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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谷神节 ...

  •   在野外广阔而无边际的草地上,乐手们守着自己的乐器,共同演奏着欢快的乡间乐曲。白裙姑娘们已经结束了游行,她们胸前的纽扣眼里、帽子侧边都插满了小簇的鲜花。人们的脸庞发红,额头冒汗,头发丝里都散发着热气,身上有着运动过后特有的愉快精神气。

      唯独一个人,她勉强也算是穿了白色衣衫,只有最外层的丝绸斗篷是珍珠白的,里面是摄政时代的淡红色长裙,西里斯费了一番功夫才让萨拉放弃给她穿束身衣,那些洛可可式带大裙撑的长裙也全都过时了,唯独这英国的旧时代衣裙勉强让他觉得尚算轻便舒适。

      密雅手里拿着一根柳条,这是别的好心姑娘塞给她的。她靠着低矮的树枝,也不乐意去跳舞,只是撑着脑袋发呆。

      然后她听到有一个人在她身后站定,两手放在她的腰间,在她头顶亲了一下。

      “是的,我们不是朋友,是夫妻。你因为这个正在难过吗?”西里斯想要看看她的正脸。

      密雅转过身,拿手里的柳条抽了他一下,“你这个人,存心骗我,没有一句实话!”

      他投降一样举起手,“这次真的没有假话了,这就是全部。”

      她闷闷地摆弄着青绿的柳枝,也不再追问过去,“既然我们已经结婚,那就更好办了,你以后得定期见我,不能一整个月都不来。”

      “好的,如果不是阿根廷的事,其实我每天下班都直接来找你的。”

      “以后也不能逼我学习了,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学生,切记!”一提到这个,她就想咬牙。

      他站在她身后,环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我怎么觉得不应该让你知道啊,让你知道了,我就更难对付你了。”

      “现在该让我对付你了,从此你要听我的话,安心做我的丈夫,我们就在这里住着,过完十年、再过五十年、然后就是一辈子了。”她得意地靠在他怀里,心想这个家里唯一一个能管住她的人从此也成她的手下败将了,好得很!

      他被她弄得有点晕头转向,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何况这副甜蜜枷锁代表的未来也正是他所期望的,“猫狸子还在酒馆呢,我们一起去把它带回家吧。”

      “你去,你去,我不去了,我在这里等你。”她跟他推推扯扯半天,终于让他知道她的确是怕见人。

      他不解地看着她,“你是货真价实的小德维朗,并不是他们说的冒名顶替。他们不会笑话你,也不能笑话你。”后半句话他是带着重音说出来的。

      “我是前食死徒啊,要是魔法部知道我没死,肯定会派人把我找回去进行审判,英法之间可是有引渡协议的!”密雅情急之下说出了很多以她现有知识水平压根说不出来的词。

      意识到大事不好,为了避免被追问,她立刻转身,提起裙摆转身就往人群中心跑去,这样就不用解释为什么她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这些参加谷神节的女孩们少说也有好几百号人,一水的白衣白裙,她就像水滴落在海里一样消失不见了。

      女孩们矜持地站在原地等待,村子里的男青年们纷纷走上草地去邀请心仪的人共舞。密雅在层层叠叠的白裙摆里穿梭,既不想被邀请,也不想跳舞,那就只能像只不安生的猫狸子一样四处晃悠了。

      她没有注意到,晚风吹过时会将她的白斗篷掀起一小角,里面淡红色的衣衫让她看起来如同白玉兰花里漏出来的花蕊一样显眼。

      乐手们换上了热烈欢快的波尔卡,她只好越跑越远,免得阻碍别人跳舞。

      跑动中密雅感觉有人拉住了她斗篷上的飘带,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的第一支舞不是应该跟你跳的吗?你跑了,我该找谁跳呢?”

      她想都没想就回他:“你不下场跳舞,不就好了吗?”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况且这是有约在先的事,他已经承诺过再也不会跳舞的时候把她抛下了。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双脚离地,整个人悬空起来了,西里斯打横抱起她,在原地猛地转了两圈,他们俩最终在波尔卡的热烈氛围中紧紧抱在了一起。

      密雅喘着气,仰头看他,“我们已经做完了最艰辛的工作,走过了最泥泞的小路,现在应该不被人打扰,永远在一起了,是不是?”

