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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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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夏渌渌看着吴奕,又看看贺如淳,脸上的焦急一览无余。
脑海里,夏渌渌已经爆炸了。
“还在想什么啊?!再发一会呆血都流光了,毕竟是相伴了一生的人,难道真的想他死吗?”
“淡定,淡定……”江元一慢悠悠的说,“你现在是人家的丫头,姑娘没发话,你也只有等着。”
“再者,你是第三者进入的这个世界,你完成了任务就走了,很多东西你不需要考虑,但是贺如淳要考虑的,记住,她是这个时代的人,她计较的,始终是能不能更好的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江元一担心夏渌渌的暴躁由心里延伸到表情,头一回感觉这“表里不一”也是一件挺难的事。
“渌儿,你听着。”贺如淳开了口,语气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惊慌,平稳、冷淡,不带感情。
“今天下午,我已经买完东西坐马车回贺府了。由于院子里还有些日常用的东西需要买,你便没有跟我一起回,独自去采购这些东西。回来的时候,被混子盯上,被这位吴公子救了。”
“要不要去医馆找大夫你自己决定,我现在不在这里,早已回了贺府,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贺如淳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并没有把扇子还给吴奕,也许是有意,也许是紧张所致。
夏渌渌反应过来了,她们刚才经历的事情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不然贺如淳的声誉就完了。
而这个时代,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声誉。
她被贺如淳的冷静所折服,又想到她自己一个人回,路上也未必安全,便又说,“姑娘,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你一个人回府我担心。”
贺如淳听她如此说,想到刚才渌儿几乎舍命的为自己,心里软了一下。
她低声说,“渌儿,你从小跟着我,但有些事情你现在不会明白,也许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总之,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了,我知道怎样才是对自己最好。这路上没什么不安全的,这京城的夜巡我还是相信的。“
说完,她的神色又恢复了那种冷漠。
“不要跟着我,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从始至终,这个现场只有你。”贺如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加紧脚步往前走。
夏渌渌看着她的背影,立在当下,一时有些愣怔。
“第三个任务,”脑海里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让世子府退婚。”
“世子府都还没来提亲呢,退什么婚啊?”夏渌渌气不打一处来,她看着贺如淳的背影,感觉这事有点上火;听到江元一的声音,直接感觉这一团麻让她有点上头,“你问问系统,是不是搞错了,应该还有一个第2.5个任务,我先安排世子爷过来提个亲?”
“系统就是这样显示的啊。”哎,这声音还委屈上了。
“系统系统,你就是系统的傀儡!”
夏渌渌想到自己为了完成任务,刚才差点被欺凌,连命都差点搭上了,这个老板不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揉捏在手上,还在这个节骨点上,一口一个系统,迫不及待的让她去完成第三个任务!
“我完成了任务,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在这个空间里拼死拼活,你倒好,什么都不用做,什么危险都不会有……”夏渌渌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感觉十分委屈,特别想发泄一下。
“……”那边江元一没有什么反应。
夏渌渌也顾不得他了,她叹出一口气,回身走到吴奕身边,俯下身来问他话。
“吴公子,你感觉怎么样?姜四他们拿了钱财,应该不会再折回来的,这附近有一家医馆,我去找大夫过来,你且忍耐忍耐,在这里等着我。”
“小丫头,你心里不要对你家姑娘有气,她这是救她自己,也是在救你,毕竟,如果她有事,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吴奕刚才见夏渌渌似乎一脸怒气,不知是她与江元一在争吵,以为是小丫头渌儿在生气贺如淳把她丢下,居然还安慰她。
“你家姑娘做得很对!女儿家家的,最重要的就是名声,我一直知道她是一个聪慧的人,没想到遇到危难还能临危不惧,处理得如此机敏,果然难得一见。”吴奕眼神里透出赞赏,不愧是自己默默喜欢了几年的人啊。
夏渌渌虽然恋爱经历为零,神经也比较粗,但也从吴奕的语气里品出了另一番味道。
“吴公子认识我家姑娘?”
吴奕脸色苍白,看着夏渌渌微微一笑,“你俩上次去寒烟阁,到底玩得什么把戏?我实在想不明白。”
“你怎么认出来是我们?我们……”夏渌渌自认为以当时的打扮,如果之前不认识她们主仆,也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是女扮男装。
怎么认不出来呢,太好认啦!
