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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行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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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宝宝还说我是最重要的呢,现在亲一下都不行了。”秦泛嘟着嘴,不依不挠道。
楚兰舟叹了口气,笑得无奈又纵容,在她的另一边脸颊又落下一吻。
“嘿嘿。”秦泛一脸满足的傻笑,这可是楚兰舟第一次在外主动地亲她耶!
“崔兄,之前你说要带我好好地逛逛杨宅,我们从哪儿逛起呀?”秦泛看到离她们还有五步远的崔云,拉着楚兰舟侧过身,问道。
楚兰舟脸上的红晕正慢慢散去,崔云走到她们身边时,看不出分毫。
“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有一面湖,那儿不错。”崔云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也说不上来。
“好,那先去看湖,这个湖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秦泛边走边问道。
“这倒不是,只不过这个湖是长临城内唯一一个天然湖,且位置处在杨府的正中央。明明是一个死湖,却能从湖底渗出活水,所以一直被杨府人当做灵湖。”崔云去看过那面湖多次,的确如传言那般,甚至那湖水的味道,也比一般的湖水甘甜。
“湖底肯定是有泉眼吧?”秦泛道。
“不是,杨老曾将让人把湖水抽干,整个湖底都往外渗着水,不到七日,湖里又聚满了水。”崔云摇了摇头,他们原先自是也考虑过事泉眼。
“那这个湖应该是挖在了地下水带上。”秦泛点了点头,笃定道。
“什么是地下水带?”崔云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不免好奇。
“你可以理解为在地表深处,有一个水带,只要一直往下挖,就能挖到水。”秦泛第一次给别人解释,也不知道解释的对不对。
果然,她这刚解释完一句,下一个疑问又冒出来了:
“地表又是什么?”
可是‘地表要怎么解释?’
地球的皮肤?
那如果他又问‘地球’是什么,她又该怎么解释?
还好转角就看到了灵湖,秦泛也不管崔云的问题,拉着楚兰舟就往前跑。
两个加起来六十好几的人,却还像个孩子般。
秦泛是一直有颗童心,楚兰舟只有在秦泛的面前,才会卸下所有的伪装,展露出内里的天真无邪。
崔云抬起脚刚想跟上去,却又退回了原处,没有再向前走,望着两人在湖边手牵着手,欢笑雀跃的模样,她们之间好像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人。
从第一面见到楚兰舟,至今正好七年,但不论哪一次见面,楚兰舟在他的面前一向都是都是清冷又疏离的,他第一次看到楚兰舟的另一面。
或许也只能远远地才能看到她的这一面了。
秦泛和楚兰舟并没有在湖边待多久,原本她们来得便比较晚,前院的宴席也开始了。
好戏马上开幕,这个灵湖以后她们有的是机会慢慢地看。
秦泛之前在军中是晟颜卿亲口封的将军,班师回朝之后,虽然因她的女子身份没有上朝,但也没将她的将军头衔撤下来,更是赏赐了不少财物。
也因此秦泛可以进主院的桌上,与崔云一桌。
宴会刚开始,杨迟衣说了一堆感谢的话,桌下传来的恭贺谄媚的话更是不少。
寿宴少不了戏台,台下众人开宴吃席,台上的戏也同时开唱。
这第一台戏便是‘八仙拜寿’。
“一会儿少吃点。”秦泛拿起筷子,靠近楚兰舟的耳侧轻声说道。
楚兰舟点了点头,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没有问原因。
两人来之前特意吃了东西,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专心地看着台上的戏。
难道今日的大戏也在这戏台上?
秦泛和楚兰舟在台下专心看着戏,时不时地也注意着众人的反应。
戏正唱到精彩处,台上八仙簇拥着蟠桃,给杨迟衣贺寿,突然一个急色匆匆的人从外走了进来,附在杨迟衣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杨迟衣立刻拍案而起,惊得周围的人都停了动作,戏台上的人也面面相觑,不知是不是这桃献错了,纷纷跪下。
“来人。”杨迟衣挥袖道。
“老爷。”一众带刀护卫从院门进来,分为两路,立在院中桌席两侧,听杨迟衣的吩咐。
“众位大人莫慌,我收到消息,有刺客混入了我杨府。未免众位大人被误伤,还请呆在此处莫动。”杨迟衣转身对着院中的众人鞠了一躬,脸上挂着笑,慈眉善目道。
今日能来杨府的人,在朝中的地位都举足轻重,更有近半是杨迟衣的门生。
但凡有一人在他的府上出了事,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杨迟衣面向众人时面上和善,可一转过身,眼中便露出阴狠来。
他刚刚听到的消息,可不仅仅只有府中混入了刺客这件事。
章瑜离在任职的路上死了,头颅更是被砍下送到了他的府上,也不知藏在了何处。
说是被山贼所杀,可现在的山贼哪儿还有这个胆子杀朝廷命官,尤其是戍边将军。
当年山贼的确猖狂,但是被秦羡君或缴杀或招安。
如今各地更是极少听到有山贼作乱的事,怎么偏偏就被章瑜离碰上了?
