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我是你的全世界》餐桌上的老鼠

42、生日

　　手机不知道是第几次响了，之前林雪只是迷迷糊糊地听到几声音乐，直到这一次铃声才清晰起来。
　　他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
　　背后一阵酸痛，自己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手机还在旁边唱着，林雪摸过来看了一眼。
　　刘大山这么早打电话干什么？林雪心里不满地嘀咕了一下。
　　他摁下了接听。
　　“喂……”
　　林雪的“喂”还没说完，刘大山就直接开了个扩音喇叭。
　　“雪哥！你怎么了！你怎么才接电话！”刘大山在话筒里吼吼叫叫，林雪不得不把手机拿远点。
　　等刘大山吼完后林雪才把手机放回耳边。
　　“吼什么吼，你嗓子里装了个扩音器么？”林雪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又往床上一躺。
　　“对不起啊……”刘大山似乎是把手机离得远了些，声音有点飘。
　　“找我什么事？”林雪把手搭在眼睛上。
　　“大哥，我上午打你打了十几通电话你都没接，我这不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吗。”刘大山说，“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快十二点了，我们连今天的主角都还没联系上。”
　　“十二点？”林雪把手机举到面前，看了下时间。
　　11:54。
　　操，这睡得还挺久的，难怪腰有点酸。
　　“我才睡醒……”林雪打了个哈欠。
　　“才睡醒？”刘大山愣了一下，“你生物钟失调了？”
　　林雪缓了半天的劲脑子才完全清醒过来：“还不是你们昨晚的那些蹲零点的祝福吗……我忘记关铃声了，滴滴滴响个不停。”
　　“这样啊……”刘大山有点不好意思，“那你赶紧洗漱一下去吧。”
　　“嗯。”林雪挂掉了电话，坐起身来挠了挠脑袋。
　　他忽然想到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想到这里林雪顿时从床上蹦起来，在地上跳了几下，就像一个兴奋地三岁小孩。
　　今天是我的生日！老子想怎样就怎样！

　　星期天的步行街最为繁华热闹，即使是长沙那湿冷的空气也没能抑制住青年男女们出行的热情。
　　步行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喧闹，游人脸上的欢声笑语，使这个南方的城市散发出不尽的活力。
　　步行街的地铁口旁边有一个小喷泉，听说以前还挺好看的，但遗憾的是这个喷泉已经有两三年没出过水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池子。
　　但即使是这个空空荡荡的小池子也引得行人不断地回首张望。
　　不对，应该不是这个池子的功劳，应该是池子旁坐着的人。
　　四男一女。女的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但脸上不耐的表情以及凌厉的眼神不断提醒着旁人不要有什么歪心思。
　　四个男的各有特点，两个肌肉猛男，一个文弱书生，还有一个……快给我速效救心丸，我撑不住了，那人太帅了。
　　这是要F4男团出道的节奏？
　　“雪哥怎么这么慢啊，他不是很少迟到的吗……”张一凡缩在喷泉旁的靠椅上，对着手掌心先哈气再搓搓。
　　“不知道啊，我再打个电话问问。”刘大山点开手机给林雪打了个电话。
　　“喂，雪哥，你到哪了？……哦哦，出站了啊，我们在1出口这边……对对，就那个小喷泉旁……好的，等你哦。”
　　“你那句‘等你哦’……”黄金看着刘大山，眼神复杂，“有点恶心。”
　　“恶心什么，这是我和雪哥之间感情的见证。”刘大山一脸得意，把手机收回去。
