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的贴身女官》晏灼

3、第 3 章

　　姜时序到承华殿时，萧乘渊刚从湢浴里出来。

　　她眼尖的看着福公公捧着絺巾准备给殿下拭发，立刻抬手接了过来。

　　“姜侍史......”

　　福公公正要阻止，抬头瞧见殿下的眼神后收了口。

　　姜时序动作轻柔，带着刻意讨好的小心思说道：“奴婢犯错后每日都在反思己过寝食难安，殿下宽仁待下，奴婢日后定当尽忠职守。”

　　睡到日上三杆，每餐都吃两碗饭，这也叫寝食难安？

　　一声嗤笑从唇边溢出。

　　萧乘渊懒懒的瞧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姜侍史脖子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落下这一点红痕。”

　　姜时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温声笑道：“劳殿下记挂，奴婢的伤已经不打紧了。”

　　“恩，姜侍史是不是寝食难安本宫不知，”萧乘渊说着收回目光，“本宫瞧着姜侍史倒是日渐丰腴。”

　　姜时序顿觉无地自容，赧然之色从脸颊蔓延到耳尖。

　　青涩又诱人。

　　萧乘渊仍不打算放过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勾了勾手指，将人叫到近前。

　　他抬手勾起她的下颌，笑着问道：“姜侍史昔日在御前也是这般近身伺候的么？”

　　姜时序受到惊讶一般，伏身抵额道：“殿下明鉴，奴婢在御前时只不过是个奉茶宫女。”

　　“是么？”萧乘渊漫不经心道：“前日下了早朝陛下特意将本宫留下问询你的情况，本宫还以为陛下舍不得姜侍史想要从本宫里要回去。”

　　“奴婢既已入承华殿，便是殿下的人。”

　　这样的花言巧语他自是不信，萧乘渊垂着眼看她表情寡淡，顿觉无趣。

　　“准备安寝吧。”

　　姜时序如遇大赦般应了声“是”，起身退到内寝去铺床。

　　半炷香后，萧乘渊走进内寝闻到熏香的味道瞬间变了脸色。

　　“李福忠！”

　　“奴才在！”李福忠端着安神茶一溜烟的就闪进内寝来复命：“殿下有什么吩咐？”

　　“内寝里的香是谁换的？”

　　李福忠闻到熏香后当即吓白了脸，顾不得将茶搁下慌忙跪下道：“殿下息怒，奴才这就叫人来问个清楚。”

　　内寝的气氛瞬间凝固，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姜时序不明所以但也猜出问题是出在这香上，不待李福忠吩咐赶忙将香炉捧了出去。

　　李福忠将承华殿的宫人都聚在一起，挨个审问。

　　片刻后便回到内寝复命，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殿下，下午你练骑射时只有陛下身边的孙公公来过。”

　　陛下和皇后总往承华殿里送人，从美人到宫人应有尽有，所以这些宫人除了从小跟着萧乘渊李福忠外都不许进入内寝。

　　但若是陛下身边的人奉命而来，李福忠又不在剩下的这些宫人自然无人敢拦着。

　　萧乘渊看了眼方才放香炉的地方，“孙公公来时你在哪里？”

　　李福忠咽了咽唾沫说道：“奴才那个时候被顾家小姐叫走了。”

　　站在内寝外面的姜时序眼皮一跳，顾家小姐，那不就是原文中的女主吗？

　　果然，萧乘渊在听到是她后怒意消了一大半。

　　“陛下这是在给本宫今日在朝中反对他撤换兵部内职的警告！”萧乘渊背起一只手，脸上浮起笑意，“李福忠去吧，将那份名单交给怀王。”

　　“奴才明白，这就去办。”

　　李福忠从内寝退出来看到姜时序还在这侯着，他琢磨了下又折了回去。

　　“殿下，姜侍史还在外面候着。”

　　萧乘渊被那香闹的头痛，坐在床榻前厌烦道：“让她回去吧，这不用她守着。”

　　李福忠点点头从内寝里出来说道：“姜侍史回去吧，殿下这今日不用伺候了。”

　　姜时序福了福身，发自真心的感谢道：“多谢福公公。”

　　李福忠一路跟着姜时序出了门。

　　“姜侍史，我瞧着你聪明才叮嘱你两句，今日殿下在内寝里说过的话切记不可泄露半句。”

　　姜时序心中了然，规规矩矩的回道：“福公公多虑了，奴婢守在外面什么也没有听到。”

　　李福忠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翌日晨光熹微，姜时序赶在卯时前回到承华殿。

　　李福忠见她进来也没拦着她，只说道：“时辰差不多了去叫殿下起床吧。”

　　姜时序绕过屏风进了内寝，寝内的熏香已经被换成之前的香料，是一股淡淡的带着冷冽的香味和萧乘渊身上的味道很像。

　　隔着帷幔姜时序轻轻的唤道：“殿下，该起床了。”

　　里面没有回应。

　　这是姜时序头一次叫萧乘渊起床，摸不准他的脾性便停了停，将帷幔掀开条缝隙复又唤了声：“殿下，该起了。”

