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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大战金陵城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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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李潇义早有准备,短短几个时辰,李家的财物全部整理在一个个箱子中,整装待发。李潇义没有让疲惫的锦珍回秦家报信,而是叫了个仆人传信。秦母正在家中焦急不堪,她所派去的探信人告诉她,李家的恩师在冲锋时受伤而死,李家正在办理丧事之中。秦母听了这个消息,心中更是焦急万分。秦母站在家门口来回踱步,秦父也站在家门口来回踱步,两个人都焦急万分,都在等待着什么,只是俩人等待的事情并不相同。秦母等待珍儿的好消息,秦父等待着斯帝芬的好消息。就在同一个时刻,好事成双了。
斯帝芬带领着一大群人,推着两枚大炮,洋洋洒洒地朝秦家走来。
“夫人你看,我说斯帝芬先生是最信守承诺的,你看是不是?”秦父手舞足蹈地迎向斯帝芬。斯帝芬把操作规则向秦父讲完后便匆匆告辞,秦父似乎并未听懂操作规则,但仍捧着大炮,手舞足蹈地欢喜着。“来人,赶紧把大炮运到李府上。”秦母看着秦父亲自押送大炮去了李家,她看在眼里也是分外的心疼,心疼相公的满腔爱国热情,不求自保但求国泰民安的无私奉献之心。看着看着秦母不禁落下了泪来,这又如何是好?秦父是不愿意与她一同离开的。
秦父走后不久,李家的捎信人就到了。他告诉秦家母大队人马到达秦家的时间,让她作好准备。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秦母的心更是忐忑不安,她盼望着秦父能早些回来,再与他见上最后一面。又盼望着秦楠能早些回来,希望他能与她一同离开。“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都三天了,也不知道少爷的下落!”秦母因焦急而火气正盛。
片刻之后,秦家的探子来报,“禀夫人,少爷正守在金陵城北门,不知他有何用意!”
“太好啦!楠儿一定是听了文珍的话愿意跟我走了,他什么时候那么乖了,竟然早早地就在北门等了!”
秦父让人推着两枚大炮穿过一条条街道,沿街三三两两的行人看到如此威武的大炮都赞不绝口,“秦老爷威武啊!他才是真正的爱国好将士啊!我们金陵城守城有望啊!”
李潇义看着秦父带领着运炮的队伍风风光光地前来,心中忐忑不安了,此时大炮运来,他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秦兄真是太仗义了,在国家危难之时总能挺身而出。这次又如此大手笔,送来这样能大显威力的神物,我金陵城一定能坚如磐石。”李潇义迎上前去,握住秦父的手,不知如何表谢意。但更多的是无奈与震惊。当初他让秦楠购买大炮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却想不到秦父却把此事当真。而且果真花费巨额费用通过千难阻也购得大炮。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运作这大炮,心中有些惶恐。“秦兄,只是如此威武的大炮没有懂技术的人来操作,一般将士恐怕不行。”
“哦,我那洋人朋友已将操作方法授予于我,我愿上城楼,亲自指挥将士们操作大炮。”秦父的爱国热情燃烧地更加激烈,他已经想好了,秦母要带着秦家的财产离开秦家,这也是秦家的一条生路。而他,从小出生贫苦,生于金陵城,长于金陵城,他不能离开这座城而苟活于世。他要与秦家,与金陵城共生死。于是,他就下了如此大的决心,亲自上城楼来指挥开炮。
“秦兄真是勇气可佳,你的勇气和义气是千万战士也抵不过的,老夫真是无以回报。”李潇义感慨万千道。
“怎么是无以回报呢?您的一双女儿都嫁进了秦家,秦家为李家做点事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不仅仅是李家的事,这是整个金陵城的大事,也是整个大清的大事。”
李潇义要请秦父府上休息片刻,秦父婉然拒绝了,“我们还是早些启程上南城楼,就怕太平军援军及时赶到,到那时我们即使是十枚大炮也是为时已晚了。”
“有理,有理,秦兄说得有理。只是家中小女恩师的后世还没料理完毕,我只能请我的左将军陪同秦兄弟一起去南城楼了。”李潇义故意找借口推脱。
秦父叹了一口气也无可奈何,在左将军的陪同下,秦父和他的大炮队伍缓缓前往南城楼,那摇摇晃晃的背影已彰显不出气派,只能是一种凄楚。
李潇义默默地回到家中与三位夫人小心翼翼地商量好之后,准备今夜子时出发。一切可以带走的财物都已装箱完毕。今夜注定是个不眠这夜,李家人都在自己房中等待着出发的时机。唯独锦珍和她娘亲不想离去,还有天鹰此时的她已是心如死灰。她是绝对不可能离开金陵城的,她要伴随着玄真留下来,好让玄真在凄凉的坟地不寂寞。
锦珍是真的不想走的,但是,她是答应过秦母的,她要护送她出城的,她不能失言,等她安全出城后,锦珍一定是要重新回来金陵城,与金陵城百姓共生死的。
子时未到,李潇义一家排着几十辆长长的马车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李夫人与锦珍一辆马车,二娘与秀珍一辆马车,李潇义与三娘一辆马车。除此三辆马车外,其余十几辆马车中都是李家的物品和财宝。锦珍望着这十几马车的财宝,感慨道,“娘亲,既然我们李家有如此多的财物,为何当初连赈灾的粮食都没有?”
