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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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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聚一堂,华妃斜倚在靠座上,微眯着眼睛听着几个女的在讲昨儿个发生的事情,华妃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儿:“好像你们昨天就站在那菀常在身边一样,怎么你们是亲眼看着他落水的吗?”
“今日倒是一个比一个会说,昨日皇上在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像鹌鹑似的,嘴巴动都不动一下。”
“乌泱泱一群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怎么了,原来是等着搁这儿看好戏呢。”
“比那些唱戏的人还会呢,皇后娘娘,我看啊,下次就不用特地去请戏班子里的人了,让宫里的姐妹去那戏台子上唱,保管比那些戏子长的还好。”华妃看着悫妃坐在她对面笑着向其他人讲述着昨日发生的事情,说着又笑着看向皇后。
“华妃,戏班子里的是什么,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怎可同在座的诸位姐妹所相提并论呢?”皇后虽心中怒火丛生,却又不得不面上装慈祥的说教。
“皇后娘娘言之有理,戏班子里的都是贱籍,从事的也是遭人唾弃的,确实无法与在座的诸位姐妹所相提并论。”华妃用余光瞥了一眼涨红了脸的悫妃“皇后娘娘,恕妾身失礼了,昨儿个晚上因着莞常在落水,本宫那儿是闹腾了大半夜,本宫这没怎么睡好,就先告退了。”
华妃也不等皇后同意,站起身来,搭着颂芝就走出了昭阳殿。
华妃坐到在宫外等候的轿辇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昭阳殿的屋顶,被照射在屋顶的阳光迷了眼。
“真是一群可悲又可怜的女人,本宫也一样。”风吹过,话也散了,无人知华妃为何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连同华妃身边从小便在身边陪着的颂芝也不知道。
昭阳殿里的人,面面相觑,陆青菀同安陵容微低着头,其他妃嫔也不知该说什么,连一向奉承皇后的悫妃也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皇后脸色不怎么好的让妃嫔都回去了,皇后身边的几个宫女都不知该如何安慰皇后。
皇帝下朝之后,被太后身边的竹息拦住,说太后有些事情相同皇帝说。
“皇帝,当年柔嘉曾与哀家谈过,她说这些话原本应该早点和你说的,但是她没有时间了,所以让哀家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
“绾绾,想说什么?还望母后能够告诉儿臣。”
太后缓缓道来,太后脑海中渐渐浮现了当年柔嘉坐在她对面,脸上是平静的面对死亡的表情:“姑母,若他不是天下之主,自然可以按照他的喜好挑选妻妾,但是如今登临大位的是姑母的儿子,朱家一门如今得力的也只有父亲与兄长,表姐一家完全是靠着皇帝外戚得了这一份泼天富贵,一旦父亲与兄长在边塞出事。姑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管是太后又或者是皇后,一旦有损国家利益或者皇室颜面的,那些皇室宗亲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姑母,您要记得你您的儿子他先是这大周的皇帝,后才是姑母的儿子,然后才是我的夫君,他是大周的天子,要肩负的是整个大周。”
“母后,朱家一门两后一贵妃已经招了那些世家的眼了,如今我为皇后是父亲和兄长他们在边塞镇守,看在军功的份上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才无话可说,如果我走了,表姐成为继后,背后有没有强力的依靠,朱家随时都可能会是下一个夏家。”
太后看一一眼呆愣的皇上,第一次没有关心皇上,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皇帝,那些大臣家的后院尚且有勾心斗角,波诡风云,很何况是皇家,你所看见的后宫祥和,不过是粉饰太平的结果,一旦那层遮羞布被揭开,你还能安稳安睡吗?”
