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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阳光与希望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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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洛顶着暴雨,终于走完了最后一节台阶,踏上天桥。
她扯了扯被雨水打湿,贴在自己大腿上不太舒服的裙摆。
刚抬起头打算继续向前走,不远处,天桥中央,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就这样隔着雨水闯入眼帘。
大晚上的,怎么还会有孩子在外面淋雨?
不过,她讶异不出半秒,就已经朝那个身影狂奔而去,也顾不上那双廉价的高跟鞋了。
她没看错的话,那个小男孩此时正骑在桥栏上摇摇欲坠。
她跑过去,立即将小男孩从桥栏上扯下来。
见小男孩安全着地后,她呼了一口气,脸色已然被吓得苍白,喊道:“那边不好玩!”
小男孩偏头看向这个女人,一言不发,表情略微……怪异。
南宫洛这才看清男孩的面孔,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他比自己矮一个头,看上去面黄肌瘦,典型的营养不良。
被雨水打湿的黑发下,也只有这双眼睛黑黑的,很漂亮,却没什么光亮。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南宫洛只当他是吓傻了,伸手便将他拥入怀中,手挡着小男孩的头,稍稍弯着腰为他挡雨。
片刻后,她问:“你要不先跟我回家?”
话音刚落,雨势越发的大了,南宫洛不禁冷的撇过头打了个喷嚏。
而她身边的小男孩却仿佛感受不到寒冷一般,依旧不发一言,呆呆傻傻的杵在那,不点头,也不摇头。
南宫洛看着这个执拗的小男孩,叹了口气,要是在这么耗下去,他们两个明天非得重感冒。
也不管小男孩愿不愿意,南宫洛便强硬的拉起他的手,脚步匆匆的往桥下走去。
这一碰触,她才知道,他的指尖竟然这么凉,她下意识攥紧了些。
却发现他的掌心更凉,仿佛没有一丝人气,南宫洛好看的眉头颦起,他到底在这寒风暴雨里呆了多久?
一路上,南宫洛都走在前面,尽可能的为小男孩,挡着倾斜而来的雨水,尽管,雨下太大,毫无作用。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小男孩的目光却一直紧紧盯着二人紧握的手。
顺着那紧密贴合的掌心,仿佛有一丝暖流,窜进他的五脏六腑,最后在心口处凝聚一团。
那是他从未体会过得感觉。
他在大脑中搜索了好一会,才想出两个陌生的字眼。
温暖!
暖的他那双漆黑无波的眸子,都有了星点光亮。
·
二人也不知道在暴雨中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南宫洛住的老式公寓。
南宫洛领着小男孩一口气奔上六楼。
进屋后,她松开了牵着他的手。
弯腰脱下高跟鞋,鞋跟在她上楼时就已经摇摇晃晃了,每走一步都崴的脚疼。
看了一眼,她有些苦涩的抿了抿嘴,不只是鞋跟不稳,连鞋面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剐蹭到了,边缘处也被雨水泡的开胶。
这个样子自然是不能再穿了,她有些心疼的提起高跟鞋,扔进垃圾桶。
然后回手从鞋架上拿出自己那双粉红色带兔子图案的拖鞋,放到小男孩脚边。
“这是我家。”
说完她转身走进客厅。
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她只好光着脚走进洗手间,打开热水器,二人淋了这么久的雨,必须得好好的冲一下热水澡。
弄好一切后,她又折返到厨房,烧了壶热水。
出来时,见到小男孩仍站在门口没有动,就如同一座雕塑,低着头楞楞的看着自己的左手。
她皱了皱眉,问道:“你打算站在那里多久?”
这么奇怪的孩子,她还是第一次碰到。
想了片刻,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多点耐心,既然捡回来了,就不能撒手不管。
所以她直接走过去,蹲下身,暖着性子道:“抬脚。”
小男孩这回倒是很听话,任由她帮他脱了鞋,脱了袜子,将他两只冰凉的脚塞进拖鞋。
她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问:“你叫什么?”
小男孩依旧不回话,只是抬头看向南宫洛,眼底略微有些挣扎。
最后还是内心的想法打败了理智,他忽然伸出左手握住了南宫洛的右手,握上后,小心翼翼的收紧。
小男孩的手不如她的大,手指也不如她的细长,却出乎意外的有力。
见他这么握着自己不说话,南宫洛脑袋里萌生出一种想法,她垂眸舔了舔唇,寻思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缓缓的问出口:“你这是先天性失语症?”
