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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逃亡 ...

  •   德拉科原本不打算圣诞假期的时候回到马尔福庄园,他去年就没有回来。这个家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家了,如果父亲一直不回来,不久之后被改成伏地魔庄园,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客厅里,父亲从东方收集来的珍贵木质家具被当成无用的垃圾,随意堆积到墙根,他们只留下一张长桌,用来开食死徒会议。

      更别提黑暗公爵大人早已把此处视为他的居所,德拉科知道他应该视此为一种“殊荣”,但这是不可能的,光是那条恶心的大蛇在地面游走时发出的沙沙声,就能让他神经紧绷。

      贝拉姨妈就像忘了自己在莱斯特兰奇府邸还有个家一样,她也留在这里不肯走。

      以及那个女人,母亲让德拉科管她叫表姐,按照族谱,德维朗家族跟马尔福家族在十一世纪时进行过频繁的联姻,马尔福家族起源于法国。

      十一世纪?那也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这亲戚关系真的能搭得上吗?她倒是脸皮够厚,敢于称呼他爸妈为叔叔阿姨。

      不幸中的万幸,父亲回来了。这一年阿兹卡班发生了好几次越狱事件,父亲跟随着其他人跑了出来。

      而黑暗公爵本人这一段时间去了国外。

      此时跟父亲坐在大理石的壁炉前谈话的德拉科,认为这是他这一整年感到最松弛的时刻。

      “咱们该怎么办?我不认为继续下去,是有价值的......”他们周围施了防窃听咒,即使如此德拉科也不敢把话说明,他觉得周围总是有“耳朵”存在。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说起这个话题了。卢修斯的眼眶深深凹下去,脸上的淤青一直没消掉,他坐在壁炉前愁眉不展,“没有别的路了,德拉科,哪边都不会要我们。”

      “只要我们做出成绩,他就会免除惩罚。现在无论是魔法部还是整个英国魔法界,全都匍匐在他的脚下,我们好歹没有站错队。”卢修斯盯着炉火,眼神有些发直。

      “爸爸!是他的又怎么样呢,没有人能在他那里真正讨到好处。小德维朗为他那么卖命,现在都成那样了,他还驱使她继续办事。更别说我们这种已经被他彻底厌弃的人,我把魔杖给了他,庄园给了他,可他只要不顺心,就会继续折磨咱们......”德拉科见过黑暗公爵抽他爸爸耳光,他以为爸爸会反抗,但他只是跪在那里求饶。

      那一刻他觉得全身的血都变得冰凉,但爸爸捱过了这些羞辱,并且要求他也得继续忍耐下去。

      如果那个人一直不倒,这种日子的尽头在哪里,他们付出一切,只是为了有资格忍受无尽的痛苦吗?

      德拉科想不明白。

      他爸爸指望的“转机”就发生在今天,格雷伯克自称抓到了哈利波特跟他的朋友。

      纳西莎把德拉科叫来辨认,波特的脸肿得像个皮球,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还有格兰杰跟韦斯莱,这三个人不应该被凤凰社二十四小时保护起来吗?竟然在外面念出了黑暗公爵的名字,立刻被搜捕小队的人找上门了。

      救世主波特,这个嘲讽的称号德拉科念叨了六年,他现在却渺茫地希望波特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能把盘踞在马尔福家族根部的毒蛇给除掉。

      他不想指认他们。于是贝拉姨妈要用钻心咒一个个拷问。

      “这是在浪费时间!把德维朗小姐叫下来,她一眼就能看出真假!”卢修斯催促家养小精灵立刻去叫人。

      德拉科也不想把她叫出来,她尤其擅长摄神取念,“爸爸,她正在被诅咒侵蚀,可能都没有恢复意识。”

      “虚弱的东西。”贝拉姨妈不喜欢小德维朗,于是将其他人扔进地牢,她把格兰杰带出来,先拿泥巴种开刀。

      格兰杰的惨叫声能够穿透屋顶,没人能顶得过贝拉特里克斯的钻心咒。

      哈利跟罗恩在地牢里快要疯了。他们今年没有去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校长在离开前留下了任务,他们一直在荒野里游荡,寻找魂器。

      当时西里斯没有阻挠哈利的决定,“那就分头行事,我们做我们的事,你去做你的事,如果遇上对付不了的事,立刻联络我。”

