗？还是说什么精神鼓动——可笑，还真是和那张养在糖罐里的脸完全不一样的虚伪啊。不知为何，仅仅只是联想糖罐这一个词就莫名让死柄木心头火起。
我的。死柄木弔趴在吧台上，把脑袋砸进双手间，无端又扭曲的念头拧得他神经发痛，那股声音在他脑海里扭叫、宣告着主权。
——是我的。
——就算是尸体，也只是我的。
“啧——”
“…我去睡一觉，黑雾。”
*
指挥完荼毘上楼拿手机和平板，花野浅小姐无视了社会人士的嘲讽，她一边刷手机一边表示了自己需要进食。
刚嘲讽完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荼毘一边打开自动清扫机器人一边把他口中的妖魔鬼怪们丢进后院。
“会变胖。”他毫不犹豫地说。
“我好饿。”
“胖。”
“我真的好饿。”
“月半。”
“……我饿啦！”她恼羞成怒。
“晚上吃东西会变胖。”解决完垃圾的荼毘关上后门，回头继续嘲讽： “你自己说说你现在多少斤。”
花野浅呆在沙发上，痛苦地看向荼毘。大猫猫进化了，不听话了，他三年前从来不对我这样的。她忿忿不平地想，多混了三年社会难道很了不起吗？
荼毘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社会人毫无感情的笑容就这么嚣张地露在她面前。
“清醒一点，轰家的钢铁直男们只会比我更过分。”他笑得活似他已经把安德瓦杀了祭天： “——你自己好好想想，连续三年都不长个的大小姐？”
花野浅想了想十年来的轰家直男发言合集。
她又想了想烈火英雄安德瓦。
她接着想了想轰焦冻那张过分的嘴。
花野浅自闭了。
羊羔把自己缩在沙发边上，只剩羊角角露在外面。
“可是荼毘之前都给我做饭的。”她弱弱地说，而且心知自己绝对不胖。
“……”
“小猪可不就要多吃点。”荼毘说。
……你有本事不要沉默啊？！花野浅想跳起来打他，她从沙发上站起来，顿了顿，看着荼毘头上LV. 0 着实下不去手，只好又跨坐在沙发背上。
她静静地看了那绿色的LV. 0 好一会，默默从沙发背上翻下，上半身子卡在沙发上做支撑，然后花野浅把身子全藏在沙发后头，只露出半个小脑袋和盘起来的羊角，白嫩的手指抓着沙发保持姿势，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荼毘。
“荼毘爸爸，”她的声音听起来又软又糯：“我饿了。”
“今天都没有吃晚饭。”
她眨眨眼，用那种饥饿的、等待主人喂食的小兽一样的眼神看向荼毘。
“咖喱炖牛肉、咖喱炖牛肉、咖喱炖牛肉、咖喱炖牛肉……”
她小小声地叫着菜名，试图用闪亮亮的小星星和毫无帮助的绵羊音击败意志坚定的敌人。
被她那声爸爸吓得手一抖差点摔了药箱的荼毘：“……”
日羊了，哪学的。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花野浅的欢呼声中杀进了厨房。
解决完大猫猫的花野浅瘫在沙发上，打开平板输入密码，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操作，两秒都不到就切进了另一个主页。
她先查了访问记录，复而检查木马和预备役的病毒，确认了无人打开电脑后，便调回原先主页。
她的游戏、小说、动漫……花野浅心情极差地检查着自己的主页，一口气注销账号，将上面的东西全部卸载。
……明天得把平板扔了，她想。
她又拿起离她最近的手机，一个一个地检查过去，做这些的时候花野浅面上的笑容连变都没变，她那双似乎装满了星星的眼睛里依旧满满当当的溢着星星，然后她在每一部手机上都下载了一款名为神上云盘的软件。
她把她的重要资料都删除，应用卸载，手机里所有病毒先上传了云盘，又切换账号，把无关紧要的东西传在了另一个号上，接着下载JUNGLE，直接把这些打包成文件用私聊发到她之前给比水流留言的账号上。
身经百战的社会人戴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你牛肉呢？”
他简明扼要地问。
花野浅眨了眨眼，从今天买的鸡蛋一路想到排骨，她张开嘴，心安理得：“没买。”
荼毘：“……”
荼毘：“那你咖喱呢？”
花野浅又想了一遍，刚想像之前一样开口就察觉到现场气氛不太对劲，声音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地带上了几分心虚。
“也没买。”她说。
荼毘：“……”
短暂又尴尬的沉默后，荼毘从厨房里拿着刀出来了。
