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四柱笔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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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易尧安排了两个小弟去饭馆把喝醉的桑季抬回住宅，自己回了人间。
刚到结界口易尧听见有人叫他，回过头去发现是宋果果，看来也是刚执行完任务。
“老大好！”对方主动向易尧打招呼，说完急匆匆地想要走。
易尧也朝他笑笑省去寒暄，比着手势让他赶紧去。
宋果果急忙说了句：“老大，我还有任务，先走一步。”之后便消失在了易尧视野中。
有空要去段非那儿问问了，任务安排究竟是按照是个什么排法，不是闲死就是忙死，也不知道均匀分配。还有，像这种刚执行完任务紧接着又来一个，难道目标周围找不到个合适的人选吗？
堂堂太宰一天到晚就知道喝茶。
易尧想起了刚才桑季口中的叶太宰，似乎和段非是截然相反的性格。一个总想着改革创新，一个却死守陈规。
也说不上来谁好谁不好，各有千秋。就像他自己，也谈不上好与坏。只是易尧还是有些遗憾，叶太宰这样一个人突然消失，也不知是地狱的幸亦或不幸。
到达休息处时，易尧已经闻着烤羊腿的香味。这味道正合他心意，易尧寻着味在屋里溜了一圈。
他快速穿梭在休息处的每一间屋子，羊腿是找到了，却没见着秦落的身影。竟然把羊腿晾这儿人不知道溜哪儿去了，简直是罪过。
易尧快速移动到了秦落家，只见宗管家坐在客厅里翻看手里头的报纸，却没见着秦落。
“老大，你怎么来了？”宋果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易尧抬头见着了站在楼梯上的宋果果。
易尧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他立刻往楼梯的方向去：“你的任务给我看看。”
宋果果也不多问，直接翻出生死薄递交到易尧面前。
眼前的照片再熟悉不过，他升腾的愤怒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带我去。”
宋果果闻声点头，大步向着红点的位置走去。
秦落的卧室易尧来过几次，也算轻车熟路。红点显示的位置正是秦落的卧室，易尧环顾四周没见着人影。
“秦落！”他大声呼叫着对方的名字，内心是无法压抑的怒火。他再三叮嘱过秦落，不要再作死，不然他会很惨，没想到他就离开几个小时秦落又开始找死了。
“秦落，你他妈给老子出来！”没得到回应的易尧又一次呼叫秦落的名字。
易尧的呼喊依旧没得到回应。
宋果果是第一次看到快要暴走的易尧，愤怒地在屋子里搜寻。
“老大，”宋果果也四处寻找秦落的身影，他突然叫住了易尧，“画局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易尧移动到了宋果果身边，从他手中取过生死薄。
死亡时间：——；死亡原因：画局？？？
两人都愣住了，死亡原因千万种，但是画局却是第一次见。生死薄上显示的死因都是这个人直接致死的原因，比如溺水，跳楼，病死等。
这应该不是秦落自己策划的，易尧相信他上次的警告秦落听进去了。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跟今早那封信一样，这件事情来自幕后黑手的策划。
易尧想清楚了因果，按住宋果果的肩，郑重地说：“你闭上眼，仔细感受。他是你勾魂的对象，你们之间此刻会有特殊的关联。”
这种能力是每一个鬼使都必须具备的。尤其是在战乱年代，要能准确的找到人群中属于自己的牵引对象，不能光依靠眼睛，还要依靠微妙的关联。
“老大，”宋果果声音有些紧张，“我没试过……”
“听我的，屏住呼吸。”易尧坚定的声音传入宋果果耳中，“你脑海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此刻你的心跳声占据着你的耳膜，它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敲击，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
“这时候，另一个心跳响起，它很微弱，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你一点点的向着声源靠近，一点点靠近，你能感受到它随着你的靠近，给予你回应。它更强烈的牵引着你，你伸出手就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对，就是这样，向着它一点点的靠近。”宋果果在易尧的引导下，一步步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他缓缓地走着，感受着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有力，仿佛就在眼前。
他伸出手感受着心脏跳动，就在眼前。
易尧伸出双手，仔细感受着眼前的画作，一丝气息从画布里透了出来。
秦落就在画里！
“老大，我要怎么做？”才成为鬼使几个月，眼前的状况超出了宋果果的能力。他只能无助的望着老大想要寻求帮助。
