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落日》o龙眼桂圆o

56、番外三：端午节

　　“老爷，京里来消息，太子又被废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日光好，清风吹，韦小宝躺在凉亭的摇椅上，摇啊摇。
　　太子废了立，立了废，京城里波涛汹涌，京城外一派祥和。
　　那人身在庙堂至高处，亲眼看骨肉相残，而他没丝毫办法替那人分担半分痛苦。
　　唉，还是他好，儿女虽说顽劣，却个个孝顺。自从春花姐去世后，几个老婆打点青楼，几年前她们合计着散了楼里的姑娘，变卖了青楼，在家安养天年。
　　六个儿女，娶妻的娶妻，嫁人的嫁人，独独小儿子念若还在身边。
　　沈婉去世那年，韦小宝把真相都告诉了他，把那块藏了多年的纸镇墨玉给了他。那孩子懂事，听完后点点头，转身离开，而后一个人去了趟京城，回来后和平时一般无二。
　　到底是纳兰的孩子，比自家的懂事多了。
　　“爹爹，双双又和他丈夫吵架，又回来了。”虎头小跑着冲进凉亭。
　　韦小宝眼也不睁，“这次又怎么了？伤了那里？”
　　虎头道，“伤了脸，眼窝都肿啦。”
　　“哦，你去备些礼，带着双双上门去赔罪，好好给他看看。”
　　“爹，我去不行，你让念若去吧，他生得好看又会说话。”
　　“成，让双双好好给人家赔个罪，都为人妻了还这么凶，告诉她，那是她自个儿的相公，打坏了，到时伤心的还是她。”韦小宝挥挥手，让他下去。
　　虎头应了声，颠颠的跑了。
　　到了下午，下人回报，大小姐回婆家了，和姑爷和好了。只是大夫说姑爷的伤要过个十天半月才能好，大小姐听了发了火，把大夫给打了。
　　大夫不依，跑来闹事，夫人们给了五十两银子打发那人走了，街坊们都看笑话呢。
　　韦小宝听了笑了笑，随他们去吧，家里有的是钱，这些人无非是想借此敲诈些银子。

　　晚上才想起，再过些日子就是端午节，该包粽子了。
　　次日里，他起了大早，带着阿福亲自上菜市场走了一趟，买了好些东西回来。
　　沐剑屏看了问他，这是做什么？
　　他说，包粽子。
　　几位夫人笑了，也不让下人忙活，陪着他亲手包粽子。
　　韦小宝一连包了一百多个。起初的怎么看怎么难看，到了后来，一个比一个好看。
　　什么馅的都有，肉粽子、豆沙粽、蛋黄粽、水果粽、芝麻粽、纯糯米的…
　　包得多了好看了，他就一样挑出一个，用五彩线绑成一串，滴滴溜溜有十几个之多。
　　老婆们问他，串这么多粽子做什么？
　　他说，送给曹寅。
　　晚上，待府里人都睡下后，他爬起来拿了白天剩下的丝线，搓成一条五彩丝线，上面系上几颗金铃。想想又拿了两颗鸭蛋放在锅里煮，煮熟后，盛出来放凉，去书房拿了前天上街买来的檀香盒和一副画，把一应物事放进去，拿出一把小锁细细锁好，收起钥匙。
　　第二天，他亲自去了趟曹寅家，把盒子交给他，要他在端午前送到京城，说是给皇上的礼物。
　　曹寅收好东西，连夜派人送往京城。

　　端午节那天，宫里设宴，皇上粒米未进。
　　晚上，皇上屏退下人，拿了檀香盒出来，打开来，就看到两颗圆溜溜的熟鸭蛋和一串粽子，一条系着铃铛的五色丝带。
　　他拿过彩带，戴在手上，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盒子底层是一副画，画上面是一条河一艘船，两个小人坐在船上吃粽子，面前的桌上还摆了壶酒。
　　他看着那副画，淡淡的笑了。
　　解开丝线，一颗颗打开粽子，顿时满殿生香，甜甜的糯米味飘浮空中。他嘴角的笑意更浓，拈起一个，咬了一口，味道挺好的，虽然比不上宫里的，却别有番味道。
　　一样尝一口，十几个粽子好一会儿才品尝完。剩下的是两颗鸭蛋。
　　他拿起一颗，在龙案上轻轻磕了几下，蛋壳出现裂缝，他笨拙的剥开蛋壳，露出白嫩嫩的散发着咸味的蛋青，他尝了一口，太咸了，赶快喝了一大口茶。
　　这小子，会不会煮蛋，怎么这么咸。
　　他身为皇帝，自小饭来伸手衣来张口，对于这些一窍不通，当然不知道，如果蛋不咸的话，两天路程送到京城足以坏掉。
　　第二天，梁九功一早进来伺候，瞧见皇上腕上的丝线，多了句嘴，“皇上，这是昨个儿南边送来的彩带？”
　　他的心情十分好，没怪梁九功多嘴，“你倒是机灵。”
　　梁九功笑道，“韦大人心里头惦着皇上，昨个儿奴才捧着那盒子闻到香味就猜到啦。”
　　他笑道，“梁九功，你最近话越来越多了，是不是年纪大了？”
　　梁九功闻言，腿一弯直接脆下，苦着张脸道，“皇上，奴才再不乱说了，您饶了奴才吧。”
　　“朕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求饶，罢了，起来吧。”
　　“谢皇上。”梁九功从地上起来，颠着笑脸没半分愁苦样，“皇上，昨个儿的粽子可香？”
　　他冷笑，犀利的眼神扫向梁九功，吓得他慌忙跪下，“皇上，奴才多嘴。”
　　“梁九功，今个儿天气不错，这样吧，你给朕站到太阳顶下，不到太阳落山不准进来！”
　　梁九功苦了脸，“奴才遵旨。”能不苦嘛，这可是夏天，瞧瞧明晃晃的太阳，能把人晒晕哟。

作者有话说

　　奉上。。祝大节端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