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想恋爱》o1

1、第 1 章

　　谢殷，一名高二在校生。现暗恋她的前桌齐姜，时间四年。
　　“你还是人吗？”齐姜突然转过头来对谢殷这么说，他脸上写着不满，对她佯装生气。
　　谢殷撑着下巴，思索着，大抵是她昨晚数学考试考得不赖，齐姜才会这么说。对这种话，谢殷不知听到了多少遍，明明他自己每次都考得不差，却还是这样。过度自谦是自负，知道不兄弟？
　　“我不是人那你是什么？”
　　“你不是人。”
　　得，这天已经聊不下去了。
　　“齐姜，走啦！下节体育课！”是路鸣，齐姜的好基友。
　　齐姜应声而起，两人搂着对方的肩膀就出去了。同时谢殷也起身，朝趴在桌子上补觉的陆姣喊：“阿胶，起床了！”没反应。谢殷走到陆姣座位边，把手放在她的头上。
　　“吾之仆人，苏醒吧。”谢殷语气平淡的说出这般羞耻的话，重要的是陆姣也一本正经的回答：“谨遵主命。”
　　陆姣还有些迷糊，整个人靠在谢殷身上，迈着软乎乎的步子和谢殷往操场上走。
　　“立正！”
　　“是！”
　　“向左——转！”
　　“一！二！”
　　“起步跑！”
　　谢殷三两步越过其他同学，跑到陆姣旁边，摇了摇她，好让她醒一醒觉，同时还算了算齐姜什么时候耐不住性子超过她们女生。
　　一圈刚过，谢殷就看见齐姜跑在她前面，嘴角不禁带上了笑容。
　　五圈过去，队伍也不见停，谢殷到不怎么累，就是陆姣看上去有些撑不住了。“几圈？”谢殷询问跑在她前面的一个女生。“嗯……八圈。”那个女生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谢谢。”
　　八圈下来，谢殷只是微微喘气，毕竟她每天早上起来跑步不是白跑的，只是看陆姣，都累瘫成水了。谢殷蹲下来，戳了戳陆姣的脸，“活着不？”陆姣举了举颤抖的手，朝她比了个“Ｖ”字。
　　谢殷把陆姣拖到阴凉处坐下，看着在操场上打篮球的齐姜。虽然看不懂，但一看到齐姜进球了，她就开心的哼起了歌。
　　“谢殷，陆姣！玩游戏不？”是谢殷班上的老姐大，杨麦子。“好！”一听到玩，陆姣就不瘫在地上了，一蹦就起来，拉着谢殷过去了。
　　“玩什么？”谢殷问。“真心话大冒险。不过没有牌，就用笔转。”杨麦子解释，旁边的张琳正在转笔。
　　“好好，要玩的自觉围成一个圈。”
　　谢殷大致看了一下，有杨麦子，张琳，齐知知，杨羽毛，陆姣以及她自己。
　　“第一个就我来转吧。”张琳自告奋勇，并熟练地把笔放在地上转起来。
　　笔缓缓停下，最终指向了谢殷。谢殷不免抽抽嘴角。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张琳挑眉。
　　谢殷想了一下，“大冒险吧。”就是怕选了真心话，他们就问她喜欢谁。
　　“哦？”张琳语气上扬，谢殷都能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了，“那就向你喜欢的人告白，并给我们说结果。”
　　谢殷很想骂人，但只能和张琳讨价还价一下，“明天说行不？”
　　“可以，不能撒谎。”
　　“不会的。”
　　后面有惊无险，倒也没有转到谢殷了。
　　“快下课了，再玩最后一局。”
　　“好！”
　　盯着指向自己的笔，谢殷只想吐槽一句“真是有头有尾啊”。
　　“大冒险，别问了。”
　　“之前就齐知知做的吧，现在也想不出什么了。”
　　谢殷记得，齐知知的大冒险是——指定一个男生，向他说“我爱你”对吧？这比第一个还坑好不！谢殷在心里咬着手帕。
　　“去向吴胜说吧。看好你哦，少女——”一个个都在起哄，弄得谢殷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陪你？”这时陆姣凑到谢殷耳边说，谢殷自然是求之不得。
　　吴胜比谢殷班上大多数男生都要高出十公分左右，谢殷站在他面前就显得有些娇小了。“有事吗？”吴胜的嗓音充满磁性，也不缺这个年纪的男生的活力。谢殷背后的手握着陆姣，抬头尽量直视吴胜——吴胜长的不算妖孽，但也是谢殷学校比较受欢迎的了。谢殷调节了一下呼吸，用自己最平静的语调说：“我爱你。”
　　吴胜挠挠头，他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是玩的游戏吧？没事，没事我就走了……”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跑了。
　　另一边，谢殷都害羞地蹲下来把脸埋进臂弯里了。旁边的陆姣脸上写满了鄙视，说：“我都没想到谢殷你这么纯情……你对你不喜欢的人都这样了，那等会儿给齐姜告白你怕不是要熟。”
　　“那不一样……”谢殷站起来拍拍脸，“你不说还好，一说我都开始紧张了。”
　　这时下课铃刚好响起，谢殷勾着陆姣的脖子，声音糯糯的，“阿胶你说，要是现在我去那一桶冰水浇在齐姜身上，让他发烧请假怎么样？然后明天就告诉她们我喜欢的人不在学校。”
　　“你舍得吗？”陆姣表示谢殷这种话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再说你哪儿去找冰水啊。”
　　谢殷无法反驳，只能沉默。