易尧紧盯着眼前的画作，这不是秦落房间里原有的画。他来过几次，但是这副画却是第一次见。
易尧取下挂在墙上的画，画后的墙布上有一块明显颜色要更鲜艳，应该是长期挂画留下的痕迹。但痕迹要比这副画小了一些。
翻开画的背后，画框底下夹着一个白色信封。易尧打开信封，里边一张白纸上用毛笔写着“开局”。
跟早上收到的信封如出一辙。
“果果，”易尧说，“你就在这守着，随时注意生死薄的状况。我要进画一趟，如果期间出什么事，立马联系邓肃。”
“老大！我不行……”
“宋果果，你相信我的判断吗？”
“老大！”
易尧的意识入画。
经历了漫长的无尽黑暗，易尧的眼里总算是有了一点光亮。像是在漆黑的森林里走了很久很久，终于走出了森林，天色黄昏。
森林边缘是一个湖，湖边建着一栋小木屋。远处的天空被云雾遮挡，朦胧中藏着压抑。
易尧循着小路往木屋走去。
直到这里，完全和画作重合。
木屋门口有两级阶梯，易尧踩上阶梯脚底的触感真实。木门上挂着一把锁，但是锁扣没有合上，只需取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眼前的一切如果不是他刚才在那幅画上见过，必定会信以为真。屋内的场景是画作没有表现出来的部分，易尧想象不出来长什么样。
他凭感觉摸索着门口墙壁，寻找着电灯的开关。果不其然，一根绳索悬在门口右手边的墙上，易尧稍微带点劲儿，头顶上传来弹簧声，随着他的手一放，灯亮了。与现代的电灯不同，墙上安装的是老式的电灯。
眼前的景象让易尧无法形容。明明亮着明黄的灯光，屋内就是一团昏黄，像极了被雾霭遮挡住了全貌，唯独透出点亮，什么也看不见。
他想要穿过迷雾，却陷入了迷雾之中。
森林边的小木屋，是猎户？是采药人？亦或是独居老人？易尧做出了猜测。
猎人家是什么样呢？
木头制成的桌椅，挂满动物头骨的一面墙，铺着老虎皮的木床，四处散乱着动物牙齿骨骼穿成的装饰……
眼前的可见度近似于无，连他这个鬼司都没法视物。易尧慢慢摸索着，失去视野的他脚被什么东西绊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扑倒在了某样柔软的物体上。易尧只能用指尖的触感来判断物品的属性。
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体型较大，即使看不见压迫感却油然而生。
易尧探起身子一点点扩大范围，像他教宋果果的那样，用心去感受，自然可以抵挡万物干扰。如他猜想那般，手底下应该是床，上边铺着某种大型动物皮毛。
继续往前延伸，冰凉而粗糙，摸不到边际。应该是一堵墙。甚至，连他开玩笑想的那一面墙的动物头骨，也成了现实。
屋内有一张木制的桌子，两把木椅子，四处悬挂着麻绳穿制而成的骨链，牙齿链。
易尧怀疑自己的手是否欺骗了他，那只是他对未知的随意幻想。如果不是他的手欺骗了他，那么就是他的大脑。
这是画里的世界，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画家。仿佛无论这里边出现什么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哪怕完全不符合现实逻辑也符合情理。
易尧想到这儿，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了。
他是来找秦落的，也不是来研究绘画的，管他合不合理人找着再说。
木屋就这么点大，由于眼睛看不清，易尧还是扯着嗓子喊了几声秦落。等了片刻也没人回答，确实应该不在屋子里。易尧又摸索着出了木屋向着湖边走去。
因为绘画的原因，不仅光线没有改变，连云雾也维持着原有的形状。
易尧沿着湖边往前探，他加大步伐脚步不停，甚至奔跑起来。但他与木屋的距离却没怎么改变，仿佛一直在原地踏步。
“秦落！”易尧扯开嗓子喊，湖面传来的回声，秦落的名字不停回荡。
易尧能看到湖的边界，就在不远处，但是却走不到边界去。就像是人能见着地平线，却永远走不到地平线一般。随着他的脚步靠近，边界就往后退，也许走了很久，也许只有短暂时间，但湖边界依旧与他维持着原本的距离。
画作里的时间流逝速度他无法感知。
易尧想要瞬移，也无法使用。不行，这样下去即使找到秦落了估计他也早凉了。
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到秦落。
易尧不再前进，而是盘坐在了湖水边。每次秦落作死都会把任务传到他的记录仪上，偏偏这次没有。易尧无法通过感知获取秦落的位置。
既然这样，他只能冒点险了。
易尧用手指在地上画出了一个阵法，写上了秦落的生辰八字。
眼下他只能依靠地狱术法强制召唤秦落，此法虽可行但是对秦落身体会造成一定伤害。
不对！生辰八字好像是错的？转世录都查询不到，唤魂阵估计也不行了。
是我太倒霉还是我遇上秦落之后我太倒霉还是秦落遇上我之后太倒霉还是秦落太倒霉？
无论哪种缘由，情况都不乐观。
都这个时候了易尧脑子里竟然还能想这些个没意义的假设，连他本人也震惊了，干脆在这儿和秦落同归于尽吧！
不对，万一秦落没在画里，岂不是……
“秦落，去死吧！”易尧大喊，手指却没停下催动地上的阵法。
“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四柱笔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