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灵》寸芒

15、程林

　　或许很多人天生就是同性恋，或许很多女生天生就不喜欢穿裙子，但吴琪不是。
　　在吴琪很小的时候，父母离了婚。吴琪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只是觉得彼此不合适才分开，没有争吵也没有抢夺，两个人平和的坐在桌边分了财产签了协议。
　　吴琪的父亲说，孩子还是母亲带着好，于是每个月固定给打一笔抚养费，时不时会接吴琪出去转一转。
　　吴琪过的并不像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一样不幸，或者说因为父母的开明她过的比很多普通人家的小孩更快乐。
　　吴琪爱穿小裙子，留了长头发，她的妈妈也总是精心的打扮她，给她选择搭配好看的新衣服，再编一个又好看又时尚的新发型。邻里都喜欢吴琪这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连带着对吴琪的母亲也十分亲近。
　　吴琪的母亲秦安雨是个作家，平时就在家里工作，有时候会去楼下的小广场和邻居们坐一坐聊聊天。她总喜欢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会挑各种好看的小玩意买回来摆在家里，还给绿植打了一个小架子。
　　“大概是因为享受生活，才会放弃一个虽然不太合适但是依旧很优秀的人吧。”秦安雨总是揉着她的小脑袋，笑眯眯的和她说。
　　吴琪还小，她听不懂，但不影响她知道她的妈妈过的很开心，吴琪自己也长成了一个快乐的小姑娘。
　　尽管在幼儿园的时候也曾经被其他小朋友问起过爸爸，但是吴琪总是昂首挺胸的告诉他们：“我爸爸是好爸爸，我妈妈也是好妈妈，他们都对我很好，只是他们觉得自己生活很开心而已！”
　　快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吴琪长到了7岁，进入了小学。
　　小区里的邻居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一年，吴琪家的对门新住进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搬家的第一晚就提了些水果给附近的邻居挨家挨户送了些。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程林，是刚刚从另一个城市搬过来工作的，希望大家相互照顾。
　　邻居们也对程林很有好感。他是个很懂分寸的成熟男性，热心肠又不会过度亲近，斯斯文文又有些可靠的样子。没过多久，小区里很多人都和他熟络了起来。
　　程林很关心吴琪一家，经常会帮她们搬一些重物，有时做多了饭还会来敲敲她们家的门，礼貌的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吃。小区里的人经常开玩笑说程林是不是要追秦安雨，程林也总是腼腆的笑笑不回答。
　　但是吴琪不喜欢这个程叔叔。
　　她不明白为什么程叔叔看她的时候永远会有一点点隐晦的情绪藏在瞳孔深处，也不明白程叔叔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的触碰她的皮肤。
　　程林对秦安雨的追求愈发明确了起来，小区里的邻居也善意的给两人制造机会。一年级暑假期间的一天，秦安雨的编辑临时找到她说有些事情，她迫于无奈把吴琪交给了楼上熟识的肖阿姨急匆匆出了门。
　　肖阿姨人很好，吴琪还小的时候经常帮忙照顾她。吴琪和阿姨也熟悉，乖乖地在阿姨家写作业，一转眼就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肖阿姨忽然问吴琪：“琪琪想不想出去玩啊？”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吴琪没有多想便痛痛快快的点了头。
　　吴琪没想到的是，肖阿姨转头就把自己放在了程林家里。
　　“小程啊，这会快到饭点了，我得给家里做个饭，不方便照顾琪琪，你帮忙看一下可以吗？一会上来我家一起吃顿饭。”肖阿姨敲开了程林家的门，客客气气的询问程林能否帮忙。
　　“阿姨，我不想在程叔叔家。”吴琪委屈的拉了拉肖阿姨的衣摆。
　　“琪琪，”程琳蹲下身握着吴琪瘦小的胳膊，温和地说“阿姨要忙的，程叔叔陪琪琪先玩一会好不好？”
　　“阿姨，琪琪很乖的，不会给阿姨捣乱的。”吴琪感觉到程林的指腹轻轻的蹭着自己的胳膊，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发抖，甚至带上了着哭腔。
　　“小程啊，琪琪就交给你了，你放心，肖姐一定跟琪琪妈多说你几句好话的。”肖阿姨并没看出吴琪的紧张，反而蹲下身拍了拍吴琪的头“程叔叔肯定带你玩好玩的，琪琪今天写作业很认真，要好好放松一下啊。”说完转身上了楼。
　　程林带着有些害怕的吴琪进了屋子，随手翻了一本书出来向着吴琪晃了晃：“琪琪要不要听故事啊？叔叔新买的童话书。”
