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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娘娘,汤容华有了身孕,若是她生了个帝姬,也就罢了,要是是个小皇子怎么办?”

      “汤静言但是好福气,每月就那么几天,她竟然就能怀有身孕。”

      “娘娘,我们要不要......”一旁的身着香妃色袄子的侍女,替高坐于塌上的人捏着小腿,轻声回答道。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该着急的是慕容小仪才是,这后宫中,除了皇后,就属她的恩宠最多,她不急谁急?”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婴儿,看着熟睡的婴儿,眼角上挑,微微笑着。

      “果然还是娘娘高明。”侍女低头想了想,顿悟道。

      昭阳殿内,柔则抱着这个带着柔嘉小字和名字的女儿,心中在如何恨,也要在面上表现出喜欢的样子,宫中,最不欠缺的就是各宫的眼线了。

      柔则对着这个孩子,半厌恶半喜欢的,厌恶自己的孩子要冠上自己最讨厌人的名字,喜欢自己的孩子得了皇帝宠爱,让皇上来昭阳殿的时候比之前多一些。

      “四郎,今日早时表姐来报说汤容华有孕两个月了。”柔嘉端坐与榻上,披着一件银丝素锦披风,笑着对走进屋的玄凌说到。

      “绾绾今日怎么这般高兴,仅仅只是因为听闻汤荣华有孕了吗?”

      “今日和嘉会讲话了,表姐抱她过来的时候,她喊我母后了。”柔嘉回忆起今日柔则带着和嘉道甘泉宫中汇报宫务时,和嘉咧着小嘴看着她。

      “四郎,等汤荣华的孩子生下来,咱们予珺就有小伙伴了。”

      “绾绾不担心,我会疼爱其他孩子吗?”

      “绾绾想四郎不是那样的人,四郎乃是大周天子,是大周所有百姓的父亲,关爱自己的孩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那绾绾时大周所有百姓之母,也应当和我一样才是。”

      柔嘉被玄凌调笑着,两人在甘泉宫书房内,琴瑟和鸣。

      “回禀皇上,边关传来急报。”李长在书房外轻敲房门,汇报边关事务。

      “绾绾要好好保重身体,我晚上再来陪你和予珺。”玄凌抱了抱柔嘉,然后转身离去。

      “娘娘,老爷和大少爷还在边关,如今边关危机,老爷他们......”剪秋担忧地看着呆愣站着的柔嘉。

      “剪秋,如今大周国库不丰,你传令至内务府,自我开始俸禄减半,若是有哪些低下妃嫔年俸不够,就从我的那份里出,在通知绣娘们缝制一些棉衣送往边关,我的私库里那些用不上的物件摆设统统折现,一同送往边关。”柔嘉想了想如今国库空虚,所说只是杯水车薪,但总能帮到四郎。

      “是娘娘。”剪秋听完转身前去内务府宣布旨意。

      昭阳殿内

      “娘娘,听闻皇后娘娘打开私库,将那些用不到的物件摆设都折现了,还将她及底下所有妃嫔的俸例都减半了。我们该怎么做。”司琴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丝不落的汇报给了柔则。

      “我们也打开私库,将那些陈年旧物出干净,那些个动力手脚的也要出出干净,别让人抓到咱们的把柄。”柔则双眼微眯。

      “是。”

      阖宫都开始动起来了,颐宁宫内一片祥和。

      “竹息,到底是绾绾心善,不管如何这边关为皇帝立下汗马功劳,是该好好犒赏这些将士们,何况奉恩镇国公的地位越是稳当,朱家才有更好的未来,不是吗!”太后跪与佛像面前,对着站在后方的竹息说到。

      “太后娘娘说的极是。”竹息扶起太后,坐回榻上,奉上一杯安神茶。

      “哀家的私库中也有好些个用不到的东西,你也一并整理出来送给边关将士们吧。让宝华殿的的大师们为我大周诵经祈福.”

