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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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叶薇和邓一涵正兴致勃勃的讨论晚上要做什么菜时，来了个电话。叶薇盯着号码看了会儿，按掉了没接。
邓一涵眼角余光瞥见屏幕上的‘妈妈’二字，对叶薇道：“等会到家我给她打回去，你不用管。”
叶薇侧头望着他，“哎我发现我妈和邓琳琳都特怕你，你怎么做到的？”
邓一涵挑着眉稍没说话。
“还得瑟上了……”叶薇笑，嘴角还没落回去，蒋燕玲女士的微信信息就杀到了——
妈妈：就那天打破了你点儿皮你就准备一辈子不跟我联系了是吧？！
叶薇皱眉，不动声色的在手机上打字——
叶小二：有事儿？
对话框里跳出18秒的语音条，叶薇调小音量举起手机贴到右耳边——
妈妈：你个小浪货！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幸亏你爸爸出差了十几天才回来！否则要是让他知道你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你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叶薇不着痕迹的看了邓一涵一眼，只见他确实在专心开车。
叶小二：你记着，我爸去世九年了。还有，我的脸跟邓叔叔挨不着边儿，一直在给邓叔叔丢脸的是你、还有邓琳琳。
其实自从蒋燕玲那回割腕未遂后，叶薇就不怎么顶撞她了。不管她说的话再难听，叶薇也只当有人在她耳边放了个屁。所以今天这种突变的风格，顿时击碎了老公举的玻璃心，长长的语音条——
妈妈：叶薇你长本事了啊！我都不知道我养了你这么个两面三刀的东西！以前我也没见你对你弟弟多上心！见了面话都没见你跟他多说一句！怎么着，现在看人家出息了有钱了，你立马就把人看在眼里放在心里了？！还在超市里公然搂着你弟弟不撒手！？照片都让隔壁单元老孙他女儿拍下来了？！你缺男人吗？！你居然饥|渴的连你弟弟也不放过！？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你立刻给我回来一趟！立刻！
叶薇紧紧攥着手机，失控的力道令手指的每个关节都泛起病态的青白。咆哮的余音回荡在耳中尚未消散，下一条语音已经开始自动播放——
妈妈：我告诉你你今晚要是不回来，我明天还去你公司！我要让你公司的每个人都知道你跟自己的弟弟乱搞男女关系！老孙他女儿把照片都发给我了！我看到时候你的脸往哪放！
……
“找个地方停车。”叶薇神色平静的道。
邓一涵没说话。五分钟后，他把车停进一处写字楼的客用停车场。
叶薇下了车，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邓一涵走过来，从她外套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弯腰凑过去就着她的烟点了，抽烟的样子优雅纯熟的一看就不是新手。
叶薇隔着薄薄的烟雾望着他，“我以为你不抽烟。”
“因为你没在我面前抽过。”邓一涵冲她吐了两个非常别致的小烟圈，像圆环一样穿过她叼着的烟，靠近她，然后消散。
“你还真是玩什么都能玩出花样。”叶薇颇有些自嘲的道。
邓一涵靠在她对面的墙上，望着渐黑的天空，沉默了一根烟的时间。
叶薇又点了一根，不等他要，直接把点着的烟递给了他。过滤嘴上，沾着淡红色的唇膏印。邓一涵接过烟叼在嘴里，继续望天出神。有了烟的加持，叶薇突然觉得他看起来成熟的有些陌生。
“我回去一趟。”叶薇打破沉默，平静的道。
邓一涵没接话，似是想什么想的出神。指尖的烟彻底燃尽后，他才收回视线，低声道：“姐，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敢问。”
“什么？”叶薇。
……
“算了，没什么。”邓一涵笑了笑，笑意却并未进到眼中，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像尊凛然而立的玉像。这样的他，叶薇曾经很熟悉，所以不喜欢。就在她准备开口，坦率表达自己的不喜欢时，他的声音却再次入耳，“姐，如果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她真的会变成个疯子。而你，会被她逼疯。”
叶薇僵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眼神锐利凛然，“没错，你说的完全正确，所以你最好也离我远一点。如果哪天她又用自|杀威胁我，那我可能真的就跟着她去了，一了百了皆大欢喜。”
邓一涵并未理会她话里的自暴自弃，兀自道：“姐，你一直在怕，怕她一不留神真自|杀成功了，你要受一辈子良心谴责。”
“弟弟……”叶薇走近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正经起来的样子，挺吓人的……”
话音未落，双唇已被结结实实的封住。
绵长激烈的吻，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叶薇没有抵抗，甚至主动回应了他，直到气竭，方才停止。她咬破了他的嘴唇，沾染了他的血。那些令人歇斯底里的情绪，在淡淡血腥味中，消融了几分。
……
叶薇双手撑在他胸前，喘息还有些激吻过后的急促，唇角染着殷红，“弟弟，你在生我的气？”
风呼呼的吹，吹的两个人鼻尖都有些发红，不远处的路灯洒下冷冷的淡黄色的光。
邓一涵轻轻抚摸着她额头上的白色纱布，指尖微微颤抖，“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叶薇抓住他的手，十指交叉紧紧握住。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不久前刚被亲妈怒骂自己是一个跟弟弟乱|搞的变|态。可此时此刻，她却只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邓一涵举起交握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刚刚冷的毫无人气的声音里终于有了几分情绪，“姐，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想的事情就是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死。我每天吃很多药，每周见几次医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我的未来还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事情。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控制想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甚至走在路上看到地上有根烂绳子，我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知道这根绳子能不能用来上吊。”
叶薇心头一紧，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邓一涵靠着墙，握着她的手塞进自己外套口袋里。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后来，我亲眼看到你站在她病床前，把欧洲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那时你的每一个神态、每一个表情直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我就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忍耐着纵容着明明只会给你带来痛苦的人，看着你把这个畸形的家里每个人的责任都扛在肩上，看着你明明心里没有阳光却拼尽全力的活着。就这么看着看着，某一天我忽然发现，我已经很久没再想过要怎么去把自己弄死了……”
“再后来，我的眼里就只剩下你。我拼命的追赶你的脚步，就是希望能早一天追上你，站在你身旁，陪你一起面对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帮你解决生活里所有的难题，可在你被满满的恶意伤害时，我就在这里，供你宣泄哄你开心陪你痛苦。”
叶薇埋在他胸前，悄悄红了眼眶。刀枪不入的一路走来，她真的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心伤、这样心暖、这样心动过了。
……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