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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灾星?(七) ...

  •   小护士动作利落地连扎了三针,总裁大大眉都沒挑过一下,但正对着他的小枫却紧张地猛咽着口水,其中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皮薄又吃不胖的他一看到针,就会勾起某些疼痛的记忆,另一个就是他总觉得布布是在替他受罪,不管是摔下楼的那次,还是撞上玻璃的那次,最后都是布布倒霉,虽然布布不准他胡思乱想,但他就是无法不去想它,事实证明,没有他起的头,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瞧小枫凝视着护士的动作,紧张地两道秀眉都快打成结,猜想他又开始钻牛角尖,和自己过不去了,小家伙这点和大哥的个性简直一模一样,不知道这该说是天生有自虐倾向呢,还是对别人太过体贴导致,谁犯了错,不是拼命往他人身上推吗?他们却总往自己身上揽,打击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冠上个莫须有的罪名,轻轻松松就可以打败他们,以至于,谣言永远没有消弭的一天,只有更加扩大的趋势。

      在场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安慰小枫什么,但不阻止的话,这头小笨牛可真会把墙给钻出洞来,弄得遍体鳞伤才肯罢休!

      见小护士一针正要落下,「啊…嘶…….」隽颢痛哼了一声。

      一直盯着护士动作的人几乎是应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马上靠到隽颢身边:「布布是不是很痛!?」

      小枫很急,却帮不上忙,双手想抚上他手臂,觉得手脏,又怕弄痛他,不知该怎办才好,在一旁急的跳脚,压根就没注意到隽颢眼里带着笑。

      隽颢没想到他不过是制造了一点音效,效果却这么的好,小枫慌张的反应,让他十足的满意,原来偶尔示弱一下,也是很不错的。

      「布布很痛!是不是?」见隽颢没回,小枫更着急,频频问道。

      隽颢就差没咧开嘴笑了,不知为何,他感觉小枫这时超级可爱的,好想亲上他几口。

      上一秒还担心着屋子里人太多,下一秒,他突然脑抽得回头朝小枫幼稚的吐一小截舌头,快速地缩回来,不敢想象高高在上的他会突然像个顽皮的孩子,见小枫如他所料的一楞,他大获全胜的撇过脸去,拄着手,忍不住哧哧地笑了起来。

      还想继续摆着酷脸,才惊觉自己竟在数十只眼睛前,做了如此幼稚的事,连一旁闻声凑近过来的几个护士不小心看到这幕,魂都被他勾去了,心怡不已。

      不只他吓一跳,小枫也吓了一跳,因为这完全不合他形象的动作,反应慢了半拍的小枫这才发现隽颢故意骗他,羞恼之下,也没多想,一掌就往他上臂拍去,疼得他哀哀叫,就差没在地上滚,却没人能搞清楚,隽颢到底是真痛还是假痛。

      只见他可怜兮兮地把双手搁在小枫肩上,说:「你答应过,晚上你得负责…..」一语双关的话,把其他人逗笑了。

      可小枫却笑不出来,诚实的他听懂了隽颢负责的意思,就没办法假装不懂,一张小脸在众人的笑声中,又渐次泛红。

      小枫气得拉过他的手臂,「我负责再多咬几口!好让伤口有个伴!」
      「让你咬!让你咬!」隽颢笑着把手送上。

      丢脸虽丢脸,还是达到小枫转移注意力的目地,正当他估算着怀里的这颗西红柿会在几秒内熟透的时候,医生拿过他的伤手:「总裁,我们要先在伤口做局部麻醉,接着清理伤口!」

      隽颢本不以为意,必竟这是老头派来的。

      气不过自己老是被骗的小人儿突然朝他皱着鼻子,神来一句,「哼,不用麻醉了,反正你皮厚!是鳄鱼皮!!」说着,还故意在伤口附近戳几下。

      小枫的玩笑话莫名地提醒了他,就在针快刺进皮肤时,他突然似有感应地拉住医生:「我对麻醉药过敏,这药……确定没问题吗!?」心想还是问一句的好,就算是牧华有过无数次经验,在百分百确定过敏原的情况下,术前都还会做一下测试,这医生面对像他这样有严重过敏记录的人,似乎太过草率……

      没想到这一句话,让所有人全楞了,拿着针的医生更是瞬间僵在当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半响,大伙似乎才找到了舌头似的,问:「怎样的过敏!?」

      隽颢被反问的话给噎了,而小枫则心惊地搂住隽颢,「瞬间休克的那种……」

      他的回答不仅拿针的医生瞬间冒出一身冷汗,就连一旁的护士也惊得睁大了眼,显然在场没有一人被告知,这让隽颢不禁要怀疑这批医生是不是冒牌货。

      过失致死……真是个好办法!!……知道他有这毛病的人,可是,少之又少啊………

      很快,王凯便收到了通知,急急忙忙奔了过来,同样难以置信,他带上警察把这一批可疑的医护全带去问话,另外又派来一个牧华指定的医生。可即便如此,隽颢却不敢大意,必竟他对药物过敏的严重程度可是以秒来计算,迟一秒,可能就上天堂了。