      “谨遵太后懿旨。”竹息退下,由竹语顶了上来。

      仪元殿中,传来皇帝的大声呵斥,以及清脆的摔物件的声响,李长站在门外,低声吩咐底下的人,别轻易露头,难保什么时候皇上一个不开兴就杖毙了他们。

      “朕养着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你们不是刚刚吵得挺欢的吗?一到要你们推举个人出来,你们怎么就哑掉了?啊?”玄凌端坐在龙椅上,将手中奏折扔向下方的几名臣子。

      “回皇上,实在是臣等也不知啊?”

      “回皇上,如今还在京中手握大军,又能打仗的实属就只有汝南王和慕容迥将军了。”

      “回皇上,边关如今又奉恩镇国公镇守,只需在派遣一位将军并数万大军,即可击退赫赫。”

      “那么你说该派遣谁去边关。”

      “这,臣不知。”

      “哼,一群饭桶。”

      玄凌同大臣们商议了几个时辰还是没有结果,只能悻悻而归,第二日在朝堂之上,大臣又再次提出此问题,站与下首的汝南王一听,心中激荡不已,眼中冒着光亮。

      玄凌看着下方大臣的大声讨论,心烦意燥,又瞄见他的二哥眼中冒出的光亮,心中有一计,边关有奉恩镇国公镇守着,二哥即便前去边关也是受制于人,还可以趁机削弱二哥的兵力,又不用增长他人势力,一举两得。

      “朕想了一宿,朕打算派遣汝南王前往边关击退赫赫,尔等可有异议?”玄凌端坐于龙椅之上,皇冠上的珠帘挡住了群臣想要揣摩皇帝的想法,眼中并无一丝波澜。

      “臣等并无异议。”

      “汝南王,朕命你即日召集大军前往边关,协助奉恩镇国公击退赫赫。”玄凌见群臣并不反对,便对着汝南王下令。

      “臣领旨。”汝南王单膝跪于大殿之上,向着玄凌领命道。

      “退朝”李长一甩拂尘,掐尖着嗓子喊道。

      “恭送皇上。”群臣叩跪皇上。

      玄凌回到后宫,直奔甘泉宫中,玄凌一进甘泉宫,便抱住柔嘉,亲了亲奶娘手中的予珺。

      “四郎,绾绾听闻四郎让二哥前去协助爹爹。”

      “绾绾别担心,国丈在边关数十年,即便二哥前去,也不会对国丈如何。”玄凌揽着绾绾坐在窗前。

      “绾绾今日这纱窗怎么这般亮,不像往前一样昏暗了。”玄凌突然发现窗户上糊上了一层透明纸。

      “四郎,绾绾想着如今国库不丰,若是能省下些银两,就算不足以犒劳边关将士,也可以在各地开设粥铺,接济那些贫困百姓们。”柔嘉抬起头,看着玄凌的眼睛,笑弯了眼。

      “绾绾不愧为一国之母啊!”玄凌摸着柔嘉的一头青丝,笑道。

      “李长,还不照着皇后说的去办。”玄凌搂着柔嘉坐于窗前榻上,共写一张薛涛花筏纸,斜眼看了李长。

      “是。”李长领命退出甘泉宫,前去宣布旨意。

      乾元五年二月,柔嘉被诊出怀有身孕两月,玄凌大赏后宫众人。但是柔嘉此次身怀有孕却百般不适,原本便虚弱的身体如今更加支撑不住,不过堪堪六个月,便有了小产的征兆,却硬撑了下去,同时劝解玄凌,不要太过悲伤,自己早已油尽灯枯,别为难他人。

      那日,柔嘉仿佛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前去颐宁宫同太后两人并几位心腹一同在慈懿殿谈了一个多时辰,回到关雎殿又将自己关在书房中,知道玄凌前来才从书房中出来。

      颐宁宫慈懿殿中,万籁无声,只有太后同皇后两人的声音从店内穿出来,模模糊糊叫人听不清楚。

      “姑母,绾绾知道,这话说出来,您会不高兴,但是如今绾绾不得不说了。”柔嘉撑着病体坐在颐宁宫慈懿殿中。

      “绾绾,有什么话,咱们养好了身体在商量。”太后但有的看着如今香销玉减的柔嘉,心中默默地想着,当初将柔嘉拉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是不是错了。

