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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银海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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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北延,你万万没想到,我还能活下来吧。当年你身边这个女人,一把火烧了洛府,你用诡计妄想拿走永生花!害得我家小姐客死他乡,死状凄惨。就这样你们还不放过她,我把孩子送到鸡闻村,鸡闻村又被这个女人一把火烧了!”引月拿着到十分癫狂的在霍北延的身上化了几刀,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你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说。让本宫来替皇上吧,洛府满门是我杀的,鸡闻村也是我烧的,你要杀就杀我。”池皇后缓缓上前,试图安抚引月。
“静儿,你…..”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从以前你就嫉妒我家小姐,处处攀比,后来小姐死了,你还不放过她的孩子。”
周围一片沉默。
想到那段过去,霍北延已经忘记身上的疼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引月也将事情全盘托出。
北阳三十一年,霍北延登基后,不过一个月,为了牵制池渊,原为侧妃的池渊妹妹池静,便入宫成后。
池渊为保下池府,不得不出征,上官瑾为护下洛瑞雪,满门抄斩。
北阳国进攻巫启国,池渊率领将士们一举破城,城中一片混乱,至此三国被北阳国统一,巫启国皇上以身殉国,国师百碎带着幸存百姓被迫流放边塞。
永生花失窃后,原太子妃洛瑞雪和生下的皇子下落不明。
巫启国一处无人荒漠,传来阵阵啼哭。
“瑞雪,你要撑住,看孩子一眼,你看孩子一眼。”上官瑾一身粗布,怀中抱着一个粉嫩的婴儿。
床榻上的洛瑞雪,此时已经只有微弱的呼吸,脸色苍白。
她抬起手,想抚摸孩子的脸庞,但是伤口的撕痛,让她痛呼一声,放下了手。
此时另一旁引月怀里也抱着一个婴儿,孩子越哭越大声。
“我们要赶紧换地方了,追兵马上要来了。”引月哄着孩子焦灼的说道。
“阿瑾,快带着孩子跑吧。他已经疯了,找不到孩子不会罢休的。”洛瑞雪撑着嘶哑的嗓子劝说道。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上官瑾抓住了洛瑞雪的手,她轻轻将手抽出。
“你已经把我从洛府救出,丢下了你在景城的一切,我已经十分感激。”看到上官瑾毫不动摇的神情,洛瑞雪又说道:“他冤枉你我有染,为的不过是名正言顺的抢到永生花,又灭你上官府满门,已是罪孽深重,如今他登上帝位,又一统了天下,自不会为难我了,你带着孩子走的越远越好,他寻到我,念在多年夫妻,也不会伤害我。”
“瑞雪….”上官瑾不舍的摸上她的脸。
“小姐我们不能扔下你。”引月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快走吧,引月。”安抚地笑了笑。
看着嗓子哭哑的两个孩子,上官瑾,终究还是选择了保住孩子:“好,我看他念在多年情分也不会伤害于你,我先帮孩子安顿下来,再去救你。”
“阿瑾,我的孩子就拜托你了。你拿着这个簪子,去鸡闻村寻一户人也姓洛,将孩子托付于他们便好。”说完,将头上翠绿的簪子交到了上官瑾手中。
上官瑾带着两个孩子,匆匆离开。
不过半个时辰,后脚便有大批羽林军踏马而来。
领头的却是这池渊,池渊看着已经虚弱不堪的洛瑞雪,跪坐在地上紧紧抱住已经闭眼的她。
“瑞雪,我是池渊,你快看看我。”
“池…将军。”洛瑞雪,听到来人的声音,又缓缓睁开眼。
“绣儿她…..”
“上官瑾的女儿很好,我安顿好了,你放心。”
“那就好。”洛瑞雪绽开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只是这洛府…..战后,洛府被人一把火烧了,一个活口都没留。是我没用,我亲手毁了你的家,我答应你会保洛府周全,可是我…..”池渊在床边痛哭,一个七尺男儿,从未如此狼狈。
听到这句话,洛瑞雪的心口一滞,吐出了一口血。
“瑞雪!”
