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那些日子》明烛衔泪

1、第一章 血淋淋的真相

　　起初，唐许还抱着能治愈的可能，但是随着一次次的腹部透析，但是每天要透4-6袋，而且每次做完透析后，恶心呕吐，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晚上还要频繁起夜。身体越来越虚弱，就越来越不抱希望。
　　一直积极的接受治疗，但是身体似乎一点好转都没有。到后来，只能在病房里度过一天天，靠着营养液一天天的死撑着。
　　纪思明也经常陪着，唐许刚开始还很感动，但是治疗时间越来越久，就越愧疚。他拖累了纪思明。之前还用自己的钱，随着花销越来越大，入不敷出，之后都是纪思明给的钱治疗。
　　何必呢，他们只是确认了男朋友关系，大可放手不管的，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这样的关系，不被世俗承认的关系。
　　时间越久越愧疚，唐许想过自杀，但是人啊，就是怕死啊，能多活几天就算几天。
　　周蔷也来了好几次医院，让他别再拖累纪思明。”唐许，你知道你活不久了，为什么还要拖累思明哥，他公司医院两头跑，身体也不行了 ，而且你们那种关系会毁了他的，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你一个人去别的地方死不行吗？为什么要拖累他啊？难道你贪生怕死吗？然后一直思明哥拉着不放手？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周蔷红着眼眶，咬牙切齿道，双拳紧紧握着，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拳揍到唐许脸上。
　　唐许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张开那不见一丝血色的嘴巴，微微启唇道：”我当然怕死啊，很怕死的，需要紧紧拉着思明，才能活下去呢！“
　　周蔷怒极反笑道：”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你能得意几时，思明哥也会看清你的真面目，不要你了，到时候看你又能活多久？“
　　唐许想笑，但是突然来到恶心感，让他无法开口，强压下喉咙不适感，努力开口道：”借你吉言。“说完就努力翘起两边嘴角，保持微笑。
　　周蔷被他的话噎住，只是说了一个字：”你——“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下去，把带来的康乃馨狠狠的摔在桌子上，狠厉道：”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然后踩着高跟鞋，就离开了病房，传出嘎噔嘎噔的声音，高跟鞋声越来越小。
　　唐许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床边干呕着，却怎么也吐出来。毕竟什么都吃不下，当然也吐不出什么。呕着呕着眼泪就流出了，坚持了这么久，长期的治疗，各种人的冷嘲热讽，他都没有流一滴泪水，但是今天却流下来，应该生理原因让他流的吧，他唐许不可能这么脆弱。
　　右手抹了抹眼泪，努力想笑，但是眼泪却又再次流下来。唐许慢慢躺回床上，枕着枕头，眼泪顺着眼角，颞部，一路流进了枕头上。他也想活着，可是活着好累，他不能跟纪思明说不想治疗，纪思明想让他活得久一点，他努力坚持着。
　　他的主治医苏医生和纪思明谈过，他听到了：”急性肾衰竭晚期，坚持腹部透析，也只能熬几个月。唐许的会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痛。
　　“医生，无论如何，求你尽力让他活得久一点，他还年轻，人生还很漫长，苏医生麻烦你了。“纪思明恳求道 。
　　“哎——“苏医生叹息道：“我尽力吧。”
　　“谢谢医生，太谢谢你了。”纪思握着苏医生的手，感谢道。
　　“不用谢，这也是我作为医生的职责“苏医生回握着。
　　既然纪思明想让他活着，那他就坚持吧。或许会很难。这也是他能为他做的事情吧。
　　日子一天天的苦熬着，身体一天天的虚弱，终于到了快告别的日子了，他也不用死撑着，也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身体轻飘飘的。等着纪思明下班的到来。
　　“小许，今天路上有点堵，来晚了，今天感觉怎么样。”纪思明穿着西装，边挽起袖子边和唐许说话。
　　“还好。”唐许无力回答道。还好他来了，要不然连告别都来不及呢。