“我觉得今晚吃羊肉比较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花野浅移动，场面活似他们上次看的《汉尼拔》。
刚刚才说我是小猪，你个大猪蹄子。
花野浅愣了愣，瞪圆了眼，配合着荼毘的步伐准备尖叫，然而她忘记了她的客厅离厨房究竟有多远。
她眼睛都瞪累了，荼毘还没有移过来，男人简直是站在原地踏步，毫不留情地又嘲笑了她一遍。
花野浅：……
无产阶级的朋友，你这样是要被我扣工资的，懂？
最后他们吃了蛋炒饭，荼毘毫不怜惜地把刚出炉不到一小时的、一看就不是他亲女儿的大小姐赶去厨房洗碗，他提着药箱坐到地上处理伤口。先前还小声嘟囔着要扣他工资的花野浅把碗洗的规规整整，一边洗一边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吐槽自己为什么不买洗碗机。
洗完碗后花野浅顺手开了门，她原本打算拿手机拍照的，结果没想到这群黑衣怪一部都没放过，摆在家里的手机全遭了殃。
她只好从地下室的保险柜里拿出她很久没用的照相机，然后解锁了平板另一个主页，反正以后也用不到了，等拍完照传给平板，她又下了LINE的电脑版。
花野浅思考了一会账号和密码，很快就把想打的那些都输了进去，登陆进去的账号名就叫浅，好友只有两个。
「浅：今天做了三份笔录。」
「浅：图片.jpg」
「浅：图片.jpg」
「浅：不包括他们。」
她把照片给他们发过去，打开电视叫荼毘一起来看。他们又闹腾了好一阵，荼毘果然是只野猫，花野浅侧坐在他怀里，头放在他心脏边上，无处安放又不肯下地的腿占据了沙发另外的半壁江山，她一边玩着平板一边想要不要给荼毘买个chocker，中也哥带那个就很好看，虽然中也哥带的那个不是她买的。
不知道是谁先调到了新闻频道，重播的晚间新闻正在播放神上企业今日遭到火焰敌人爆破。
冲天的火焰有着完全不输于安德瓦的气势，可惜伤害小的可怜。
一直玩着平板的少女难得被新闻吸住了眼睛，她认真端详了视频里出现的火焰好一会。
“你的火强还是他强？”她有些好奇地问出声。
于是一直在发呆的荼毘回过神，盯了那火焰不到两秒。
“你在开什么玩笑，”他说着，放出掌心的橙色火焰，几乎在瞬间就把它加热成了蓝色：“这家伙可没有本事和我比。”
“哦。”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少女又低下头玩平板去了。
“荼毘。”过了一会，拿别人做垫子的少女懒洋洋地抬头看他，那双深得他喜欢的绿色眼睛透着认真：“你想姓花野吗？”
“你做白日梦比较快。”荼毘揉了揉她的羊头，用阴阳怪气的语调笑了一声。
……年纪轻轻怎么就没了脑子呢。
荼毘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女孩，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轰灯矢死了。”
他死死盯着花野浅，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
“他死了。”
“我知道啊。”花野浅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灯矢哥很久前就死了嘛。”
花野浅朝他晃了晃手上的平板：“我之前给你弄的身份证可以过了。”
她歪了歪头，用再正常不过的理由推翻了他之前的乱想：“在我户口本上会比较容易一点，毕竟警方那边也没有资格查验我们。”
“……你什么时候弄的？？？”
“你不会真的抱着给美少女干活就算白干也干的心思跟着我？？？”
花野浅茫然得能在头上打出一个实体化的问号，她用微妙的眼神扫了荼毘一遍，确实是跟她干但并不是因为这种理由的荼毘被她扫得一阵恶寒，抬手打断了她脑子里飞速奔流的火车。
“……我记得你之前有付我薪水。”
“那不一样，”花野浅回他：“三年了，狗都有新骨头啃呢。”她说这话时荼毘动作贼利落地敲了她脑袋一下，一副要敲她第二下的样子，于是她不得已瘫着一张脸打断荼毗的动作，加快了语速。
“荼毘能说出我给你的月工资吗？”
“……我有你不就行了。”谁会闲得没事干去看一个小女孩给的工资，更何况你还有能干出那种事的人格，就算知道你很有钱也和我没有关系……
“说出来也没用，我每个月都有给荼毘涨的。”
猫猫要是没有零花钱在外面会过的很苦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驯兽（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