“你以为那些妃子为何对你百般追思,为你争风吃醋,你以为是为了你这个人吗?不过是为了你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
“皇帝,若非当年后宫就你和六皇子成年,玄济母族造反与大位无缘,夏皇后深陷巫蛊之祸,她的皇子皇女还有夏家都没有翻身之地,六皇子血脉不纯,玄洵又生性平庸不堪为帝,玄汾又未成年,先皇害怕外戚干政。所以那些大臣没得选,先皇也没得选,你是当时最合适的人选,因为朱家无人在朝堂,是泥腿子出身,那些大臣绝得你好控制。”
“若非后来,母后搭上摄政王,你我母子那有如今。”
“每一个皇子或皇女的出生都是下一场皇位的继承人选,每个大臣都在暗自站队,从龙之功所带来的利益足够他们的家族往上发展。所以,喜怒不行色,皇帝你要好好练练。”
“宫里的人只有到死的那一刻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活着就要永远走在算计的道路上,没有人能够逃过命运的摆布。”
周玄凌走出颐宁宫,漫无目的的在皇宫中游逛,他不知道自己在颐宁宫中是应该反驳太后还是该赞同太后。
当他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甘泉宫门前了。
“没有朕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朕。”
“诺。”
甘泉宫的宫人陆续退出宫殿,剪秋与李长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周玄凌站在甘泉宫内,打量着这座华丽的宫殿,环顾四周都能发现曾经他与绾绾在这宫殿中的点点滴滴。
他与他的绾绾并不是没有过争吵,当年因为那个孩子他并不想要绾绾生下来,但是绾绾很坚持,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他只能看着他的绾绾日渐消瘦。
周玄凌做在甘泉宫那颗他与绾绾共同种下的银杏树下,银杏依在却不见昔日故人。
“绾绾,我后悔了,或许当年我应该听你的意见而不是同你起了争执,最后才造成现在这种后果。”
“我知你从未后悔遇见我,也不后悔嫁与我为妻。我只恨,我们之间的时间太短,我们还未好好享受时光,你便先我一步而去了。”
周玄凌看见银杏树凋落的叶子落在地上,慢慢的铺满了一层,遍地金黄可惜这样的美景只留他一人欣赏了,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同他相知相遇相伴的人了。
周玄凌踏出关雎宫的那一刻,挂在甘泉宫关雎殿的那串风铃无风而响,周玄凌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风铃,有那一瞬间他是笑的,但是转头又不见了。
晚间朱柔则来到仪元殿的时候,周玄凌站在那儿在写些什么。朱柔则凑上前去只见几行字。
城南以南不再蓝,城北以北不再美。
缘来缘去终归散,花开花败总归尘。
二两桃花酿做酒,万杯不及你温柔。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烛酒恋红尘。
三里清风三里路,步步清风再无你。
“陛下的字越发的好了。”朱柔则看着这首诗,气的心肝疼,朱柔嘉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还有这么有能耐。
“皇后很喜欢吗?”
“陛下说笑了,陛下的墨宝,后宫那个姐妹不想要呢,何况是这样一首诗。”
“皇后今夜过来,想必是又要事禀告吧。”
“李长,给皇后搬把椅子。”
“多谢陛下。”
“今日,华妃她…”
“世兰昨日半夜因着莞常在落水被吵醒,她被朕宠的有点娇纵了,今日使了点小性子,你是皇后,多包容一下世兰。”
“这是自然,都是自家姐妹,臣妾是皇后,自然不会同华妃计较,可华妃她今日竟拿外头戏班子的人同其他姐妹相提并论,这……”
“毕竟其他姐妹也是家中千娇百宠的,今日被华妃妹妹这样比较,心里头必然也是不太高兴的。”
“世兰这话确实过了些,皇后你好好安抚一下那些妃嫔们。”
“这是自然。”
“陛下,今日下午太医来回禀莞常在已经转醒,可……”
“可莞常在非说是华妃宫中的人推得她下水,皇上您看这……”
“世兰不必去做这种事,皇后这件事就交由你来调查吧,让端妃从旁协助吧。”
“端妃前几日不幸感染风寒,如今还尚卧病在床,皇上不如去看看端妃吧。”
“朕知道了。”
“那臣妾告退。”
朱柔则起身告退,周玄凌并未回她只是在朱柔则一只脚踏出仪元殿的时候“皇后,有些事情能不碰还是不碰的为好,不然到时候谁都没法收场。”
朱柔则回头望了一眼依旧在练字的皇帝。
回宫的路上,朱柔则身边的司琴悄声在朱柔则耳边低语“娘娘,皇上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不可能,这么多年皇上从未有所察觉,不过是在试探本宫罢了,让底下的人暂时先按兵不动,等皇上遗忘了此事在另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