      “没有一点错。不过,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西里斯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傻子突然变聪明了,我都不敢相信。”

      “我有点想做一辈子小傻子,人人都宠我爱我,你也不得不爱我。”她愉快地用额头蹭他的胸口。

      西里斯抚过她松散的辫子,“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不得不爱你。”

      “才怪呢,你不希望我又笨又任性,你只喜欢我聪明时候的样子。”她还记得他是怎么对付她耍赖的,西里斯放下餐刀,把餐巾扔到一边,不容质疑地说:“带小姐去卧室里冷静一下。”虽然她的确在嚎啕假哭。

      西里斯终于忍不住在她面前露出成年人的惫懒,“如果你落到我的母亲,也就是沃尔布加女士的手上,你一定会挨鞭子的。再想想,平时只要你不尖叫,不闹绝食,不要骑飞马上天,我什么时候没依着你?”

      这些确实是她做过的事,于是她立刻转移话题,“那你怎么还不亲口说爱我,不早早跟我睡一个被窝?非要我这么主动你才答应。”

      “我等着你呢,等你什么时候不要我做你的家庭教师了。我不好勉强一个喜欢哭闹尖叫的小混蛋做我的妻子。”他们已经随着人群一起跳起了波尔卡,只是他们俩都不会,只能边看边学。

      “你真的超出了很多巫师贵族家孩子的顽劣水平,我从来没见过谁家的小姐比你更能惹是生非。”如果被折磨的不是他,他想起那些事都想笑出声了。

      同样一颗种子,曾经她在不被爱的环境中生长,最终长成了一个聪明到近乎狡猾的姑娘。换到真正的家庭里重新来一次,真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狂放的小傻瓜。但他不打算告诉她,其实他打心眼里爱看她在德维朗家笑嘻嘻的每一天,她本就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她忽然想到一句有力的反驳之词,赶紧说道:“哦,我想起来一个,布莱克家的西里斯,全家都是斯莱特林,他偏偏要去格兰芬多。十六岁就离家出走,气得他妈妈把他从族谱上烧掉了。”

      “我们半斤八两呢。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好奇,如果十六岁的西里斯遇上十六岁的德维朗家大小姐,他们会做朋友还是做敌人?”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她,想知道她今天会不会说点什么。

      “不知道呀,说不定在某个时空,他们遇见过了呢!”密雅努力地跟上别人的节奏,波尔卡的旋律可真快呀。她跳啊跳啊,后背都热得冒出了汗,萨拉给她编的辫子彻底散开了,碎发被汗水粘在脸蛋上,她忙得无暇顾及了。

      西里斯学得很快,一会儿就记住了舞步,她只是蹦得很起劲,并不怎么按章法来。他拉着她的手,他们不断地转圈,像所有参加谷神节的恋人们那样注视着彼此,笑得快喘不上气了,两个人却一刻都不想停下来。

      严冬已然过去很久了,长夏近在眼前,他们在春末夏初的季节里并未对过去或是未来进行过深入思考。这两个人是同一种人,他们不大留意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不幸的事,倘若能捱过去,便自然而然地向前继续走。此时此刻,他们全心全意沉浸在这欢快的波尔卡里,只要对面的人一直在那里,一直在冲着自己笑,他们便觉得非常满足了。

      直到天黑透了,这场五月节日才迎来尾声。密雅抱着一只只有几个月大的小猫狸子,与西里斯手牵手往庄园方向走去。

      萨拉的威灵顿牛排得到了一致好评,密雅因心虚夸得格外卖力。西里斯通过双面镜事先跟萨拉说过密雅是跟他在一起,它只嗔怪小姐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肚子要饿坏了。萨拉这些小精灵,无论如何都不会责怪小姐的,唯一只怕她在外面受饿受冻,从前它们也是这么等待少爷的,只是最后也没有把他等回来。

      “你说,如果我给它们衣服,然后按月发工资,这会不会让它们生气呢?”密雅坐在西里斯身旁,他们俩分享同一张书桌,两把椅子放在一起,正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西里斯手里翻着一本《飞天扫帚大全》,长腿搁在书桌上,整个人靠着椅背,只用椅子的两支腿做支撑点,看起来悠闲极了,“它们会被你气死。”