　　萧乘渊相貌出众，眉眼凌厉，此时闭着眼睛反倒让人觉得温驯。

　　姜时序见床榻上的人未有反应，弯着腰正欲再叫一遍时便撞上萧乘渊的视线。

　　眼前的女子乌云叠鬓，杏眼桃腮，衣襟因弯腰而变的开阔，轻易而举的就能瞧见里面的春色。

　　见太子醒来，姜时序赶紧退开正要跪下见礼就被萧乘渊握住胳膊拉了下来。

　　姜时序紧张的舔了舔唇，轻颤着唤了声“殿下！”

　　片刻后，萧乘渊像是醒过神似的看了看她，面露哂色，直起腰身坐了起来，“你进宫时没人嬷嬷教你怎么伺候主子起床么？”

　　闻言，姜时序赶紧起身跪在地上，说道：“回殿下的话......”

　　也不待姜时序把话说完，萧乘渊趿了鞋叫声“李福忠”。

　　候在寝外的李福忠听到声音，赶忙应着声叫宫女们将晨起备好的铜盆和絺巾都送了进去。

　　姜时序跪在原地不敢起身，直到萧乘渊洗漱完毕准备更衣时才淡淡道：“姜侍史准备在那跪多久？是想留下来伺候本宫更衣么？”

　　“奴、奴婢就这退下。”

　　姜时序退出内寝听到萧乘渊和李福忠说道：“她不懂规矩你得空好好教教她。”

　　其他的事都不用她做，叫醒太子后她就回到住处。

　　想到昨日夜时萧乘渊说的提到的那个怀王，姜时序心里挣扎起来。

　　转念想到那个狗皇帝将来死的比自己还惨，她就打消了念头。

　　还是得想办法尽快取得萧乘渊的信任才行。

　　“姜侍史在吗？”

　　姜时序正把脑袋、插、在、被子琢磨怎么才能快速的获取萧乘渊的信任时，就听到外面有人叫她。

　　她坐起身扒拉扒拉头发开了门，发现是前几日认识的尚食局的宫女春蕊。

　　“春蕊你怎么来了？”

　　“奴婢今日得了珍珠圆子拿来给姜侍史尝尝，”春蕊晃了晃手中的食盒，说道：“还有就是想问问姜侍史的前几日给我们看的那个话本子可画完了？”

　　“多谢你的好意，我正好要去找你呢，”姜时序说着将春蕊带进屋里，关好门后将自己的画册子拿了出来递给春蕊。

　　自从那日发现宫女们长日无聊都喜欢看话本子来打发这深宫寂寞，姜时序就见钱起意干起自己的老本行。

　　她按照自己的构想先画了几话给相熟的宫女们免费试看，他们果然喜欢的不得了。

　　春蕊将食盒搁在桌上忙不跌的接过来翻看起来，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话本子，不仅有对话还有人，可比他们之前看的话本子要有意思的多。

　　翻了几页后春蕊恋恋不舍的将册子合上，问道：“姜侍史这话本子要多少钱？”

　　姜时序想了想，她在宫里人缘不好而且这东西也不能摆在明面上来卖，要是有个人能帮自己一起就省心多了。

　　“一个故事分上下两册，每册卖五两银子。”

　　春蕊听完后有些失望，他们正常宫女一个月的俸禄才七两银子，还要给家里，基本就所剩无几了。

　　姜时序瞧出她的顾虑，挽住她的胳膊说道：“你先别急听我慢慢和你说，这五两银子是我收你的钱，但你可以拿着去租给别人，你租给别人多少钱都由你自己定多赚的你也都自己拿着。”

　　听到她的话春蕊粗略的算了算，这样她不仅不花钱就能看，反而还能赚钱。

　　“姜侍史等等我这回去取银子。”

　　姜时序赶忙将人拉了回来说道：“这本只是下册，下册的话你下个月再来取，等你来取下册的时候再把银子给我就行。”

　　送走春蕊后，姜时序的心情好起来。

　　她对自己有信心，她的画本子一定会在整个皇宫中畅销起来。

　　等将来她出宫还可以将画好的册子印刷出来卖，到那时她就可以安心的做条咸鱼。

　　为了防止自己值夜在睡着，也为了多赚些银子，姜时序随身带了册子和笔，只等着萧乘渊睡下后继续画画。

　　白天福公公教了她在内寝伺候的规矩后，她便没再出错。

　　姜时序将被子铺好后端起福公公提前好的安神茶递到太子手边。

　　萧乘渊接过茶后掀起盖子，心情不错的看向她问道：“姜侍史今日都做了什么？”

　　“回殿下，奴婢今日和福公公学了规矩后便一直待在屋子里没有出去。”

　　萧乘渊喝过茶后姜时序赶忙将杯子接下转身放在一旁的桌几上。

　　姜时序侧身时后腰间上卷着的册子一闪而过，萧乘渊眯了眯眼，“你身后藏了什么？”

　　“是奴婢用来防止打瞌睡的，”姜时序咽了咽口水回道。

　　见她这般紧张，他想起前几日李福忠说她管别的宫女借了话本子看的事。

　　萧乘渊眯着眼睛看了看她，轻笑道：“本宫让姜侍史觉得长夜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