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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杀人凶手 ...

  •   夏柳艺捧着花束去墓园时,天阴的骇人,寒风刮过她的脸,她把脸埋进围了好几层的围巾中,双脚传来麻木让她觉得有些难受。

      她在墓园外停住了脚步,木然地看着墓园最里层站着的那个女人,缓缓吐了几口气才下定决心后缓缓走进。

      墓前的女人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情绪立刻激动起来,有东西从她身边飞驰而过,她下意识的往边上一偏,但那东西还是在她脸上划出一道口子,顿时鼻梁和脸颊一阵火辣辣地疼。

      她低头看着地上袭击她的那串钥匙,抬手在右脸抹一下,阵阵触痛传来,指尖有猩红的血渍,对面的女人恨恨地看着她:“你这个杀人凶手,我儿子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

      夏柳艺不开口,目光沉沉地看着墓碑上的那张彩色照片,女人见她沉默不语,情绪骤然失控,单手用力攥着她的衣服,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瞪着她,夏柳艺面无表情的掠过她,走到墓前弯腰把手中的花放在上面。

      见到这一幕的女人被刺激到,猛然弹起,用力给了她一耳光:“你怎么有脸,你就是个祸害…”

      紧接着整个人沿着夏柳艺的身体滑落在地上,静谧的空气中传来声声啜泣。

      夏柳艺脸偏到一侧,脸上生疼,冷风划过以后又只剩下麻木,她看着墓碑上程嘉仕的照片,俊郎的脸上满是笑容,不过这笑容也永远定格在这里了。

      她也在问自己:是啊,夏柳艺,你怎么有脸来?你对着面前的这张脸不愧疚吗?

      女人的情绪很不稳定,胸脯上下起伏,坐在地上狠狠地拽着她的衣服,后面的话似乎要用尽全力,才能咬牙切齿的挤出来:“你怎么能若无其事的来,你小小年纪,心怎么这么歹毒…”

      女人的手紧紧攥着她,箍得她生疼,夏柳艺听见女人不停问她:“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耳边突然听不见任何声音,只剩下自己心脏在心房缓慢跳动的声音,半晌后周遭的声音又朝她呼啸而来。

      那句为什么飘荡在风声中,凛冽的风刮得周边的大树簌簌作响,越来越响,夹杂着嘶吼声和号叫声,那叫声摩擦她的每一处神经末梢,令她痛苦不堪,她感到胸口冰凉,呼吸间传来阵阵刺痛。

      夏柳艺想拼命喊叫:不是我,不是我。

      最后也只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低哑的:“对不起”。

      听到这,地上的女人抬手不停地拍打她,嘴里重复:“你滚啊,滚啊。”

      夏柳艺拨开女人拽住她的手,跌跌撞撞地滚出了墓园。

      不远处的陈修然没有上前,冷眼看着这一切,盯着落荒而逃的那个背影,又看着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没有犹豫,抬脚跟了上去。

      夏柳艺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从郊区绕到市区,一路颠簸让陈修然有些难受,他坐在后排审视着侧前排的女生。

      很漂亮,有些超乎这个年纪的妩媚,米色的短款大衣下面是一双笔直的腿,穿着黑色的小脚裤,踏着雪地靴,笔直地坐在位子上,歪着头望着窗外,一缕长发顺着鬓角垂下来,遮住她红肿的右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陈修然的手在膝盖上敲打着,思索着:程嘉仕喜欢她什么呢?
      美貌?
      年轻?
      还是仅仅只是肉·体?

      为什么她会让他做出那样的事?
      他认识的程嘉仕不是那样的人。

      夏柳艺在城东下了车,或者说是东区的城中村,他跟着她穿过犬牙交错的小巷,城中村特有的电动车在他身边肆意穿插着,偶尔夹杂着几句怒斥,村民私搭乱建靡然成风,人造死胡同比比皆是,周遭满是小贩的吆嚯声。

      陈修然皱着眉跟在她身后,他不喜欢太过喧闹的环境,前方的人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他,或者说她对外界有着异然的麻木。

      她停在一个果摊的门口,目光直直地盯着摆在黄橙橙的橘子出神。

      陈修然眉头微蹙,程嘉仕很爱吃橘子,他知道。

      果摊老板察觉到夏柳艺的目光,脸上堆满笑意招呼:“姑娘,买一斤吗?可甜了!”