　　在病床上的经历了长期透析的唐许，瘦弱的已然撑不起大大的病号服，本来乌黑浓密的长发因为做脑电图剃掉了，苍白的唇瓣，呼吸越来越轻。这段时间，他在纪思明的陪伴下，一天天的苦熬着，一天天的虚弱，右手被纪思明握着，但是另一边收扎满了针孔，似乎想努力微笑，但是却好像提不起劲，也罢。
　　唐许虚弱地对着纪思明说：”早知道，我这么短命，我们何苦认识，祸害你呀！“声音越说越轻，轻的好像在呢喃。
　　纪思明的眼泪顺着他的手背流到小臂，热热的，不像吊瓶里的输液水那样冰冷。”小许，对不起。“纪思明无声的流泪道。唐许摇了摇头，意识越来越轻，似乎想回忆自己的短暂的一生，但好像也抓不住什么，慢慢合上眼睛。
　　临死前会经历“走马灯”，不曾停留只顾穿梭，人感觉意识里就像放电影一样。
　　唐许突然感觉，灵魂一震，“额，我不在我身体里了，我跑出来了？”唐许试着躺回自己的身体，但是都没有没有办法，唐许只好认命，看着床前握着自己的手的纪思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纪思明边留着眼泪，边道歉，眼泪顺着手臂缓缓滴落在白色对的病床上。
　　唐许不自觉的开口道：“哎，看着自己的身体感觉怪怪的。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纪思明看不见唐许，也听不见唐许在说什么、
　　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孙远进来了。他是纪思明的朋友，是Z大附属医院的医生。孙远有点焦急，急切地对纪思明说道：“唐许现在已经全身麻醉了，思温已经在手术室内做好准备了，就等唐许推进手术室，思明放手吧。”
　　唐许有点不敢置信，他全身麻醉了？纪思温在手术室内？等着他推进手术室？唐许觉得这些词连在一起。让他感觉很陌生，唐许还来不及思考，床边又传来声音。
　　孙远看着纪思明还不放手，便道：”想想你的妹妹，她已经在手术里。“说着便把纪思明的手和唐许的手扯开，让护士们推动病床，孙远跟着病床走。
　　纪思明落下眼泪，口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唐许的身体已经被推出病房。床上的唐许的身体，因为移动在摇晃，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纪思明跟着病床眼角留出眼泪，但是走到电梯门口又突然停下来，看着电梯门慢慢关闭。唐许想知道一切，便跟着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猛冲，顺利进入了电梯。电梯里唐许看着护士和孙远按下了三楼。随后叮对的一声，三楼到了。
　　手术室门外，一位穿着黑色西装，双手不知该如何安放，一会儿双手紧握，一会儿放双手搭在背后，脸上紧紧绷着，皱着眉头手术室，一直来回踱步。
　　他的五官和纪思明有点相似，不过这个人比纪思明的五官更加凌厉，但是看上去比纪思明多上十几岁。这便是纪思明的父亲纪孔阳，唐许看过他们的家庭合照。
　　而坐在椅子身穿藏青色绣花旗袍配一双Kitten Heels，沉静而又大方的纪夫人，此刻也坐立难安，开口道“老纪，你别走来走去，看着心更慌。”
　　纪孔阳看着唐许的身体被护士推过来，孙远紧随其后：“小远，我感觉心慌慌的。”
　　“伯父，没事的。过几个小时思温就出来了。”孙远握着纪孔阳的手。
　　看着这一切，唐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里面护士已经穿上无菌服在手术室的下一道门内，早已准备等待唐许的病床的到来，外面的护士把病床推进第二道手术门，交接给里面的护士，就离开了手术室，然后回到自己的岗位。
　　唐许随着病床的身体，走进了手术室内，看见了两个病床，几个医生和一个外国医生。唐许知道那个人，之前在听护士说过，有一位美国聘请来的史密斯博士在医院，近期要帮患者做手术。
　　手术室里有两个手术床，一个是空的，另一个病床上已经躺上了换上手术服的女生，这个女生就是纪思温——纪思明的妹妹，纪孔阳的女儿。纪思温嘴角微微勾起，开心极了。唐许能感觉出来，她很开心，他的眼睛笑的很弯，之前见过纪思温，不过她都是淡淡的表情。
　　纪思温确实很开心，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太久了。助手们已经着手为唐许开始消毒，唐许的身体被搬上手术台上，无菌包已经打开了，手术刀也拜准备完毕。一个助手拿着夹着钳子棉球，蘸上碘溶液，抹在皮肤上，随后去唐许的全身被涂抹成黄色。
　　旁边的助手对纪思温说到：”纪小姐，要开始麻醉了。你放轻松。”纪思温笑着点了点头，配合麻醉师带上密闭式面罩，慢慢的失去了意识。随后，纪思温的的胸腔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