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薄月》庸也

2、第 2 章

　　十年前曲幽国临安城
　　这日正是正月十五元宵夜，寥寥薄月，浮云缭绕；地上灯火通明，游人如织，车马喧闹。
　　临安城最大的妓院“风月楼”里，客人与往日相比少了不少。只有几个姑娘接了客，其余的姑娘都趴在打开的窗户上或门前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各种妩媚姿势招揽生意。
　　林染跌跌撞撞地从一姑娘房里出来，身上除了留有浓重的酒味还有姑娘们身上的脂粉味儿。林染走到门口，站定后用力眨了几下眼，似乎这样做可以赶走因酒酿造成的意识不清。
　　“哎哟！爷您小点心呀！”老鸨打着哈哈扶起打了个踉跄的林染。
　　“没事！”林染挥挥手，带着酒味道，“我自己能走！”说着甩开老鸨的手，靠着墙慢慢朝前移动。嘴里含糊地说着些酒话，都是些不入耳的话。因为他不是与姑娘完事了才出妓院，而是被姑娘赶出来的。现在他正借着酒劲骂那个姑娘有钱也不赚，非要拉他！上！床！。难道做了!娼!。妓？就忘记要珍爱自身了？！不仅如此，更让他心烦的是，他有一个对谁都不愿提起的“隐疾”——对女人的身体丝毫提不起半点兴趣；可以说在他面前，女人的身体就跟生水一样寡淡无味。

　　“咚咚咚”不远处传来三声鼓声，只见一圈人围着一个矮瘦的老头。老头笑呵呵地朝面前的人群望去。他是这一圈灯谜的作者，也是卖这些灯笼的老板。方才那三声鼓响表示猜谜时间结束，应该说出谜底了。
　　首先站出来的是个少年，清瘦且淡薄，但一对滚圆的眼睛却透露着聪明与机灵。少年把谜面往人群一传然后朝老头一拱手道：“那么晚辈就开始了！”再向人群鞠了一躬后，徐徐道：‘前前后后’，实为‘前’字之顶部，‘后’字之底部之意。‘前前’为两点一横，‘后后’为“口”；‘和为善’，意为前边之所得，和成一个‘善’字，反之，则为‘善’字之后无‘前前’和‘后后’，如此，则仅余‘羊’。不知大叔可满意我的谜底？”
　　“咚”又是一声鼓响。老头站起身子，拍拍少年的笑道：“真是后生可谓呀！老夫我这么平淡无奇的谜面在这位少年才俊的评析之下就变成了平淡之中隐新奇，简单之中隐曲折的佳句了！嗯。不错！”老头从木杆上取下一盏灯笼交到少年手中，“拿好了，这是你该得的！还有猜谜的钱也免啦！”
　　“谢谢大叔！”少年朝老头点了几个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接着人群中又有人开始评析自己拿到的谜面，只是此时少年已经离开，来到一小摊贩面前。
　　“老板，来半斤卤肉，还有五个馒头！”说完少年退到一边很有闲情地朝四周望去，满眼皆是明亮的灯火还有身边鼎沸的人气，这让少年感到无比的惬意。他就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里是他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这不，就在这状似四处打看的不经意间，他又一次得手，一袋银子从一衣着光鲜的公子身上滑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他手中。
　　过了会儿，“小兄弟你拿好了！”少年过去接住小摊贩递过来用纸包着的食物，然后从刚才得手的银子中摸出一块扔给老板，爽朗道：“不用找了！小爷我今儿高兴！”是的他今日的确高兴，因为今日真是硕果累累，他可以大半年不愁吃穿了。
　　“谢谢爷！祝爷发大财呀！”摊贩连声道谢。摊贩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银子了，平时收到的也不过是些铜板，不久前还捐了几十枚给巡街的差役，正为这事发愁，没想到便有人慷慨解囊，他心中欢喜，目送少年离去。

　　少年感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悠哉游哉，晃晃悠悠，哼着小曲，一派自得地啃着馒头嚼着卤肉往家赶去。

　　快临近家门。忽见自家门前横躺着一人。少年目光一缩，连忙加快脚步，往家门奔去。
　　“妈的！又是个醉鬼！真是晦气！”少年压低了声音说着就往那人身上狠狠地踢去，心想反正没死也醉得够呛，踹死了也没关系。反正这世道每天死的人多了去，谁去管一个醉鬼呀！想到这，脚上的力便更重。
　　“呜……放……”肆。地上那人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开始扭动身体想要躲开少年的狠踢猛踹。
　　“呵！还没死呀！”少年俯下身子，屈膝顶住被他踢得不成人样的醉鬼胸口，放下食物，揪住那人前襟，在那人脸上狠狠搧了两巴掌，“好死不死，居然赖到我家门口来了！你当我白笑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吗？”说着又是一巴掌，“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人，喝酒卖醉撒泼，然后再去调戏良家妇女。瞧你这样儿，也像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整天不知上进只知道怎么把祖上的家业败光，真是作孽呀！”说完少年突然放开了抓着那人衣服的手，改为，起身在那人胸口猛踩两下，还理直气壮道：“我这是在为你那些可怜的祖上教训不肖子孙！”他越说越带劲一个俯身，还带着冷哼，半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白笑一把把此时蜷缩成一团的人从地上抓了起来，推到冰冷的墙上，指着那已被他打得两腮肿胀，眼皮也抬不起来的人道：“别让小爷再看见你！小心小爷我见一次揍一次！”说完在那人小腿处猛踢了一下，那人哼了一声就要跪倒在地，白笑厌恶地，吐了口唾沫，搓着手心，上去又揍了一拳，才把那名醉鬼拖到一个僻静的大街角落，最后，又往那人脖子处狠狠给了一拳，让他彻底昏迷了才拍拍屁股离去。
　　到了家。少年就大声喊了起来。
　　“青云，青云……”少年从这屋找到那屋，还是不见人影，这让他原本亢奋的心情消散殆尽，悻悻地坐在屋檐下寻思着这青云会到哪儿去。
　　直到半个时辰后，一轻飘飘的人影才出现在这破旧的木屋门前。来人正是青云，和白笑一同长大，也是一个苦命孩子，大冬天的，她仍旧穿着单薄，也面无脂粉，一张小脸早被冻得通红。
　　见到跑出去迎接她的白笑，道：“没想到你先回来了！”青云笑了笑，一边解开挎在手肘处一个破旧竹篮面上的破布，“你瞧咱们有好吃的了！”
　　谁知白笑看也不看一眼，只是蹙着眉，不悦道：“你又去讨饭啦！”白笑正颜厉色地看着青云，语气不好，道：“我早说过了，别丢人现眼地去讨人家剩饭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要看人脸色……你怎么就是不听！”他话音刚落就见眼泪在青云眼眶里打转，白笑知道自己说重了，赶忙收了嘴，面带愧疚地把之前买的食物递到青云面前，撅着嘴道：“对不起！我语气重了点！这是我买的，吃吧！”
　　“你……”
　　“我挣钱买的！”这下换白笑慌起来，他知道青云要问什么，连忙摆手，陪笑：“我发誓！”
　　说完生怕青云继续追问似的，忙迭跑进屋，倒头就睡。

作者有话说

　　大家五一快乐哦！一年又一年，年年好心情，年年好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