      夏柳艺盯着橘子看了很久,像是被老板的话惊醒,猛然向前用力扯下一个袋子,往里兜了几个,她装得有些急,橘子滚落几个下来,沿着不太平整的路,滚到陈修然脚边,他捡起脚下的橘子,迈步向前递给她:“这个掉了。”

      夏柳艺头也没抬,从他手上接过橘子,冰凉的指尖扫过他的掌心。

      她将陈修然递给她的橘子往袋子里一塞,然后拎好袋子,拿到店内给老板称重。
      全程没有看过陈修然一眼,没有跟他说过一个字。

      陈修然目光沉寒地盯着收银台前的人,手指在大腿上点敲着。

      等到她从店里出来,阴着的天终于撑不住,大小不一的雨点落在地上,溅起点点灰尘。

      夏柳艺出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雨,顿了一秒,抬手把帽子往头上一扣,冲进了雨里,大步跑向对面的居民楼。

      陈修然紧随着她进了楼道,夏柳艺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一下,侧目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加快步伐。

      “砰”的关门声,在寂静的楼道回荡着。

      陈修然跟着进了楼道,一楼没有住人,散乱的堆放着杂物,阶梯下散落着一只蓝色的拖鞋,他上了楼,站在台阶下开口:“你好,介意跟你借把伞吗?”

      夏柳艺站在门前,钥匙和门把手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她转过头,视线扫过眼前的人,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陈修然背靠在楼道的墙壁上,淋过雨的身上开始散发阵阵凉意,他目光阴沉地盯着那张紧闭的门,嘴角扯出一抹笑。

      没过多久,他下了楼,楼外的雨在城中肆虐,下雨特有的泥腥暗暗传来,巷口的风呼啦刮过,带起防盗窗上的雨棚哗啦作响。

      他看着外面下着的瓢泼大雨,沉思片刻后,走到雨中淋了一会,潮冷透过厚实的衣服席卷他的每一寸皮肤,他在雨中打了个寒颤,重新走回二楼,敲开了那张门。

      门内的夏柳艺冷眼望着一身狼狈的他,陈修然抿了抿唇,哆哆嗦嗦地开口:“外…面…雨太大了,能…借…把伞吗?我有…急事…回家。”

      夏柳艺望了他好一会,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骤然一松,转身回到了屋里,门口的缝隙被风吹的更大,发出“咿呀”的声音,陈修然感受到房里一股暖意扑来,混杂着身上的寒意,让他有些眩晕。

      透过门敞开的口子,他细细打量了房内,不大的客厅只有茶几和几个坐垫,茶几上放着在楼下买上来的橘子,剥了一半孤零零地放在那里,他视线挪到门口的鞋柜,寥寥无几的几双女鞋。

      一间不大的一居室,少的近乎没有的家具,她一个人住?

      拖鞋趿在地上的声音从房间传来,陈修然眼里看到的是先是穿着珊瑚绒睡裤的腿,然后一把伞伸到他眼前,陈修然伸手接过,拿伞的那只手指甲修得很短,手指纤细,手背的皮肤细腻白皙,指尖微泛着冷意。

      陈修然:“这伞…”
      “不用还了。”夏柳艺清冷的声音响起。

      他站在门口,手机攥着伞,喉结动了动,仿佛想要说什么。

      夏柳艺抬眸看着面前的少年,头发微湿,整个人呈现一种苍白无力的羸弱感。

      他的眼睛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她不自觉地开口:“还有事吗?”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陈修然抿着的唇张开:“可以借一下卫生间吗?”说完又仿佛觉得自己太得寸进尺,补充道,“太冷了。”
      他的声音不同于这个年纪的其他人,有一股清冷。

      夏柳艺静静地打量了他一会,陈修然任她打量,终于她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松开,侧过身子,将他放进来。

      他身上有凛冽的寒意,屋内的暖气很足,冷热交替,他觉得有些难受,不自觉地拉了拉衣领。

      夏柳艺留意到,看了好一会,才指着一个小房间的门:“厕所在那里,毛巾,你稍微等下。”

      陈修然径直进了厕所,里面的东西很少。
      一个漱口杯,一支洗面奶,斑驳的墙壁给厕所添了两分冷感。

      他正打量的时候,门口传来三声敲门声。
      打开门,外面伸进一双手,搭着一条浅色的毛巾递进来:“新的,你用吧。”

      陈修然简单的将身上的水渍抹掉,盯着手里的毛巾出神。
      是真的单纯善良吗?
      这个人,真的杀了程嘉仕吗?

      他用毛巾擦拭着头发走出去,屋外的人跪坐在茶几前,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抬头看到他,视线停留在他的头发上,站起身从沙发旁的储物架上拿货吹风机递给他。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过话,陈修然将头发吹干后,把吹风机放在茶几上,他的眼尾扫过茶几的课本上。

      夏柳艺将原本茶几上的垃圾扫进垃圾桶:“你好了吗?”
      很明显的逐客令。

      陈修然微笑着点头,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不用了,谢谢。”

      走到门口打开门,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别过头,对着屋里的人开口:“你的戒心一直这么低的吗?”
      “嗯?”
      “随随便便就让陌生人进来。”

      站在茶几旁的夏柳艺却轻笑,反问道:“不是你,向我求助吗?”

