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落日》o龙眼桂圆o

54、番外：千里相思

　　韦小宝最近比较烦，比较烦啊比较烦。
　　家里自从多了两口人后，自个儿就没安生过。七个老婆，八个人，整日里凑成两桌打麻将，谁输了都管他要钱;五个儿女，六个人，不是惹夫子发怒就是逗弄邻家同伴，害得三天两头有邻居去他家告状。
　　唉，幸好，最小的儿子还小，生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自家孩子真真是和这孩子没法比。
　　又是一年盛夏，他躺在凉亭的摇椅上，带着墨镜，摇着檀香扇打瞌睡。
　　双双远远的瞧见自家老爹在摇椅上摇啊摇的，就是摇不到外婆桥。
　　九岁的她牵着两岁半的念若一摇一摆往凉亭里冲。
　　“爹，爹，念若哭着要找你，我是管不了他了，你好好看着他，我走啦。”双双把念若带到凉亭内，留下一句话，不等自家老爹回过神，一转眼飞也似的跑了。
　　韦小宝气不打一出来，不想带孩子就直说，何必来算计他这个当爹的。
　　念若摆着胖乎乎的小腿一步步往韦小宝身边走，走到跟前犹豫了一下，一把扑上前抱住他腿，奶声奶气的说，“姐姐说她要去找奶奶，她不方便带着我。”
　　韦小宝把他抱上来，坐在自个儿腿上，摘了墨镜罩在他的小脑袋上，“姐姐不带你，爹爹带你。”
　　念若乖巧的靠在他胸前，时不时摸几下盖住大半张脸的墨镜。
　　“你娘她们呢？”韦小宝拿了扇子给他扇凉风。
　　“娘亲在教双儿娘亲和柔柔娘亲写词。”墨镜脱落，露出念若清澈的眼眸，眨吧眨吧的很是可爱。
　　韦小宝把墨镜从他眼上摘了，带到自个眼上去。
　　自从有了念若后，沈婉不似以前那般愁眉不展了。说到底还要归功给自家老婆，他这几个老婆啊，闹归闹，其实呢，一个个都聪明得紧。自从他带沈婉回家后，没一个人问他怎么会带回家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后来还是他自个儿忍不住开了次“家庭会议”把这事解释了一遍。
　　此后，几个老婆大人，就把沈婉当成了自家人，在生下念若时，更是要他当了这小子的爹，说是小孩子如果没有爹爹的话，会很难过。
　　难过个屁，一个没过满月的小孩你认为他会伤心吗？
　　他想几个老婆不说，他也会让这孩子叫他爹的，毕竟纳兰早不在尘世，自己能做的就是照顾好他们母子，也算替纳兰完成未曾完成的任务吧。
　　纳兰的孩子就是和自家的不一样，瞧瞧这张小脸，生的比整条街任何一家孩子都俊俏，乖乖巧巧从不惹事，才两岁多就会背好几首诗，真是让他不喜欢这孩子都难。
　　“爹爹…”稚嫩的童音拉回韦小宝的思绪。
　　“嗯？怎么啦？”
　　“有人来了。”念若伸出小手指着不远处的来人说。
　　韦小宝顺着望去，看到曹寅领着几个人，抬了个不大不小的箱子走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韦小宝抱着念若站起来，不等他们到凉亭就问。
　　“看了你就知道。” 曹寅笑得开心。
　　四个人把箱子放下，朝两人行了礼快步离开。
　　韦小宝把念若放在地上，伸手摸着箱子，感觉到箱体冰冰凉凉，越发奇怪。
　　“到底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韦小宝笑道，“故弄玄虚。”
　　箱子没锁，他试了试，一把打开箱子，顿时冰凉扑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透体的凉爽舒服极了。
　　箱子四周堆满了冰块，中间是几个散发着香味的哈密瓜和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
　　“这是？你送来的？”韦小宝只是看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大热天能吃上冰镇的水果，比吃蜜都好。
　　“我那里有这些，就是有也不会给你。” 曹寅笑的开怀，垂涎的盯着哈密瓜也要流口水了。
　　“那是？”
　　“京里头送来的，前些天听说新疆王上朝进贡，送了不少特产，皇上惦记着你，就差人八百里加急送来了，唉，你这可是独一份呐。” 曹寅羡慕的流口水，完了，趁韦小宝不注意，摘了颗葡萄往嘴里送。
　　八百里加急只为给他送一箱水果。韦小宝心头又是感动又是难受，那人到底惦念着自己。大暑天的，从新疆运到京城，再从京城到江南，这么多路程不坏己是难事，现今眼前的这些水果不但保持着新鲜，还冰镇得极爽口，此中心意，教人心动。
　　曹寅抱出外哈密瓜，放天凉亭的桌上，“看在我辛辛苦苦送来的份上，可否送我几个？”
　　韦小宝冷笑，“想都别想。”
　　曹寅苦着脸，“那吃一个总可以吧？我连刀都带来了。”说着真的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
　　韦小宝上前夺过他手中的锋利的小刀，笑得好不欠扁，“想也不要想，你刚才偷吃好几颗葡萄，别当我没看见。”
　　“啊，你都看到啦？唉，咱们是同僚又是好友的份上，切开吃一个嘛？”
　　韦小宝抱了瓜放到箱子里，“哐啷”盖上箱盖，坐到上面，“想都别想。”
　　曹寅苦了一张脸骂他，“小气。”
　　韦小宝嘻笑不理。曹寅最终无奈离去。
　　念若趴在箱盖上扒拉，韦小宝跳出来打开箱子，拿了串葡萄递给他。
　　念若忙不迭揪下一颗往嘴里塞，韦小宝接过来替他剥了皮塞到他嘴里。
　　念若仰着小脸，笑开了花，嘟嘟嚷嚷的说，“甜，好吃。”
　　韦小宝又剥了一个填到自个儿嘴里，甜甜的葡萄汗溢满口腔，冰凉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让他想起那人的唇瓣。
　　“爹爹，还要。”念若伸着小手，举起一颗葡萄要他剥。
　　吃了几颗后，韦小宝着人把箱子放到冰窖里去，晚上等夫人们回来了，拿出来把哈密瓜分吃了。
　　秋日里艳阳高照，落叶萧萧。
　　双儿那天收拾书房里，发现书房内有股子怪味，翻箱倒柜找了大半天，找出个坛子，里面是发了霉烂掉的哈密瓜和一颗葡萄。
　　韦小宝进来时，恰巧看到双儿要把那坛子扔掉，忙上前接过来。
　　双儿奇道，“小宝，你什么时候把这东西放进书房的，都坏了还不扔掉？”
　　韦小宝干笑道，“我忘了，这就扔了。”
　　他抱着散发出怪味的坛子往后院走。后院有个小花园，花园里种了颗梅树，到了冬天梅树开花，刹是好看。
　　韦小宝放下坛子，找了把铁锨在梅树旁挖了个洞，把坛子放下后，从怀里掏出纸笔，在舌尖上舔了舔，在纸上画了副画，画上面一个哈密瓜一颗葡萄，还有夏日的热光。画好后把纸晾干放到坛子上面，挖了土把坑给填平。又在梅树下站了会儿才离开。