      哈利从背包里找出了双面镜,他相信自己的教父一定会有办法的。

      只有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才能把外人带进庄园,而西里斯恰好能够找来两个这样的帮手,克利切与多比不费什么力气就将他跟穆迪带进了地牢。

      伏地魔的统治之所以能够造成长久的恐怖效果,其中最恶毒的一项是绑架巫师的家人,至亲至爱被夺走,生还的可能性很低,但如果有利用价值,食死徒会给人留一口气。

      现在很多巫师都知道了凤凰社的存在,这个由战士构成的组织成了部分巫师眼中唯一的希望,很多家属会通过“波特瞭望站”电台向这个组织发出求救信号。

      西里斯近来一直在调查人口失踪事件,他们前段时间偶然有了一些眉目,大致知道,如果失踪的人没有被送到阿兹卡班,没有遇害身亡,有可能是被人藏起来了。

      在这个黑暗的地牢里,穆迪意外找到了许多失踪名单上的人。迪安托马斯的麻瓜妈妈费了好大的劲,托了儿子同学的帮忙才联系到波特瞭望站,这孩子现在正跟一个妖精捆绑在一起,虽然挨过揍,但还活着。

      《唱唱反调》的主编洛夫古德因为女儿失踪,杂志都停刊了,人更是快要急疯,一直连续不断地给波特瞭望站写信,每天都在询问调查结果。他的女儿眼下正跟老奥利凡德待呆在一起,奥利凡德很感激这个小姑娘的陪伴,他在被他们送走前,许诺会让卢娜成为VIP会员,回去后的第一根魔杖就给她制作。

      “我不能走!赫敏.......”如果不是穆迪拦着,罗恩就要往楼上冲了。

      西里斯摁住他:“嘿,听着,克利切会把你们送到布莱克老宅,我们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还有你,看住你的小兄弟。”

      哈利宁愿被钻心咒折磨的人是他,两个人被半强迫地带走了。

      整个地牢都已被搬空,只剩最后一件事要办。

      赫敏的喊声传到了地牢,同时也传到了城堡的顶楼,在小精灵的帮助下,密雅从床榻上起身,将睡袍换下,套上一件长袍就向楼下走去。

      “发生了什么事?”冷冷的声音打断了贝拉特里克斯的拷问,客厅里的几个人看清楚了德维朗的脸,这诅咒看起来比前阵子还要严重。

      一开始只是出现在右手的血红色枝叶状花纹,现在已经蔓延到了右半张脸,想必右边的身体也已密布着这纹路。

      黑暗公爵知道这件事后,只是淡淡地说,不必惊慌失措,这诅咒不会要了她的命。他们都知道,合格的食死徒会把大人的任务摆在第一位。

      但她每日都要承受不定时的侵蚀。

      “看来你精神挺好的嘛,这个泥巴种,她叫什么名字?”贝拉特里克斯的匕首尖端正在滴血,赫敏已经昏倒在了地上。

      密雅站在楼梯上,朝下面望了望,“她都被你弄成这样了,我没办法看一个昏迷者的大脑。”

      正当西里斯与穆迪一行人离开地牢走上正厅的时候,他们骤然看见了楼梯上的女人。

      血红色的诅咒纹路印刻在苍白的脸上,犹如一个将死之人。

      “搬救兵了,啊!那不是我的好堂弟?抓住的一定是哈利波特!德拉科,快去下面把他给我带上来!”贝拉特里克斯跟卢修斯都掀起了袖子,想要立刻召唤黑暗公爵,这是一份头功,谁都不想让出去。
      穆迪挥出障碍咒阻碍他们的召唤,卢修斯被击中了。在一片混战中,西里斯朝着赫敏奔来,中途还要防范贝拉特里克斯的袭击。

      这时,天花板上巨大的枝形吊灯砸了下来,纳西莎躲到一边去,那个狼人试图对西里斯发起攻击,然后另一盏吊灯也砸了下来,他被掉下来的水晶灯砸得满脸是血,直接昏过去了。

      德拉科惊慌地跑了回来,告诉他们波特逃走了。贝拉特里克斯跟卢修斯一愣之后,全都脸色大变,抓住了波特可又让他跑了,让黑暗公爵知道的话,一个人都躲不过他降下来的怒火。

      这场混战即刻升级,贝拉特里克斯发疯似的向着这些侵入者发出绿色的死咒。

      砸在地上的水晶碎片立刻像一阵狂风似的朝着贝拉特里克斯的脸上卷去,她尖叫起来。

      这场混战中唯一没有动弹的人是站在楼梯上的德维朗。西里斯注意到了她,大步朝她走来,德维朗似乎有些惊慌,她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但他抓住了她。