      然后弯腰将搁置在一旁,被遗漏的伞递给他:“外面还在下雨。”

      陈修然接过伞,走出房间,门也随之关上,身后的门“咔”的合上。

      他下了楼,从兜里掏出手机边下楼边打电话:”喂,王叔,来东区南宁路9巷12栋接我一下。”

      陈修然在楼下没有等太久,一辆宝马ALPINA B4停在他面前,他打开伞走进去,王叔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小然,这是…?”

      陈修然身上的水渍并没有干透,一切都只是她蓄意接近的借口。

      他从座位上拿起毛毯,盖在腿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回去吧。”

      东区到西区的距离,是穷人区到富人区的跨度。
      车子驶入一条林荫小道,道路缓缓的弯曲,别墅区里蜿蜒的小路如迷宫般展开,这里的别墅并没有建得太密集,在幽静的林中零星地散布。

      车停在了一栋褐色的别墅面前,陈修然下车撑伞走了进去,这把伞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别墅大厅里,陈鸿良的视线挪到他身上一瞥,又回到手中的经济报纸上,对他的狼狈毫不关心。

      近50岁的男人保养的十分得体,没有所有丝毫属于这个年纪的衰老感,对比墓园里的那个女人,谁也想不到那个歇斯里地的苍老的女人曾经是他的妻子。

      陈修然身上黏糊糊的并不好受,冷热交替,让他感觉头重脚轻,他看着沙发上的男人,突然开口:“出国的计划晚半年吧,我想转学去市一中。”

      陈鸿良不说话,细细的把报纸的最后几个字浏览完,才整整齐齐的叠好报纸放在茶几上,双手交叉放在沙发上,凝视着颇为狼狈的陈修然:“你要知道那边的学校已经联系好了,所有都准备好了…”

      “只要半年,不影响什么,”陈修然开口打断他的话。

      陈鸿良审视他良久,才说:“她还好吗?”

      陈修然很明白他说的是谁,想到墓园女人的恍惚神态,他犹豫了会才开口:“不太好,哥去世的打击给她太大了。”

      陈鸿良沉默良久,才带着些许薄怒开口:“把孩子教成那样,可真是她程书瑶能做出的事。”

      没有人回答他,佣人们早就散开,陈鸿良嚯嚯喘着粗气,没过多久就恢复过来说:“那就给你半年时间,半年后立刻走。”

      “爸,您爱过她吗?”

      陈鸿良准备离开的步子一顿,下意识地回答:“谁?”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空气里出现片刻寂静,陈鸿良才像是反应过来:“爱是什么?能给你带来什么。”

      说完踱步到陈修然面前,严肃地开口:“你要知道,选中了你,你就应该认命,这份家业不是你想继承就继承的,你也应该庆幸是你…”

      他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口,转身回到楼上。
      陈修然站在原地,身上的寒冷像是刺入骨髓。

  •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绯绯》
    1
    任绯这辈子疯过一次,答应陈朝岘谈了段恋爱。
    那时的他光华万千,众星捧月,是人人羡钦的天之骄子,而她声名狼藉,竭尽全力也要隐藏身上烙下的贫穷。
    这段感情短暂也疯狂,她因此度过了人生最低落的时候。
    她有过瞬息沉迷,骤然清醒于某个夜晚,那天,她强撑的骄傲碎得稀巴烂。
    两人不过各取所需,她本该心知肚明。
      
    分开时,她很平静,陈朝岘神色冷清,淡然道:“你不后悔就行。”
    任绯走得洒脱,没回头多看半眼。
    2
    陈朝岘没想过再见到任绯时,她站在他父亲身边,艳色动人,明媚张艳。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逢人盈盈欲笑,独对他视若无睹。
    四目相对间,他看不出她对他的留恋。
    他蓦地想起那年分开后,旁人皆劝他低头认输,只他一人冷言:“不可能!”
      
    记忆喧嚣而至,他才不会是输家。
    3
    某次聚餐,有人问他:“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拴住你的心?”
    昏暗灯光下,陈朝岘转动酒杯,余光睨视任绯,似笑非笑:“反正不是任小姐这样的。”
    起哄声中,角落里的任绯一饮而尽杯中酒,唇角含笑:“好巧,我独不爱陈先生这类。”
    夜里,陈朝岘喝得酩酊,敲开任绯家门。
    她冷眼相对:“数到3,不滚,我报警!”
      *
      本文又名《嘴硬能值几个钱?》
    /破镜重圆
    敏感小姐x骄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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