　　冬日里天冷，迟迟不下雪。梅花倒是开的旺。
　　他原本以为，从北方迁来的梅到了江南不开花，不曾想，这几年一次比一次开得艳。
　　他披了外氅站在梅树下发了一晚上呆。
　　次日天蒙蒙亮，下起了细小的雪粒。趁府里人尚未起床，他去柴房拿了把铁锨在梅树的另一侧挖土，不一会儿从地下露出个雕着花纹的酒坛子，他蹲下去，把周围的土扒开，把酒坛取出来。带着泥土味道的酒坛散发出梅香。
　　他把酒坛放到一边，用土填平了小坑。抱着坛子回了书房。
　　书房里暖洋洋的，熔去一身清寒。他映着晨光摊开纸笔，画了副画。画上有棵梅，梅树下站着两人，一人手中抱了一坛酒正要递给另一人，一人伸手去接，指尖相碰，缠绵不绝。

　　玄烨抱着那坛散发出梅香的酒坐在郊外梅林，独自品尝。酒的味道不是浓，合着梅得清香，有些清清冷冷的味道，和那人的记忆一点也不一样，却又若有似无的相识。
　　他不知道，那味道是他自己的味道。
　　是韦小宝心底深处，他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为啥番外写着很顺手。。。可惜我文笔不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