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的大智》柠檬树枝

13、无力的感觉

　　“怎么可能，怎么会，太荒唐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李智怎么都没法相信，大夏天的全身冰凉的感觉又回来了；秦健，他想秦健，秦健现在在干嘛，有没有好好上班，好好吃饭，有没有想他，有没有因为没好好过生日生气，一定会生气的，有人哄他吗？秦健其实挺好哄的。

　　李智坐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抱着腿泣不成声，来往的人都见怪不怪，这是医院，生老病死有一半发生在这里，管你是年富力壮的小伙子，腰缠万贯的有钱人，总有解决不了的事。

　　“大智，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姐姐哽咽着说，李智从昨天听到要让他做的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话，整个人像是脱了神。

　　“我同意”李智声音很轻，他没的选择，他的人生没有岔路口，好不容易有条小路，才开始走，又转回来了。

　　“妈，什么时候手术”李智哑着嗓子问。

　　“三天后，还有很多检查要做，这是最快的时间了”

　　“知道了”

　　“大智，你回家休息休息吧，打个车回去”李楠担心的看着他，昨天他带李智回了趟她和妈妈现在的家，拿了些必要的东西过来。

　　其实之前妈妈的情况并没有现在这么严重，所有的行动自理都没问题，只是从外地回来就开始不太好，可能是累着了，胸口发闷，喘不上气，医生给加了氧气，又因为头痛的睡不着，医生又加了些助眠的药，近几天就老是昏沉沉的在睡，大智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妈妈，看起来特别严重的妈妈。

　　李智出了医院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了一会儿，这个城市很陌生又有些熟悉，小时候村里的小伙伴吹牛说，我长大了要去省会，那我长大了要去北京，这就是他们省的省会，在他们幼小的心里特别美好的大城市，除了北京就是这里，他多么向往的地方，却原来再美好的地方，不是你想要的那就只能是牢笼。

　　“结婚”？六宝和周旭一起喊出这两个字，像是晴天劈了一个炸雷，“哐～”一声就把秦健劈晕了。

　　张鹏说李智回去结婚

　　“跟谁结，什么时候结，为什么突然要结婚”六宝还懵着，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却还都在点子上。

　　张鹏接着说 “我小姨打电话问我大智有没有女朋友，我说应该没有，我没听他说过谈了女朋友，我小姨就说，他妈病重，医生是他们同村的，以前光顾着工作，没照顾好家里，老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孩子生下来有一条腿有问题，这个医生愧疚的不行”张鹏摇摇头。

　　“这跟李智有什么关系”六宝问

　　“现在那个孩子长大了，一个女孩子，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他爸怕他嫁去别人家受苦，就想招个上门女婿”张鹏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他们想找李智”这是秦健这么半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嗓子变成了大颗粒磨砂的。

　　“对，再没有比李智更合适的人了，一个村的人，随便打听一下，身份底细全都清楚了，他妈重病需要手术，他从小没人管，跟个孤儿一样长大，不会有人反对他是嫁还是娶。”

　　“那大智能同意吗”周旭问

　　“他对他妈，满肚子的歉意，愧疚，你觉的他会不同意吗，那是他妈的命，他不敢”

　　“那这个医生是不是太没医德了，我们可以投诉他”六宝着急的说。

　　“哎哟，你们都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吗，投诉，人家也没说不做，只是让你等，关键是等不起啊，其实以李智的条件，只要那女的不是个傻子，能娶个医生的女儿也挺好的，入赘吗，是有点那啥，不过这医生就这么一个孩子，嫁娶的还不都一样”张鹏只以为是一帮李智的朋友找不到他着急，想着安慰一下大家，却怎么越说大家脸色越难看。

　　“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秦健说完，就趟床上不动了。

　　这睡一会儿，就一下睡了三天，幸好那天周旭看他不对，就直接留下来陪他，果然半夜就开始烧，送到医院医生都吓坏了，怎么发个烧人烧的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到第三天才慢慢睁开眼，秦妈妈每天守着，也是三天没合眼，秦爸爸心疼的不行，也是没有其他办法，只是一个劲的催医生，医生做了全面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只说年轻人熬夜通宵的，可能没休息好，抵抗力有点差。

　　“祖宗，你要吓死妈妈吗，你这是怎么了，发个烧，睡三天”秦健一醒来就被他妈的眼泪鼻涕吓的又要睡过去。

　　“妈啊，你要折我的寿嘛，我就是太累了，多睡会，别担心了，我这青春正当年会有什么事”秦健看了看旁边的周旭，转头就把他爸妈赶回家了。

　　“老大”