　　吴琪靠在门边，盯着程林的双眼。又来了，那种眼神又来了。
　　程林笑着走到门边拉过了吴琪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捏了几下，这才把不情不愿的吴琪拉到了沙发边，慢悠悠的读起了童话故事：“从前啊，森林里有一只大狮子……”
　　程林的手并不像他的长相那样斯文，总是跟着剧情揉揉吴琪的脸蛋，摸摸吴琪的胳膊。在他读到狮子抓住了小白兔时，更是直接把吴琪抱到了自己腿上，把她搂在了怀里。
　　吴琪害怕极了，她小声的啜泣着。程林不管不顾的把大手从她的裙子下摆缓缓向上探，贪婪而又兴奋的揉捏着吴琪的小腿，又想继续向上爬。
　　吴琪哭出声来，闭着眼睛在程林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程林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松开手，吴琪趁机钻了出去，飞快的跑到门口打开了门。
　　还好肖阿姨家就在楼上，吴琪一路连哭带喊的顺着楼梯往上跑。她不敢等电梯，生怕程林把她拽回屋子里。吴琪快速的爬到肖阿姨家门口，拼命的拍打着门板：“阿姨！阿姨快开门啊！我是琪琪！”
　　程林追了上来，肖阿姨拎着锅铲把门刚打开，吴琪立刻钻进了屋子里开始号啕大哭。
　　肖阿姨奇怪的看了程林一眼：“怎么回事啊？琪琪怎么哭成这样？”
　　“唉，刚刚给琪琪讲故事，想拌大狮子逗她玩，没想到把琪琪吓到了，”吴琪听到程林语气轻松的像在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您看看，琪琪临跑还咬了我一口呢。”
　　肖阿姨扭头看了一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吴琪，有些奇怪：“不能啊？琪琪平时不会这样的，她一直都很乖的。”旋即一拍脑门“诶呀！我的菜！小程你先去哄哄她，我去厨房一下。”说完急匆匆地跑进了厨房。
　　程林进了门，转身把门关好，走到吴琪躲着地地方，似笑非笑的看着哭的声嘶力竭的吴琪，眼神里三分调笑七分威胁。他伸手抵在唇中间，轻轻的“嘘”了一声。
　　即便肖阿姨炒菜的声音不小，这声“嘘”依旧清楚的传到了吴琪的耳朵里，扎在了她心里。吴琪下意识的放低了哭的声音，不停的抽泣着。
　　泪眼朦胧中，吴琪看到程林满意的笑了笑……
　　这件事情过去后，吴琪并不敢告诉妈妈什么，倒是秦安雨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吴琪变了，开始抵触原本最喜欢的小裙子，遇到程林时会往她身后躲藏，话也少了许多。
　　秦安雨悄悄给肖阿姨发了消息，详细追问了那天的事情，问的多了，肖阿姨兴许是觉得吴琪说了什么，干脆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这不是那天我着急做饭吗，就把琪琪交给程林带了会，没成想程林这小子给琪琪讲故事扮大狮子把琪琪吓着了，哭的可厉害了，还好程林给哄好了。”
　　“哦对了，琪琪还咬了小程一口来着，咬的还挺重，估计程林也没好意思和你说。”
　　秦安雨礼貌的道了谢后放下了手机，心中隐隐得有些怪异。
　　吴琪是她的女儿，她最清楚吴琪的性格，能逼的她咬了程林一口那一定不会扮狮子是这么简单的事。
　　她试着询问了一下吴琪，没想到吴琪一下子哭了起来，抽噎着不肯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秦安雨不动声色的留意起程林来。
　　听说程林做的是设计工作，秦安雨自己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平日里的确很少出去上班，却时常出现在小区里闲逛，这瞧瞧那看看的样子另秦安雨疑心骤起。
　　秦安雨看着日渐沉默，人也不似以往开朗的吴琪，心疼的很，又想不出好的办法，只能尽量少让吴琪见到程林。
　　她还专门托平时买小摆件时认识的朋友定做了一个大些的小熊摆件，请人往熊眼里装了一个可以给手机远程发警报的小型摄像头。
　　秦安雨告诉吴琪：“这个小熊的鼻子是个按键，可以给妈妈的手机发消息。如果妈妈有事出去了，你遇到危险就摁一下，妈妈会尽快赶回来的。”在找到新房子之前，秦安雨只能暂时用这种方法来缓解吴琪心中的压力。
　　吴琪高兴极了，不放心的拿着秦安雨的手机和小熊摆件试来试去，直到确保真的好用后才放心的放下了手机。她在家里转了一圈，仔细的分析把小熊放在哪里更好，最后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了客厅里离她房间最近的小柜子上。
　　接下来的日子，秦安雨开始不停地搜寻价格合适的出租房屋，时不时会出去看房子。她本以为让吴琪留在家里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秦安雨并没有想到，没过几天，她便收到了来自家里的警报信息。

作者有话说

　　令人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