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规则》此夜嶙峋

3、黑衣（三）

　　萧晨张了张嘴，他有点激动，可是他不能确定黑衣女人所说“一直在找她”，是说她是queen，还是只是今天在抓她。
　　闻正果然是年长沉得住气，他心里想的虽然和萧晨一样，但却并未表现出什么反应，再次喊道：“马上把枪扔到地上。”
　　黑衣女人轻蔑一笑，道：“你觉得身为女王会听你们这些臣民的话吗？”
　　萧晨再次惊住，对闻正道：“闻队，她是queen。”
　　闻正也开始确认，不过还是有点犹豫，他稍微侧下脸对萧晨说：“你先别急，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随时待命。”萧晨压下内心的情绪，打起了最好的精神。
　　“你们这些警察可真是够笨的，想找我却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我都等不及了，只好自己出来找你们喽!”黑衣女人在这么多警察面前还如此无畏，还敢说警察笨，真是够意外。
　　“不管你是谁，犯了杀人罪，就得去监狱。”闻正道。
　　“监狱？那种地方不适合我，我才不去呢。”黑衣女人撩了一下头发。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萧晨在闻正的右后方道。
　　黑衣女人探身冲着萧晨说道：“帅哥，怎么对女生这么粗鲁啊。”
　　说着，黑衣女人再次向前逼近，萧晨见状，对着她拿枪的手臂开了一枪，黑衣女人感到巨大的冲击力，手上一松，手枪脱落，掉在地上，几个警察一拥而上，将其拷住，抓上了警车。整个过程黑衣女人一直在疯狂地尖叫，活像一个疯子。
　　萧晨挑起眉头，道：“queen怎么会这么不沉稳呢，像个疯子。”
　　“你又不认识queen，怎么知道她就不是这个样子呢？”闻正道。
　　“按照常识啊，闻队你想想，你个组织的老大，都不如之前咱们抓的那几个人淡定，这样的人做领导者，会有人服吗？”
　　闻正深吸一口气，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不是queen，只是个新手而已。走吧，去审犯人。”
　　“好……”萧晨正要乐颠颠地答应时，猛然想起在风和医院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呢。
　　“不了，闻队。”
　　突然的回绝，让闻正愣了神，他开始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除了成功抓捕犯人，最让萧晨兴奋的就是从犯人嘴里撬话，现在有一个满身疑点的杀人犯等待被审，萧晨居然出乎意料地说了“不”。
　　“怎么了，小晨？突然对工作失去兴奋和热情。你可是最会套路犯人让他说实话的，没了你这项工作可就难了。”闻正说的是实情，他不仅仅只是想挑逗一下萧晨，主要目的还是他已经习惯审犯人不用自己张口的时候了，萧晨不去，他身为一个大队长总不能为了自己的惰性等着萧晨回来再审吧。虽说中年人的头脑没有年轻人灵活，但好在经验丰富，费点劲儿也得照审不误。
　　“不是不想去，是我来之前不小心撞了个姑娘，我给她看伤来着，这不突然来了消息，我来不及安置她，就让她在医院等我，我得赶紧去找她了。”萧晨的神情里有些失落。
　　闻正叹了口气，说了句“那快去吧”，转身上了警车。
　　闻正一直认为萧晨是个稳重的人，做事从不毛燥，别说撞人这样大意的事了，他知道萧晨真的需要休息了，或许他不该给萧晨打这个电话。萧晨目送着警车离去，他明白闻正那一声叹息背后的含义，同时也暗恨自己不够争气，最近几年因为Queen的事影响了不少工作，就在前几天他还因为没睡好精力不足没能成功追捕一个抢劫犯，现在也不知道他藏匿于哪里。
　　事情已经发生，便不多想了，萧晨上了车直奔风和医院。
　　萧晨快步走进医院大楼，见到程诺还在原来的位置上，此刻她正双手抱在胸前睡着，萧晨看到这一幕，不由地露出欣慰一笑。
　　萧晨轻声来到程诺身边坐下，看着程诺娇俏可人的脸蛋，这让他想起了儿时的玩伴，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九岁时，她七岁，那一天他们过家家，扮演恋人的角色，他向她许下了十年之约，十年后如果两人都没有男女朋友，那么就在一起成为情侣。可世事难料，就在许下十年之约后的第二天，她被人贩子拐走，从此杳无音信，于是萧晨立志成为一名警察，打击犯罪分子，并抱着能够再见到她的期望。
　　萧晨正想得出神，突然发现程诺已经醒了，正盯着他看，这才让萧晨意识到两人已经对视很久了，顿时感到脸颊微微发烫，连忙看向别处。
　　程诺看他慌乱的模样，轻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一看你就是没交过女朋友，和女孩子对视一会儿倒比女孩先害羞。”
　　萧晨盯着程诺的眼睛，那双桃花眼确实噙满了戏谑的笑意，可萧晨并未有任何的被开玩笑的尴尬和欢乐，反倒是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紧紧包裹住了心脏。
　　萧晨清清嗓子来掩盖他的尴尬和不自然，同时避开了程诺的目光。程诺像是恶搞计划落空般在那一瞬间敛起一些笑意，挑动下眉头，好似在表示“一点儿都不配合，真无聊”。
　　“那么，警官，你想好把我安置在哪了吗？”
　　萧晨疑惑地看向程诺，程诺倒是若无其事地瞄向他的腰间，用眼神示意他，淡淡地说道：“枪都露在外面了，警官还真是随意啊，带枪出来一般不都是办公务吗，穿着便衣露着枪，您这是想掩盖身份啊还是想让人误会你是恐怖分子啊？”
　　程诺说得随意，但更像是在怪责身为警察居然这么粗心大意。
　　萧晨赶忙收好枪，整理好衣服，对程诺说：“你说我会让人误会是恐怖分子，那你怎么就确信我是警察呢？”
　　程诺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哪个恐怖分子会在撞了人之后还带他去看伤的，不直接杀了封口就不错了，还能大发慈悲给他花钱看医生？要真是这样，那那个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萧晨有些吃惊，“杀人封口”这类的话居然被一个刚接触社会的女孩说得如此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