　　“你要嫁给他了？”周心正拿着小镜子补妆。
　　刘大山瞪了周心一眼，往地上啐了几口：“呸呸呸，我如钢管一般的直。”
　　江寒边笑边蹲在水池旁逗一只小狗，刚抬起头就看见林雪从地铁口出来在那张望。
　　江寒从地上蹦了起来，把小狗吓到了一边。
　　“雪哥！我们在这！”他挥着手朝地铁口边的林雪叫道。
　　林雪闻见声音，扭过头来就看到了江寒。
　　他走到五个人旁边，把卫衣的帽子和口罩摘下：“你们怎么都围在这边啊。”
　　“等你啊，这里显眼一些。”刘大山说，“你今天怎么迟到了？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去吃了个中饭，忘看时间了。”林雪笑着说。
　　“这个点吃中饭，雪哥雅兴啊。”黄金看了看手表。
　　“我还可以这个点就吃晚饭呢。”林雪笑了。
　　黄金冲林雪抱了抱拳。
　　“话说今天下午玩些什么啊。”周心把补妆的小镜子收进包里，“今天这么多人，逛街的心情都没什么了。”
　　林雪看了一圈周围，每家店铺里的确都有不少的人，就连奶茶店都排着老长的队伍。
　　这里不愧是长沙最繁华的商业地带。
　　“那我们可以去电玩城啊，”江寒打开手机地图看了一下，“前面那个悦方里好像新开了家电玩城，似乎还挺高端的。”
　　“电玩城？”张一凡挠了挠脑袋，“我长这么大我还没……”
　　张一凡还没说完，刘大山就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别告诉我你从没进过电玩城。”
　　“……还真没。”张一凡苦笑了一下。
　　“没关系，姐带你制霸全场。”周心走到张一凡身边搂了搂他的肩膀。
　　刘大山盯着张一凡眼睛都红了。
　　“心姐，你还会打电玩？”张一凡有点吃惊地转过头看着周心，没想到这位五中一姐涉猎如此广泛。
　　“那肯定，当年老娘打电玩的时候你应该还在学拼音吧。”周心说。
　　“我可以作证，”黄金举起手来，“我看过她打拳皇，那残暴程度啊，摇杆都差点要断了。”
　　周心狠狠地瞪了黄金一眼，黄金立马把手缩回去躲在了林雪身后。
　　“行吧，我们先去电玩城看看。”林雪笑着点了点头。

　　电玩城所在的悦方是这一片最繁华的购物广场之一，里面的人流量基本上占了整个片区的两到三成。
　　电玩城在四楼，因为是新开的店而且还在搞活动，里面的客流量非常可观。
　　“人还挺多的啊。”江寒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除开人头就是人头。
　　“人多才好，看老娘进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周心说着就要撸起袖子冲进去。
　　“哎，姐，别急啊，装备都没买你怎么杀啊。”黄金拉住了周心，指了指那边卖游戏币的地方。
　　“操，老娘忘了。”周心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色毛爷爷出来，往黄金面前一甩，“你，去买几个币。”
　　“几个？”张一凡盯着面前的几张毛爷爷有点无语，“姐，你这几张别说几个币了，上千个币都有了吧。”
　　“就你聪明，废什么话。”周心啧了一声。
　　“好的，小的这就去买。”黄金笑了笑，说罢就要伸手接过毛爷爷。
　　“哎，等等。”林雪抓住了黄金的手，“今天我生日，我请客。”
　　林雪说完就从包里拿出了几张毛爷爷。
　　“你请？”周心眼睛转了一下，把手里的钱收了回去，“也行，正好省了老娘的钱。”
　　林雪笑着把钱递给黄金：“快去吧。”
　　“得令！”黄金敬了个礼，拿着钱就往柜台跑去。
　　江寒凑到林雪耳边小声问：“那么多币我们用得完吗？”
　　“用不完可以存着，下次再来。”林雪看着江寒说完后，又转过头看向其他人，“我们就先进去吧。”
　　“嗯。”众人点点头，走了进去。

　　几个人刚走进去就被里面的声音给吓到了。
　　游戏的声音，人群的欢呼声以及游戏币叮铃哐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顿时点燃了几个人的肾上腺素。