简单来说就是她以为他是哑巴。
小男孩闻言,瞬间松开了手,扭过头,这下连目光都不肯给她了。
南宫洛以为自己说对了,她现在算是戳到这孩子的痛处了。
空气中凝结着尴尬,南宫洛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讪讪地走进洗手间,洗澡水已经烧好了。
她出来的时候,对着小男孩道:“去洗澡吧。”
见他没有动作,南宫洛善意开口:“用我帮你脱衣服吗?”
小男孩再次抬头看向她,这次没有移开目光,那深深的瞳孔内有一层隐藏的荒谬和冷意。
南宫洛却并未注意他的目光,她见他没有拒绝,认命的走过去,决定为他当一次老妈子。
她动作利落,快速脱掉他的上衣,然后蹲下身继续为小男孩脱裤子。
只是她的手刚搭上他裤腰时,愣住了,她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小男孩,又迅速低下。
虽然是个小孩,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为男生脱裤子。
想到这,她的脸色飘红,南宫洛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人家不过一个小孩,自己竟然会因此害羞,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她暗自吐了口气,心一横,直接将小男孩裤子拉下,脱掉。
此时小男孩全身只着一件平角内裤,他皮肤很白,身体很瘦,非常瘦的那种,腰侧的肋骨根根明显,仿佛全身没有肉,只有一层看上去还算细嫩的皮肤。
她有些心疼的移开目光,拿起小男孩湿透的衣物,打算拿去洗。
因为上衣是反着拉下来的,南宫洛一眼就注意到了领口处的log。
她仔细看了一眼,目光深深。
她虽然很穷,但南宫家族可是个富贵人家,从小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就喜欢穿着一身名牌在她面前炫耀,所以她很清楚手中这件衣物,虽看上去没有多华贵。
却是来自意大利的私人订制品牌,她又看了眼裤子以及门口的运动鞋,均是同一品牌。
即便是她那位被南宫浩宠上天的姐姐,这个贵出天际的牌子的衣服,也仅仅拥有过一件,还是那年南宫盼十六岁生日,硬求南宫浩送她的。
而这个男孩竟然穿着一身,一看就是超级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她想,自己可能捡回来一个大麻烦,为了避免以后真出麻烦事,她此时决定好好照顾一下他。
所以她很自然的开口询问:“用不用我帮你洗”
她想,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小应该就是被人侍候着长大的。
只是这次,男孩直接站起身越过她,在踏进浴室的前一秒,开口道:“我自己洗。”
然后碰的一声关上门。
浴室里渐渐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南宫洛才回过神,她有些高兴。
原来,他不是哑巴啊。
大约过去了二十分钟,男孩从浴室走出来,因没有换洗衣物,浑身上下只裹着一件大浴巾。
南宫洛也趁这时间为男孩煮好了热汤面驱寒,此时正端着碗从厨房走出来。
看到男孩,她将面放到了餐桌上:“家里没有什么食材,今晚先吃这个对付一下。”
男孩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清汤白面,向来挑食的他不知道被什么勾引,肚子竟然极为配合的发出饥饿的讯号,直接将他要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
南宫洛瞧着男孩别扭的样子,有些好笑,肚子都发出‘咕噜’声了,竟然还不好意思吃,她催促道:“快,趁热吃吧。”
男孩犹豫了片刻,终于拿起了筷子,对南宫洛说了声谢谢。
“你先吃吧,不够的话厨房还有。”
说着她拿起一旁小男孩湿透的衣物:“你这衣服可以水洗吗?”
虽然已经被雨水淋湿了,但毕竟是高定,她还真不敢擅自和她的衣服一起扔洗衣机里搅洗。
男孩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问道:“你这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裹着浴巾实在是不方便也不舒服。
南宫洛上下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有。”他这么瘦小,她的衣服他应该能穿。
男孩得到答案,没想太多,转回头,淡淡道:“不用洗了。”
“啊?”
“给我找套衣服,这套丢掉。”
“……”
南宫洛看了看手里的高定,心里暗骂小败家,扔掉你明天穿什么回家?
她走进浴室将衣物放到了一旁,然后进房间给他找了套睡衣。
男孩刚吸了一口热汤,便看到南宫洛手里拿着一套浅粉色睡衣放到他面前,还示意他换上。
他愣愣的盯着睡衣领口处卷翘的花边,以及衣服上超级呆萌的兔子图案,一口汤差点没吐出来:“你,你让我穿,穿这个?”
惊到结巴,他满脸都是拒绝。
“挺可爱的啊,我觉得蛮适合你的,而且这是纯棉的。”
说完,她见男孩摇头拒绝,补充道:“是新的,很干净,我自己都还未上身。”
男孩依旧坚决摇头,甚至拿起睡衣扔到了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他认可裹着浴巾也绝对不穿这么少女感十足的睡衣。
“你确定不穿?”南宫洛眯了眯眼睛,声音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