吴奕心里发笑,女人们为什么总以为自己稍微化个妆打扮一下就能变成另一个人?莫说化妆只是表面的改变,即使是换了一副躯体,只要灵魂还是那个灵魂,你的表情、眼神、肢体动作,都还是会出卖你。
“亦文虽小上我几岁,但是诗文会友,年龄不是限制,我们几个同学都是很好的朋友,虽然我前几天才跟着三爷正式去贺府拜访,但是之前可是去过不少次哦,贺府藏书多,你们府里藏书楼那一块,我敢打赌我比你还熟。”吴奕脸上泛着笑意,眼神亮亮的。
“亦文的两个姐姐,淳姑娘和念姑娘,虽然没有正式见过,院子里也碰到过的,我们一般比较隐蔽,没让你们发现而已。”
比较隐蔽,说的倒是隐晦。
那是贺亦文不敢,贺府家教严,对女儿的管教更是从来不敢松懈,与不认识的男子见面玩笑那是万万不能的,要知道贺亦文带着一帮同学在园子里乱串,贺苑章鼻子都要气歪。
“哎,渌儿,说正经事,我跟你打听打听,你们淳姑娘心里想的什么呀?上次在寒烟阁,听妈妈说,也不是故意去找万儿麻烦,难道她只是想去那种地方见识一下?这爱好也真是……独树一帜。”
“还有,那天也不知道是谁找了个小孩给我递信,说是万儿要找我,当时我急匆匆的过去,但是淳姑娘没让我进我也就罢了。我后来又去找过万儿,她说她从来没有让人给我递过信,我想来想去没想明白,是谁这么无聊,开这种玩笑?”
“吴公子,你现在还伤着呢,还是少费点心神为好,淳姑娘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我只是个丫头而已,姑娘让我往东,那我便往东,让我往西,我也没二话。主子的心思,我从来是不猜的,我劝你也别猜来猜去,你猜也猜不着。”
主子的心思猜不着,丫头的心思你更猜不着,就让这两件事成为你心里永远的无头悬案吧!夏渌渌心里有点想发笑。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吴奕的心事之后,夏渌渌感觉心里松快了不少,甚至觉得,做任务好像也不是一件那么让人不能接受的事了。
他的态度,从某种程度上赋予了她来到这个时空的意义。
夏渌渌仔细安顿好吴奕,便去医馆找了大夫,央求大夫带了两个馆里的学徒一起过来,好不容易把吴奕弄到医馆去了。
忙完这些事情,已经到了后半夜,医馆的老大夫见她一个小丫头还要独自回贺府,便安排了一个小徒弟把她送了回来,一路还算安全。
夏渌渌进得府来,到了院子门口,轻轻的敲敲门,润儿揉着眼睛给她开了门,“渌儿姐姐,现在是什么时辰啊,你怎么才回来?”
“姑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渌儿并不理会她的问题,而是先问贺如淳。
“听说姑娘早回来了……回来就去了太太那里,说是今天太累了,要歇在太太院子里,没有回来咱们院里呢,反正我是没见着人。”
“姑娘让人给我带了话,说是你还有些事,要晚点回来,让给你留着门……渌儿姐姐,你到底去干什么去了呀,回得这样晚?”
润儿睡得迷迷糊糊的,并不十分清醒,夏渌渌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就催着她赶紧去休息。
直到躺在床上,夏渌渌才觉得一颗心彻底的安静下来,很快睡去。
一夜无话。
时间过得很快,贺府里风平浪静,贺如淳和渌儿不约而同的,都一个字也没有再提起过那天晚上的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天,贺如淳正在窗下做一些针黹,旁边的竹筐里装着绣花针、绣花剪子、丝线等物,还有一些已经做好了的绣品,虽算不得上品,倒也拿得出手了。
贺如淳的绣工不算好,搜寻渌儿的记忆,夏渌渌发现她之前几乎不会做针线活,老太太、太太逼得紧了,都是找渌儿和其他丫头做好了顶数的,老太太、太太宠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姑娘,你已经做了不少了,天天绣,仔细害了眼睛。”渌儿在旁边帮忙打些下手,心里猜得到贺如淳在想什么,故意憋着笑说,“姑娘的嫁妆,老太太肯定老早就吩咐家里的绣娘准备好了的,姑娘随便绣上俩荷包就行,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就你聪明,怎么就是绣嫁妆了,我绣给自己用不行啊!”贺如淳佯装生气,扬起手来作势要打,夏渌渌躲开,却看到贺如淳眼底的笑意。
看见贺如淳的笑意,夏渌渌却有些晃神,距离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夏渌渌中间也找过由头出门,去瞧了瞧吴奕,贺如淳虽不点破,心里也是知道的。
吴奕伤得不轻。
这段日子以来,贺如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天就在这窗下做绣活。但是世子府并没有过来提亲。
夏渌渌的任务也还没有成立的基础,她也乐得不去想它,是以两人过了段安静平和的生活。
正当主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玩笑话时,院子的门被推开了,只见是贺老太太房里的一个小丫头,进来说到,“请大姑娘安,老太太说是请大姑娘过去,有事情要商议。”
“老太太可有说是什么事?”贺如淳心里一喜,感觉心跳都变快了。
“老太太没有说呢,大太太、窦姨娘、陈姨娘、邓姨娘都请了过去,还请姑娘也移步过去。”
贺如淳笑着答应了一声,让渌儿伺候着重新净了面,匀了妆,才匆匆往老太太的院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