      “想到它们总是在等待,望眼欲穿地等着德维朗的族人回归家园,我就很想放它们自由。而且,我可是赫敏的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的副会长!”她决定先给它们每人写封信,探一探口风。

      说干就干,她拿起羽毛笔埋头在羊皮纸上挥毫落纸。这个过程中,西里斯虽然手里捧着杂志,好似在用心浏览年度十佳扫帚推荐,可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她洗完了澡,穿着白色睡裙,脸颊红扑扑的,松散开的金发散发着一股香气,写字时习惯把小拇指微微翘起来,脸上有一种极专心的神气。

      这十几封信真是花了她好大一番力气,指针转过了整整一圈,她才把信写完。当见她又拿起一本法语版的《尼伯龙根之歌》,他真想把杂志盖到脸上,心想不如去睡觉算了。

      “布莱克教授,今天不检查我功课了吗?”她翻开书,要他听着她念。

      “你已经恢复记忆了,还学这些做什么?”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把书接了过来。

      密雅把椅子又往他那边挪了一些,“你不是说过,我再读错,就要罚我吗?”

      “那是因为你读不出来恼羞成怒,声称要把书撕了,我才那么说。”他不明所以地看她拉开抽屉一通翻找,然后拿出了一条铁戒尺。

      不知道这家里有几个小德维朗被它打过手心,既然跟黑魔法没有关系,他就没有收起来。

      “要是我读错了,你拿这个罚我,好不好?”她又添了一句,“布莱克教授。”

      他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完全误解了它的用途。

      见他不动弹,密雅趴在书桌上,把裙子慢慢撩到大腿的位置,“就是这样嘛。”这是从来没试过的新花样,也许他会不好意思,看来还要她再示范一下,当她准备把睡裙继续往上撩的时候......

      西里斯一本正经地同意了,“好,你读吧,我听着。”

      她故意磕磕巴巴地读着,第一句就顿住了,正等着他罚她趴在桌上,西里斯拉过她的手,铁戒尺扬起来,“啪”地就给了她一下。

      然后她尖叫一声,痛得慢慢把小脸皱成一团,实在忍不住,只好跑回床上扭来扭去地打滚,还不得不把手心举起来打滚,那块儿被碰到会更痛。

      “你叫我拿它打你屁股,我可真下不去手,只好在你手心试试,让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铁戒尺是巫师父母拿来教训小孩最高级别的工具,威力高于藤条,估计也就比钻心咒差一点意思。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得出来用在那上面......

      见她真是疼得厉害了,他只得给她用上医疗咒。红印子是消下去了,她躺在他的大腿上,依旧仇恨地望着他,“你是成心的。”

      “我真的很痛!”她钻进了被子,理都不想理他了。

      糟了,玩脱了。

      西里斯只得靠在她身边,抱着这团拱起的被子,温言软语说了有一箩筐,发誓保证绝对再也不这么玩儿了,“宝贝儿,原谅我吧。”

      她猛地掀开被子,瞪着他:“你看到我这么个美人,能想到的玩法就是打我的手心?”

      不是你让我打的吗?我都不忍心打你的屁股。但他没敢说出口。

      密雅指指自己的脸,“快点。”

      一个吻接着一个吻,他细致地亲了她脸蛋上的每一处,然后接着往下。

      睡裙被扔到了地毯上,正在这时,她又发表见解了:“布莱克教授,早上你还不让我上来,晚上就开始脱我衣服了,你呀你呀......”

      他光是笑,笑着笑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来,“两年前在宙斯剧院,一个周五的晚上,你还记得你干了什么吗?”

      “不记得。”她当然记得,很有趣。

      这终于让他有了点配合的意思,把她抓过来按在膝盖上,高举轻放地拍了两下,这才让她露出满意的神态。

      “我真希望咱们能尽快有一个孩子。”她在临睡前跟西里斯小声说着。

      他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的,并开始期待起这个还没到来的孩子会长什么样了,“先办个婚礼吧,我真是受够了《女巫周刊》的胡言乱语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谷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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