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旧梦迷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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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别晴屋内一夜风波，屋外波澜不惊，总兵府风平浪静。
李姨娘送了醒酒汤过来，小心翼翼的叮嘱她要注意身体，便不再逗留。
药格外苦涩，散发着袅袅的热气，充斥在空气中，让炎热的屋子更加气闷。
吴别晴不耐烦的挥挥手：“倒了吧。”
推开窗，门外长廊上，容雅抱着刀，背对着她靠在不远处的廊柱上，萧索沉默。
“流云，你觉得容雅的身手怎么样？”
叫做流云的侍女摇摇头：“属下并未和容侍卫交过手，他的身手如何属下不知。”
桌上荷花开的正艳，插在细颈瓶里做装饰，芬芳淡雅。
吴别晴拿起一朵把玩，笑的眉眼弯弯：“也是，你能一脚踹开的人拿什么和你交手，林敏之不是精于此道吗？他在总兵府整天无所事事，你去把他叫来，给容雅当个老师。”
二十不知林敏之和吴与义的密谋，听闻消息愤愤不平：“这大小姐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公子您好歹是她的哥哥，给一个逃奴做老师？她怎么能这么折辱您！”
一提到吴别晴，林敏之就头痛的很，本想把人打发出去，没想到被当场抓住，这几天又不得清净了，语气也变得厌恶起来：“就说我在养伤，不必理会，兰汀院又在闹什么？”
看到公子生气了，二十缩了缩脖子：“也没闹什么，就是昨天大小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又放纵自己，花天酒地，堂堂总兵府小姐整天与伶人混在一起，成何体统，不过这大小姐没有体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真不知道什么样的郎君才能管的住大小姐……”
二十絮絮叨叨的说着，林敏之越听越不像话，眉头皱起了小疙瘩。
“告诉她我去教。”
“公子！”
“平时胡来也就罢了，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成何体统！”
“大小姐胡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和皇上有什么关系？”二十不得其解。
“聒噪！照做便是！”
二十叹了一口气，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小姐总能轻易的挑出公子的怒火。他们家公子这脾气可是越来越没底了，进化成大小姐看来只是时间问题。
日薄西山，红色的光芒喷薄而出，散去炎热，给闷热的空地带来一丝凉意。
临水小轩中，遮挡蚊虫的薄纱随风飘扬，伶人咿咿呀呀的唱着，只是无一人再敢靠近吴别晴。
淮安的风情小曲，调子悠扬，吴别晴今日事事顺心，忍不住跟着哼了起来。
流云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吴别晴的好心情被打扰，瞬间没了。
“说。”
“林二公子来了，看您不在，不肯教。”
“怎么着？反悔了？”
“二十说，您若不在场，林二公子屈尊给容雅做老师，太委屈。”
“我就是要折辱他，既然不做，那就让他滚吧！”
“小姐？”主人平白无故于公子生了嫌隙，流云想劝一下，却被吴别晴狠厉的眼神吓住，不敢多言。
伶人越发战战兢兢，有一个新来的乐师手已经抖成了筛糠，吴别晴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宛如惊弓之鸟的表演，最后下榻踢开人，有模有样的自己抚着琴，情到深处，吴别晴情不自禁的昂起头，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代名师。
“哪里来的琴师，如此不堪入耳！”
呵斥声响起，林敏之掀帘进来，流云跟在后面拦着，脸上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
琴声戛然而止，吴别晴当场被下了面子，双手盖在琴弦上，毫不示弱：“来我兰汀院指手画脚，林公子好大的架子啊！”
看到琴师是吴别晴，林敏之有些愧疚，随后又气不打一处来：“学琴十几载，弹成如此模样，简直有辱斯文。”
“还有他们！这都是什么人！都什么时候了，你堂堂总兵之女怎能与这些下等人混在一起！”
伶人站在一旁瑟瑟发抖，也习惯了这些达官贵人的怪脾气，新手被羞辱的眼泪汪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哟，生气了！”吴别晴从未发现林敏之如此惹人厌烦。
她挥挥手，流云红着脸把伶人送出去警告他们不许乱说话。
林敏之以为她听话了，正要开口继续教训，却被抢了话。
“怎么？不敢对我动手，便拿流云开刀。”吴别晴平静的开口，小轩外流云肿胀的侧脸，让人莫名心疼。
一个下人，吴别晴责打下人是家常便饭，林敏之没怎么在意：“是又如何？不劝诫反而助纣为虐，明知你要入宫还如此放肆，你可知欺君之罪，你有没有考虑过义父！”
