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为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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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的春雨孕育出了一片莹润的绿色，空气早已被冲刷干净，太阳又一次升起，如今的草地上的味道都新鲜而充满生机。
不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躺着的金初玉没有睁眼，伸开一只胳膊将那踱步过来的一团温热雪白抱到怀里。
这才短短两三日，一人一猫已经这般默契了。
相处中金初玉也发现了雪球的不对劲，它似乎听不到声音：虽然每次金初玉靠近时，它都优雅地转身，小鼻子一皱一皱地蹭着她的手，但是若是站的远些，它是察觉不出有人在叫它的。
本以为它是傲慢不喜与人亲近的性子，却原来是个听不懂俗世言语的小聋子。
金初玉感觉它软软的爪子和毛茸茸的耳朵伸到了自己脖颈处，正准备再眯一会儿，那边就听见了熟悉的喊叫声：“阿鱼姐！阿鱼姐！”随之而来的是少年渐近的脚步和被他踢起来的草屑。
雪球舒服的呼噜声被打断了，困惑地仰起头看了一眼金初玉，在看见正在笑着靠近的江梅时，敏捷地从金初玉身上跳下来，直接冲进草丛里去了。
江梅：……
“你吓到雪球了。”这名字还是江梅给它取的，不得不说，确实很符合这猫儿的长相。
“难道怪我吗，我是来邀你去殿上的——宫主已经等急了。”
“不是说到时候会通知我吗，怎么等急了？”一听说宫主这两个字，金初玉慌忙跳了起来，在江梅关心的目光中身子一僵，马上做出被扯痛了伤口的样子。
“你还真是不懂人情世故。”江梅装得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示意金初玉跟上自己：“对于这些讲究规矩的人来讲啊，你是应该时刻待命，一大早就在殿前蹲守着的，这才能凸显诚意。”
金初玉在心中默默记住了这句话，留着以后备用。
两人不消片刻就跑到了殿前，金初玉一边小跑还要一边捂住胸口假装疼痛的样子十分怪异。
江梅：“阿鱼姐，你要是疼得很，我待你跟宫主讲一下吧。”
“咳咳，不打紧不打紧。”
江梅将金初玉引进殿内，本来约好了陪在一旁顺便听听要考她什么，但是对上了江夜晴一双淡漠的眼睛，顿时被冻得抖了抖，呲牙一笑扭头就跑了。
金初玉环视一周这殿上的情况：远远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江夜晴，在这里手足无措地站着的自己，除此之外，还有三个穿着袍子的人也站在江夜晴下方的台阶上。
“护法们，开始吧。”江夜晴的声音懒洋洋的很是随意，说完便斜倚在了椅子上，一副没有将她看在眼里的样子。
不过这倒是金初玉过于敏感了些，江夜晴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什么精力——三日前听说了金家的事情，江夜晴万分悲痛，一夜枯坐；两日前彻查处理山上内乱的原因，几乎一日滴水未进；昨日又被剩余的三个护法阻挠收金初玉为徒，四人彻夜商议此事，最终相互妥协让他们三人出题……
“我先来吧，这第一题，对金姑娘来说颇为简单：姑娘的名字是何寓意啊？”
说话的男人跟金初玉母亲差不多年纪，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温柔慈祥的样子，身上的袍子上写着一个金色的“火”字，那天被宫主一剑杀死的女人似乎衣袍上也有一个金色大字……
另外的一男一女似乎看出他有意放水，那女人没什么表情，男人倒是皱着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这几个护法们考她，金初玉还是老老实实地拱手：“回护法的话，我母亲希望我如初生之玉，质朴无瑕，能够温和善良地对待世人。”
——你出生时新月初升，夜雨骤停，因此便唤你夜晴了。
——那江呢？
——整个不夜宫中，按惯例姓江啊。
——既然我与大家都是师父收养的，师父怎知我何时出生的呢，师父……师父？
江夜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金初玉，精致冷漠的脸上出现一丝迷离，瞬间便被遮进了黑色蝶翼下。
第二个开口的女人身上写着一个金色的“水”字，她也是对着金初玉一笑，中气十足地开口：“金姑娘曾经被老宫主断定为【没有天分的庸才】，这件事我们整个不夜宫都是一清二楚的，敢问金姑娘怎么能保证宫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教导你，你不会让他的心血白费呢？”
金初玉感觉到宫主冷淡的视线也扫了过来，她抬头迎上那道目光：“回护法，我幼时被老宫主断言没有天分，确实有此事，但是我更觉得是老宫主对亡父有所不满，因此不愿收下我——我儿时父亲一直说我是练武奇才，但自从那日从老宫主那里回来，我才变得体弱多——”
“放肆！”
“就算我真的如老宫主所说是个庸才，那我也愿意尽力修习，哪怕最终只学得宫主的一两分，也算圆了我父亲的遗愿。”
“习武最忌心术不正，你既是一心为了报仇，万一你真的学成，怎么能保证到时不会用所学害人呢？”
“我学武是为了父母亲，怎么能算心术不正呢。”金初玉见那人勾起一抹笑，脸上绷紧的凝重也不自觉褪去了。
“你这回答倒是狡猾，不回答报不报仇，而说为谁报仇。不过，我的题可没有这么简单。”那身上写着“风”的男人面色不善，似乎很是讨厌这般讨巧的回答。
“不夜山后有元星洞，洞里有一赤色蟒蛇，云清年间曾出而食人，你的第三个任务便是灭此蛇患，剜下蛇眼给我。”
“好。”金初玉抿了抿唇，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江夜晴眉头轻蹙，这个少女竟真的这般拼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为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