　　“我去，还挺热闹啊。”刘大山面前的狂野飙车刚好有人起身，他就马上坐了上去，“黄金人呢？怎么还没把币买过来？”
　　江寒走到他身边拍了下他的头：“你这么着急干嘛？人家寿星还没动，你兴奋个什么劲？”
　　刘大山抱住了头，哭着脸看着林雪。
　　林雪愉快地笑起来：“没事，你玩吧，我本来也不怎么喜欢玩这些的。”
　　刘大山得到了林雪的首肯，得意地看了一下江寒，然后又舒舒服服地在座位上扭了几下。
　　江寒现在有一巴掌拍死刘大山的冲动。
　　“币来了！”黄金捧着一个桶子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把桶子往刘大山面前的台子上一放。
　　桶子砸下来的时候里面的币都震得掉出来好几个。
　　“我去，你是打劫了人家电玩城吗？”张一凡看着满满一桶币眼睛都直了。
　　“今天搞活动，买一百送五十，这里应该有近两千个币了。”黄金抹掉额角的汗珠，“你们别说，这些还挺重的。”
　　“两千个币，能不重吗。”张一凡拿起一枚币掂量了一下，“这些应该是铝制的。”
　　“来来来，大家都分了。”周心招呼着大家一起来分币。
　　林雪没拿多少，他本来就不怎么会玩这些游戏机，拿了也是白拿，倒是那边夹娃娃什么的可以去试一试。
　　江寒也没拿多少币，就装了一个小袋子，可能连一百个币都没有。
　　“你怎么不多拿点？”林雪看着江寒手里的小袋子，一脸疑惑，“你不是最喜欢玩这些的吗？”
　　“我平时逃课的时候也没少玩。”江寒笑了一下，掂了掂手里的小袋子，“桶里的那些币就让他们去野吧，我就不再去凑热闹了。”
　　“哦……”林雪看向了其他人手里的币。
　　黄金拿了一大把，周心和刘大山在争那个桶，就连没进过电玩城的张一凡也拿了不少。
　　“心姐，你这样不公平！”刘大山一脸悲愤地看着周心。
　　“什么不公平！老娘可是电玩城一姐，老娘拿着又怎样！”周心死死抓住那个桶，瞪着刘大山。
　　刘大山也死死抓住了桶沿，不肯放手。
　　其他人笑了起来。周心现在不仅是五中一姐了，现在还是电玩城一姐。
　　“我……”刘大山愣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心姐要是拿着桶了我们还玩屁！
　　“来来来，这样，”林雪从中当了个和事老，“就这个，狂野飙车，你们俩联机一把，赢的人拿这个桶。”
　　“这个主意不错，公平公正公开。”张一凡点了点头。
　　周心看了看旁边，正好有个空位，她把桶从刘大山手里扯过来递给林雪，自己坐到了刘大山旁边的位置上。
　　“你要是敢携巨款而逃你就死定了！”周心瞪着林雪。
　　“放心，我拿着一桶游戏币跑，别人还以为我从精神病院里面跑出来的。”林雪抱着桶笑了起来。
　　周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桶里面抓了两个游戏币。
　　刘大山也抓了两个币投进了游戏机里面。
　　“雪哥，你说他们两个谁能赢？”黄金凑到林雪耳边小声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看过大山玩狂野飙车，技术不错。”林雪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时也说不出谁更胜一筹。
　　刘大山他是知道的，以前只要他上机，随便哪个赛道基本上都能甩第二名一分多钟。
　　周心他就不清楚实力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也弱不了。
　　在林雪想这些的时候两个人的“车王争霸”已经开始了。
　　“心姐，你来选赛道。”刘大山要体现出绅士风度，把赛道的选择权让给了周心。
　　“随便拍一个，这些都太简单了，没意思。”周心过了一遍眼前的赛道，心里满是不屑。
　　就这种垃圾赛道，老娘小学的时候就玩儿腻了。
　　刘大山也没多说，选了个里面看似最难的，就拍下了确认键。
　　“我操，内华达？这好像是最难的一个吧？”江寒有点惊讶。