“这些都是我们李家的传家物品,你父亲可能觉得公款就是要国家拨款,李家的财产规李家的,他挺公私分明的。”李夫人的这翻话不知是有意粉刺还是心中愤愤然不得疏解。
“这些年,娘亲似乎与爹爹总是不能一心。”锦珍丧气道。
“人心要变,也是没有办法的,财物积累太多,人的欲望就还会更大。有些人,原本跟你说会对你一心一心,可是,后来呢,娶了一房又一房,不是我小家子气,这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良心。”
锦珍从来没有听母亲讲起过这些,今日她似乎心情欠佳,想把一切的不顺心都讲出来。
“从前你爹爹只是一个初来金陵城的穷秀才,是我爹爹看中了他,一手提拔了他。我当时年幼,听从父亲的命令嫁给了他,却不知,他是如此贪财好色之徒。如今,为求自保却要弃城逃走,我真是不能跟从他。”李夫人眼角落下泪来,心中酸楚痛苦至极。她真想跳下马车,不随队伍前行,但作为一介女流又能怎样呢?留下来只能是等死。
“‘原得一人心,今生共白头!’爹爹最初是不是对你这样说,后来,他却娶了一房又一房。娘亲,那是你当年年少无知,像我如今就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男人一个个都一样,一个个都是贪财好色之徒。”锦珍露出了她调皮的本来面目,把自己机智的小心思告诉了母亲。
马车队伍行至秦家大门口还未到子时,秦母等众人也准备了几十辆马车,远远地等候在门口。
李潇义短时下了马车,维持了一下队伍的秩序,与秦母简短客套几句就上了自己马车。此时的李潇义摆出一副真正的官老爷应该有的潇洒非凡高高在上的气度,秦母见他也是点头哈腰,目不敢正视。李潇义说得最为简明的一句话就是,“怎么?你们秦家就你和文珍二人了吗?你们秦家真是香火不旺啊!”秦母无以回应,只能乖乖地上了马上,就像遵从了主人的吩咐一样卑微。可想当日,李家向秦家讨要粮食那阵,可又是另一番模样。
队伍行至金陵城北门,李潇义掀开帘子向外一望,守护城门的士兵们便已知晓情况,立马城门洞开。
此时,却有一个人站在路中央,挡住了马车的去路。众将士围上前去,把他擒拿。“李老爷开恩,李老爷开恩,那是楠儿,那是您的女婿楠儿!”秦母惊叫起来。
士兵把秦楠抓到李潇义跟前,秦楠却喊着,“锦珍在哪里,锦珍在哪里?”
此时,李潇义才认清,果然是秦楠,“哦,是楠儿啊!你干嘛冒这样的风险啊!刀剑无眼啊,要小心行事!锦珍就在第二辆马车上,你上去便可。”
锦珍听到秦楠的声音,掀开帘子一看究竟,此时,秦楠已跳上马车。
“楠儿你可真危险啊!安全就好,安全就好。”李夫人吓得心惊肉跳。
“你这几天下落不明就是守在北门啊,你守这里干嘛呢!”锦珍觉得他莫名其妙。
“我娘亲不是让你帮她逃出金陵城吗?我找不到你,但我知道你要出城一定会往北门走,于是就在这儿等你啦!”秦楠自以为很聪明。
“你怎么那么笨啊!你要跟我们一起出城你就待在家里等候就是了。干嘛要冒险呢!”锦珍被这样一个玩世不恭之人气晕了,她是一直在为金陵城百姓的出路着想,而他,却满脑子是个人私事。他们果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锦珍,你误会了,我守在北门,虽然最主要是为了等你。但是,还有一件关键的事情要在做。我偷偷爬上城楼,一直在观察着城门外的动向。这几天来,没有太平军出没,门外是安全的。我为你们的出行安全打好了基础,这是最为关键的。”
锦珍看着这样一个看似愚钝又略显智慧的秦楠,真是又可气又可笑,“既然你那么聪明,武功又不错,那么你就护送你娘回京城吧!我可不能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