      穆迪扛着赫敏,拉住了多比的手,这个家养小精灵刚把地牢里的人转移出去,准备把他们也带走。

      “西里斯,快点过来!控制住那个丫头,她对很多人施过夺魂咒,当心点!”穆迪等着西里斯带上那个女人一起走。

      如果他能顺利把德维朗绑走,战势不久就会发生改变。

      贝拉特里克斯朝多比扔出了那把匕首,决心杀了这该死的小猢狲,这卑贱的家养小精灵竟然敢反抗主人。但穆迪眼疾手快地拉开了它,她没有得逞。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西里斯喊道。

      多比带着两个人,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西里斯拉着密雅往门外跑,她想甩开他,但他的力气非常大,她挣不开他的手。

      踹开大门,室外的光扑面而来。这时,一辆带挎斗的摩托从远处飞来。

      德拉科跟纳西莎不明白德维朗被绑走的意义,他们只关心那没用的卢修斯马尔福,格雷伯格被吊灯砸得头破血流,早已不省人事。

      只有唯一追出来的贝拉特里克斯明白,一旦咒语被解开,整个傲罗指挥部都将调转矛头对准食死徒,黑暗公爵大人在魔法部的部署很可能会遭遇重创。事情要失控了。

      西里斯驾驶着摩托车飞在云层之中,密雅非常被迫地侧坐在他身前。

      “就算是俘虏也该得到些基本待遇,放开我!我想坐进旁边的挎斗。”她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的热度了,这也太近了。

      西里斯拧动把手,让摩托驶进云层更深的地方,“俘虏没有待遇可言,不要乱动。”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听上去没有丝毫由旧情而起的怨憎。

      看来他是彻底地翻篇了。

      然后她硬着心肠用手肘推他撞他,想要从这种禁锢中脱身。他挨了几下,然后不声不响地按住她的手,“回去做什么,你的诅咒都长到脸上了,还不怕吗?”

      “不怕。”她回头想挠他的脸,但却发现自己下不去手。

      摩托在极高的地方飞驰,温度越来越低,西里斯拉着她的手臂,让她搂住他的腰,“别硬撑。”

      她下楼的时候穿得单薄,一月的冷风像是贴着骨头缝般刮擦过去。犹豫了一会儿,她选择顺从自己的体温需求,两手环住他的腰,让脑袋靠着那异常温暖的胸口,再过十分钟,等飞过这片寒冷的区域,她就要松开,密雅这么决定着。

      他们都不知道跟对方说些什么。

      她忽然攥住了他的袍子,然后浑身紧绷起来,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消退下去,这是每天都会发作几次的诅咒侵蚀。

      被诅咒覆盖的部分皮肤,发作时如同被火焰燃烧一样灼痛难忍。

      “魔药呢?带在身上了吗?”他一手在她长袍的口袋里胡乱搜找。

      “没用......”密雅挣扎着吐出几个字,然后用力抓挠起右边的脸颊。

      西里斯拉住她的手腕,“住手!”然后她抓住那只手,拿冰凉的手背贴住脸颊,企图压住火焰诅咒的侵袭。他由她抓着,祈祷这一刻快点过去。

      过了一会儿,劲头才下去,他注意到她舒了一口气。

      “治疗师说要住院疗养一个月,我没这个功夫。”于是诅咒反复发作,最近越来越严重。

      “你怎么知道我要用魔药解咒?”

      西里斯不说话。

      “你们派人监视我的吗......”她去圣芒戈确实没有避人耳目。

      他生硬地说:“不靠监视,我也知道你订婚了,今年七月结婚,嫁给埃德加格林格拉斯。”

      密雅轻轻笑了,“如果我不跟他结婚,回来找你,你也不会跟我结婚,还会把我送到阿兹卡班。”

      这话说出来是带着一点风险的,他那句话可能只是无心,只为证明不屑跟踪她,也许根本不在乎她跟别人结婚。他要是想嘲讽就嘲讽吧。

      西里斯用力地拧了一下车把,速度陡升,“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她的确有不相信他的理由,他的偏见曾经让他们分道扬镳过一次。