　　“那当然，就这种赛道才配得上我秋名山车王的身份。”刘大山有点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快来给车王捏捏肩。”
　　“你他妈给你个马桶你就当龙椅了是吧？”江寒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捏起了刘大山的肩膀。
　　“爽——”刘大山眯起了眼睛。
　　周心扭了下眉毛：“切，还秋名山车王，三轮车车王你都排不上号。”
　　游戏已经加载完成了，周心和刘大山没再拌嘴，都死死地盯着屏幕，手扶着方向盘和变速档。
　　游戏的电子音响了起来：“3，2，1，Go！”
　　周心和刘大山几乎是同时踩下了油门，两辆车顿时飙了出去。
　　“我操，这么猛！”张一凡瞪圆了眼。
　　“游戏币的归属问题，能不急眼吗。”林雪笑着说。
　　几个人没再说话了，都怕影响了两位大佬。
　　刘大山从最开始就落后于周心了，不是因为他车技不行，而是因为他……
　　撞了一下车后就开反了赛道。
　　“操他妈的这破赛道怎么正着反着都长一个样！”刘大山发现自己逆行的时候有点不爽，但还是赶紧掉了个头。
　　“你他妈这驾驶技术连那些地摊上五毛钱买一本驾照的人都比不上。”周心转着方向盘的时候还不忘嘲讽几句。
　　刘大山丢脸大发了，秋名山车王一开始就逆行。
　　这驾照恐怕是个复印本。
　　最后，毫无悬念，周心遥遥领先一分多钟到达终点。
　　“爽！”周心一脸轻松，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她对林雪招了招手：“愿赌服输，币拿来吧。”
　　林雪笑着把装着游戏币的桶子递给周心。
　　“心姐牛逼啊，都打破这台机子的记录了。”张一凡把脸凑到周心的那台机子上，上面印着“最高纪录”四个大字。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只能说之前玩的人都是菜鸡。”周心接过桶子，从里面拿了一个游戏币扔给一脸沮丧的刘大山，“喏，给你一个币去耍耍。”
　　“一个币？你打发叫花子吗？”刘大山瞪着周心手里的那个游戏币。
　　“不要拉倒。”周心收回手把那个币丢进桶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张一凡和黄金站在旁边嘿嘿笑着。
　　“别生气了，”林雪笑着摸了摸刘大山的背，把手里的小袋子放在刘大山手上，“这些币你去玩吧。”
　　刘大山看着手里的游戏币有些发愣：“雪哥，你不去玩吗？”
　　林雪摇了摇头：“我本来就不怎么玩的，到我手里差不多都是浪费到抓娃娃机里面去了。”
　　“我这袋儿也给你。”江寒把手里的那袋游戏币也扔给刘大山，“以前玩太多了，现在不想玩了。”
　　林雪偏过头来看着江寒，但江寒只是对林雪笑了一下。
　　“寒哥……”刘大山看着手里的两袋游戏币，心里有点小感动。
　　“别煽情啊，你要是敢说肉麻的话小心我抽你。”江寒恶狠狠地看着刘大山。
　　刘大山立马把嘴边的“寒哥雪哥我爱你”给咽了回去，转向周心，把两袋游戏币在她面前晃了晃：“看见没？什么叫做朋友。”
　　“切，就他俩是你朋友啊。”周心翻了个白眼，从桶里面扔了两袋游戏币给刘大山，“这是姐赏你的。”
　　“那就……谢主隆恩？”刘大山笑了。
　　“好了，别磨叽了，赶紧去嗨吧。”黄金招呼着几个人往里走，转身又看向林雪和江寒，“你们俩现在都没币了，要不我再找心姐要一点儿？”
　　“我出去转转吧，这里面太吵了，我脑壳疼。”林雪揉了揉太阳穴。
　　里面的声音实在是太闹腾了，嘈嘈切切激得他脑仁疼。
　　“我陪他一起出去。”江寒捏了捏林雪的脸，“要不然小寿星等下说过个生日都没人陪，好寂寞。”
　　林雪拍开江寒的手瞪着他：“我还不稀罕要你陪嘞。”
　　“那你要不要我陪啊？不要我陪我就去玩儿了啊！”江寒笑着就要往里走。
　　“哎！”林雪连忙抓住江寒的手，“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