　　谢殷接下来的的课都不在状态，一边听课一边想事情——虽然不是第一次做。脑子里乱的不行，完全不知道如何开口。
　　下午太阳特别毒辣，而谢殷又刚好坐在窗户边，阳光带来的热量直往她身上洒。谢殷在书上乱花，企图化解炎热带来的躁动感。突然坐在前面的齐姜伸手拉动窗帘，似乎想把窗帘往谢殷那边拉。
　　“嗯？”谢殷发出一个鼻音。齐姜转过身子面对谢殷，说：“你不热吗？”
　　“还行。”谢殷下意识地回答。此时，阳光照亮了齐姜脸，给他镀了一层金边，亮的耀眼。谢殷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它带动着自己血液流向身体各处，全身的细胞也都在回应自己的心跳。
　　她冲动了。
　　“喂，齐姜，我喜欢你。”她保证，这七个字绝对是用最最标准的普通话说出来的。
　　齐姜愣了愣，接着笑起来，他的酒窝也伴随着笑容出现。谢殷觉得齐姜的声音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了，他说：
　　“巧了，我也喜欢你。”
　　轻快，又有一点点颤抖。
　　两人陷入了沉默，似乎是不敢相信之前他们说了什么。
　　阳光正好，下课铃也响起，老师不舍地收拾东西离开，教室里响起嘈杂的说话声。
　　周围是吵闹的，谢殷的心是宁静的，她心中弥漫起难以言喻的心情，似一个被冰冻的珍品，正在慢慢解冻，露出它的真面目——是纯净的，被一种不可说的情感雕琢了成百上千次，能被其中包含的浓浓的情绪所淹没。
　　谢殷看着齐姜嘴角的酒窝，那个不深不浅的酒窝，笑起来就不会隐藏。栗色的眼睛里有微微期待、不安以及害怕。
　　齐姜他在害怕。
　　他怕这只是一个玩笑，不是真的；他怕他们之后就会形同陌路，各不往来；他怕谢殷说的“喜欢”与他的“喜欢”不同。
　　他有些后悔那脱口而出的“我也喜欢你”了，那太过冲动，他怕吓到谢殷。他担心谢殷知道他的心意后会有负担，那他的喜欢就不应该说不出来，最好深藏在心底的深处。他的喜欢若是让谢殷为难，那他的喜欢就不值得一提了。
　　你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呢？
　　你清楚这到底是是不是一句玩笑呢？
　　齐姜反复的在心里问着自己，笑容有了一丝尴尬。他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少年，经历的太少，做不到对心爱的女孩说出“我开玩笑”之类的话。
　　他又在想，他说的那句告白，会不会太轻佻？会不会不太认真？会不会不够诚意？
　　他不是没有像一个小女生一样幻想过告白的场景，不是没有想过怎样告白。他不敢，但今天他说了。
　　有一种奇妙又难受的感觉。内心欣喜，却否认事实，不断地猜疑，不断的质问。心脏承受着此生最大的负担，以最快的速度把氧气供给到全身各处，以防缺氧而罢工。耳边只有不停的心跳，什么都听不到。
　　说些什么吧。
　　你应该说些什么。
　　“我认真的。”
　　“我认真的。”
　　两人异口同声。
　　一切的怀疑都烟消云散，只因她的一句话。齐姜有些自责，他不该怀疑谢殷，那是对这份感情的最大侮辱。
　　谢殷弯弯眼角，深吸一口气，说：“那，要在一起吗？”她说的很诚恳——齐姜能透过这六个字看到谢殷的心情。
　　一样的啊。
　　齐姜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他说：“好。”很简短的一个字，饱含着齐姜所有的情感。
　　他说好。
　　谢殷大脑炸开了锅，脸突然红了。
　　齐姜伸出他的手，抚摸着谢殷发热的脸。他的手意外的柔软，也有些凉，触到谢殷的脸显得更凉。
　　齐姜笑的戏谑，“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什么？”
　　谢殷抓住齐姜放在她脸上的手，扒下来，双手抓着那只手，仔细看着。有点胖，不是小说中修长的手，但软软的，捏着像汤圆。
　　摸到了。
　　谢殷大拇指的指腹摩挲着他的手心。突然地，齐姜把手收了回去，耳尖已通红。
　　“你也不逞多让啊，少年。”谢殷脸上的温度已下，嘲笑着齐姜。
　　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