      以防万一的情况下,他选择不用麻醉药了,十公分长的伤口,和过去动则断手断脚,这真的算是轻的了,只是一语成谶的小枫却怎么劝也拉不走,死抱着隽颢不放。

      「我不走!我要陪布布!」王凯在隽颢的授意下,要把小枫从他身上扒下,可小枫就是怎么也不肯走。

      「这伤口很小!很快擦擦药就结束了,你去客厅等着。」
      「不要!既然很小,那么让我陪着有什么关系!」小枫是被刚刚的情景给吓到了,他不敢想象差一点就失去布布,现在说什么他都不愿离开了。

      王凯又硬拉了他两下,惊讶手中这细瘦的程度,若他真的使劲用力,他不确定小枫会先折了腰,还是先拉伤手。

      小枫拗起来的时候,最让人头疼,隽颢瞟了一眼倔强的小脸,仰头闭上眼。

      「快清吧!」他已经能想象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事了。

      伤口不深,仅达皮下组织,但还是需要把糜烂坏死的组织清理干净,最后,做缝合的动作,可不说别的,光就冲洗溃烂的组织,正常人不打麻醉药,可能就受不了了,隽颢却没吭一声,尽管肉被人生生挑开刮除,他竟然真地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并不是他爱逞英雄,而是身体如此,家族里不曾有过药物过敏的纪录,也没案例可循,在找到过敏原之前,他不知道被人剜开几次肉,这点疼痛也就习以为常了。

      一旁的小枫却是第一次见,从医生把隽颢的手绑紧在扶把开始,他的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堵得自己呼吸都跟着不顺畅了。

      再看医生狠心拿刀一刀一刀刮除坏死皮肤,每一次都刮到流出血,他无法想象那会有多痛,已经忍不住要呜咽出声,他用手背死死地抵住嘴,才没发出声音,可双眼却已经和那刺目的血一样鲜红。

      隽颢虽然能忍得下痛觉,但身体毕竟还是肉做,等伤口全清理干净,汗水早布满了他麦色的身子,眨掉滴在他眼睫上的冷汗,最疼痛的过程已经结束,剩下缝合的工作。

      他睁开眼,惊讶地看到早就吓傻的人,红着一双兔子眼,始终没发出一点声音,可怜的手背却被他一排牙齿快啃出窟窿了。

      隽颢单手紧紧环过他,把他嵌在自己怀里,轻轻救出被主人咬的满是齿印的小手,看它肿得不象样,竟是比自己正被缝针刺穿的手更疼。

      从开始清创工作,就被小弟弟一双红肿怨怼的眼看作是狠心坏人的医生,也是有苦难言,但解除痛苦的办法就是越快速越好,特别是对一个不能用麻药的人,他这么告诉自己,才狠下心残忍的刮,等缝合工作一结束,做完包扎,他立马收拾工具,逃离现场,深怕晚了真以为自己上辈子是刑场的刽子手。

      门一合上,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早猜到,小枫看完会有什么反应,隽颢也就不怎么奇怪了,他习惯地把人摁在怀里,轻拍着,其实现在他该是要阻止小枫哭的,可他知道宝贝已经忍很久了,从他摔下楼梯昏迷后,他这爱哭的宝贝就不曾像刚认识他的时候,哭得像个孩子,他一直逼自己变成一个成熟的大人,但他心智终究是未成年。

      隽颢温暖的怀抱,让小枫憋了好久的眼泪落地更凶了,在隽颢昏迷期间,好不容易筑起的坚强正在崩毁,抽抽噎噎的声音越发地大。

      没有阻止,没有出声安慰,而是更紧地把小脑瓜抵在颈窝,挣扎着抓住最后仅存的倔强在他怀里全数瓦解后,小枫紧紧地埋在他胸膛,毫无顾忌的任眼泪流淌,隽颢只是轻轻地拍,他希望他的宝贝把积在心里的苦全哭出来。

      他醒了,脑子里的瘀血也都清除干净了,宝贝再也不需要故作坚强,他可以任性,可以顽皮,可以撒泼,想哭就哭,想笑就灿烂的笑,他绝对不再让宝贝受半点委屈。

      小枫知道自己该要忍着,曾爷爷再三警告,但他不知为何就是忍不住,布布昏迷的时候,他孤身一个人,眼泪掉着掉着,委屈自动就会消散。可一旦有人保护,有人可以倚靠,那些委屈似乎就会自动膨胀数千倍,他的安慰非但止不住眼泪,情绪反而因为他给人的那种安全感,还有捧在手心里疼惜的宠爱,而越发汹涌。

      和布布在一起,他所有的任性都被合理化,坚强什么的也与他无关,他的温柔甚至害他变得贪心,想要更多更多他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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