“花渊微那个老家伙呢?”杨迟衣问道。
“回大人,花大人这几日一直在山中跟着释然大师诵经礼佛,从未离开寺里半步。”侍从回道。
“这个老狐狸,以为有释然大师给他作证,就能洗刷他的嫌疑了吗?”杨迟衣嗤笑一声,又道:
“去好好查查到底是不是山贼所为,再查查这个山贼背后之人是谁,速去。”
“是。”侍从已明了杨迟衣的意思,应声退下。
杨迟衣坐在书房里,想着最近发生的事,眉头紧锁。
最近他和花渊微都安静了很多,更是因为要重设三省制,多了不少合作。
按理说这个关头,他也没必要来招惹他。
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杨迟衣正头疼着,书房外又传来了管家慌张的声音: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管家跟在杨迟衣身边几十年,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一向沉稳,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管家这么慌乱的声音。
杨迟衣心里一沉,道:“又怎么了?”
“洛城出事了。”管家道。
“易达呢?出事找他啊?”杨迟衣心中更是不悦,他让他坐上洛城刺史这个位置,可不是摆着的。
“出事的正是四少爷。”管家的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惶恐不安道。
“这个逆子,他又给我惹出了什么事?”杨迟衣勃然大怒,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用力地摔了下去,茶盏碎了一地。
管家立刻跪下,声音有些微颤:“四少爷贩卖私盐,被捕入狱了。”
“什么?”杨迟衣一个不稳,跌坐在椅子上,随即拍案而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是谁给他的胆子,让他去贩私盐的!”
贩卖私盐可不是小罪,轻则发配边疆,终生不得录用,重则死罪。
管家低着头,不敢应声。
杨家四子算是废了,洛城也算是丢了。
书房里,杨迟衣急促地踱步,想着怎么把杨家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前院一众人等了近一个时辰,都有些着急了。
好好的一个寿宴,可寿翁不在,他们更像是被软禁在此处一样,都坐不住了。
秦泛和楚兰舟倒是淡定,还有心情去点戏。
梨园原本准备的贺寿曲,只唱了半曲八仙贺寿,余下唱得全是秦泛爱听的。
或许人到了一定年龄,骨子里的血脉就觉醒了。
以前秦泛听不懂戏曲,也不爱听,可如今却听得津津有味来。
“来人啊,杨大人何时回来?我们都快等了一个时辰了,刺客也该抓到了吧?”终于有人忍不住找了个护卫来问问。
“这...”护卫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是啊是啊,再不回来,我们真的得走了。”
“你快去找一找你们家大人。”
......
原本安静的院中,因为一个人的开口,各桌上都陆陆续续地冒出一两句话来。
毕竟这里的人都是朝中大臣,得罪不得,护卫只能去禀报杨迟衣。
杨迟衣写好了请罪的折子,打算一会儿去宫里面圣请罪,并请旨亲自彻查杨易达的案子,希望能不受牵连。
“大人,各位大臣在院中闹了起来。”护卫进了书房道。
“随我去看看。”杨迟衣起身,随护卫一起去前院,又问道:
“刺客找到了吗?”
“禀大人,搜遍了整个王府,也没找到刺客的丝毫踪迹。”护卫首领道。
“或许根本就没有这个刺客。”杨迟衣想着今日的事,总觉得背后有张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护卫不敢答话,一路跟着杨迟衣来到了前院。
刚一跨进院门,杨迟衣的脸上便堆上了笑,高声道:
“让各位大人久等了,现在无事了,杨某便不留诸位了。”
杨迟衣一到,院中大臣们的声音便停了下来。
此时戏台上正唱着‘霸王别姬’这场戏,戏也停了,霸王和别姬站在戏台的最外侧,看着台下的人虚与委蛇
“杨大人客气了,我等还有事,就不久留了,告辞。”
“我等告辞。”
“告辞。”
......
陆陆续续有人起身告退,可还没等人走出院门,他们找寻已久的刺客突然出现了。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离场的大臣们身上,秦泛和楚兰舟也站起来身,不过她们却没有随着众臣离开,只是站得离戏台远了些。
戏台上的‘霸王’突然举着剑,直接向杨迟衣刺过来。
“大人小心!”护卫立刻提剑去挡,可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刺进了杨迟衣的身体里。
杨迟衣背对着戏台,听到声音下意识地转身,可终究因为老了,比不上当年,依旧被剑刺中了肩膀。
霸王见刺杀失败,立刻弃剑而逃。
“追!”杨迟衣捂住肩膀伤处,怒目圆睁道。
见此情景,早已告辞的人,立刻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还未告辞的人,也纷纷告辞。
一时间,杨府内的人走得走,追得追。
本是一个热闹的寿宴,却因一个刺客被搅成了一锅粥。
不过,这个大寿,杨迟衣以后可能也会记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