      “姑母,不用愧疚,绾绾这一生能遇见四郎,是绾绾用尽今生所有的运气,所以绾绾不后悔入宫,也不后悔为四郎诞下孩子。”柔嘉伸着一只纤纤玉手皓肤如玉抚摸着高耸的腹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为原本带着几分病容的面态附上了一层光芒。

      “绾绾。”太后眼中泛着泪花,口中喊着皇后的小字。

      “姑母,咱们朱家已经是那世家人眼中的眼中钉了,不可在得意忘形了,不然绾绾怕,一旦咱们还有予珺和菀阳有个什么意外,随时都会被世家吞没。”柔嘉担忧的提出了憋闷在心中已久的担忧。

      “绾绾,姑母大意了,从坐上这太后的位置,就开始放松警惕了。”太后突然意识到了,朱家是泥腿子出身,光靠一个奉恩镇国公府,并不足矣改变世家眼中,攀扯女人裙带上去的朱家的。

      “姑母,虽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绾绾还是要提出来。”柔嘉要了咬唇继续说道:“皇家的颜面比什么都重要,不管是憎恨一个人,表面功夫要做到位,虽下面臣子不会说什么,到保不齐就有人在百姓面前搬弄是非。”

      “还是绾绾想的周到,有些人已经成为了失败者,那便不再需要同他们有什么计较了。”太后突然想到了,她已成为了太后,是曾经那几个女人都层想得到却在也没有机会得到的地位和身份。

      “既然姑母已经想通了,那么绾绾就告辞了,愿母后今后长乐安康。”柔嘉拜别太后走至门口,在回头看了一眼太后,笑道:“母后,若有来生,儿臣还愿成为四郎的妻,此生儿臣不能陪伴四郎走完,就请母后今后多劝诫四郎了。”

      太后看着远去的柔嘉,眼眶中的泪终是滴落了下来,滴落在保养得宜的手背上,又被太后迅速擦去,对着身边的几名心腹吩咐了旨意。

      乾元五年六月中旬,汤婕妤生下二皇子予漓,晋封为贵嫔,赐封号悫,同月,慕容良娣被确诊怀有身孕两月,晋封为嫔,赐封号华。

      然而好景不长,华嫔在怀孕六月,吃下了端静夫人送来的牛乳菱粉糕后,便小产了,是个已成形的男胎。玄凌大怒,将端静夫人去封号,降位为昭仪,禁足于披香殿中,玄凌为弥补华嫔,晋封华嫔为华贵嫔。

      慕容世兰在房内大哭,做完月子之后,带着人闯进披香殿,硬生生灌了齐昭仪一碗红花,绝了齐昭仪今后有嗣的想法,同时华贵嫔违抗圣旨,玄凌将慕容世兰降为婕妤,但又赏赐下欢宜香给慕容婕妤,以示恩宠。

      慕容世兰得了此香日日焚烧,以示皇恩浩荡,此香燃烧经久不散,连着同住一宫的冯贵人都能闻见欢宜香的味道。

      乾元五年八月刚过中秋节不久,皇后便胎动频繁,八月二十八日晚间发动了。

      玄凌在外等候的心如刀绞,因为他的妻子在房内凄厉的叫喊声,传入他的耳中,一声声揪人心肺。

      殿内稳婆看着被子底下那大出血的状况,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旁的女医呵斥了一众稳婆。

      最终,皇后产下了一个身带青斑的女婴,女医抱着女婴急忙送往太医处,由精通妇幼儿的李太医和王太医一同诊治,其余太医根据女医的口述,开方子吊着皇后的命,到为时已晚,众人退出关雎殿,徒留皇上和皇后两人在殿内。