      “你会把我送去审判,再把我关起来。”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容。

      “对,我是会把你关起来,但不会把你关在阿兹卡班,如果你真的犯了罪,我想把你送回法国,关在德维朗庄园里。在阿兹卡班那种地方,你活不到二十五岁。”如果他爱上的真的是一头怪物,这是他所能想出困住她的唯一一个办法。

      即使是一头怪物,他也只想把她藏起来,让她不再残害别人,在庄园里反省罪过,他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在你看来,我是克里特岛的米诺陶洛斯吗?”她咕哝着,“不过,还是谢了,我这个俘虏倒也能安心,拷问完后,你就把我送出国了,是吧。”

      “我知道你不是怪物。”他叹了口气,不想多提她的秘密,“曾经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思考关于你的事,也许那些事最终会像漂在水面的落花一样,沉到水底。但实际上,它一直在那里。”

      “那就再过一段时间,再一年,再一年,年复一年,你就会得到解脱。”她能看到下方覆盖着白雪的皑皑山脉,“所有事都会过去,你会彻底忘掉我。”

      一阵沉默之后,他垂首看她,“这并不比死别好过。”

      密雅抬高了音量,“你的确在监视我!”

      “唯一一份的爱情,是给了我吗?我只问你这一句。”他轻轻揽住她的腰,那么轻,好像只要她说不是,他就会松开手。

      这一年来的生活,让她认为自己已经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跨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要像虎豹,也要像狐狸,只有这样她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憋一口气潜进海中,拿着一把小刀磨啊磨啊,要防着被人发现,又得动作迅捷,慢了一分钟可能就会彻底失败。只有这样,才能把小鱼从渔网中放出去。

      这就是她在做的事。

      她不敢去回忆西里斯的事,不敢思索他还在恨她还是蔑视着她。

      “爱”,这是令她为之畏惧的事物,比火焰诅咒还要可怕。

      可她在西里斯这样恳求的语气之下,就像那打不出的一巴掌一样,她没办法说出一个虚假的回答。

      十分钟早就过去了,她依旧倚在他的怀里。带着些哆嗦地伸出手,也许是因这寒冷的冬风,触碰着他脸颊的某一处,仔细地看那里的伤疤还在不在。

      “当时那道伤口,深吗?”那是她留给他最残酷的纪念。那一天,他发现自己的恋人是卑鄙的食死徒,并且以诅咒作为送给他的临别礼物。

      “不深,也不痛。”他擦过她脸上滚落的泪水,“别哭,天冷,会结冰。”

      “是的,给了你。”她无法克制住泪水的纵横,哽咽着说道:“只要我想到,如果某一天,你不得不见证我的死亡,感受我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最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密雅德维朗这个人已经在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我就非常地可怜你,你这个可怜人!无助的人,我的爱人......

      到时候,你得生生受下这打击。想到我的死亡会给你造成可怕的痛苦,我的心也会跟着受苦。

      我害怕你将再次面临这种命运专门对你开的、毫无怜悯之心的玩笑。

      因为这个世界上,我最想保护的人就是你!”她止不住地流泪,泪水在她的睫毛上结了一层晶亮的冰。

      他们从没谈起过那件事,哪怕一次都没有过。挚友夫妇的离世在他心中造成何种影响无人得知,这惨痛的经历被埋藏在时间中,他毫无办法可想,只能把这永远无法消解的伤痛封存起来,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活下去。

      他不想让她触碰这段回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够不去留心他的悲喜。她绝不想让他再经历一次残酷的考验,已经够了。

      这独白让她泪流不止,同时也给他造成了影响。

      西里斯抹了把脸,将眼眶中的泪水抹去,哑着声音说道:“答应我,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不要跟别人结婚,也不要跟另外的人生孩子。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去做这些事。

      我受得起,而且我不会让你死。即使那一天来了,我也能保证我撑得住。

      怎么样?把我们还能呆在一起的每一天,当成从神手里偷来的日子,就他妈什么都别管地过下去吧!”

      “以后,我要告诉你我父母的事、渔网跟小鱼的事,我把我的事都告诉你。”她仰头专注地看着他。

      “好,我等着。”

      “让我坐到挎斗里吧,我的腿都麻了,这里太狭窄了。”

      西里斯放慢速度,扶着她跨了过去。

      “但不是今天,你得等等我,还有一些事需要我去做,也只能由我来做。”他们的逃亡只持续了一天,这是她纵身跳出摩托车,如鸟儿一样跃下去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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