吴别晴抽出腰里的鞭子对着林敏之抽了过去。
林敏之条件反射的捉住鞭子：“你在干什么？”
“在打你啊！”吴别晴深情款款靠近林敏之，似乎想要拥抱他。
这个表情林敏之见得太多，想要推开，吴别晴轻轻的握住他的手，趁着靠近的一瞬间，咬着牙一脚踩下去，坚硬的木履瞬间让讨厌的人吃到了苦头。
林敏之按捺住反击的本能，接着被一脚踹到了地上，胳膊上挨了一鞭子。
“怎么样？那天那个吃里扒外的侍女也是这样被我打出去的！她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啊，有没有向你告状？”耳边的声音依旧缱绻轻柔，却打着飘。
“吴别晴！”
林敏之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吴与义虽然是你的义父，但是他是我的父亲，我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插手，你以为把我送进宫你就能一手遮天了，我告诉你，你不配！”
“我没有…”，林敏之想张口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或许吴别晴根本不想听，只是报复他的借口。
林敏之沉默的站起来：“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吴别晴拒绝了他，失望的转身离开，小轩外的流云低着头，宛如一个木头桩子，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林敏之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也是一个公平的人，他对府里的仆人向来都是有理有节，对待侍女和侍卫都是一视同仁，从不会因为美貌而影响判断。
林敏之更一个有血性的人，哪怕吴与义交给他再艰苦再困难的任务，他都会一声不吭的接下，哪怕会九死一生。
吴别晴不止一次的看到林敏之被鲜血淋漓的抬了进来。
他是一个那么好的人，她想要保护他，却是屡屡惹他生厌。
吴别晴一觉醒来，泪水沾湿了枕头，已经到了天黑，流云给屋里点上了灯。
昏黄照亮夜色，孤独却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容雅呢？叫他过来。”
昨天夜里被吴别晴折腾，白天被林敏之折腾，筋疲力尽的容雅还没躺下就收到了吴别晴的传唤。
尽管心里不愿，小姐的意思也不能违背。
漆黑的地板，容雅单膝跪在昨天的位置，一切照旧。
唯一的变化便是今天的吴别晴已经醒酒，应该不会再干出昨天的荒唐事。
“你要跪到什么时候？还不进来！”账内人的不耐烦语气证明她等了太久。
又来！真把他当工具人用了！
容雅心里难受极了，一片委屈：“没有小姐的吩咐，属下不敢越距。”
“现在有了，还不进来。”
进去肯定免不了吃亏，容雅揣着明白装糊涂，脱了靴子，穿着衣服去撩帘子，坐在榻边，却被抱了满怀。
感受着容雅的心跳，吴别晴喜欢这种温暖充实的感觉。
她没有朋友，喜欢的林敏之对她不假辞色，所以她只能从其他人身上寻找安全感。
大启女子丧夫后可再嫁，但要出钱。庞大的家产谁愿拱手让人，一个长的漂亮又听话的贴身侍卫，就是夫人们身边绝佳的解闷东西。
容雅对于吴别晴也是如此，从第一眼起，吴别晴就没想要放过他。如果没有林敏之，他可以代替林敏之，一个马奴而已，卖身契在她手里，再怎么样也翻不出花来。
吴别晴的手慢慢的往上移，在男人颈边轻轻的砥舔着，空气变得粘稠，男人像一尊玉雕一般一动不动，冰清玉洁，任她摆弄。
“你想要什么？”
容雅闭着眼睛，满脸绯红，没有回答。
“没有？还是不愿说？”
吴别晴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猫一般窝在容雅怀里，时不时坏心眼的伸出爪子挠一下。
身体像是窜出来一团火，容雅忍无可忍抓住吴别晴作乱的手：“我想要自由，小姐肯给吗？”
“既然知道得不到，就不必开口，我吴别晴看上的东西，除非是我说倦了，否则绝不可能放手。”柔软的吻落在对方唇上，吴别晴一点一点的描绘着新到手的玩具：“我能给你地位，能给你钱财，不要有不该有的念头，你逃不了。”
容雅不语，低头把吴别晴抱在怀里。
他很小的时候母亲便没了，最后的弥留之际还念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只是那个男人早就忘了她。
爱情害人不浅，这个很早就明白的道理，他一直谨记，事到临头，却忍不住行差踏错。
他与吴别晴的身份是天壤之别，他不奢望能娶到她，只希望她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
她忘情时喊的是林敏之，她的目光永远跟随着林敏之，他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换掉的替代品，在她的生命里扮演着一个爱着她林敏之，永远都没有姓名。
如果可以陪在她身边，就算他永远没有姓名，又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旧梦迷离
，还差 