      玄凌迈着承重的步伐走向柔嘉,掀开一层一层的纱幔,看着躺在床上隐在纱幔后面的柔嘉,仿佛感受到玄凌的靠近,睁开了眼睛,费力的弯起一抹笑容。

      玄凌感觉不过几步的距离,他仿佛走了万年之久,玄凌感受到了漫无边际的冷,那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仿佛冷到骨子里头去。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冻得脆了。每动一下都好似骨头碎掉的疼,疼的钻心。阴寒的冷,冷得入骨。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无比漫长。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疼痛,只愿赶快死去,也不要承受这样的疼痛。

      “绾绾。”玄凌掀开了最后一层纱幔,看着躺在床榻上,面无血色的柔嘉,微动嘴唇。

      “对不起四郎,不能陪四郎白首偕老。我唯有表姐一个姐姐,望四郎日后无论如何都有善待与她,不要抛弃她!”

      “四郎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哦!四郎能否答应我要善待我们的孩子,还有也是绾绾有所愧疚的人——娴贵妃。”柔嘉每说一句话脸色就越发的青白“当初若是我们没有相遇,或许表姐会成为你的皇后,予汶也不会因为我而死了,四郎绾绾欠表姐的太多了,四郎要记得帮我还给她哦!不可以食言的,这是绾绾想让四郎唯一帮我做的事情。”

      “绾绾,朕会补偿她的,但是要咱们一起去补偿她,好不好?”玄凌眼角的泪滴悬挂着,抱住了柔嘉有些冰冷的身子。

      “今生得见四郎,知道四郎的名字,听过四郎的声音,牵过四郎的手,吻过四郎的唇,感受过四郎的爱意,拥有过四郎的宠爱,绾绾已经很满足了,至于今后的道路,就要四郎一个人走下去了,绾绾不曾后悔遇见......”柔嘉还为说完话,便没有了气息,为玄凌紧握住的手也垂下了。

      玄凌看着闭上双眼的柔嘉,悲痛欲绝,关雎殿外的众妃嫔以及宫女太监都听见了皇帝的哀嚎,纷纷下跪。一出生便被太医救治的女婴仿佛是柔嘉最后的保护,女婴活过来了,大声喊哭,祭奠因为她而离开的母亲。

      乾元五年八月二十八日,乾元帝玄凌的元后宸元皇后朱氏生下皇次女和瑞帝姬仅半个时辰就大出血薨逝了。乾元帝念其五年间的恩爱,朱氏的丧事办的既风光又体面。乾元五年八月二十一日宸元皇后崩,奉安梓宫于乾清宫,设莫献几筵,悬挂丹旐(即招魂幡)于乾清门之右。皇帝辍朝成服,妃嫔及宫人皆成服,即身穿缟素,并陈皇后仪驾于乾清门至隆宗门外。

      左右翼官员分列于景运门和隆宗门外,王以下,入八分公以上进内于丹陛上,内大臣侍卫于丹墀下,不入八分公以下,奉恩将军以上满汉文武官员于乾清门外,均齐集序立举哀,帝姬、亲王福晋及县君进内,郡王福晋以下,奉恩将军恭人以上,民公侯伯子男夫人各依班次于景运门外齐集处举哀,一日七莫,王以下众官早、晚两次汇齐举哀,一连七日。二十八日内不准官员婚嫁作乐,限民间七日内不准婚娶等喜庆活动。

      于宫内停灵七天。九月五日奉移梓宫至西华门外殡宫安厝,礼仪亦极隆重。皇后仪驾全设,选用校尉民夫凡八十人抬舆,皇帝亲自临送。王以下各官、公主、福晋以下,内务府命妇以上俱预先至殡宫恭候。俟灵驾至,众跪举哀莫酒。在京的朝鲜使臣亦赏给白布孝服,仅免齐集。

      玄凌自从柔嘉走后在未踏足后宫,予珺和刚刚出生的和瑞帝姬被玄凌带在身边尽心饲养,每回下朝便直奔和瑞帝姬处,哄哄抱抱,玄凌看着眉眼间同妻子那般想像的女儿,不由的悲从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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