　　“你说，二哥”这要不认识他们的，真不知道他们这是从哪里论的称呼。

　　“旭，你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旭被问的摸不着头脑“人好，长得帅，有钱”

　　“那是我爸或者我哥，别说废话”

　　“认定的兄弟不管有什么困难都会帮，做好事不留名，从来不让人尴尬”

　　你还记的吧，有一次小五玩游戏钱花超了，回家没拿到钱，回来连饭都吃不上，你就在走廊上放了一摞钱，让六宝盯着，只能让小五捡，小五捡了还要去找人还，这个傻小子，后来我们都劝他，人无外财不富，他才留下了”

　　“小五那是心善，那真要是别人丢的，别人怎么活啊。”秦健慢慢的说。

　　“是，他也是看大家都劝他留下，就知道里面肯定有猫腻，想想就知道是你。”

　　“你就是这样的好人，做什么都为所欲为，毫无顾忌，不求回报。”

　　“为所欲为，毫无顾忌”

　　“我是说你做好事的时候，你能不能听重点”周旭本来表达能力就不好，还碰上理解能力不好的秦健，简直是没能力解释啊。

　　“我觉的你说的非常好”秦健一拍床板坐起来说“为所欲为，无所顾忌，这就是我啊，这两年过的，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一阵眩晕，看来为所欲为是需要好身体的呀。

　　这两天李智一直守在病房里，妈妈看着很虚弱，醒来的时候能简短的跟他聊几句，他握着妈妈的手，跟她说对不起，说着说着眼泪就滴下来。

　　妈妈手术的那天，李智第一次见到刘医生，刘医生跟他握了一下手。

　　“放心，我会尽力的，希望你信守你的承诺”

　　手术开始了，他手上还留着刘医生的体温，这让他想起了秦健的爸爸，都是一双温暖而厚重的手，都能为了孩子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秦健在医院打了三天的营养针，满血复活后辞掉了酒店的工作，说是辞其实就是打个招呼，他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实习生，辞职完酒店的人员更重视他了，因为他一夜之间变成了他们酒店，豪华套房的客人，而且是长期入住。

　　“嗯，不回，什么，又相亲，是不是全市适龄女青年的资料都被你买到手了，哪来的那么多能跟我相亲的人啊”秦健还没在宿醉的第二天中午清醒过来，就被蔡花女士的电话吵醒了。

　　一提相亲他就想起李智，李智第一次穿西装的样子，领带都不会打，袖扣都不会扣，穿的还那样帅，他天生就是个衣服架子，练那么好的身材干嘛，净吸引小姑娘，他还不自知，那个傻蛋，他一边想一边笑，一边笑一边流泪，他也是个傻蛋，李智本来就是喜欢小姑娘的。

　　“妈，你中午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出去买”李智妈自从术后可以吃饭开始，胃口就一直很差，李智每天变着法儿的给她弄吃的。

　　“一会儿我去，你陪着阿姨吧”小雯掖了掖床边的被子说。

　　小雯是刘医生的女儿，被刘医生安排来帮忙，小雯人很活泼开朗，长相又很甜美，受他爸的影响学的中医，现在在一家康复医院做推拿师，李智觉的这么好的姑娘跟他太委屈了。

　　小雯比他大两岁，人很稳重，可能从小没有妈妈的原因，做人做事都面面俱到，处事老练，除了走路有点跛，是个没的挑的好姑娘。

　　李智并不讨厌他，但是跟这个姑娘结婚，他从来没敢想过，他现在没到结婚年龄，刘医生没有强迫他什么，结婚的事也只是他的一个口头承诺，刘医生应该早知道以李智的性格是不会背叛承诺的。

　　妈妈说“你们俩一起去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都出去转转，年轻人不要老呆在医院里”妈妈是见到小雯，才从姐姐那里知道是怎么回事，怕李智因为自己受了委屈，看看小雯又觉的姑娘不错，身上那点问题完全可以忽略，她就很想撮合一下，毕竟年轻人多相处相处也许就喜欢了呢。

　　“李智，我们俩的事，你不用太在意，我爸就是对我太上心，经常好心办坏事”刘雯跟李智并排走在路上，她还是有些自卑，李智那不刻意她却能感觉到的配合着的步伐。

　　刘雯听他爸说给她定了门儿亲的时候，他完全是不同意的，那天本来他想来医院跟李智说清楚，没想到看到李智的时候，完全不想拒绝，他喜欢李智，相处了几次，她能觉出李智是个好人，也能感觉到李智并不喜欢她，让她高兴的是，李智不喜欢她并不是因为她身有不足；所以她还是想跟李智当朋友先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