“我不怪你,这是你的使命,是巫启国总会有的劫难,只是这洛府,是我害了他们,我只拜托你一件事,阿瑾带着他的孩子和我的孩子在去鸡闻村的路上,求你必定要护他们周全到达鸡闻村。”
“好。”看到已经气若游丝的洛瑞雪,池渊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只能连连应下。
“还有,告诉霍北延,不要立碑,不要缅怀,我做鬼也不想看见他。”说完这句,洛瑞雪缓缓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池渊跪地痛哭,吐下了一地鲜血。
此后,便只身一人前去护送上官瑾,此后便回到池府,闭门不见人。
最后郁郁而终,池府老夫人和当时的大夫人周氏,却对外宣称,池渊战后负重伤而死。
至于这其中的原因,只有霍北延一人知道。
上官瑾在护送两个孩子途中遇到追兵,上官瑾被杀,好在池渊赶来,将孩子和引月护送到鸡闻村,交由一对老人抚养,并将簪子奉上。
霍北延在听到池渊带的话后,日夜做噩梦,梦到洛瑞雪和他的孩子,夜夜啼哭。
他本不想为难洛府,只是想拿到永生花后,便找个理由,洗刷洛瑞雪和上官瑾清白。
谁知她竟如此刚烈,带着未满月的孩子离开,上官瑾也失踪,他派人去寻,两人却越躲越隐蔽。
霍北延怎么也想到,此时池静也在派人寻他们,命人若是寻到,便杀无赦。
池静又让自己培养的暗卫,一把火烧了洛府。
随后霍北延便收到洛府被灭门的消息,让霍北延措手不及,他心里明白,洛瑞雪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想一统三国,但是他也想护好洛家周全,世人皆说,是他设计拿走了永生花,然后才打赢了巫启国。
实际上,永生花还在洛瑞雪身上,他后来才知道,永生花若不是用巫女鲜血浸染祭祀,离了巫女是会反噬人的精气。
他不舍用洛瑞雪的鲜血浸染,便也作罢。
却不想洛瑞雪早在逃亡途中,慢慢放血养花,只为早些将花传给自己的女儿。
回到现在的景城皇宫。
“我蛰伏多年,便是在寻找真相,皇天不负有心人。”引月将所有事和盘托出。
霍北延被真相当头一棒,不想自己今生最爱的女人,竟被自己枕边人如此对待。
洛小银更是难以置信,自己重活一世,还能知道自己娘亲死去的真相。如此一来,这花饮便是这上官瑾的孩子。
池静多年也是夜夜梦魇,手染鲜血,不得不信佛吃斋。
突然池皇后,拔下头上的簪子,一把刺到了胸前:“你不过是为了报仇,我才是你们洛家满门的仇人,放了皇上,我就自缢。”
霍北延脱口一声惊呼:“不。”
“好啊,既然这么爽快,那就一起死吧。”话音刚落,引月便将上官绣和洛小银推出门外,用腰间的长辫,打翻了周围的烛台,火舌一下蔓延开来,窜上了房顶,以身引火,扑向了霍北延,好在池清反应迅速,推开了霍北延,但是此时殿内的大火因为地上的酒精,迅速蔓延。
刚才还安静的众人,开始哀嚎,许多大臣想往外跑,已经来不及了。
花饮在引月挟持霍北延时就已经离开,他早就知道真相,引月也是他寻到的,这些消息也是闻楼调查出来的,自己悉心培养闻楼多年,不过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幕。如今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也算是报仇了,如今他只想带走洛小银,从此不问世事。
池清用内力,震碎了一旁还未被烧到的窗户,护着池府众人和顾曦辰,率先冲出火堆。
大臣们也纷纷从窗户逃窜,池清还想进去救霍北延和池皇的时候,火舌已经烧到了最后一片窗台。
众人赶忙找水灭火。
可是此时御花园和羽林院的火也着了起来。
池清心想不好,外面还有内应。
之间堆放在内院的草药和刚刚栽种的花圃全部洒上了油,轻轻一点火苗,便点燃了北徽殿四周的院子,此时的皇宫便被熊熊烈火包围。
池清指挥侍卫们用盾和大量沾湿的棉被挡住了外面的火苗,北徽殿的火势算是慢慢控制了下来,但是这北徽殿外面,估计只能等烧的差不多了,才能停下来。
皇宫此次,算是损失惨重,十几年都缓不过来。
霍北延抱着已经只有一口气的皇后,看到怀里的池皇后已经口吐鲜血,痛哭失声,:“静儿,你别死,我带你去找花神医。”
随后,北徽殿门口大火被灭,霍北延抱着皇后走了出来,大叫御医。
池皇后摸着霍北延的脸摇摇头道:“皇上,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快走吧。这是我应得的。”
“静儿,你别闭眼,我不怪你,你醒了,你还是皇后。”
池皇后嘴角含笑,安抚的拍拍霍北延的手背:“当年你夜夜喊着她的名字,我一个枕边人,如何能不妒忌,天下人都说你忘恩负义,洛府的人更是你的定时炸弹,你吃不好睡不好,我也是日夜忧心。我只是做了你做不了的事,我是你的妻,
二十年前的惊鸿一瞥,你夸我眼好看,夸我眉好看,
我爱你正义凛然,慕你英雄气概
虽说你没那么爱我,你每夜都为你最爱的女人痛不欲生。
既然我不是最爱,那我就做最爱你的那个人。
事与愿违
我做错了,错了就是错了。
我一念之差,杀了鸡闻村全村七十二人。
罪孽深重。
虽说是一国之母,但是每每闭眼都是良心不安。
如今我便以我之死祭天,以我之骨血祭往生者。
看你为我哭,我就没白来这世上一遭。。
皇上,妾不求同死,但求同穴。
希望下辈子我是一朵花,而你才是一棵庇护我的树。”说完便咽了气。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洛小银看到这个也算是对自己好过的雍容女人,如此惨死,不忍的别过头。
她恨她,鸡闻村七十多口人被她杀害,她怎么能不恨,但是一个生命的消逝,还是让惆怅盖过了内心的爽利。
毕竟她也是死过的人,感同身受。
转眼看到上官绣已经泣不成声。
她也是痛苦的吧,养大自己的皇后娘娘,也是间接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
她应该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还在池皇后身边伺候,可能也是不舍的。
年幼相逢,不问因果,浓烈的骨肉情,也许不如生活里渺小的一点感动。
火烧得整个皇宫噼里啪啦作响,黑烟弥漫。
洛小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便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